《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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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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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是水仙不开花,在这跟我装蒜啊!”
  “你……”
  “怎么?恼羞成怒了?□没装够现在改了行当?”殷淼就揉成一团的明细表扔在杨金华的眉心处,“取款日期是王恪来我家的日期,我要没猜错,那笔钱花在王恪那□身上了吧?”
  “我不许你说我儿子!”
  “怎么?护犊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咬人的狗不叫,怎么,你叫的挺凶哈!当初我没想到,王恪捅了人怎么会单单开除学籍而已,应该还赔了人不少钱吧!”
  “是。”纸包不住火,杨金华见秘密被拆穿直接承认。
  “好啊,真是厉害,你的卖地钱不动却偷用我爸妈的赔偿款,好手段啊!”
  杨金华不说话,撑着眼睛看她。
  殷淼一步步逼近。“从你的卖地钱里给我八万,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咋样?我儿子马上就回来了,你还能动我不成?”
  “我倒要看看,门锁了,你那孝顺的儿子们怎么进来救你。”
  ……
  杨金华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叫。
  





☆、放话

  “你看看你,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叫这么大声干嘛?”殷淼带着渗人的笑,眼睛露狠。平日里的殷淼并不爱笑,但也未曾面露凶光。
  殷淼将陪护用的椅子搬到床跟前,“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我以后我马上走,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刚刚的大叫耗费了杨金华极大的体能,本就虚弱的身体此刻更显空乏,“你……你给我滚,没心思陪……陪你耗着。”
  “门现在锁着,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然不痛快的是你。我问你,王恪捅人赔了多少钱?”
  杨金华干脆不说话,闭目养神,随便你殷淼怎么样。
  “到底多少钱?”殷淼扯着嗓子喊出来,手狠狠一挥,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医药瓶全部跌落在地,哐啷一声。杨金华开始慌了,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十……十五万。”
  “十五万。”殷淼不自觉地重复,心还是凉了个透。“你的地皮款明明还剩下十二万,你竟然一分不掏。怎么,你的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
  “那是……那是我儿子的结婚钱,动不得。”
  “杨金华!”殷淼咬牙切齿,“当初你百般刁难我,多少次侮辱我父母我都没吱声,你现在怎么用他们的钱心安理得?啊?你怎么有脸用的?”
  “你跟王靖又……又不会有小孩,那么多钱能……能带进棺材吗?王恪是靖子的亲……亲弟弟,帮衬下有错吗?”杨金华边说边吃力的喘息,还要时不时打量殷淼的脸色,生怕他一来火做出过激的举动。
  “好,我再问你,这钱是你让王靖取的还是王靖主动取的?”
  杨金华又不张口了。
  殷淼的声音冷下来,“别逼我问第二遍。”
  “我……我让他取的。”
  殷淼的肩膀轻微抖动了下,眸子里闪烁着晦暗的光泽。王靖,再一次把爱情沦为亲情的附属品。
  殷淼很快调整好心态,想知道的自己已经都知道了。王家人舍近求远,放着自家的十二万不动直接动用殷淼父母的死亡赔偿款。如果王家人把十二万的地皮钱拿出来再偷用殷淼三万块殷淼也就认了,关键是他们竟然如此,当真下作。
  “你看,你口口声声说我爹妈死得惨,你呀,会比他们更惨。”
  “你胡说,靖子问医生了,只要透……透析,还能活好些年头,你诓不了我!”
  “没看出来呀,透析这中专业术语你都说的出来啊?不过你晓得什么叫透析吗?就是把你的血给抽干,然后过滤一下再灌进你身体里去,哎呦喂,那个滋味可不好受。”
  杨金华哆嗦了一下,被殷淼不着痕迹地刺探到。
  “你……你胡说。”
  “别不信啊,我何必骗一个要死的人呢!”殷淼依旧带着虚伪到明显的笑,还给“要死”俩字加了重音。
  杨金华疲乏的身体痉挛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滚,你给我滚。”
  “老太太,我现在可是你家最大的债权人,注意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滚,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行啊,偷我的钱还给我,我立马滚,滚的远远的。”殷淼两手一摊,浑身竟多了份痞气。
  “我……我没偷你钱,滚,给我滚。”
  “我劝你还是别把我惹急了,你知道如果我报警,会是什么结果吗?”
  杨金华一言不发。
  “王靖会坐牢。“殷淼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带着魅惑,报复性极强。”他这算私自盗取他人财产,是要判刑的!“
  杨金华还是不说话,眼睛闭着,如果不是眼角渗出的泪水,你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殷淼最见不得她这样!
  “你装什么装?”殷淼一瞬间爆发了,扑过去抓住杨金华的病房领子,“王靖又不在你他妈装可怜给谁看?你多少次侮辱我的父母,可你现在怎么会心安理得用他们的钱?你们一家是来讨债的是不是,我欠你们一家的是不是?”杨金华反抗不得,哀嚎不觉,只是气息微弱,夹杂粗重的喘息。殷淼红了眼,心中憋了多年的怨气终于麻痹了所有的理智,那些委屈与愤怒渗入了每一个细胞中,叫嚣、狂奔。
  王恪刚和新交的小女友打完电话,从医院后花园回到住院部后竟发现房门锁了。殷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那样暴戾、恐怖。
  王恪开始砸门,“姓殷的,你他妈给我开门,你要敢动我妈老子找人弄死你。”
  殷淼不为所动,松开手,杨金华顺势躺倒。曾经的回忆或稀疏或致密,或近在咫尺,或遥遥无期。但归结为一点,都是折磨。几年的生活让殷淼心力憔悴,丢失了爱情,损失了金钱。
  王恪的声音还在继续,“殷淼,你他妈是不是人,我妈已经被你害的这样了你还不放过她,你他妈不怕下地狱啊?开门,给老子开门。”
  “呆丨逼我告诉你,我妈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觉得找人做了你,干死你这个欠丨日的烂丨货。”
  “你开门,你他妈把我妈咋子了?开门,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屋内根本就没有动静了。
  慌忙中王恪开始拨王靖的号码,王靖正在走客户,第一次直接按掉了,直到王恪拨了第二通后才找个僻静的地方接通。
  “哥,你快来医院,那殷淼发疯似的把他跟咱妈锁在屋子里,你快回来啊!”
  王靖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爆裂开来,掐断电话就发疯似的往医院赶。王靖不明白,殷淼又怎么了,不帮忙就帮忙,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病房内,殷淼与杨金华对视,都在比拼耐力,看谁先低头。“杨老太,你儿子不是口口声声看不起我们同性恋吗,你说如果我找一群男人强丨奸了他,他会不会寻死啊?”
  杨金华挣扎着要起身捶打殷淼,王恪就是她的命根子,是王家唯一可以指望绵延子孙的独苗了,绝对不能让殷淼给糟蹋了。
  “你敢?”
  “我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殷淼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亲情……爱情……
  病房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些看热闹的。匆匆赶来王靖大声询问备用钥匙在哪里。
  “就是找不到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还进不去了。”王恪也慌乱,更多的倒是怕王靖质问他殷淼进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好在王靖病急乱投医,压根忘了这茬。
  “殷淼,你开门,有话你开门说,你别为难我妈。”
  “你看,到现在这个份上你儿子还是维护你啊!”这话不知道殷淼是说给杨金华还是自己听的,冷静到死寂。
  殷淼走到门前,“那好,王靖你自己说,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声音透过门板削弱了不少,但依旧筋道,有韧性。
  “没……没有啊!”王靖不知道殷淼指什么,只能矢口否认。
  “那王恪呢?你觉得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床上杨金华听到殷淼再一次提及小儿子的名字立马哼哼唧唧起来。门外孝顺到惊天动地的孝子们的心再一次吊了起来,“妈……妈你有没有怎么样?”
  “王靖,看看你脚下。”
  王靖一低头,一张握得皱巴巴的打印纸从门缝里钻出来,王靖捡起一看,觉得愧疚从心里攀沿升起堵在喉结,让人难以呼吸。
  是银行的取款明细单。
  王靖曾多少次想过补上这亏空,这是这么大一笔钱根本赚不来。他就鸵鸟似的逃避现实,把所有可能都抛到以后。他设想过无数种情况下殷淼发现这笔钱少了,但万万没想到是这样。
  “不是,殷淼你听我解释。”王靖不再理直气壮,反而有了些许悔恨的意味。
  殷淼听着这腻歪的声音就觉得恶心。
  “行了行了,恶心不恶心。你们家盗用我十五万,当初装潢花了你们八万,现在再给我七万咱们算扯清了,从此以后再没有纠葛。”
  “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也不跟你计较那些边边角角了,房租什么的我也就算了,咱们现在算总账。当初你们家八万块用作装潢,现在又盗取了我十五万,你们现在还我七万块,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殷淼,你……我们有感情的,为什么要分手?再说我也那不出那么多钱啊!”
  “感情?感情在哪?天上还是地下?少跟我打感情牌,我不吃你那一套。你没有钱?你没有你妈有啊,她手头不是还有十二万的地皮钱吗?”
  “你休想,那是老子娶媳妇用的,你□的想都别想。”王恪不干了,牵扯到他的切身利益,他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
  “王靖,这个月之前把钱还给我,要不然我会报警,我说到做到,你自己看着办。”殷淼从房门又走到病床前,替杨金华掖好被子,“你们一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殷淼开门时,王靖与王恪都在门口等着,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一群人。王恪第一个冲进去,王靖看了看殷淼,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手想摸一摸殷淼的脸,伸到半空也停滞住了。殷淼穿过人群,大步流星,头也不回。
  1912,酒吧街。
  这座民国建筑摇身一变成为了现代摩登文化的聚集地,各式各样的酒吧座落在这儿,给四大古城增添了不一样的魅力。
  夜晚,赤橙黄绿的霓虹闪烁着风华的光泽,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每一个人都High到极致,迷离的灯光投射在高脚杯上,增添一丝丝妖娆与诱惑。殷淼只身坐在高椅上,一口气接一口气地往肚子里灌闷酒,天真地幻想靠酒精麻痹自己。
  胃壁就像着了火,烧灼得热乎乎,殷淼跌跌荡荡的从吧台下来,结账后就打算回家。昏暗的灯光下,殷淼隐约看到一熟悉的人形,靠近过去,发现那人正抱着人激吻。
  殷淼彻底爆发。
  对着那人的肩膀就是一拳,对方起先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后刚准备动手,见着殷淼脸都泛白。
  





☆、感性

  12
  殷淼急匆匆往医院赶,心里的那把火越烧越旺。时间是最好的窃手,无影无形,篡改了一切。
  中午十二点,正是午饭时间。
  殷淼走过医院的连廊,大片大片的芭蕉叶将阳光分割成星星点点的碎片坠在地上,斑驳又略带荒芜。春天的气息已经很明显了,殷淼早早换上了春装,轻快又明便。
  王靖正提着保温桶往病房赶,远远看见殷淼急匆匆地走着,心中疑惑又有些许担忧,“殷淼。”
  殷淼回头,王靖趁势赶了上来。“怎么突然来医院了?吃过了吗?”
  “嗯。”殷淼不耐烦地从鼻腔发声。
  “那啥……”
  “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殷淼将挎包背好就要走,王靖拉住他袖子,“别急,我们聊聊。”
  “没空。”殷淼挣开王靖的手,“该说的话我已经说清楚了,把钱还给我,从此两清。”
  娄琪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殷淼一推便开了。娄琪刚把一次性饭盒放下,“说吧,害我推掉三例病人的大客户,有什么要和我说啊?”
  “你老……”殷淼突然想起昨晚娄琪老公说过的话,“殷淼,你有想过告诉娄琪,她会有多伤心吗?”
  “什么?”
  “哦,就,那啥,我想问问王靖他妈的病情。”殷淼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心里盘算着时机还未到。“杨金华她怎么得了尿毒症就瘫倒在床上了?我看人家得了不照样活蹦乱跳的嘛?”
  “我问过人了,她这是急性尿毒症,而且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营养跟不上,再加上心里打击过大,现在这情况也正常。”
  娄琪的解释很详尽,殷淼一时语塞,“那啥,你和你老公,感情还好吧?”
  “我们?”提到他老公娄琪便满脸是幸福的笑容,“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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