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双边谈判继续的开展下去。俄国人没有打的意思,北京方面更没真打的决心,不管是叶夫根尼。卡尔洛维奇。布策的先声夺人,还是醇亲王奕譞的离京出巡,都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节奏。英美两国在这间扮演起‘沟通桥梁’的角色,那真是很称职的。
但这的一切的一切,跟远在万里之外的刘暹,那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天山南北的征伐军依旧是战争状态,俄军在伊犁的攻势有所停缓,因为十月的北疆已是满天飞雪,气温酷寒,真不是打攻坚战的好时候。但是在南疆,俄军的兵力始终是在持续的增加中。北京中俄两边谈判的开启不仅没给征伐军减轻压力,相反。俄国人为了增强自己在谈判桌上的本钱,也是为了有可能性的讨回先前丢失的颜面,在兵力汇集些后反是愈加凌厉的逼压起南疆的征伐军来。
十月中旬。俄军汇集在南疆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七千余人。考夫曼抽空了整个土耳其斯坦总督区的兵力,给维列夫金。要他尽快的打上一个大胜仗,为北京的谈判增添点砝码。同时在北疆,俄军步兵退守契利克镇,这个刚刚建立起不到五年的镇子位于伊犁河沿线俄国控制区最东端的地带,半军事化的小镇,近乎完全用水泥、石料构建。现在有两千来名俄军士兵驻守,根本不觑有被征伐军攻克的可能。而考夫曼手中的两个团的不惧严寒的个哥萨克骑兵,则出没于头勒克周边伊犁河的南北两岸。刘暹现在根本不敢对考夫曼掉以轻心。唯恐这两个团的哥萨克骑兵绕过头勒克区域,溜到自己的背后去。也因此对于张忠奎发来的军报,对南疆征伐军日益加大的压力,感到急迫的同时。也有些束手无策。
他不可能现在放下伊犁的战局赶回南疆去。而董福祥虽已经占据了古城。收纳了古城本地的汉民义勇邓生玉、张和、张兴、张著、马进福等他,又跟北疆之地其他地盘里始终坚持着的汉民义勇,南山徐学功、吉木萨尔孔才、昌吉沈廷秀、绥来赵兴体等取得了联系,可以说虽还没兵进乌鲁木齐,但大势已成。可是妥明军没拿下就是没拿下,就差一口气也是没有死,刘暹绝不可能这个时候调董福祥回师南疆的。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妥明就要一棍子打死。打的死透!
所以,刘暹现下手心里真的没有一个援兵能调拨去南疆。
……
“轰轰轰——”
南疆。喀什噶尔。
庭院内精致的提水女神雕像被炮弹炸得粉碎,土石碎片四面飞溅。往昔点缀精美情调优雅的阿古柏王宫再一次遭受到了炮火的无情摧残。
“将军小心——”亲兵的惊呼声刚传入张忠奎的耳朵,他人就后背一沉,整个人体给重重的压倒在地上。一枚炮弹落在了指挥室窗台前,爆炸的冲击波击碎了整个乳白色窗户,粉碎的玻璃片、木片配合着冲击波,将整个安置在王宫某座欧式建筑中的指挥室都清荡了一遍。
这是俄军再次攻城的第五天,炮弹雨点一样继续洗礼着喀什老城。
【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往前面一查,发现前头一百八十五章以后几章里,我果然是把新城、老城给搞混了。
对此,给大家阅读造成的不便,深感抱歉。】
指挥室内除了张忠奎,只有几个亲兵,其两人躲避不及,现在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眼看就不行了。另外还有一个被碎片直接削掉了俩指头的亲兵,忍不住痛声的大叫着。
张忠奎起身后迅速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目光感激的看了身边的亲兵一眼。多亏了这小伙子机灵,不然的话自己怕就是不步那几位的后尘,也要受伤。
“将军,咱们要换地方。”警备队长被这次惊险吓出了一身冷汗,好险啊。“必须换地方。这里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炮击了,时间才到中午。”
日夜不停的炮击严重打击了守城征伐军的士气和意念,虽然征伐军的炮击也在不停地还击着。
张忠奎这五天来就没睡过一场好觉。现在他头发凌乱,面色暗青,两眼布满血丝,只是精神还一直亢奋。
扫视了一眼完全凌乱的指挥室,张忠奎如一头受伤的雄狮一样散发着浑身的怒气。俄军的炮火很强大,但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射程很远,比城内征伐军手里的那批火炮的射程更远。“立刻转移,我们都到地下室去。”
城外的俄军。
连日的炮击配合着一次次步兵的冲击,五天下来却是除了占领了一小片前沿阵地外,根本收获不大。
如果不是俄军现下的这批火炮有一部分是最新式的后膛钢炮,最低射程都在3000米之上,完全能越过喀什老城外头的防御阵地,直接将炮弹下到城市头上,俄军眼下都还摸不到城墙边呢。
后膛钢炮射程远,射速快,炮弹爆炸也威力大,这几天确实是炸得城内征伐军灰头土脸。但是光凭这个,是拿不下喀什老城的。张忠奎固然是感觉到局势紧张,也深知自己兵力不足,但俄军真要啃下喀什,就是守军无一援兵的情况下,也非待大出血一次不可。并且还需要一定量的时间。
眼下张忠奎已经传命从南疆各地正着丁勇了。这些人一个月只能拿一两银子,可谁要能砍掉一个俄国人的人头,那就是五两平库银到手。且死亡或伤残了,抚恤标准也等同于骠骑营。对比阿古柏的军队待遇,这已经是难得的丰厚了。
这些南疆土著或是拿着老旧火枪,或是直接举起弓箭、弯刀以及斧头,成为征伐军各阵地守兵的一份子。他们没有骠骑营的骁勇和无畏,没有征伐军的纪律和勇敢,只要一出现一定量的伤亡他们就会转身逃走,但是这批人有一定的肉搏能力,跟着部队打打顺风仗,对守卫喀什老城的征伐军来说也是不小的帮助。
也正是因为在一块块的阵地争夺战中受阻,俄军才更加凶猛的向着喀什老城倾泻着炮弹。只是现今的炮兵刚刚脱离目测自瞄打击的时代,炮击精确的手段还很奇缺,虽然俄军手中有整个喀什老城阿古柏时代的防御布置地图,炮弹落脚处也一样差距颇大,炮击城市的实际效果并不理想,还有待改进。
“啪啪啪…………”枪声如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乱响。胸墙与坑道间,征伐军与俄军士兵的子弹瓢泼一样打向对方。
“乌拉——”
“乌拉——”
“冲啊——”
“冲啊——杀——”
城外的阵地,每一场激烈的交锋到最后都会以白刃战的方式结束。不是征伐军被迫后退,就是俄军被全歼或是落荒而逃。
白亮亮的刺刀穿插在血肉间,鲜血淋淋的洒在土地上。
“向大人报告,喀什需要援军——”每日的炮击与白刃拼杀进行到半个月后,张忠奎真的急了。之后,一封接着一封的救援就送到了刘暹手里。
……
北疆,冬日早早就升到了半空中,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库陇奎山西南,两千多征伐军骑兵的驻地。
刘暹、魏明、宋祚先几个正在窝棚里围着炉火烤火聊天,门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我要见刘军门。我要见刘军门……”来人说话速度极快,可口音怪异,不认真听都听不明白他是说了什么。很明显这是个土著。
“谁啊这是?这么没规矩?”宋祚先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门口,一个土著人两手握着警卫士兵交叉在他面前的火枪,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贵族打扮的人。两人都是戎装打扮,脸上、身上沾着血迹,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
宋祚先脸色一变,后面跟过来的魏明也脸色瞬间峻然。警卫不认识眼前这两个人,魏明、宋祚先却是认得,尤其是那个土著贵族。
——艾哈买提。
他是伊斯哈克的亲卫队长。
随着伊犁战事的僵持,刘暹也松缓了对伊斯哈克的桎梏,伊斯哈克从阿克苏抽掉了三百多精锐到了伊犁,组成了一支小型马队。
“宋大人,魏将军……”艾哈买提眼尖,先就看到了宋祚先,然后就是魏明。
第二百一十七章俄国人不会轻易上当的
地上的积雪有一尺厚,天空已经晴朗数日,但气温滴水凝冰,外面的白雪一点融化的迹象都没有。
这就是北疆。冬季普遍气温低于零下十度的地界,比之青海冬季的寒冷也丝毫不逊色的地方。
就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俄国人的哥萨克骑兵还想着绕过库陇奎山脉,从博罗呼吉尔杀到拱宸城呢。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全在刘暹的掌控之中,见到哥萨克骑兵倾巢而出,转向北方,刘暹就清楚地‘看’到俄军的筹谋了。早一步带领手头全部的骑兵部队进到了库陇奎山的西南。并且放出了伊斯哈克在博罗呼吉尔警哨。
伊斯哈克没有半点怀疑的带兵去了。刘暹领兵到库陇奎山,可不是对手下说自己要打阻击的,而是说要进军俄军侧后,杀到库尔干,也就是原先中国之地,眼下老毛子的七河州的一个小城。他的目标是阿拉木图!大军停在库陇奎山是等待最后一次的补给,以及做突袭战开启前最后一次的休整。
伊斯哈克带兵进到博罗呼吉尔,名义上是对南方俄军的防备,但是除了刘暹谁都想不到那里会真的在不久后到来俄军大部队。所以谁也想不到这是刘暹的一招——借刀杀人。
这家伙绝对是个不安分份子,且因为多次抗击阿古柏,在阿克苏一带也威望甚高。日后中俄战争平息下,新疆重新恢复平和。伊斯哈克作为有功的反正人员,一个官帽是绝少不了的。那个时候想杀他就难了!
“是俄军?骑兵还是步兵?”看到艾哈买提两人模样,宋祚先和魏明心里就惊了。立刻想到了原有——俄军人竟也打着同样的注意。
魏明没有废话。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
“就是俄军。”艾哈买提肯定的回答,脸上满是悲色。“昨天下午俄国人的骑兵突然到了博罗呼吉尔,立即就向我们发起了进攻。伊斯哈克大人拼死抵抗,但俄国人实在太多。我们三百多人一个小时都没顶得住,就死伤大半。伊斯哈克大人也受了重伤……”
“你家大人现在如何了?伤势可止的住?他手下只有三百多人,败在俄军骑兵手里情有可原,非战之罪。”刘暹已经到了门口。听到伊斯哈克重伤。心里头那是一个高兴。但是面儿上,是决不能表现出来的,还要做出一脸的关心状。
艾哈买提是挺感激刘暹的‘关怀’的。“让军门牵心了。真神的保佑,伊斯哈克大人的伤势已经得到了缓解,虽然要将养很长时间,但总算没性命之忧了。”
刘暹做松口气的表现。内心里暗骂伊斯哈克命大。接下话题转到了军事上:
“依你看。跟你部厮杀的俄军骑兵有多少人?都是哥萨克么?”
“据小人窥视,俄军骑兵在四五百骑,全是哥萨克。”
气氛一阵沉默。“这会不会是俄军的先头部队?”魏明很担忧道。
如果这只是俄军的先头部队,那么抓到了俘虏,审问出己军主力所在地的俄军,会不会已经向这里杀过来了?
不过经历了这一遭,不管怎么样,自家突袭七河州的打算是泡汤了。俄军肯定会有防备的。
“传命下去。集结部队。”要艾哈买提退下,刘暹立刻下令骑兵全体集结、警备。同时洒出大量的侦查小分队,刺探四周情况。
纵然谁也不知道,其实他心中早把握了一切。
“击溃伊斯哈克,打听到己军的驻地,俄军不顾疲劳的继续进军,可真是够贪婪的。”刘暹内心里如此的讲。
营地中一片马鸣萧萧。这几天马队主力除了警卫以外什么事都没有,战士、战马,无论从在体力还是精力的保持上,都绝对完胜俄军。
虽然俄国老毛子尤其的耐操,顿河马也很是耐寒。刘暹看着虚拟地图上一道洪流一样向着营地杀来的俄军,就是不信他们还能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战力。
在一尺厚的积雪里奔驰,是很费马力的。俄军虽然急着找到刘暹的大批马队,但他们也不会毫无节制的策马一路狂奔。
每急行一阵之后,哥萨克骑兵也是会歇息的。
现在,一小队哥萨克游骑催促着战马就向西奔去了十几里,一片高地背风坡下,黑压压的一大片哥萨克骑兵就在休息中。
“啪啪——”游骑的身影被警卫的哥萨克发现。清脆的枪声惊动了歇息中的哥萨克,也让往营地赶来的哥萨克游骑更加快马加鞭。
一个多小时以后,一片旷达的雪地上,中俄两支骑兵队伍迎着冬日的寒风各自摆好了自己的阵势。一场骑兵间的战斗势在必行。
魏明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马刀,口中猛的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叫,紧接着马刀出鞘声响成一片,背后一千四五百名骑兵都跟他一样举起了手中的利器,上好了弹药的火枪被他们压在马背上。
一手尖刀,一手火枪,正是这个时代中绝大多数西方骑兵的标准装束。
俄军的反应也一样快捷。排在前头的哥萨克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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