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么!许寒雨在张中宵身边那么多年,每年都会被投诉,最少的时候一次,最多的时候一年要三四次,她真的以为他们都是铁打的么!
“卫风,你冷静点,你要是在犯错,堂内就没有人可以好好的照顾寒雨了,我想在这儿只有你会一心一意的照顾好他。”安岳凌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慢慢的开口说了那么一句,安卫风转头看向他,抿了抿唇,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道:总有一天,寒雨受的,张家都要还回来!
安岳凌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着医生给许寒雨看看的时候,安卫风走出了房间,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打了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玩?玩出人命了?”
“呵呵,青梅竹马?你说着这个也不脸红。”
“你放心吧,张家逃不掉,你也逃不掉,等着吧。”
安卫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次的事情,他不用想都知道,照片视频是谁弄出去的,以前那些小儿科的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这一次,却是过了头了。
医生给许寒雨上了药,安岳凌又冲安卫风交代了几句,两人这才一齐转身离去,医生留下了药膏和药片交代了安卫风之后才离开。
安卫风坐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连昏迷也紧紧皱着眉的许寒雨,双手紧握双拳,良久才缓缓的舒了口气,弯下身子,靠近许寒雨,轻声道:“你怎么那么傻,他有什么好的?”
说完,他抬起一手轻轻的搭在许寒雨的额际,发觉烫的不行,那温度比刚才要高出许多,他立刻弄了冷毛巾覆在额际,但是那温度丝毫没有退下去的意思,一个晚上他不停的给许寒雨擦拭着身子,小心的给他喂下了退烧药,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的体温总算是降了下去,安卫风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略微收拾了下自己,依旧守在床边给他擦着药膏,喂着消炎药。
这边,许寒雨陷入昏迷,发着高烧,而另一边张家,张中宵试着给许寒雨的号码打电话,但是每次得到的都是关机,在三个小时之后,那个号码就变成了空号,这样让他更加的不安。
“爸……”张中宵有些烦躁的在客厅之中走来走去,看到张佑的时候,他开口叫了一句,就继续来回踱着步。
“中宵,还是没联系到寒雨?”张佑看他这个样子,也皱着眉询问。
闻言,张中宵停下了脚步,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之前还是关机,现在是空号了,我挺担心的,不知道他……”
“放心,死不了的,那么多年,我那么多的电话打过去,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张中宵的话音刚落下,张佑脸色一变还没开口说话,赵丽便一边修着指甲一边凉飕飕的接了话。
听到这话,张中宵心中有一股不满的情绪爆发出来,但是他还是软了语调道:“妈,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寒雨呢?”
“儿子啊,不是妈妈针对他,这是他的职责,作为一个保镖,他应该做到私生活检点,把雇主当主人一样。”
那么多年,许寒雨在她眼里的身份便是如此,故此说起话来,她照样是理直气壮,张中宵深吸了口气,想要辩驳道:“妈,寒雨他不……”
话说了一半,看着母亲的脸颊,张中宵叹了口气,妥协般的开口道:“算了。”
他知道他的母亲是疼爱他的,就是太为他着想了,所以经常会无意间伤害其他的人,张佑伸手拉了拉赵丽,制止了她想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张佑本想说什么,但是想了下还是没说,张中宵回到屋中,坐在床上双手覆上面颊,他的耳边回响之前他回来张佑对他说的。
“中宵,当年寒雨被带回来,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十岁那年我带他去了一趟青案堂,而青案堂的当家也看中了寒雨,所以每年寒暑假寒雨会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青案堂的纪律严明,只要被人投诉便要受罚,这一次你母亲做的的确是过了些,但是你要明白她是为你好,寒雨回来之后,你在与他好好谈谈,那孩子心地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青梅竹马,并非是不分离的(5)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在拨。”
……
不知道第多少次打这个号码,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还是自虐一般的拨打。
张佑从楼上下来,看到的便是张中宵站在落地窗之前,手中捏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宵。”张佑喊了他一声,待张中宵转身之后,他这才皱着眉开口道:“寒雨的号码还是空号?”
“嗯。”
简单的一个字落下,张佑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不说话。
张中宵抬眸看了他一眼,皱眉道:“爸,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张佑抬眸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道:“中宵,寒雨……这个号码是空号,恐怕他……“
张佑的欲言又止,让张中宵心中的急躁越发的难耐。
“爸,恐怕什么?”
“这代表着,寒雨放弃了这次的任务。”
说着这话,张佑忍不住叹了口气,张中宵沉默了下,皱了皱眉,道:“爸,到底什么意思,说话说完整。”
“对寒雨而言,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是他的任务,现在他经常用的号码变成了空号,就代表着,他放弃了这次的任务。”
张佑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头说着,他不担心别的,只担心中宵的安全,当年由张家分裂出去的两个家族,近期在商场被他狠狠的压制,他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爸我没记错的话,寒雨当年是我们家领养的,怎么就变成了任务?”
“那一年,我带寒雨去了青案堂,青案堂答应训练寒雨,但是有一个要求,寒雨要入青案堂。”
“所以从那一年开始,寒雨就是青案堂的人?”张中宵如此询问,在得到张佑的肯定之后,张中宵靠在沙发上,不知怎的,想到了那一夜的事情,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道:“所以,我只是寒雨的任务之一?”
张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张中宵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脑中思绪格外的乱……
十几年前,许寒雨刚到张家,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名字,站在大厅之中的他,微微低着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那给人的感觉倒是干净的很,两只手垂在身侧,静静的站着。
“爸,我要改名。”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二楼书房冒了出来;那声音之中带着一抹任性,有这样语调的孩子与他们是不同的,他们能做的只有点头说好,而不是任性的要求其他。那道声音传出,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人转身看向走出书房下楼梯的孩子,笑道:“好,你要改什么,你今天定,明天爸爸就给你去改。”
“他是谁啊?”七八岁的张中宵,是张扬的,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但是当他看到那毫无存在感的人的时候,不由的甩了甩手中的书籍,开口问道。
张佑素来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与妻子只有一个儿子,在儿子的要求下,他去老友的孤儿院找了那么一个看上去干净且安静的孩子回来,听到儿子的问题,他笑着拍了拍那孩子的肩膀道:“宝宝,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我去弄个与你一样大的孩子与你作伴么?爸爸的好友,就是你赵姨他们一家出了事儿,这孩子没人照顾,所以爸爸我就给带回来了,正好你们也可以做伴。”
张佑对儿子的称呼依旧维持着小孩子的,并且当初给孩子取名字也直接取的宝宝,因为这个孩子是他家的宝贝,但是那少年很显然不是很满意,在那句称呼落下的时候,那原本毫无反应的孩子竟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称之为笑容的表情,这是他入门之后露出的第一个表情。
而这个表情也并没有逃过小中宵的眼睛,他有些不悦的走到他的面前,那孩子微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垂眸收敛了唇边那淡淡的笑意,安安静静的站着,中宵甩了甩手中的书道:“你叫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却没有得到回应,那少年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中宵有些不开心,狠狠的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张佑,道:“爸,他是哑巴?”
“你赵姨说不是,只是这个孩子不爱说话,你不是要改名么,顺道把他的名字一起改了吧。你赵姨说不想让这孩子承受那个不幸的名字。”张佑看了看这个安静的孩子,他在带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好友赵怡的眼神明显带着担忧以及疼惜,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这样,不过张佑觉得这个孩子反而更适合他的要求。
“这样啊,那好吧,我勉为其难。”小中宵现在对取名字有着很大的兴趣,听到这个要求自然开心的很,眯着眼睛翻了翻手中的书,看到之前他看到的一页,眸子转了转,扬起头道:“这样吧,我决定改名叫张中宵。”
他的话音一落,张佑便立刻念了念那个名字,伸出手抓住了张宝宝的肩膀道:“儿子啊,中校?你准备去当兵啊。”
被人打断,张中宵很是不悦的转过头看着他家老子,咬牙道:“不要取谐音,让我说完。”
说完,他就再度转过头看着那少年,深吸了口气,道:“你以后就叫张寒雨吧。”
“我姓许。”一直没有开口的少年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听在耳朵里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张中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少年是在强调自己的姓氏,他抬手捏了捏耳朵,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道:“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许。”他并没有躲那只在他脸上作怪的手,只是再度张唇说了一个字,张中宵摆了摆手,把手中的书往他怀里一丢,转过身道:“好啦好啦,许就许,那你以后就叫许寒雨,爸,明天别忘了。”
张中宵说完,转身便往楼上走,一副我准备补眠的样子,张佑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宠溺的笑了下,微微弯腰一手放在了那孩子的肩膀上,笑道:“张叔叔有事要出去,今天你与宝宝好好处一处,以后就叫我干爹吧。”
说完,张佑便吩咐在家里干活的佣人几句之后就急急忙忙走了,那孩子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书,慢慢的翻开,不知道是不是那一页翻的太久了,他一翻就翻到了,虽然七八岁的孩子他或许认不得多少字,但是他却记住了那被少年狠狠的写下“我不要叫宝宝”的那一页。
数年后识字多了的许寒雨再度翻开这本书的这一页,他找到了有他的名字与张中宵的名字的那两句。
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
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
——《纳兰容若金缕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青梅竹马,不单单指感情好的(1)
“中宵!”原本安睡的许寒雨,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突然惊醒了过来,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漆黑的一切,皱了皱眉,抬手轻轻的放在额际,却感觉到一阵冷汗。
或许对别的兄弟来说,雇主只是雇主,但是张中宵对许寒雨而言其实是不一样的存在,不然他也不会在张家待了那么多年,被教训了那么多次也没想过离开。
他不离开的原因,只有张中宵一个,他不说,不代表他没主见,他倔强起来,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寒雨,怎么了?”
漆黑的屋中被灯光照亮,安卫风担忧的神情出现在许寒雨的眼前,他慢慢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安卫风,浅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手中的虚汗,笑道:“只是做了个噩梦。”
“做了什么梦,方便跟我说么?”面对许寒雨,安卫风有百分百的耐心,他看许寒雨额际的冷汗不少,故此心中多了一分心眼,坐在床边从床头柜上抽了餐巾纸给他擦了擦额际冷汗,放轻了语调询问着。
许寒雨看了看安卫风的眼眸,低垂着眼睑看着自己还未消肿的手指,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后才开口道:“风哥,我梦到张中宵了。”
在外面,许寒雨可以称呼安卫风的名字,但是在青案总堂,他还是必须要称呼安卫风一声风哥,不然会被人说的。安卫风闻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好似在安抚许寒雨一般,缓缓的开口道:“如今你们这样,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不要在想了。”
“不是的,我梦到他被人杀了。”许寒雨下意识的抬起手抓住了安卫风的手,因为手指还肿痛,所以没有多少力气,那轻柔的力道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上,他微微皱起的眉头,眸中带着的担忧神色,看在安卫风的眼中很是不好受。
无论张中宵的母亲如何对他,他一直这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