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依旧像是很好的朋友那样,上课说话传纸条,下课一起上厕所,趴在桌上聊天,体育课一起运动打篮球,而且知道彼此性向之後,更多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也许就是因为太合适,所以少了点什麽吧?
这就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我一再强调自己不聪明,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我是做对的。
否则我会因为不喜欢而失去一个情侣,也会因此失去一个朋友。
季萱和严梧的感情还是很好,还被我和景岩撞见过在小树林里接吻。
那一幕,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特别难受。
因为严梧的唇,我只有在梦中才敢肖想,才敢肆无忌惮地去触碰。
每一天早上醒来,如果有梦到严梧,我会很开心,我把我的梦境当作一个另一个空间,那是我可以勇敢地和严梧说爱的地方,我可以去抚摸他,亲吻他,甚至有时候在梦中,我们会做到最後一步。
那个空间有时候很真实,真实到让我分不清现实,每每那时,我就在梦中幸福地想要流泪,寻找著各种方法去维持这个梦,但是往往这样更容易醒。
醒来後的那种空无著落,让我甚至会对这个世界绝望。
因为在这个世界的情感太无望了。
我从未想过会那麽真切地看到严梧和季萱接吻的镜头,所以那种汹涌而起的嫉妒真的是直接把我气疯。
那个我只敢在梦中念想的唇,为什麽那麽轻易地就被季萱给亲了?为什麽我不能?
我的那些疑问差点就要破口而出,但是被景岩制止了。
他把我拉出了小树林,打断了我即将作出的不理智的行为。
起初我恨不得和他打一顿,但是清醒过来之後,我很感激他。
我难以想象如果我不顾一切冲上去会有怎麽样的後果,那些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我从未想过严梧会答应或者装作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不是严梧。严梧看著柔和,但是骨子里比谁都强硬。他决定的事情,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人可以改变。
日子过得很安静,偶尔的骚动都被我压在心底,我每日睡前在梦中祈祷能够梦到我哥,醒来後又是无尽的失落。
我常去“遥不可及”,不是去玩乐,而是去唱歌。
因为景岩的关系,他叔叔待我不错,我没有受过任何的骚扰,安心地唱歌。
我唱很多林夕作词的歌,因为同样求之不得,所以很有共鸣。
我在“遥不可及”人气很高,每个周六周日晚上我都骗我爸妈,我去学吉他,实则是去酒吧唱歌。
倒不是为了钱,虽然这笔收入很可观,但是我想,如果没有钱,我也会去,因为我喜欢在舞台上唱歌和唱完之後人家给我鼓掌的感觉。
我渴望万众瞩目,因为我得不到一个人专注的眼光。
我想以此弥补被最爱的人忽略的情感。
我也想通过唱歌唱出自己被压抑了很久的情感。
我自己唱歌,却为严梧而唱。
南方的冬天很湿冷,却很少下雪。
那年的上午考完生物,走出考场一看,房屋上,书上,地上,已经被大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南方的孩子很少看到雪,激动得大喊大叫,调皮一点的男生已经打起了雪仗,走廊上处处是雪融化掉的水。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和景岩相互搀扶著走,还差点摔了两跤。
下午考完最後一门地理就彻底解放了。
我和严梧两个人艰难地跋涉回去,幸好不远,不过就算是这麽短的路,严梧还是带著我摔了两次。
还好穿得多,摔下去就狼狈一点,也不痛,而且因著这难得的白茫茫的大雪,心情好得很。
那一年的雪灾闹得很严重,南方很多地方的火车因为雪灾滞留,很多人都不能赶回家过年,有的严重地区甚至断电断水。
电视里天天播报这些灾情,那时候年纪小,也不懂得忧国忧民,生活该怎麽过就怎麽过著。
学校的补课也因为这次大雪给取消了,我们这些学生那个寒假过得很畅快。
我和严梧一直在雪地上玩,堆雪人,打雪仗,幼稚得不行。
玩累了就站著看我们的成果,修修补补,也不嫌冷,颇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严梧在地上走著,走出一圈脚印。
我受了启发,用脚写出了一个大大的“梧”字。
严梧看著眼睛一亮,嚷道:“小桐,去季萱家把季萱找来,我要给在雪地上写字给她看。”
一起玩闹的好心情消散了,不是很情愿:“哥,你要在这写?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了告到老妈那里去!”
“对对,小桐你把季萱送到对面小学那里去,那里的操场上空旷,也没人看见。”
本来是想打消严梧的念头的,没想到倒像是给他分忧解难似的。
我无奈,只能裹紧羽绒服,晃去季萱家了。
季萱家是去过的,季萱的爷爷是那时候个有名的将军,三个儿子,景岩的父亲排老二,季萱的父亲排老三,三家连老人都住在一个大宅子里,颇有点豪门大户的感觉。
景岩有年生日的时候请我们去过,当时进去,我这个从小也算富贵长大的人也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被里面的豪华震慑了一下。
当年还问过景岩为什麽不姓纪,景岩说是因为他是他跟他妈姓,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什麽,因为跟妈姓也算正常。
但是现在想想,季家豪门大户,居然会让自己的孙子外姓,倒也是奇怪的。
喊出了季萱,附带了一个景岩,三人慢悠悠地晃著。
我和季萱没有严梧那道坎,说话也不多,现在因为严梧,我更加没法子和她亲密起来。
不过她也不在意,三个人,我和景岩说些废话,她就听著,也不插嘴。
以往她和景岩算是热络,现在也不怎麽说话了,真是奇怪!
到了小学,便看到操场上的严梧朝我们喊话,兴奋之情溢於言表。
季萱一个人进去了,我和景岩两个人,绕著学校走著。
“你和季萱怎麽啦?感觉你们好像吵架了似的?”
景岩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远方和严梧凑得极近的季萱,“谈了恋爱忘了哥呗!”
他这麽说,我也不做多想,後来才想到,季萱没和严梧在一起之前,其实他们两个就已经怪怪的了。
“你妈是不是很了不起啊?季家居然让你跟你妈姓?”
严桐抿嘴轻笑,“那是因为我不是季家的孩子,我是我妈嫁进季家时的一个拖油瓶,我的亲生父亲是同性恋。我很小的时候就跟著我妈嫁进了季家,我也是到了很大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是季家的孩子。季萱还有我堂兄都不知道,外面人也不知道,就连我妈也不知道我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说,严桐,你可是掌握了这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要是我哪天怕了,就会杀你灭口!”
作家的话:
昨天看到《职来职往》里的陈默了,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很可爱,幽默风趣,口才超级好!!哎,高富帅啊!吾等屌丝只能默默流泪了。
严桐25
景岩说的那些话,还是让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到底哪里怪,我又说不清楚,最後只能归结到是自己庸人自扰上去。
不过事隔没多久,我就知道了当时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麽了。
那件事情,搞得我们原本至少表面平静的六人帮一团糟,狂风暴雨扫过,最後几人终成尴尬。
高二开学初始,就是严梧的生日。
以往都是我们家一起过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严梧是有女朋友的人,正巧碰上了周末,那麽白天自然是要和女朋友一起过的。
季萱说要给严梧一个惊喜,让他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到学校附近一个饭店的包厢里去。
严梧一个早上都在激动中度过,眼下的青黑让我觉得其实他是从晚上知晓季萱要给他惊喜开始就激动的。
十点刚过,严梧就催著我出门,我暗地里翻白眼,心中泛毒水,但是还是换好鞋子,跟著严梧一道出门了。
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是天生注定的,注定今日严梧太过不淡定,要早出来,也注定了我今天脾气没有太拗地千方百计地阻止严梧早去。
於是,那场闹剧,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我们走到包厢门口正欲推进去的时候,就传来了季萱和景岩的吵闹声。
正欲开门的手,就这麽停著,也不是故意要去听,而是这尴尬时候,真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景岩,你怎麽能这麽对我!”
“季萱,你冷静一点,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做我妹妹,也只能是妹妹,你现在有了严梧,他很喜欢你,你好好珍惜他!”
季萱的声音尖锐起来,似乎还带著哭腔:“可是他不是你啊,你知道我为什麽会答应和他谈恋爱的!”
“季萱,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向来温和的景岩难得的疾言厉色起来。
“你知道的!就是你拒绝了我,我就是想找个人来气你的!我不喜欢严梧,我喜欢你!”季萱的声音愈发尖利,说出来的话也更加的伤人。
“季萱,你不小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二哥……不要……我不要负责,我只要你……”泣不成声的季萱,几近崩溃。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二哥,就不要想这些,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妹妹。”
“没关系,我们不生孩子就可以,景岩,你别走。”
景岩把门拉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震惊。
我的脑子直接当机了,根本无法消化季萱和景岩的那些对话。
我的脑子当机了,但是严梧的脑子已经快速重启了,比哭还难看的笑了一下,然後就拔腿跑了出去。
身体比脑子快,我看到严梧跑出去,就立刻跟著跑了出去。
严梧缺乏运动,根本就跑不过我,但是我不想上去打扰他,只能不紧不慢地跟著,防止他出事。
最终,大概是体力不支,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严梧把头埋在膝盖上,就那麽缩著,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开始心疼。
我那麽珍视的人,为什麽就这麽轻而易举地被人给伤了。
我的至宝,就这麽的成了他人赌气的陪葬品。
我看著严梧,他就这麽一直埋著头,也不言语,最後还是抵不住,上去把他抱在了我的怀里。
严梧还是低著头,却坐直了身子,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小桐,我很难过。”严桐闷声闷气地地说道,显然是哭过。
“恩,我懂的。”我懂,我却是懂,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那麽痛,还被那麽践踏,肯定更痛的。
“小桐,没关系,我没事的。”
怎麽会没事呢?我知道你很喜欢季萱,喜欢到了有时候都不像你自己,可是,她却那麽对你?
我伸手去摸严梧柔软的头发。
哥,这样也好,她配不上你。自此我会好好地对待你,不再让你受伤。
严梧比我们想的都要坚强,颓然了几天之後,就完全恢复了,至少是表面上再也看不出什麽了。
只不过我们的六人帮彻底散了。
文定又蠢蠢欲动起来,我怕他也受伤,最後还是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他虽然不靠谱,但是绝对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所以根本不必担心泄露。
文定听完,完全被我震惊,嘴巴张得可以塞一个鸡蛋。
换做平时,我知道他肯定爆粗口,但是对方是季萱,是他喜欢的人,喜欢了很久的人,所以他最後还是决定把那些话给咽下去。
我不恨季萱,相反,後来我开始感激她,谢谢她让严梧看清了一些事。
我想,世间最爱严梧的还是我。
不是其他那些人可以比的。
景岩朝我道歉,说为季萱向我哥道歉。
我撇撇嘴,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他的错。
我问他为什麽不告诉季萱,他们根本就不是兄妹,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景岩苦笑,这段时间,他也不好受:“何必给她希望,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对女人有兴趣了。”
肖凡冷静地看著一切,睿智得像个老者,丝毫不为万物所动。
所有事情,都在严梧十七岁生日那日变成了一团乱麻,所有人都在线上,被缠得束手束脚。
严梧和季萱从此形同陌路,班上有人像我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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