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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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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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眼里的惊恐与警惕却一点都未减。
  路飞羽无奈了,琼烃?应该就是朱琼烃吧?朱琼烃啊朱琼烃,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怎么让它这么怕你呢?怕的是你,害的是我啊。可看到它那副样子,路飞羽不知怎的,胸口又一疼,满心的爱怜与后悔,而它怎么看都像人,后来居然伸出手去了,“和我去个地方好吗?不用害怕,那个朱琼烃……”路飞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朱琼烃已经死了,大约六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人”一滞,过了许久许久,久得路飞羽以为它又“死”了的时候,那“人”看看路飞羽,然后看了看周围,呆呆道:“朱琼烃……死了?”
  路飞羽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不是朱琼烃?”
  我怎么可能是?路飞羽心想,又肯定地摇摇头。
  结果那“人”却更加呆了,连眼神都变得空洞起来,只是坐在那,一动也不动,连这里是什么时代,是哪里都没问。
  最后,路飞羽一看已经三点了,天快亮了,怕阳光会伤到他,不是说妖魔鬼怪都怕光吗?于是拉起它的手就直奔白夜。
  那“人”无神地紧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




☆、阴阳蛊

  “情蛊到底有多厉害?” “情蛊是用巫师的血炼出来的,代价是。。。。。。生命” 
  
  永乐七年五月初四日;唐定王朱桱府一片喜气洋洋,唐定王朱桱嫡子朱琼烃出世。那年,朱琼烃刚刚出生,朱遗月还未出生。
  一年后,朱琼烃母妃吴氏在街上一个小角落偶然捡到了一个似乎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孩子身体很虚弱,吴氏菩萨心肠便收留了他,取名朱遗月。朱琼烃似乎很喜欢这个孩子,才两岁大就嚷着要抱他,吴氏也挺开心,心想给孩子做个伴也不错。那年,朱琼烃一岁,朱遗月刚刚出生。
  可能先天不足,加上刚出生就被遗弃,朱遗月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而朱琼烃一直都很照顾他。当他被人欺负时,都是朱琼炟帮他报仇。当他想念父母时,都是朱琼炟陪在他身边。
  永乐十九年,朱琼烃被封为唐王。朱琼烃对朱遗月说:“遗月,我现在是唐靖王了,以后都有我在。”朱遗月重重地点了下头:“嗯。我相信……”相信什么,不用说也明白。那年,朱琼烃十三岁,朱遗月十二岁。
  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十分好,好得连朱琼烃的亲弟弟朱琼炟都嫉妒地说:“大哥,我怎么觉得遗月更像是你的亲弟弟呢?”朱琼烃只是笑笑,“我对你还不够好啊?”朱琼炟佯装伤心道:“是好是好,可再好也没对遗月更好啊,大哥,你偏心,你偏心。”还故意用袖子擦擦眼睛。朱琼烃伸出脚,假装要踢他,“去你的。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念叨着清风阁的可儿,都不记得大哥。”朱琼炟笑嘻嘻地躲开,“大哥,我错了。遗月,你帮我拉住大哥啊。大哥,我先走了,放心,我心里只有你。”“还不快滚!”当时,一切都是多么美好,只是,再美好的事物都有终结的一天。
  永乐二十三年五月初四日,“琼烃啊,十六成丁,你也不小了,该成婚了。”“父亲,我……我还不想成亲。好男儿志在四方,我想先闯出一番事业,再成家。”朱桱就三个儿子,长子以往又都很懂事,自然宠爱,“罢了,罢了,随你吧。”“多谢父亲。”
  “遗月啊,要是我成亲了,你可会有一丝伤心?”朱遗月望着星空下朱琼烃的侧脸,他的眼里有一抹忧伤,“会的吧。”朱琼烃笑笑,笑得有点苦涩,“是吗?”那年,朱琼烃十六岁,朱遗月十五岁。
  永乐二十六年,婚事不能再拖了,为了权势,地位,名誉什么的,朱琼烃必须与一个未曾见过面的女子成亲。成亲前一晚,房门被敲得砰砰直响,朱遗月打开房门,却见朱琼烃喝得酩酊大醉,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怎么喝这么多?”朱遗月担心地扶他进门。“遗月啊,我开心啊,真的很开心啊!哈哈哈哈哈!”朱遗月皱眉。突然,朱琼烃不说话了,朱遗月扶他坐下后,给他倒茶,朱琼烃却突然抓住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朱遗月,我喜欢你。”朱遗月硬扯出一抹笑,“恩。我也像哥哥一样喜欢你。”“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兄弟之情,你一直知道的,不是吗?”“琼烃,你喝醉了。”“我没有喝醉!没有!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回答我!”朱琼烃一摔酒壶,东倒西歪地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你不喜欢我。我不会认输。”用的是肯定句。他却没看到朱遗月一直在背后看着他消失在拐角却仍不回去,一直就这么站着。第二天,朱琼烃身穿红袍,迎娶新婚妻子过门。朱遗月看着满屋的红,只觉得刺眼。当晚,朱琼炟又跑了来,硬拉着他喝酒,却什么都不说。那年,朱琼烃十九岁,朱遗月十八岁。
  永乐二十七年,朱琼烃邀朱遗月下江南。朱琼烃送给朱遗月一朵花,他还记得那朵花红得艳丽,却不似一年前朱琼烃穿的那深红那么刺眼,那花却突然消失在手里,朱琼烃笑着说这花在外呆的久了就会消失。朱遗月不明白,外边?花不开在外边,难道还能开哪?当晚,两人在船头共饮。朱琼烃又说:“朱遗月,我喜欢你。”朱遗月这次很干脆地拒绝,“琼烃,我们不可能的,你放弃吧。”朱琼烃脸色微变,“你还是不喜欢我?不可能。你骗我!”朱遗月很冷静地看着他。朱琼烃深呼吸,“我不可能放弃的,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你说什么?”朱遗月语气有点慌张。“这次下江南,我们就会在江南定居,不回去了。朱遗月,你是离不开我的,即使那个东西没有用。”到了江南后,朱遗月就被软禁了,但朱琼烃每天都陪着他,与他说话,即使他自己的脸色越来越差。那年,朱琼烃二十岁,朱遗月十九岁。
  洪熙元年朱瞻基即位,年号宣德。宣德元年,朱琼烃身体已经熬不住了,但他强撑着,紧紧地抓住朱遗月的手,“遗月,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所以,即使死了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朱遗月红着眼看着他。朱琼烃笑了笑,“你先出去下。”朱遗月出去了。朱琼烃笑着拿刀忍痛割开了自己的胸口,一朵红到艳丽的花出现在胸口,朱琼烃笑着闭上眼了,嘴唇还在呢喃,流痕出现在他眼前,他听到的是,“朱遗月,我喜欢你。”流痕叹息着摇摇头,取下了那朵花后,又走了,仿若从未来过。门外,朱遗月倒在地上。听到兄长去世的消息后,朱琼炟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南,却只见了一口棺材,他右手紧紧握拳,又一掌推开了棺材,看着那里躺着俊秀青年,他深呼吸,犹记那年他对他说:“我想能抛开这王爷的身份,这世俗的框架,只与自己最心爱的人云游四方。”既然这是你的愿望,那就由我为你完成。朱琼炟挥挥手,叫了仆从,下了命令,“火葬吾兄朱琼烃。”火光冲天,烧断了自己最后的思念。那年,朱琼烃二十一岁,朱遗月二十岁。
  朱琼烃,其实我还没对你说过,我也喜欢你。只是,你是唐靖王,而我只是一个被人捡来的弃儿,更何况,你我都为男子,世俗不容。我若应了你,只是会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知道结局是这副模样,我一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只是想让你幸福,但是,却是我的爱,让你变得不幸福。我应当知道,你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够了的。
  六百年后,朱遗月看着他与路飞羽紧牵在一起的手,流下了一滴迟到了六百年的泪。      




☆、返魂香

  返魂香。斯灵物也,香气闻数百里,死尸在地;闻气乃活。 ——《十洲记》
  
  路飞羽带着朱遗月一路飚车,来到白夜。凌晨3点30分,路飞羽与朱遗月推开白夜大门,距离朱遗月苏醒已经4个小时。
  “老板,老板,开门。苏尘,在吗?”路飞羽狂敲白夜那扇看似弱不禁风的木门,一只手仍紧紧地握着朱遗月的手。
  “来了,来了,谁啊?现在才几点啊?扰民啊……”苏尘朦胧着睡眼,打开门,探出头,“路飞羽?”苏尘往路飞羽身后一看,却见一个身穿月白色古袍的清秀少年,“有什么事吗?老板已经睡了。这是?”苏尘盯着朱遗月,愣谁大半夜打开门看见一个身穿古装的人都会大吃一惊。
  路飞羽着急道:“十万火急,快叫老板出来。”
  “哦。”苏尘急急忙忙地跑到流痕房前,“BOSS,快醒醒!路飞羽有事找你!”
  正当苏尘想破门而入时,房门一下子打开了,流痕不紧不慢地从房里走出,“打扰上司休息,去,给我把院子扫一遍。”
  “啊?但是是有客人找你啊,我只是通报!”
  “两遍。”
  “别介,我太阳一出来就去扫还不行吗?”
  “现在,马上去。”
  苏尘眼泪汪汪地去了。
  …………………………………………
  前厅,路飞羽一见流痕来,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老板,我也许中了阴阳蛊了。还有……”路飞羽看了看朱遗月。
  此时,朱遗月还是有点魂不守舍,但看到流痕时,显然想起了什么,有点疑惑地看着流痕入座。
  流痕朝朱遗月点点头,又对卢飞宇说:“我知道了。”
  “那老板,怎么才可以解啊?”
  “中阴阳蛊者,要解蛊唯有二法。要么两人一起死,要么自断心脉,以心头之血引出蛊。”流痕喝了一口茶,慢慢道。
  “那不都是死么?”
  “让中阴蛊者自断心脉,你就可以不死了。”
  “这怎么可以?这不是殃及无辜了吗?何况我都不知道中阴蛊的是谁,到底有没有人中阴蛊。”路飞羽低头皱眉。
  流痕看了一眼朱遗月,“不眼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路飞羽不可置信地看着朱遗月,“怎么可能?它应该不是人吧?”
  流痕放下杯子,“现在还勉强算是人。宣德元年,朱琼烃自断心脉,取出阳蛊,而中阴蛊的人……”流痕看向朱遗月,“也就是你——朱遗月,则陷入了沉睡,身体保持在陷入沉睡前一秒,苏醒后,你的身体就会恢复成你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什么叫本来应该有的样子?”路飞羽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六百年后的一具枯骨。”朱遗月平静地道。
  路飞羽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沉默许久后,路飞羽突然抬起头,盯着流痕,“老板,难道没有办法可以救救他吗?”
  流痕却不回答他的话,看了一眼通向院子的门,院内,梵尔躺在一棵树上,笑着,头朝天,一只腿垂下,在树梢上晃啊晃,树下,苏尘在扫地,时不时地朝树上大喊,一脸的怒气,似乎梵尔又惹到苏尘了。流痕回过神,“一切皆有命,一切皆是命。”
  路飞羽却说:“虽然我今天见过了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我还是无神论者,我仍旧相信命运是在我自己手里的。我想要什么就靠自己去争取,不会等待,不会听天由命。”
  流痕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你和那时候一样。”又转头向院子,“苏尘,过来下。”
  不一会儿,苏尘蹦达着跑来了。“给我去烧壶水,茶凉了。”
  苏尘瞪了流痕一眼,郁闷地走了,还嘟哝着:“分明就是整我么。我早就打听过了,这是汉代在杭州湾南岸古越地青瓷窑场出产的第一个越瓷壶,子染说万物千年可成灵,更何况两千年了,这茶壶自带保温功能的,茶压根就不会冷。剥削啊!”
  流痕但笑不怒,“把阁楼上的茶壶全部找出来洗一遍。”
  苏尘很快跑了。
  流痕又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笑着点头,似乎味道不错。
  一旁路飞羽还在愁眉紧锁,流痕叹了口气,又倒了一杯茶,递给路飞羽,“先喝杯茶冷静一下吧。”路飞羽接过茶,喝下后,却晕倒在桌子上。
  朱遗月有点着急,“琼烃,琼烃,你怎么了?”
  “他没事,我只是让他睡着罢了。而且,他不是朱琼烃,只是朱琼烃的转世罢了。”甩下一句,流痕就转身走进内屋,朱遗月看着路飞羽不语。
  流痕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却是块椭圆形,黑亮色的熏香,“幽事斋谯时,以焚香摄召亡魂,有谓:‘一炷明香通信去,五方童子引魂归。’东方朔曾与李夫人在梦中相见,又用返魂香使李夫人还魂,而唐玄宗也曾思念爱妃杨玉环,而用返魂香想让杨玉环还魂。中国古代汉武帝时,西域月氏国贡返魂香三枚。故世上仅有三块,而这是最后一块了。”
  朱遗月看着他,把返魂香放进熏炉,香炉里飘出一丝丝的香味,烟斜雾横。随着烟雾越来越多,路飞羽突然醒了过来,眼里却有一丝沧桑,仿佛历经世事或是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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