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第一个不答应,扯着嗓子嚷道:“她有伤?我也有伤啊!你瞧瞧我这脸上,全是那几个臭娘们抓的,还有我这身上……”
我赶紧跟罗天说我不要,同时厌恶地瞥了周宇一眼。
“你看,是她自己不要的,就算弃权了。”周宇又问罗天,“你女朋友都不要,你肯定也不会要的,是吧?”
“随你们怎么弄吧。”罗天将果子扔给周宇。
“你呢,顾峰,你人那么好,又大方,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果子跟大家争吧?”周宇一番话说得顾峰只好弃权,紧接着他又排除了林娇儿和段雷,轮到司凯典、柳晶晶时,俩人说什么也不肯弃权,司凯典说:“就算我吃不到,也不能便宜你这小人!”
“好啊,那我们三个人决斗,谁赢了果子归谁。”
为一个果子决斗,我算是服了,不到这个境况真是没法体会人性的恶劣与自私。
罗天一把抢过周宇手里的果子,沉声道:“还是扔了吧!”他使出全身力气扔出屋外。
周宇立即暴跳如雷,大吼道:“凭什么扔了?没分给你女朋友,你不爽是吧?靠,还是当警察呢,一点儿都没有人民公仆的样子,我呸!”话毕,他飞快地冲出小屋,想必是找那个果子去了。
我有些无奈地说:“其实也没必要扔了,他就那种人,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是了,让他多吃一个……”
司凯典忿忿不平地打断我的话:“罗天做得对,扔得好!凭什么让他那种人多吃一个?还跟小孩子抢,真是贱人!垃圾!人渣……”他把所有能想出来的难听的词全扣在周宇身上,把他骂得体无完肤。
也许是为了缓解气氛,顾峰轻咳一声,问段雷外面那道数学题是不是他摆的?
“什么数学题?”段雷眨巴着眼睛。
“就是五减三啊,用小石子儿摆的。嗳,小鬼,你知道五减三等于几吗?”
五减三?我的心咯噔抖了一下,这道题怎么如此熟悉?我曾经在哪儿听到过?它怎会让我如此忐忑不安?
段雷立即答道:“当然知道,等于二”
接着,顾峰又问了好几道数学题,结果,凡十位数以上的段雷都回答不出来,就连十五减十三也不会算,可见他的学习有多糟糕。
3 屋外凭空出现九个果子的事情,讨论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除了面具人之外,森林里还有其他人。
如果果子是面具人送来的,那就表示面具人并非大家的敌人,既然不是敌人,自然排除了杀死王海成的可能性。再换一种方式想,倘若面具人就是杀死王海成的凶手,那他必定不会给我们送食物。
总而言之,送果子的,和杀死王海成的凶手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但有一点不明白的是,送果子的人为何不出来跟大家见面呢?他(她)躲在幕后扮演的又是一个怎样的角色?还有张凝,到底去了哪里?
忽然间,事情更加复杂了。
司凯典提议果子的事暂且告一段落,现今最重要的是出去找水,没有吃的大家或许还能熬几天,但没有水肯定不行,“真是邪门,这么大的森林,怎么没有水,也没有吃的,实在想不通啊!”
林娇儿苦笑着:“要不怎么叫自杀森林呢?没有吃的喝的,等于间接自杀。”
罗天接口道:“别气馁,既然别人能把果子送到咱们门口,则说明一定还有果树,只是我们没找到。”
司凯典打了个响指,激动地说:“对呀!那我们现在出去找,即使找不到水,找到果子也一样能解渴。”
正说着,周宇回来了,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有找到那个果子,不过当他听说有机会找到果树时,立即一扫脸上的阴霾,催着大伙儿赶紧走。
我跟段雷、罗天留下,因为我行动不便,而段雷是孩子,跟着去也没用,不帮倒忙就不错了,罗天则不放心把我们留在小屋里。
临出门前,罗天拿出一双用树藤和芭蕉叶编织成的草鞋让柳晶晶换上。我不免有些惊讶,原来他昨晚忙活一夜是为柳晶晶编织草鞋?难怪张凝失踪他毫无知觉,想必是太累了,睡得太沉了。尽管草鞋编得又大又难看,完全没有美观可言,但还是让我感动不已,他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柳晶晶却不领他的这份情,非常夸张地叫道:“天哪!你让我穿这种东西出门?不丢人现眼吗?”随手将草鞋丢在地上,丢垃圾似的。
我皱皱眉头,想要发作,谁知罗天捡起草鞋,耐心地说服柳晶晶试试看,穿高跟鞋太累了,而且容易扭伤。还没说完,就被柳晶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乐意累!”再次丢掉草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罗天……”不知怎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
“没事。”罗天淡然一笑,把草鞋放好,然后让我和段雷别乱跑,他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吃的。
柳晶晶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气呼呼地想,同时埋怨罗天不该多管闲事,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罗天离开不一会儿,段雷说肚子疼,要上厕所。
我只好带着他来到不远处的树后解决。
回来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地上的那道数学题:5—3。
霎时间,记忆的闸门在瞬间被冲破,我的眼睛蓦地瞪大了,一个让我极度恐惧、闻之颤栗的人名在脑海里轰然炸开——蒲鹏!
这是一个把杀人当成游戏的高智商罪犯,也是罗天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就在上个月,S市江川大学里,蒲鹏设计了一场堪称完美的杀人游戏,甚至轻松逃脱警方的追捕,从此行踪不明……
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我失声大叫:“罗天!罗天!”我感到我的心脏即将跳出喉咙了,如果这次也是蒲鹏的杀人游戏,那么我们死定了,将没有任何生路可言。
罗天闻声赶来,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竿,一边问我出了什么事,一边警觉地四处张望。
还没等我开口,不远处传来段雷的尖叫,只见他提着裤子飞快地往我们这边跑来,嘴里还在大声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
在我呆楞之际,罗天箭步迎上前,这才知道原来是段雷看见一只猴子,他兴奋而又紧张地带我们过去看:“喏!就在前面,它躺在那儿不动,吱吱吱的叫,好像在哭。”
猴子在哭?我有些奇怪段雷的这等形容。
当我看到那只小猴子的时候,忍不住大吃一惊,因为我突然想起刚进森林时看到一只猴子,它还拿东西砸我,是眼前这只小猴子吗?
它躺在草丛中,全身颤栗,在它的右腿横穿着一根尖利的小树枝。
看来它伤得动不了了。
当我们走近时,它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眼神是那么的恐惧与绝望,大概以为自己落入虎口了。
它的喉咙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果然像是哭泣,让人听了心酸。
段雷摇着罗天的手臂,哀求道:“罗天叔叔,您救救它吧,您是警察,一定可以救它,对不对?”
我看了看段雷,他向来对我们大家都是直呼姓名的,难得此时用了“叔叔”和“您”,可见他非常紧张小猴子。
也许,小孩子都是喜欢小动物吧?
我问罗天现在怎么办?罗天说必须把树枝拔出来。
段雷张大眼睛问道:“那不是很痛吗?”
罗天咬破衣服,撕下两片布条,说道:“痛也要拔,不然救不了它。”然后蹲下身,试探性地将手慢慢放到小猴子的头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乖,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现在我要帮你把树枝拔出来,这样子你才能得救,明白吗?”
看着罗天这股认真劲,我不免感慨万分,忍不住也蹲下身安慰小猴子。
罗天抓住树枝的一端,让我继续跟小猴子说话,吸引它的注意力。
闻言段雷立即开始拍手唱歌,甚至在小猴子跟前跳起舞。
趁着这时,罗天猛地拔出树枝,小猴子发出一声惨烈的长啸。紧接着,罗天迅速用长布条紧紧地包扎住它的伤口。
小猴子似乎知道我们正在救它,眼里的恐惧与绝望消失了,脑袋贴靠我的手掌,乖乖地任罗天给它包扎伤口。
半晌,罗天长吁一口气,拍拍它的脑袋,说:“好了,起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走。”它似乎听懂罗天的话,果真站起来了,右脚勾着,没有落地,但能依靠其他手脚缓缓走动。
见它即将离去,段雷撇撇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挥挥手,哽咽着说:“再见,小猴儿……”
猴子通人性,我到今天才真正领略到,只见它一步一回头,眼里充满着感谢与恋恋不舍。
回到小屋,罗天将捡来的细竹竿放在石头上用力磨擦起来,我问他做什么用,他神秘兮兮地说:“做好你就知道了。”
“小古,那些果子是小猴子送给我们吃的吗?它会不会因为给我们送果子才受的伤?它会不会死?”
段雷的话让我心弦一动,没准儿真是小猴子送的,接着又想,既然森林里有猴子,那应该还有其它动物。最重要的是,肯定有吃的,否则猴子吃什么?我轻叹一声,懊悔得很,早知道猴子这么通人性,刚才就该让它带我们找吃的,现在它受了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它。
罗天突然问我:“对了,刚才没有见到猴子之前,你为什么大叫?”
我只觉得头皮一麻,语无伦次地说:“蒲、蒲鹏,数学题……”
“蒲鹏?”罗天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数学题?”
“就是外面的五减三,蒲鹏曾经跟我说过这道数学题,还讽刺我不会做,一定是他……”
还没等我说完,罗天已经飞奔出去,蹲在那道数学题前埋头沉思。
我紧张得无以复加,老天,如果真的是蒲鹏,我们该怎么办?
半晌,罗天抬起头,平静地说:“不是蒲鹏。”
4 “我觉得你是个挺有趣的人,也是个挺有趣的对手,我决定再跟你玩一个游戏。至于这个游戏是什么,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这是当初蒲鹏逃脱警方追捕时给罗天的信件内容,信里充满着对罗天的嘲讽,也充分展现他的不可一世、狂傲不羁。
但罗天推断天蝎森林这件事与蒲鹏无关,因为他相信蒲鹏虽然变态、残忍,但他有原则,抛开其他人不说,蒲鹏断然不会抓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
我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蒲鹏,事情就不会那么可怕。
稍过片刻,罗天仔细分析一下这道数学题,认为是幕后者留下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必须以最简单的方法理解它的意思,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玩破解密码的游戏,幕后者必定不会把传达的信息弄得太复杂、太纠结,所以,单单从这道题的表面观察,五和三相加等于八,我们现在正好八个人,那么五减三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两个生还者。
由此可以推断,幕后者是将张凝掳走后再留下这道数学题的,否则就应该是六减三,或者五减四了。
听完罗天的一番推断后,所有人惊呆了。
柳晶晶一把捂住嘴,吓得都要哭了,“什么?要我们自相残杀?”
他们是中午时分回来的,一无所获,每个人饿得胃抽筋,他们甚至怀念昨晚的烤蚯蚓,但今天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蚯蚓。
饥渴使人身心俱疲,幕后者还留下让大家自相残杀的信息,危险与死亡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近。
“还有其它解释吗?”一向沉稳冷静的顾峰,此时也出现少有的无助和恐惧。
“应该没有。”罗天一脸的凝重。
“我明白了!”周宇突然叫道,“早上的果子是幕后者留的,他把张凝掳走,明知我们只有八个人,可他却偏偏留下九个果子,他想看我们为了多出来的果子自相残杀,太狠毒了!幸亏我们没中计。”
“是谁为了那个果子准备跟我决斗来着?”司凯典冷哼一声。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也饿得太厉害了,晕了头。”周宇挠挠脑袋,略带尴尬地笑了笑。
林娇儿想了想,问会不会是面具人,如果送果子真的是为了让大家自相残杀,显然跟杀死王海成的是同一个人,而目前为止,除了面具人之外,我们没有见过其他可疑的人。
罗天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但现在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面具人……”
周宇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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