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峰冷笑一声,“有用吗?光看他们就知道了,职业完全不同,而且这里还有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共同点?我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不是寻找什么共同点。”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当说到失踪的王海成时,罗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思索片刻后,表示森林的晚上太危险了,只能等天亮后再出去寻找。
正说着,张凝突然尖叫一声:“啊!外面有人!”一把抱住柳晶晶的胳膊,面如死灰。
罗天立即弹跳起来,箭步奔了出去,顾峰紧随其后。
我紧紧地握住段雷的小手,心脏狂跳不已,满脑子都是罗天讲的那个传说,将军还住在森林里,他的灵魂卖给了死神……
过了一会儿,罗天返回小屋,表示外面没有异常现象。
张凝语无伦次地说:“真的有人!我明明看见了,就在外面……”
“够了!”顾峰打断她的话,“就你最喜欢疑神疑鬼的。”
张凝还是惊恐地望着屋外,半晌,她突然说了句:“会不会是王海成回来了?”
屋里的气氛瞬间僵了一下,周宇怒道:“胡说八道,如果真的是王海成,他不会进来啊,躲在外面干吗?”
周宇最后那句话让我全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我垂下头,连余光都不敢瞥向屋外。
待他们吵完后,罗天坚定地表示,一定会想到办法将大家带出去。
6 暴雨过后,空气变得有些阴冷。
小屋里,大伙儿横七竖八地躺在厚厚的枯叶上,司凯典的左脚架在顾峰的肚子上,周宇的脑袋则枕在司凯典的肩膀上,柳晶晶、林娇儿、张凝三人相拥而睡,将芭蕉叶盖在身上。
他们全都睡着了,睡得很沉,鼾声高低起伏。
没有了任何争吵与埋怨,他们在梦中相依为命、携手与共。
我摸了摸冰凉的手臂,忍住饥饿,抬眼看着罗天,忧心忡忡地问:“你真的能想到办法把大家带出去吗?”
罗天将手枕在脑后,眼睛睁得很大,轻声而又肯定地说:“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个传说……是真的吗?你从来不信那些的。”
“傻瓜,传说终归是传说,当然不可信。”罗天顿了顿,接着说,“我只是担心有人借助传说……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抬头看向屋外,如果幕后者真的借助传说而设计这个局,那我们岂不是全都死于七星剑下?我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罗天,你觉得大家有什么共同点吗?”
“对,我敢肯定,肯定有共同点。”他的回答不容质疑。
“可是雷雷呢?他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跟大家有共同点?”
“这也是让我感到困惑的地方。”罗天轻叹一声。
“为什么这里叫天蝎森林呢?”我一直有这个疑惑。
“这个就不好追溯取名缘由了。天蝎座的守护神是地狱之王普尔德,也许与‘死亡’密切相关吧。而且天蝎座临界深秋与冬日交界之时,处于繁盛与衰亡之间,因此是最复杂的星座,人类不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命体吗?天蝎与人类一样,有着明媚也有着黑暗的一面,天蝎森林似乎就是专门出现在人类世界的森林似的。”罗天断断续续分析着。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思绪万千。
看着身旁熟睡的段雷,他如虾米般蜷缩着身体。我摸了摸他的胳膊,冷冰冰的,于是起身蹑手蹑脚地拿了一片芭蕉叶给他盖上。不知梦到了什么,他的嘴角突然上扬,甜甜地笑了一下。我叹息道:“他真可怜,爸妈刚出事,又被莫名其妙地抓到这里。对了,我想了很久,觉得那张《杨令公撞碑》是段正扬留下的,他想误导警方,其实苏雪就是他杀的,对吗?”
罗天摇摇头,淡淡地说:“苏雪是自杀的。”
“自杀?怎么可能?”我低声叫道,“如果她是自杀,案发现场为什么没有凶器?她如何能在杀死自己后处理凶器?”
“这个暂时不知道,但我肯定她是自杀。”
“她为什么用那种方式自杀?她想陷害段正扬吗?不是说他们感情很好么?”
“也许……”罗天欲言又止,神情变得有些黯然,“也许这个案子的背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能等走出森林以后再进一步调查了。”
我想了想,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不觉得她是自杀,想不通的,那段正扬的逃跑怎么解释?”
罗天轻轻拍我的手,笑道:“想不通就别想了,这些事本来就不是你应该想的,快点睡吧。”
哪里睡得着,我饿得胃痛,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好跑过去喝了几口水。
准备躺下时,司凯典突然惊呼一声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和罗天,嗫嚅着嘴唇喃声道:“我梦见王海成,他被雷劈死了,全身都烧焦了。”
这一刻,他的脸惨白如纸。
正文 第四章 奇怪的面具人
1 “水怎么少了一半?”
这个声音就像炸雷似的,把我从梦中炸醒了。在梦里,我一边吃烤鸭,一边喝冰可乐,面前的桌上还摆着几十只烤鸭,可以任我敞开肚皮吃。
这该死的声音,瞬间将几十只烤鸭炸飞了,连鸭腿、鸭翅膀都没有留下。
我皱皱眉头,企图让自己继续留在梦中,岂料被人用力地踢了一脚,那个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都给我起来!是谁一下子用了那么多水啊!”
张凝说道:“一大早嚷嚷什么呀?”
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见周宇像个神经病似的踢着每一个人,他捡起一根树枝,气急败坏地说:“谁再不起来,我就用树枝抽了!”
众人纷纷抱怨着坐起来,顾峰说:“你发什么疯啊?”
“我发疯?这艘船的水没有了!”说罢,周宇气呼呼地搬出角落里的一只芭蕉船给大家看,本来满满一艘船的水,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昨晚睡觉前满满四艘船的水,早上起来这艘船的水就没有了,是谁用掉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昨晚因为饿得受不了,我喝过几口水,可也不至于一口气喝掉三分之二啊!思索间,我瞥了一眼身旁,罗天不知去哪了,我的心突然乱得很,一时不知所措。
他们全都摇着头,表示不是自己用的。
我有些紧张,支吾地说:“昨晚我……”
话音未落,周宇扑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口,“是你用的?你干什么一下子用了那么多水?”
“我没有!”我尖叫道,用力拉他的手,“我只不过喝了几口,放开我!”
“喝了几口?”周宇紧紧揪住我,“别以为你男朋友是警察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老子不吃这一套!”
这时候,柳晶晶从屋外进来了,她一边用手拨弄着湿漉漉的卷发,一边抿着嘴巴道:“哟!不就是一点水吗?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周宇立刻松开我,问她:“你用的?”
柳晶晶坦然说道:“对啊,洗了个脸,在地上睡了一整夜脏死了,顺便洗了头,洗了脚。”她走到周宇跟前,险些跟他鼻尖相贴,从他头发上拿下一根草屑,轻声说:“你看,不洗很脏的,对不对?”随即便发出一串暧昧之极的笑声,看了看那只芭蕉船,“不是还有吗?又没有用完。”
周宇铁青着脸,像木头桩子般杵在那里,气得说不出话。
“你怎么这样?昨晚下雨不是洗过头、洗过澡吗?”林娇儿表示不满。
“是啊,可现在不是又脏了吗?只不过用了一点点水,好像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一般,说不定等会儿又下雨呢。你瞧,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
“如果不下呢?”顾峰语气冰冷。
“你知不知道这些水是用来救命的?”司凯典恨恨地说。
一时间,柳晶晶似乎成了“人民公敌”,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见大家敌视的目光,她瞪大了眼,理直气壮地嚷道:“怎么着?洗都已经洗了,就算你们把我吃了,那些水也回不来!”
被她这么一嚷,大家反倒安静下来,是啊,责怪她有什么用?
顾峰看看四周,问我:“古小米,你男朋友呢?”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然后纠正他“我叫古小烟”,我已经跟他说过好几次我的名字了。
他“哦”的一声,招呼周宇和司凯典一同前去摘树上仅剩的十七个果子,周宇不肯,说水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稍过半晌,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们把剩下的水分掉吧,各自管各自的水,随便你怎么用,哪怕用来洗澡也没人有意见。”说话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柳晶晶一眼。
司凯典第一个表示赞同:“这个办法好,不然等明天起来一滴水都没有了。”
尽管周宇的提议让大家同意,但新的问题出来了,即使把水分了,大家怎么带呢?总不能一人带一只芭蕉船在身上到处跑吧?
最后顾峰说,把水分成九份放在小屋里,如果要出去找食物,就留下一个人看着这些水。
周宇立刻反对:“要是留下来的那个人偷喝别人的水怎么办?”
顾峰有些无奈地摊开手,说:“既然你这么不相信大家,那你说怎么办吧?”
想了半天,周宇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最后只好勉强同意顾峰的提议。
大家开始埋头折芭蕉船,段雷一开始也兴致勃勃地跟着一起折,没折两下就厌烦了,将芭蕉叶往地上一扔,直嚷嚷着饿。
话说回来,谁不饿呀?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就差点儿吐白沫了,可是周宇死活也不肯摘果子,非得把水分好,他的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角落里的芭蕉船,仿佛只要一眨眼,船里的水就会凭空消失。
受到周宇的感染,司凯典也不肯去,他们全都担心离开后水会分得不平均。
段雷见状,坐在地上哇哇直哭,我只好站起身,暗自抱怨罗天不知去了哪里,如果他在,我就不用为不会爬树而郁闷了。不过林娇儿比我更快,说了句“我去”,沉着脸便走了。
顾峰也赶紧跟了出去。
段雷这才停止哭闹,捡起一根树枝当作机枪,对着众人“嗒嗒嗒”一顿乱扫,忙得不亦乐乎。到底是个孩子,脸上的泪水未干,转眼便忘掉了不愉快。
望着屋外阴沉沉的天空,我的心渐渐沉重起来,想起昨晚罗天说担心有人借助传说杀人,想起司凯典说梦见王海成被雷劈死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在瞬间袭遍我的全身。
失踪的王海成到底在哪里?
2 芭蕉船折好了,九艘船排成一排,极其壮观。
周宇和司凯典小心翼翼地将角落里装满水的一艘船抬出来,分别倒进九艘小船,这么一分,每艘船的水少得可怜。柳晶晶舔舔嘴唇,说饿得受不了了,端起其中一只船想喝一点,但被周宇严厉制止了:“在没有分好之前谁都不许动。就你这老娘们最讨厌,要不是你,根本不用分!”
柳晶晶显然对周宇称她“老娘们”恨之入骨,但看到周宇凶狠的样子,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当最后一艘船的水分到一半时,柳晶晶将对着她不停“开枪”的段雷使劲一推,段雷一下子撞在周宇身上,船翻了,半艘船的水也没了。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周宇转身朝段雷一记耳光,打得段雷摔出去老远,鼻血直涌。
我惊呼一声,扑过去一把抱住段雷。
段雷被打傻了,愣了大半天才哇的大哭起来,哭得很凄惨,然后跳起来,指着周宇骂道:“你为什么打我?是柳晶晶推我的,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妈的!信不信老子抽死你?”周宇又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我尖叫着抱住段雷,再也忍不住怒火,大声喊:“你有毛病啊!不就是打翻一点水吗?用得着对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周宇铁青着脸看我,点点头,端起一艘装水最少的船放到我的脚边,说:“不就是打翻一点水,对吗?好,这个是分给你的……哦,不,是分给你们三人的,包括那个警察。”
我气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吼道:“凭什么?”
他不再理我,将其余八艘船的水平均分成六份,再将剩下的船以及芭蕉叶一起撕了个稀巴烂,最后还用脚一顿乱踩。
这真是个变态!而且不是一般的变态佬!
我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轻轻擦拭段雷鼻子里流出来的血,然后倒了点水给他洗干净。
段雷早已哭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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