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否认。跟抗击日本的侵略也不同了,列强在欧洲打仗,关我们什么事?的确,我们国家还很穷,尽管新中国成立后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但比起人家,我们还差得远。别的国家我没去过,就说俄国吧,无论是住房还是穿着,俄国人都比我们富裕。这还是他们已经打了好几年的大战了,死伤了好几百万人,花的钱更是没个数。远征军也是要花钱的,尽管我是个下级小军官,但我也知道大军在外,吃穿用度,武器弹药车辆,那样都要钱。而且,那么多的官兵牺牲在罗马尼亚、波兰、乌克兰,都是比你们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啊,让他们在国内参加建设,孝敬父母不好吗?为什么要替俄国人或者英国人法国人卖命呢?我不瞒你们,就在去年秋天,我再一次被俘了。那次执行任务的分队,只活下来我一个,其他的官兵全部牺牲了,甚至不知道他们埋在哪里。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孬种,没有丢中国人的脸。在肉搏战中,德国人打昏了我,”陈豪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腮帮子,“枪托子砸在我脸上,牙齿被打掉了十几颗,醒来已经是俘虏了。战俘的滋味不好受,在战俘营里,我不止一次想到了死。有时候死比活着容易的多,因为爱着我的亲人,爱着我的故乡,咬着牙熬了过来。一年后,交换战俘,我幸运地回到了部队……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我认识了一个德国少校。他开始总折磨我,后来却总跟我聊天。他对我说,你们厉害。你们曾经是我们的学生,现在却可以当我们的老师了。为什么这样说?大家可能不清楚,德国陆军号称天下第一!德国人练兵打仗确实有一套。在建国之初,国防军聘请了大批的德军教官,我们部队就有,他们确实当过我们的老师。但远征军在罗马尼亚,在波兰,在乌克兰。冒着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顶着他们的飞机大炮,把他们一次次打得大败!我们用2万多德军俘虏换回了我们4000余人,这就是他对我越来越客气、认为我们比他们厉害的原因……
“我不知道那位教授是不是冒充的,我有些怀疑。大家一定听说了。远征军用一场接一场的胜利。用无数将士的生命和鲜血。为祖国收回了中东铁路,收回了唐努乌梁海,获得了美国的巨额经济援助。获得了我们急需的技术……更为重要的是,获得了我们中国人应有的尊严和自信!我相信,大家也一定相信,我们的共和国不是满清了,屈辱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了,像二十年前列强派两万人就到中国横冲直闯,只能是做梦了!”
陶静第一个站起来鼓掌,坐在前排的老师们都跟着站起来。这一次的掌声最为热烈,足足响了三分钟。
“谢谢大家的掌声。我回到部队后,首长们仍然没有嫌弃我做了俘虏。在接受审查分配工作后,远征军总司令王明远上将对我说,有战争就有战俘,只要不背叛祖国,不算什么。他要我不要背包袱,要立新功。他派给了我新的任务,这次还是跟德国人打交道,他们被我们包围在文尼察,王司令官派我当军使去德国司令部,因为完成了任务,我的军衔从少校恢复到中校,回国前升为了上校。比起那些牺牲伤残的战友们,我是幸运的。为了完成一件特殊的任务。我回来了,回到了祖国,在北京,我的一位长辈对我说,感谢你们这些军人们,你们建立了一个国家,现在又用枪杆子保卫着国家,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建设。你给我记住,不要问国家给了你什么,问一问你自己为国家做了什么。如果人人可以问心无愧地回答,那么,我们这个古老又年轻的国家一定前途无量,一定可以赶上和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
“我获得了一个不算短的假期,回到了母亲妻儿身边,看到了祖国两年来发生的变化,上海那位教授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后悔没有当时就告诉他。这个答案就是,且不说那些收回的权益,单是为了国家的尊严,远征军的牺牲就是值得的!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不会有强大的祖国和幸福的民生,大家也不会有安心地坐在这里念书的机会。我希望大家理解我们的军队,理解那些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舍生忘死征战疆场的军人,请大家相信,国防军在总统的领导下一定继续奋战,将历史上失去的领土全部收回来,将鲜红的军旗插遍祖国的神圣领土!”
说完,陈豪向全场师生敬了个庄重的军礼。震耳的掌声响起,所有的人都站起身向他鼓掌、欢呼和致敬。
继无锡美专报告会后,无锡驻军也请陈豪到部队做了报告,市长亲自来陈豪家里慰问。他上了当地的报纸,他在无锡美专的演讲出了专号,刊登在上海、南京、苏州以及武汉等地的报纸上,记者们堵在巷子口,希望获得采访他的机会。“不要问国家给了你什么,问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成为了传颂很久的名言。一句话,陈豪成了无锡的名人。搞得他只好提前结束了假期,偷偷离开了无锡,提前返回北京了。
总参谋长司徒均上将亲自接见了陈豪,第一句话就提起了他在无锡的报告,表扬他讲的好,替军队做了极好的宣传。对于他的工作,司徒均说,“根据欧战的经验,以及总统的建议,国防军将正式成立装甲部队。总参设立了装甲兵司令部,现在还在筹备阶段,暂时由迟春先中将负责,你将出任装备局代局长。现在,你可以去迟司令那里报道了。”
第二节坦克
装甲兵部是总参新成立的部门,所有的成员都是从各部队抽来的,其中来自骑兵部队的最多,因为骑兵正在裁撤,原属北方军区司令部直属的独立骑兵师已经正式裁撤,而出任装甲兵部司令的迟春先出身骑兵长期在北方军区任职,使得装甲兵部尽是操着东北口音的人。
陈豪代理的装备局长编制军衔是准将和少将,这大概是他头上安了代理二字的主要原因。陈豪拒绝了陈超要他住在家里的要求。一来觉得不方便,二来上班距离也远了些,陈超住东城,而总参机关在丰台。所以他住进了总参宿舍里。他的军饷已经领回来了,因为他申明自己曾在战俘营待了好几个月,而远征军政治部转来的介绍信并未言及,经迟春先批示,财务部扣除了他当战俘的那几个月的军饷。如果他不说,领到的钱差不多可以在丰台买一套小公寓了。
没有房子,徐怡和儿子自然不能来京。按照陈豪的级别,徐怡已经可以随军了。徐怡也非常想跟丈夫团聚,丈夫进了总部机关令她很高兴,但现在只能等,等攒够了买房的钱再说。
陈豪的装备局目前只有七个人,也没有设立更细的机构,一切都在草创中。六个部下里有一个熟人,他就是在喀山搜寻黄金的战友扬基生少校,那时他还是上尉。他是在8月份奉调回国的,他所在的战斗工兵团全部调回国了,回国前。扬基生的军衔升了一级。
见到熟人是很愉快的事。陈豪迫不及待地问起前线战况,扬基生说,“你们走后,在辛比尔斯克打了大仗,国内还没有报道,你可别乱说。”
“这是什么话!这点规矩我还不懂?”
“这一仗打的很苦……”
“等等,辛比尔斯克,喀山丢了吗?”陈豪对那一带的主要城市比较熟悉。
“是。友军没能守住喀山。这样给我们带来了被动。你知道的,上面不敢让铁路线有任何危险。所以在辛比尔斯克跟红军硬碰硬地来了一次会战。我们团参战了,损失可不小。吴念将军的第3集团军。以及第2集团军未回国的部队。还有刚从国内刚调来的两个军都上了。我回来时,战役基本结束了,我军收复了喀山,抓了七万多俘虏呢。”
“那还是打赢了嘛。”陈豪松了口气。
扬基生压低了声音。“王司令发了大脾气。连第8军军长都被撤了。枪毙了8军的一个师长。这好像还没有过吧?”
“啊……”师长至少是准将一级了,看来确实有问题。
“等封帅率6军上来,俄国人就撑不住了。6军不愧是王牌……对了。好像你在6军的时间不短。”
“那是当然。”陈豪对老部队的感情很深。
“6军有个双徽团,真是厉害。这次那个团出了个英雄,可惜牺牲了……”
“17师50团!山东战役他们最出名,论名气,绝对不次于元勋团。”陈豪激动起来。尽管他原先是16师的,但同为6军的50团再次杨威国战,与有荣焉。
“不过,我们最后还是赢了。红军损失惨重,听孔参谋长说,辛比尔斯克一战敲断了红军的脊梁,他们伤了元气了。”
“孔参谋长?”
“孔东原嘛,这么快就忘了。他现在是第3集团军副参谋长,我回国就是他安排的。他还问起你,说如果见到你,向你带好。”
“当然没有忘。可惜了……”
“可惜什么?”
“我是说,我要是留下就好了。”
“嘿,好像你有多厉害似的。对了,就在主力会战辛比尔斯克时,乌克兰的第1集团军也撤下来了。”
陈豪吃了一惊,这两个月的变化可真大,“德国人进攻了?”
“不是。德国人在西线吃不住劲儿了,他们的兵都调回国了。熊司令主动撤退的,还狠狠教训了乌克兰人,就是彼得留拉部队,在基辅东郊干掉他七八万,”扬基生看看紧闭的房门,“看样子,远征军回国不远了。”
“还是在前线痛快啊。”陈豪的心思收回来,“像你在部队也算个人物了,来总部机关只能当小兵,看到的差不多都得主动敬礼。难怪有人说,在基层是个西瓜,到了总参就成了芝麻……哈哈。对了,你那个俄国媳妇带回来了?”
那个有着一头漂亮银发的美丽姑娘娜塔莉亚……
“没。总院还在前线,她怎么能回来?”
“呵呵,我的一位长辈听说了娜塔莉亚,很是感兴趣。等娜塔莉亚回来,一定带你俩口子见见我那位长辈。呵呵。”陈豪曾向陈超谈起扬基生的故事,陈超大为惊异,很想见见这个甘愿做中国媳妇的乌克兰姑娘。
“一定,一定。哦,你在首都有亲戚?没听你说过啊?”在喀山寻宝的日子里,俩人曾无话不谈。
“其实没血缘关系。因为我父亲过世早,他照顾我一家非常多,一直视其为父辈……”这么说,陈豪有些内疚,因为陈超就是他的养父,在父亲罹难后,家里失去劳动力,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全是靠着陈超……自己年龄越大,越发感觉到陈超一家的厚道仁慈,陈超不必说了,陈夫人及陈淑陈娴陈志都没有将他们一家当累赘,一直到现在,仍然“享受”着陈家的关照。母亲每次来京,都是住在陈超府上的,从来没有感觉到见外。
“咦,这就怪了,你老家不是在沂州吗?”
“一言难尽,有机会慢慢跟你说吧。”
陈豪的第一件差事是视察坦克厂。这是装备局必须了解的。带队的是迟春先中将,这个著名的骑兵将军对坦克也一无所知。根据兵工总署的资料,他们第一站先到了太原。
北京到太原的火车上,迟春先问及陈豪对德国坦克的印象,陈豪却说不上来。据他所知,远征军只进行过一场反坦克作战,是第1军打的,陈豪没有去过1军,根本不知道。
“按司徒总长给的材料,这玩意(指坦克)也不堪一击啊?而老宋说贵的要命,一辆坦克的造价竟超过了3万5。花这冤枉钱干嘛?”迟春先拍着小桌上的资料说。
“这。我真说不上来……”陈豪挠着头发说。
“而且,为啥叫坦克呢?还不如叫装甲汽车呢。”迟春先将资料和照片收进了公文包,交给了他的副官。
目前兵工总署管理的军工厂只有两家生产坦克,一家在太原。另一家在洛阳。按照兵工总署转来的资料。太原生产的一款是轻型坦克,自重只有11吨,而洛阳的那款则叫中型坦克。自重达到了17。5吨。
等他们见到了实物,陈豪吃了一惊。因为样子跟他看到的那些从军情局转来的英法德等国投放战场的坦克根本不一样,比那些笨拙的家伙漂亮多了。
坦克漆成了土黄色,目测高度超过了2米,长度约5米,宽度2米半吧,底座上安了个圆形的炮塔,装了一门37mm火炮,炮塔左面装备了一挺机枪。
“不错啊……”迟中将围着坦克转了几个圈子,然后第一个从顶部入口钻进了坦克。
陈豪抑制不住好奇和兴奋,跟着中将钻进了坦克。第一感觉就是太狭小了:分两层,下层是驾驶员的位置,上层稍宽大些,靠后是炮弹仓,虽未装实弹,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中间靠前是炮长的位置,靠左的是车长兼机枪手的位置。
俩人没有说话,轮换着上下看了一遍,一不小心,陈豪的脑袋被磕了下,苦笑着对迟春先说,“这玩意保险,但太憋屈了。”
“保险?也不知试验过没有。咱们的75炮不是把德国人干的哭爹叫娘?”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