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华军是毫无道理的。但英法的军事领袖们深恐与华军在西乌克兰对峙的德军也被调往西线,他们在胜利曙光已经显现的时候遭受了当头一棒,有点慌不择路了。法国总理和英国首相均给北京发去了电报,通报了西线战局,请求北京命令远征军采取积极的行动给予西线有力的支援。
龙谦给英法首脑的复电中指出,不要被德军暂时的成功所吓倒,德国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实际上没有多少后劲了,巴黎不会有陷落的危险,巴黎的危机远不如亚眠,这个连接英法战线的小城市极为重要,绝不能被德军占领,建议法军立即派遣有力部队巩固亚眠,至于已经渡过索姆河逼向巴黎的德军,完全不必太过理会,德国人的进攻势头因其后勤等问题很快就会慢下来,很快就会停止。龙谦指出,鲁登道夫在最初的成功后有些乱了,不安排部队攻占亚眠而将目标对准巴黎是战略性短视。龙谦提醒英法的首脑们,远征军的敌人已经成为了红色俄国,如果红色俄国站稳脚跟,英法美中对于俄国的全部投资将化为乌有,应将目光放得长远些,俄国的局势才是重心所在。
在龙谦复电之前,英法的军事领袖们已经意识到了亚眠的重要,贝当已经下令前往英军作战区域的法军转向亚眠了。但远隔重洋的中国人眼光之犀利仍令他们感到惊异。美国总统威尔逊完全赞同龙谦对于俄国局势的看法,直截了当地指出,根据乌里扬诺夫政权的所作所为,如果他们统治俄国,将是整个文明世界的灾难。威尔逊总统在给龙谦的电报中说,美国政府“诚挚地”希望中国在俄国事务中发挥决定性的作用,美国政府将继续加大对中国的军事和经济援助,以帮助中国在俄国展开有效的军事行动。
彼得堡新政权已经公开宣告退出协约国集团,之前与协约国的各种协定已全部作废,美国各大财团购买的俄国战争债券一夜间成了废纸,尤其是华尔街霸主摩根财团,对俄国新政权简直恨之入骨,摩根深知在美发展迅速的华美机械背后是中国人,曾在与刘晓琦的一次会面中说,只要中国人干掉布党,他愿意出1000万美元赞助军费。摩根财团在俄国巨变中的损失最为严重,从1917年2月革命起,他们总是踩不对鼓点,过于相信克伦斯基临时政府的能力了。华美财团(摩根认为华美机械已有财团气象)曾警告摩根,俄国的事情没有完,克伦斯基靠不住,但摩根没有听进去忠告,反而加大了对俄国的投资,导致财团损失巨大,难怪其恼羞成怒。
第二节喀山一
另一个焦点当然在俄国。得到中国人帮助的爱国者联盟邓尼金部队自3月初在哈尔科夫完成集结,开始向北进军。3月13日,邓尼金所部击败了布党红军,夺取了重镇库尔斯克。继续向莫斯科方向展开进攻。而红军总司令托洛茨基向奥廖尔方向调集了更多的部队,并亲自抵达前线鼓舞士气,准备展开反攻夺回库尔斯克。
令托洛茨基及布党中央感到突然的事件发生了,高尔察克及阿尔杰米耶夫指挥的联盟东方军在中国人的帮助下突然出现在辛比尔斯克(乌里扬诺夫斯克旧称)附近,莫斯科受到了来自东南方向的威胁。之所以说中国人帮助了东方军,是因为自鄂木斯克通往乌克兰的铁路干线完全在中国人的管制下,中国为了保证其远征军在乌克兰的作战,甚至从国内调集了约200辆机车和大批的车皮,这些机车都是从美国援助的哈尔滨机车车辆厂刚刚下线的,专门为俄国战役所定制,以适应俄罗斯的严寒。这条极为繁忙的铁路线上日夜通行着从中国运往乌克兰的军用物资,有三个铁道兵师驻扎在漫长的铁路线上维护和保卫着这条大动脉。爱国者联盟的军队如果不是得到中国人的帮助,他们是无法从鄂木斯克突然出现在乌里扬诺夫斯克附近的。
彼得堡布党中央获得的消息还说,在乌里扬诺夫斯克的敌军中有中国远征军的部队出现了,判断是新增援乌克兰的第3集团军。
中国人要介入俄国内战了吗?布党的领袖们感到了恐慌。乌里扬诺夫召集会议研究最新局势后。认为喀山是莫斯科的东方门户,不容有失,电令去了奥廖尔的托洛茨基立即去喀山指挥战局,并且派出了莫洛托夫绕道前往北京,希望说服中国不要参与俄国的内战。
基辅,中国远征军司令部,3月24日。
跟随王明远返回基辅的陈豪中校被王明远召见。他刚在远征军总院镶上了牙齿。
“报告司令官,中校陈豪奉命来到。”
“我决定派你去9军工作,昨天发生一件不幸的事,27师一个团长因翻车牺牲了。”王明远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陈豪。“我知道你喜欢带兵。那就下去带兵吧。”
“谢谢司令的栽培。可是,9军不是确定要回国了吗?”
远征军总部已经确定第7和第9军回国。在与德国人的战争基本结束后,为缓解后勤的压力,也为让这两支在俄国征战了快两年的部队得到休整。王明远决定将其调回国。北京已经同意了。
“没错。”王明远点头。
“我能不能不接受这道命令?”
“叶延冰给我的信中提到了你。他获知你安全回来很高兴。你在远征军的表现很出色,你已经完成了任务,该回国跟家人团聚了。国家需要你这样的军人。9军回国后仍隶属北方军区,驻地是辽宁……”王明远站起身,来到窗户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春天已经来了,但基辅还基本见不到绿色,“在你回国之前,我决定再次晋升你的军衔,你在出国前已经是中校了,你的表现应当获得这次晋衔,不算照顾。”
陈豪一阵激动,晋升上校是他渴望已久的,他从少校提升为中校已经是破格了,在俄国又蹲了大半年的战俘营,凭着当了两次信使就晋升上校很难说不是前辈们的照顾,他结结巴巴地说,“司令,我请求留在俄国,另外,我在战俘营尚未接受审查,不适宜晋升……”
“和平年代与战争时期不一样,军官的晋升不应该按部就班。另外,团长的编制军衔就是上校。战俘营不是什么问题,一些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钟石中校愿意为你担保。不谈这个了,你这就去9军报到吧。”
“司令,我接到了母亲和老婆的信,她们对我回到部队非常高兴,鼓励我好好服役,为国尽忠。我个人请求去第3集团军,做营长,连长都可以。还望司令成全。”
王明远凝视着陈豪,“好吧,既然你这样要求,那就去吧。吴念将军希望支援他一批有实战经验的军官,由孔东原带队,你去找他报道吧,我给你写个条子。”王明远回到自己的坐位,在便笺上写了封介绍信,“拿去吧。”
“谢谢司令官。”陈豪大喜。
王明远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两年前到远征军报道时第一个接待他的就是孔东原将军,陈豪感觉到自己转了个圈子,有回到原点的感觉。
“上校?祝贺你!来人,给陈豪上校取一套上校领章来。”孔东原自己也是刚刚从准将晋升为少将。军礼服的军衔标志在肩章,而作训服的则在领章,在俄国,上至总司令官,没有人穿军礼服,基本是清一色的作训服。
“司令对你可真不错,来,坐。”孔东原少将热情地将陈豪摁在沙发上,“我知道已经安排你去9军当团长了,伙计,9军的团长职位可不容易得到,你要后悔的。”
“我不后悔。”
“现在后悔也晚了!我们今晚7点39分出发,”孔东原看了下手表,“你还有3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去逛逛基辅吧,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来了。”
“我想知道我的任务……”
“老弟,”孔东原改换着称呼,“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当团长就不要想啦,估计没空位。哈哈,到了那里自然就知道啦。”
勤务兵取来了上校的领章,孔东原亲自为陈豪戴上了,“好好干吧,再进一步就是将军了!”
陈豪出了孔东原的办公室,跟司令部几个熟悉的军官告了别。想起今晚孙娟约好请他吃饭,于是跟警卫营借了辆车,跑到总院跟孙娟告别,无论如何是没办法吃孙娟的请了。
“是吗?这可真不巧。”孙娟在祝贺陈豪晋升上校后又有些惋惜,“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聊聊陈家崖的乡亲们,我自建国后就再没回陈家崖……”
孙娟的前夫就是陈家崖村民,俩人在建国前就终结了婚姻关系,原因既因为没有孩子。也因为其他。当然,性格不合也是其中之一。陈豪实际上对陈家崖故土也快遗忘了,他很小就跟随母亲到了沂州,后来是济南。基本追随着陈超的脚步。当然也是蒙山军的脚步。
“孙姨。我快把老家忘光啦。”
“那怎么行?你给我记住,那里是你的根啊。可能人年纪大了,总是想过去的事。我在梦里就总是回到陈家崖,回到郑家庄。你不会懂,我们当时跟着龙司令打江山是多么的快乐……根据地的乡亲们真是好啊,我在出国前见到了司令,他也这么说来着……”
只有军队的元老们对总统使用特定的称呼,陈豪明白。
“牙齿怎么样?还习惯吗?”
“至少吃饭快了许多。”陈豪咧嘴一笑。
“娜塔莉亚刚才还说,让你过两天再检查下,不合适的地方可以做些修补。对了,她很感谢你,要不要见见她?”
“见她做什么?替我谢谢她吧。她是个勇敢的女孩子,不仅成了国防军的一员,还当上了中国媳妇……”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陈豪脸上浮现出笑容。
“呀,我该回去了。好像你这里轻松多了嘛。”
“轻伤号都出院了,重伤号们大都回国了,当然轻松了。喔,你要小心些,枪炮可不长眼睛。”
“放心吧。再见了,孙姨,您多保重。”
孙娟一直送陈豪到医院大门口,目送陈豪的军车消失在基辅冷清的街道尽头。
当晚,陈豪与40多个来自远征军各部的军官们在孔东原少将的带领下乘火车离开了基辅,向第3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萨马拉进发。这趟列车是运送第7军一部回国的军列,陈豪在站台上注意到了那些嘻嘻哈哈兴奋不已的士兵们,对于能够囫囵回到亲人身边,士兵们当然高兴。这列车只有一辆票车,是特意给他们加挂的,士兵们当然乘坐闷罐车,而那些平板车上则装载了第7军的重武器。
天亮时分,列车停靠萨马拉,陈豪一行上了两辆带有帆布棚顶的军车,离开了车站。昨晚已经跟同行们熟悉了,这支军官团军衔最高的是少将,最低的是上尉,来自远征军各个部队,职业也五花八门,炮兵,航空兵,工兵,后勤,当然少不了步兵军官。除了带队的孔少将,军官团只有两个熟人,总部情报处副处长钟石上校和独立工兵2团的扬基生上尉——乌克兰籍女护士娜塔莉亚的未婚夫。
“哦,听说这次是4军打了头阵,说不好现在都打下喀山了。”来自第5军的少校营长丁小平说。
“不是说我们不介入吗?”另一个来自7军的中校参谋徐开明接话道。
“怎么才叫介入?再说了,我们总不能站在一边看吧?爱国者联盟是我们扶持的对象嘛。”说话的是第1军的工兵少校洛水清。
“如果打下莫斯科就好了,很想看看俄国人的宫殿,据说比北京的皇宫还漂亮。当初从陕西到东北,我有幸参观了皇宫,真是开眼。”那个来自7军军部的中校作战参谋道,“想不到咱国防军也能在俄国耀武扬威!嘿嘿,嘿嘿。”
“老毛子皇宫里的珍宝据说很多是抢了咱们的,八国联军打下北京的那年,老毛子可没少干坏事。”丁小平少校道。
“有件事情不知是不是真的,”徐开明中校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被坐在驾驶室的孔东原少将听到,“我倒听说,布尔什维克所宣传的很多主张都不错呢,比如没收地主的土地分给穷人,比如将资本家的工厂收归国有……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几天内组建一支军队出来。大家怎么看?我的意思是怎么看布党和他们的军队?”
“老徐,我不知道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和他们打吗?”洛水清少校问道。
“我看到了油印的《真理报》,翻译给我读的。那是布党中央委员会告中国人民书,认为中国和俄罗斯都是长期被帝国主义压迫的国家,不应当成为敌人,应当是最好的朋友……”徐开明中校解释道。
“什么叫帝国主义?我看老毛子就是帝国主义。欺负咱们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干!政治课不是讲的很明白吗?政治部白主任说了,千万别相信布党的宣传,他们现在是四面楚歌,过去的盟友一眨眼变成了敌人,俄军又分裂成不死不休的两个阵营……他们当然希望我们保持中立了。”丁小平少校不赞成徐开明的态度。
“陈中校怎么不说话?你可是从总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