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超看着岸边身着官服之人投水自尽,连忙驱船来救,将灌了一肚子水的胡林翼救上船来。
胡林翼睁开眼睛,一眼就认出了鲍超,心中感动至极,从此以后,便对他另眼相看,不断的加以提拔,还让他自募一军,独自领兵作战。
此次惨败之后,胡林翼一面收集溃散的湘军,对他他们重新打乱加以整编,一面想尽办法在地方上征集粮饷。
他已经深刻感受到天下的军队在本质上都是相同的,没有银子他们就不会卖命,关键时刻还会闹事。
“大人,凭借我们这几千人是不可能打败湖北的长毛的,我们应该汇合曾公的援军,加以磨合,发足粮饷,再与太平军决战。”杨载福对前几天的溃败心有余悸,考虑了几天终于明白那天湘军为何会不战自溃。
彭玉麟难得称赞杨载福,附和道:“杨大哥说的不错,以后一定要把粮饷备的足足的,否则这帮丘八什么都干的出来。”
胡林翼心里已经把筹集军饷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他作为湘军的首脑人物,对粮饷之事是义不容辞,出言道:“筹集粮饷的事由我负责,你们不用担心,只管带领士卒训练、打仗!”
鲍超道:“我率领部分人马走水路,所以能先一步到达武昌,罗公率领的陆师恐怕还在羊楼司附近,那里有长毛驻守,不如我们去接应罗公,既能打击太平军在湖北的有生力量,振奋军心,又能汇合援军壮大本身力量。”
胡林翼赞道:“说的不错,就像厚庵说的,光凭我们这几千人打不下武昌,只有汇合罗泽南的几千人,逐步清理武昌外围敌军,将武昌变成孤城,才能放心的攻打。”
听巡抚大人赞成自己的意见,杨载福振奋,继续出言:“我军几支部队都是屡败之师,士气低落,而湖北南部的长毛都是散兵游勇,正适合我军练兵,末将愿率水师为先锋,攻打长毛。”
胡林翼见众将领恢复信心,求战心切,满意的抚须而笑,道:“我军人数还是太少,就算汇合仲岳先生的援军也才不过万余人,看来还要继续前往湖南募勇。”
说完,胡林翼的目光就依次的扫向在座的将领,盯着鲍超道:“春霆英勇善战,不逊于智亭,可惜智亭英年早逝,我现在就将智亭遗留下来的兵马交于你统帅,并可自己募勇四千,组建‘霆’字营,一应军械、粮草都按湘军主力发放!”
看着鲍超一步登天,众营官反而战心大振,别看鲍超还只是个守备官衔,有了兵马就可以在战场上捞取战功,像塔齐布、张国梁那样位列提督之位,轻而易举。
胡林翼满意的看着反应,对刚打了败仗,丢失大部人马的周凤山道:“周参将虽然没能守住金口,但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忠勇可嘉,也许你募勇五千,自行编练,半年之后,本官亲自视察,如有懈怠,两罪并罚,决不轻饶!”
胡林翼率领湖北向军主力转而向南前进,一路上势如破竹,小部太平军或逃或散,而太平军主力也返回武昌,放任湘军向南经营,终于让胡林翼与罗泽南在临湘县汇合。
胡林翼看着罗泽南的援军感慨万千,这些都是曾国藩的起家部队,以后就属于他胡林翼的家底了,看来得好好的笼络统兵的将领。
罗泽南与刘蓉都是典型的士大夫,他们看重自己的名节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胡林翼在湘军中做分统的时候就听说刘蓉长期不领薪俸,以表示自己重义轻利的志节。
而罗泽南更是好为人师,手下大部分营官都是自己的学生,像是王錱、李续宾、李续宜、刘蓉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为了表示对罗泽南等人的尊重,胡林翼特地邀请湘军营官以上的将领、幕僚为他们接风洗尘。
“各位,今天的宴会是欢迎仲岳先生前来湖北助战,咱们先一起敬仲岳先生一杯!”胡林翼带头一饮而尽。
罗泽南放下酒杯,满面荣光,曾国藩称呼他为先生他觉得理所当然,大家都是理学的支持者,讲究忠义节孝四个字,可是胡林翼称他为先生,他却受宠若惊,无他,胡林翼现在是巡抚官衔,封疆大吏。
“罗某愧不敢当,以后在湖北一定听从巡抚大人的吩咐,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罗泽南就是这样的人。
胡林翼又端起一杯酒,大声说道:“今天胡某在次声明,仲岳先生,刘蓉先生都是林某的师傅长辈,我作为一名弟子在这里敬酒奉师,今后还要两位师长多多教诲林翼,在此兵荒马乱之时,林翼实在才能有限,只有诸位鼎力相助,才能共度难关,还我大清一个朗朗乾坤,请大家为两位师长干杯!”
杨载福、彭玉麟等人都面色惊讶,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胡林翼与罗泽南、刘蓉有师生关系,今天宣布此事,他们的巡抚大人就要终身侍奉罗泽南二人,而胡林翼是进士出身,现在官至巡抚,正二品大官,罗泽南的学历只不过是孝廉,刘蓉更是一名无品级的训导,如此礼贤下士,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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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刘铭传与吴长庆
罗泽南抚恤得意的微笑,连连点头,显得自己对胡林翼刚才说的话很满意。
刘蓉却面色尴尬,罗泽南是他的恩师,现在胡林翼同时称呼他们二人为老师,这样让他很不自在,觉得胡林翼过分讨好,必有别的心思,心里无端多了几份防备。
胡林翼听说李续宾兄弟家里并不富裕,家中老母无人照顾,亲自派人将之接到自己家中,让妻子把这位五旬老太太当成自己的母亲照料。
这让李续宾、刘蓉等人疑神疑鬼,对胡林翼的用心颇为怀疑,相继写信给曾国藩询问看法。
曾国藩的日子也不好过,新任江西巡抚陈其迈并不像江忠源说的那样识趣,反而处处与他作对,他看中的人,陈其迈必定会打压。
更让曾国藩生气的是,陈其迈在湘军的粮饷供应上面做文章,动不动就威胁不给湘军粮饷,任凭他曾国藩三翻两次的发去咨文询问,又不断的给他写私信,于公于私,一切手段都用尽了,可陈其迈就是不予理睬,气的曾国藩直打哆嗦。
收到李续宾等人的来信,明知胡林翼在收买人心,但他又不敢点破,还要极力的为胡林翼分辩,让他们不要疑神疑鬼。
李云中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胡梦君,训道:“在船上不要乱跑,这几天你都上哪去了,找你也找不到?”
胡梦君腼腆的小声问道:“殿下,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我对你有什么承诺吗?”李云中一头雾水,早把当初的玩笑话忘得一干二净。
见汉王不承认,胡梦君急道:“就是您命我去劝降李鸿章的时候,说只要我劝降一人就官升一级,您忘了?”
李云中看着他猴急模样,取笑道:“这种鬼话你也信,谁要是劝降十个八个,官升的岂不是比我还大?”
胡梦君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嘟囔道:“说话不算话,害我白白浪费口舌,说了整整半个月!”
李云中惊道:“你这半个月都在劝降李鸿章!看样子是成功了!你劝降了几人?”
对胡梦君,李云中现在是刮目相看,那几个人顽固不化,自己是亲自领教过的。没想到让胡梦君软磨硬泡的说降了,人才啊!
胡梦君竖起两个指头,面有恼怒之色,抱怨道:“我与他们同吃同睡半个月,我这辈子从来没说过那么多话,这些辛苦真是白费了。殿下你总要赏我点什么吧?”
李云中无奈道:“那你想要什么?看在你真有三分才华的份上,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胡梦君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试探道:“殿下还是升我的官吧!”
这样厚的脸皮倒有些用处!李云中想起外交至今无人可用,点头道:“可以,我大汉制度初立,还有很多职位没有人选。像这外交部,部长职同尚书,正二品,还没有一人在内任职,你既然能说会道,脸皮又厚,真是不二人选,你就暂时将外交部管起来。”
胡梦君乐不可支。眉开眼笑,像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外交部管理的井井有条,绝不给殿下丢脸,那我现在是二品?”
李云中一脚踢过去,笑骂:“你想的美!你要是一辈子不升官,我就让你当二品。现在先当个部长助理,正五品,免得你到处宣扬我言而无信,对了。你劝降的是哪两个人?”
这里面一定没有李鸿章!李云中听说劝降了两个人,就知道李鸿章还在坚持。
胡梦君拍了拍手,对着船舱门口喊道:“你们都进来吧,殿下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见进来的两人全都赤手空拳,唐亮微微放心,双眼还是紧紧盯着他们。
“刘铭传(吴长庆)拜见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云中右手虚扶道:“二位快快请起,你们二人能弃暗投明,我很是欣慰,
刘铭传与吴长庆对视一眼,齐声道:“汉王吊民伐罪,天下百姓望风而从,天命所归,我等不敢逆天行事!”
李云中笑道:“这么文绉绉的话一定是你吴长庆想出来的!”
吴长庆胸中有种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感叹,怪不得那么多人情愿赴死也要保护他,只凭这一句话,就让他感觉与汉王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刘铭传傻笑道:“殿下英明,这些读书人就爱啰七八嗦,投降就是投降,还要说什么以前逆天行事,我老刘就不爱这一套,以后只要殿下信任俺,俺就为殿下卖命。”
“哈哈……我就喜欢省三你这直爽性子,讲义气,你们放心,我李云中绝不是心胸狭窄的小人,只要你们忠心大汉,我一视同仁!”李云中知道他们都是后世淮军名将,所以刻意拉拢结交。
吴长庆马上表态:“我吴长庆也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从前就钦佩殿下爱护百姓,如今既已投靠殿下,我愿说服家人共同投汉,从此对殿下忠心不二。”
李云中心里高兴,又问道:“这少荃兄和刘秉章还不愿降吗?”
吴长庆马上坦白道:“实不相瞒,我与省三虽然倾慕殿下,也不愿投降,让殿下看轻,还是李大人劝说我们两个投降殿下。”
这李鸿章有意投降,还让他们两个探路,读书人就是要面子,当了"biaozi"还要立牌坊,李云中问道:“少荃兄难道……”
见李云中误会,吴长庆赶紧摇头否认,解释道:“李大人看出我们有所动摇,说我们两个家乡已经被汉军攻占,劝我们为了家人投降,保全亲人朋友。”
李云中见他们对李鸿章反而愧疚,心里感叹:不愧是日后洋务运动的领导者,对人性洞察甚深,吴长庆、刘铭传二人被他卖了,还在替他数钱。
“少荃真是性情中人,你们放心,我对少荃是没有恶意的,等到了南京,我就委任他为参谋,专门为我出谋划策,就算他不降于我,我也不会加害!”李云中进一步赢取吴长庆、刘铭传的忠心。
“谢殿下成全!”刘铭传与吴长庆起身磕了头,转身出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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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熊思远劫洋枪
熊思远在嘉陵江边出世,又在渠江里学会了游泳,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在水上厮混了十几年,前几年因为地里没有收成,就拉着一伙兄弟在江上做起了无本买卖,因为讲义气,队伍是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大,渠江太岁的名头不胫而走。
渠江太岁名头响亮,这也招来清军水师的注意,几次三番前往他的老巢围剿,这让他在渠江是彻底呆不下去,就率领手下到长江下游发展。
“弟兄们,把商船上的货物全都搬下来,快搬!”熊思远对这次打劫的成果很满意,五艘商船,这在渠江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肥羊!
“大哥,这个船主想要见你,还想送你一大笔银子!”一个小罗罗带着富贵商人来见熊思远。
“告诉你们多少次了,我们只打劫,不绑票,快将他们放了!”熊思远对这些口口声声要赎回货物的船主不感兴趣,以前他就上过当,等来的不是银子,是官兵的枪炮。
富商谄笑道:“这位好汉,这些货物都是朝廷大官定的,小人也是混口饭吃,我愿意出银子,只求好汉放过这些货物,让小的也好有个交代。”
听说是朝廷大官的货,熊思远笑道:“别的人还好说,唯独这朝廷大官不行,弟兄们最恨的就是朝廷官员,货我留下了,船你开走吧,老子就是渠江太岁,当官的想要报复,就让他来找我!”
富商无奈,只有实话实说道:“渠江太岁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那是活菩萨,从来不伤人命!好汉你就听我一句劝,这个大官你得罪不起啊,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曾剃头,杀人如麻,手下又有很多水师效命!”
听到增剃头。熊思远终于认真起来,对抬着箱子的手下问道:“兄弟们!打开所有箱子,看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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