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遵从让他痛苦。”
“当痛苦到达了一定的界限,米那托就会直接崩溃掉,这个时候呢,要我说,他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崩,崩溃?”我被这句话吓蒙了。
“嗯,字面意思——我已经知道两次了,一次是艾塔隆的背叛,另一次,则是他在你面前歇斯底里,变成一个哭包的样子。”
“哭,哭包?”不要怪我只会麻木地重复,因为我的脑子里已经木然僵化了。
“我以前一直不太明白这家伙怎么就会养成这种奇葩的性格——当然啦,利用起来还挺顺手的……咳咳,现在我总算懂了,你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无论是神与信徒,还是神与天使,两者之间,地位从来都是一方下命令,另一方遵循。再加上你的性格……从来都是习惯这种一直索取的样子,也难怪米那托会最后变成那个样子。”
“至于背叛啥的,你也别气愤了。我相信对方的痛苦并不比你少。”
“而且,背后如果没有唆使者,艾塔隆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好吧,我觉得我依稀懂了,又依稀没懂,但重点是:“那我该怎么做?”
“你的魔王之眼是死的吗?”
“……”
“你该不会从来没有对米那托用过吧?”
被他猜中了,怎么说呢?我一直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去围观别人的内心世界的,但我不想这么的对待米那托……或者说,我更畏惧会从他心底看到任何负面的情绪。
因为爱。
所以畏惧来着对方的伤害。
我目睹过利益上的海誓山盟,也遇到过真心里参杂着疯狂与欲|念。全世界怎么看待我,我都不在乎,唯有米那托……无法忍受,无法……视而不见。
“好吧。”国王陛下忍不住揉太阳穴,“去试着看一眼他的内心吧。”
“……我,不太敢。”
“你要相信真爱,他爱你,并不比你爱他少。”
“……还是不敢。”
“我就知道。”国王陛下对我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见他的时候,就把能分辨谎言的小鹿带上吧……大概,那玩意儿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吧。”
我认真想了一下,这确实是个很聪明的解决办法,所以,我真心诚意地对国王陛下感谢道:“谢谢。”
“滚滚滚,我还要去睡个回笼觉,困死了。”
“嗯,那我出发了。”
“等等。”
“怎么了?”
“你就告诉米那托……如果是我,遇到别人说,同性恋是世界不容的存在,我会砸他一脸,然后把同性恋变成常态,把异性恋绑上火刑架。”
“哦。”
“我去睡了。”
“等等,别睡。”
“嗯?”
我笑得很奇怪:“我就是问你一下,你有没有兴趣兼职光明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国王: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诶。
魔王:什么事情?
国王:为什么你之前一直不肯原谅他,突然现在就想和好了呢?
魔王:哦,很正常的事情吧。就好比你和你女朋友吵架,在气头上,别人说什么你都还在生气,但等气消了,自然就继续相亲相爱啦。
国王:……
魔王:怎么啦?
国王:你不觉得这个气生的有点太长了吗!
魔王:哪有?你要对比寿命啦,要是和人类等价的话,我这气还没有一分钟的时长呢?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格外的好脾气啊?
国王:……
(心声:和这群没有寿命限制的混蛋们没有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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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想把小剧场塞进正文里混字数,但最后我还是免费的送给大家了!
快来夸奖这么萌萌哒的我!
(本来以为12点之前能写完的,但最后还是_(:з」∠)_)
☆、第54章 终章 ·时间的尽头(1)
当时,我走出万魔殿大门;一甩衣袖的姿态无比果决,霸气冲天。
然后;三秒钟之后;我滚回房间。
“啊啊啊啊好害怕不敢一个人去;你们谁来陪我一起去啊啊啊啊!”
德尔西斯:“……”
乌鸦:“……”
白鸦:“……”
国王陛下:“虽然一点也不奇怪弗朗西斯会做出这种蠢事;但好想揍他是怎么回事?”
愚、愚蠢的人类;你们都不能明白我的心啊。
你们这群注定孤独一生的混蛋!
在我撒娇;卖泼,滚地——到把整个万魔殿的地面折腾得一塌糊涂;再也没有一块平整的地面给我锤之后;我才啃吸吸鼻涕上路——反正回来后,就能看到完整的万魔殿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一定能回来。
感应了一下艾塔隆所在处,我忍不住吃了一惊;他居然在萨恩城。但我左想想;右想想;这个天使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哪怕萨恩已经被乌鸦腐蚀地差不多了。
我打开传送魔法,踏入,魔法在我身后合拢。周围是熟悉的景物,艾塔隆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米那托的寝室。
他这是认为,这里是我的弱点吗?
还真是让人感到荣幸呐。
艾塔隆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办公桌上堆满了厚厚的文书,他端着一杯咖啡,咖啡上腾腾冒着热气,正缓慢地翻着公文,看起来十分居家——一点也不像下一秒钟,立刻能拔出剑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近乎三分钟。
太多小细节和米那托一模一样了,都是我喜欢的模样,只是……
“跪求你把身体换回去啊啊啊啊!用白鸦的身体简直违和感爆表啊啊啊——我的眼睛快要瞎了,那厮长得太丑了不要用他的身体做出那么勾人的姿态啊啊啊……”
艾塔隆把嘴里的咖啡咳了回去。
我手上拎着的白鸦瞬间愤怒地想要揍我,被我*了——没错,这个废物就算是换了米那托的身体,依然打不过我。
(白鸦:不要把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你们的情况和正常人相提并论好吗?老子今年也才二十多岁啊,打得过才不正常吧!)
艾塔隆看着我暴打白鸦,他先是愕然,再是无奈,最后化作哭笑不得。他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要……第一句话说这个么?”
“因为真的很重要啊!”我理直气壮地回答,“你能想象一个肌肉兄贵的脸上出现少女的娇羞的样子吗?”
“你才肌肉兄贵!!”白鸦又想挣扎打我,要不是身体是米那托的,我非让他滚回冥界不可。
“少女?娇羞?”艾塔隆的语气说不出的奇妙。
我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艾塔隆看着我,很轻地笑了一下,似乎我的举动愉悦到了他一样。这一刻,我才如此清晰的意识到,米那托和艾塔隆之间的差别——艾塔隆从未对我动手动脚过,但我敢嘲讽米那托,他会先揍我一顿再说其他,然后偷偷后悔自己是不是打重了,害怕我会生气,会稍微放软一点自己的底线来安抚我。
为了吃到更多的福利,我会揣测米那托的想法。
但艾塔隆,似乎我和他相遇起,他就无欲无求……或者说,任我取用的样子。
现在,艾塔隆依然没有反对——他拉了拉一个铃铛,喊来一个仆人,吩咐对方找凯来见他。不多久,凯就揉着一双死鱼眼过来了,神名圣具艾塔隆用的比他好,没多久,艾塔隆就换回了米那托的身体。
——啊,这下顺眼多了。
看着那张脸,我终于手贱地忍不住摸了过去。艾塔隆没想到我居然敢这么动手动脚,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炸毛弹开了我的手。
不,不要这么冷淡嘛。
我幽怨地瞅着他——艾塔隆看起来很想打死我。
“你到底在想什么?”艾塔隆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好像挺生气,但那种生气是表面上的。
我委屈地哼哼唧唧:“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碰过米那托了吗?”
“你没……”艾塔隆咬了好一会儿的唇,“……关我何事?”
“难道这不是你的错么?”我理直气壮地质问。
艾塔隆又被我噎到了。他目光一扫,突然就停顿到了边上,这个时候,白鸦和凯才轻咳一声,微微收敛了一点八卦的表情。艾塔隆看起来头更疼了,他双手交叉拖着下巴,非常有礼有节地询问:“可否回避一下?”
他的口气很礼貌,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竟然一齐老老实实地推开门离开了。
艾塔隆盯着两人走了之后,才回头:“别闹了。”他的口气亲和,并不像是即将你死我活的敌人,反而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并没有在闹啊!”我说的明明是比生死之战更重要的事情好吗?
艾塔隆懒得搭理我这句话,他一挥手,淡金色的圣天使之剑发出淡淡的辉光,指着我。艾塔隆并没有抢攻,只是把剑尖对准我的喉咙,温和地问:“你准备好了吗?”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了,他怎么能把我们两个,所必经的生死之战,问得像是咖啡要不要加糖。
我回答道:“我……”
“哐当。”一声巨响,寝居的门被踹开了。
来人用力很大,显然是生怕自己赶不及一样。我愣了一瞬,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布兰多,他气喘吁吁着,比起上次见到的时候,既没有流血也面色正常,就是一头霜雪般的头发提醒着我,这个人曾经遭受过如何的重创。
我突然觉得心头有几分酸涩。
米那托是个彻头彻尾的法盲,但艾塔隆却是精通魔法的大家,尤其是光明系,甚至我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也有所不足,在他身上,大概布兰多的伤势确实只是小事。
“早,早上好。”布兰多气喘吁吁地向我们问好。
我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钟——好吧,凌晨两三点,是太早还是太晚,这是个问题,怪不得凯一脸困得快睡着了的过来了。
“早上好。”艾塔隆礼貌地回答,他手中的剑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我刚刚听侍卫说,你喊凯过去一趟,我猜……”他又大喘气了一下,“我猜,弗朗西斯应该在这里,所以……所以,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可能要和海伦结婚了。”
“啥!”
等等,布兰多你专门跑来说这个做什么!
是要身为人生赢家,向我这种注定孤独一生的家伙炫耀吗!太,太过分了!还是说,这是艾塔隆在嘲笑我……
我瞥了一眼艾塔隆,他的表情有些木,似乎这件事情也出乎他的意料。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我居然错过了嘲笑吐槽海伦的机会,不开心!
布兰多终于理顺了气,语气平稳多了:“不久之前,我刚刚在生死线上徘徊过。突然就觉得,我的人生就像一个笑话……我以为我应该是一个救世的大英雄,我会战斗到保卫人类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但是……怎么说呢……”
艾塔隆从善如流地替他补充:“一想到魔王是这么一个蠢货,就觉得自己的奋斗和努力一下子看起来就很掉价了。”
“喂喂!”我哪里蠢了?
等等!布兰多你怎么突然侧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快反驳他啊混蛋!
“咳。”布兰多欲盖弥彰地咳嗽一下,他和米那托一样属于不擅长说谎的类型,“总而言之,我觉得我的人生真失败,如果,如果我能稍微任性一点,会不会让我自己……或者其他人,更幸福一点呢?”
“所以,你想说啥?”我没听懂。
艾塔隆似乎听懂了,他彬彬有礼地笑了笑,表情比之前多了一点暖意:“谢谢。”
“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我不该插手,但是……我还是希望在海伦的婚礼上,大家都在。”
“我知道。”这回,艾塔隆回答得相当漫不经心。
布兰多点点头,僵硬着手把门合拢。
随着一声咔擦的轻响,房间里又只剩我和艾塔隆两个人。艾塔隆低下头盯着自己手,最终叹了一口气,把剑放下了,他说:
“不知道该算是你运气太好,还是总有本事把严肃的事情弄成闹剧……总而言之,我现在确实打不起精神来和你对打了。”
“滚床单如何?”我热情地建议道。
艾塔隆的回答格外简明:“滚。”
我正想抗议,艾塔隆突然话锋一转——他大概也清楚,和我扯皮下去,大概没完没了——说道:“你就不好奇,米那托如何了?”
我表情严肃起来:“他……不是和你合为一体了吗?”
两人本来就是同一人。
但米那托的生命,和艾塔隆比起来是在太短了。两者记忆如何,只怕米那托只会被冲击到点滴不剩。
但艾塔隆口中,似乎有别的意思。
“他还在。”艾塔隆平静地说,“我只是压制住了他的意志,现在,他还醒着呢……你想要见他吗?”
艾塔隆看似询问我的建议,但实际上,他压根就没给我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