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伟豪打了个哈欠,眉头紧锁,手里的筷子勾搭著几根被汤汁泡的快发烂的面条,但是却没有挑起来送进嘴中,只是看著它越泡越烂,然後不断的发呆罢了。
唉!深深叹口气,把那根筷子扔到碗里,索性不吃早餐了,没心情吃。
前排那一排排的凳子看著好困啊,是要数凳子入睡吗?邬伟豪越来越迷糊,上眼皮也感觉好像吊了千斤坠那般,越来越沈重,就要往下拉。
“嘿,昨晚没睡啊?”王东啃著一串热狗过来了,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你看我眼睛周围这圈,像是睡了吗?”指了指自己的那黑得如被墨水泼过的熊猫眼,没好气的说。
“哟,真没睡呀?”王东明显一脸的不相信,还在啃著那根香喷喷的热狗。“思春了是不?”
“别提昨晚了。”邬伟豪撑起身子,揉捏了一下头发想让自己清醒点,然後就丢下王东回课室了。
王东看他不仅眼圈,刚才更是整个脸也黑了,便不再多嘴,急匆匆啃完那根热狗,跟上邬伟豪的步伐出食堂了。
周末的校园,寂静而冷清,学生都熙熙攘攘的回家了,给学校带来两天难得的清静。
邬伟豪在床上打著滚,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终於可以赖床了!因为家里没私家车,自己又不想排队等公交车的缘故,邬伟豪干脆连周末也在学校过,等到放一些比较长的假期才回家。
平时上课并不是邬伟豪最烦心的事,上学的时候最烦的就是每天六点多要起床,特别是还得拖著想打瞌睡的身体去晨练!
还是周末好!学校的人走了大半,去食堂不用排队,也不用在教室里听沈闷的讲课,最好的就是可以想睡到几点都行,不用六点多打著哈欠的和别人在操场上跑圈。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邬伟豪还是从床上摸索著起来了。窗外的阳光不如晨曦那般温和明媚,旁边整齐的床头放著的小闹钟指示,九点过半。
赖了这麽久的床啊!走到寝室楼里的洗手间里想刷牙洗脸,让自己从昏昏欲睡中彻底醒来。
没听到熟悉的接水声,水龙头根本就没有出水,只有邬伟豪傻楞地拿著一个洗漱杯放在它的下面等水出。
想起来,昨天宿舍这边的水管不知怎麽的突然爆了,使得二楼以上的都没有水用,想到昨天水漫金山的宿舍,邬伟豪不禁发笑,所幸他们这个寝室离那个爆的水管不近,不然里面的物品就遭殃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去教学楼那里洗漱了,无奈地甩甩头,把洗漱用品装好,换上校服就出去了。
教学楼和宿舍其实也就隔了一个体育馆外加两条走道,没过多久就走到楼下。
整个校园了无声息,诡异般的寂静。平时充满了学生,全是吃货的食堂,满满是穿著运 动服在篮球场挥洒汗水的,在操场上散步趁著下课放松一刻的,总之,就算是上课时分,也有郎朗读书声,未曾像如今那麽冷清。
在教学楼前,望了望自己所在的班级,不知怎麽的,一股阴森感就上来了。
或许因为原本热闹非凡的教学楼,此刻因为空无一人而显得十分静谧吧!和还有一点点人气的宿舍相比,的确会显得有点点阴森。
邬伟豪也不是不曾在周末踏入这无人的教学楼,刚开始的时候也会有点恐惧,但久了就没感觉了,况且他也不会在大晚上跑进去,最多白天去教室写写作业看看书。
只是为何此刻会略感吓人呢?比平时的感觉要更加的,悚然。。。
那些建设的很大的建筑能够容纳很多人,但往往这也算得上它一个不起眼的弊端,当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就会让人不寒而粟,就好像,有鬼一样?
鬼?自己什麽时候也会相信这种事物的存在?不相信神鬼论,邬伟豪打消了自己的顾虑,直接进了教学楼。只是他没看到,出宿舍前还阳光普照的天,此刻黯淡了下来,阳光,消失了。
和站在外面观看相比,教学楼里面更加空旷,原来应该塞满了人的教室,现在间间都空荡荡,只有摆放整齐的桌櫈在那。
基本上所有的教室和办公室都是门房紧闭,只能从锁著的窗户里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有的甚至连窗帘都拉上了。
还真像鬼片里闹鬼的地方。邬伟豪淡定从容,想到了自己曾经和朋友半夜看过鬼片,里面的场景就和现在自己身处的地方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我们学校不会闹鬼的吧。”十足肯定的语气。
动起脚尖,才发现自己一直驻足在自己班门前,探著头往班里看著。起步到厕所,骤然间,一股风从後背经过。
邬伟豪瞠目结舌,立刻转身查看。
除了空气外没有任何物体。整个走廊只剩得他一人,一丝声响都没有。
但他很清楚,那股风是怎麽来的。校运会两百米赛跑时,他站在跑道旁所感受到的与这一模一样。
“谁?”他张嘴发声。
原本不是很响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传播著,很快就反弹回来,被扩大了不知道几倍,回传到自己耳朵里。
“是谁?”没有任何动静,邬伟豪又壮起胆子叫了一声。
回声渐渐消逝後,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邬伟豪觉得自己的感官是不是出了些差错,明明没有任何人啊!
刚才那个感觉实在是,就跟他之前所体验过的一样,那横扫过自己身後的风,明明是有人奔跑所带来的气流,不会错的!
但是,自己的眼睛即使有近视,也不至於连有没有人都看不清吧!如果有人从他身後跑过,自己应该一转头就看得到那人的身影啊!难不成人会跑著跑著就消失了?穿越了?
看回教室,里面还是排排列的桌櫈,干凈的讲台上摆著几盒粉笔,黑板被擦的黑亮,上面只写著下周第几组值日就没其他字迹了。後边的书架上摆放著几本最新的杂志,头顶上的风扇也静静挂在那里,一切都没什麽异样。
教室窗户装的玻璃比较廉价,反光反的的特别明显,即使光线不强看起来也能勉强当作一面镜子,身後的事物都嫩一扫而光。
就如此刻,邬伟豪站在这面形如镜子一样的玻璃前,仔细打量自己。
因为光线比较差,阳光没有照过来,所以他看不清自己的脸,但能看清自己脸部的轮廓,还有自己的发型。然後还能看清身後的墙壁,栏杆,栏杆上种植的一些小型植物,还有一个,人?!!!
又一次即刻转回头去,这回,又看到了一片空气,整个还算宽阔的走廊只有自己一个活的生物,没有其它东西。
怎麽会?他死死地记得那个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後,靠在栏杆上,身形瘦弱,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看回教室的玻璃,那个影子不见了,那原本有个黑影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刚才被他的身躯所阻挡看不见的栏杆。
是谁?开这些玩笑?邬伟豪承认自己毛骨悚然了,但他只觉得这是一些无聊的人开的很没心机的玩笑。
有什麽东西从手中滑落,邬伟豪低头一看,是自己的毛巾。都忘了自己过来是为了洗漱的,捡起来,往最边上的男厕所走去。
伸了个懒腰,整了整校服,邬伟豪打开水龙头,接了点自来水喝了几口。
周一的下午。
几分钟前下课了,自己的同桌邓董华就即刻消失了,不知道哪去了。
貌似每节课下课邓董华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吧。他的同桌邬伟豪此刻就无聊的趴在桌子上。
和那怪人相处也有一周了吧,虽然还不懂邓董华的行径,但是邬伟豪却习惯了和他的相处模式。
平时上课时,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好同桌,邓董华对邬伟豪十分的礼貌,也非常大方,时常会请邬伟豪吃一些零食,有时上课要用的一些用具没带,邓董华话都不说就拿出自己的和他共用。他对人翩翩有礼,不仅一直都是十分礼貌,跟邬伟豪一周了,也没因为他的各种邋遢的习惯而有一句脏话,甚至没一个不爽的眼神,十分包容。经常和女生们打打闹闹的邬伟豪最近就被一群女生指著鼻子说自己不如自己的同桌懂礼貌。
这挺不错的,但事实上,邬伟豪觉得这只是他给老师同学刻意营造的一种样子。回到寝室後,邓董华又变回那个冷漠的性子,和他谈不上半句话,常常是面无表情冷眼相待,只是没再用那种目光盯著邬伟豪看了。
至於他的行踪,更是一个谜,自从上次邓董华彻夜不归後,他就没有再这麽消失过一晚上,好几次去问他,结果得到的都是一个拉下来的冷脸,然後就是片刻沈默和尴尬,後面邬伟豪也不打算追问了,反正这属於个人隐私,干自己什麽事?
只是昨晚,那人又莫名的消失了。昨夜邬伟豪起床上厕所,无意间瞥见邓董华的床铺上空无一人,等他从寝室里的厕所出来後才恍然大悟:这间寝室是附带厕所的啊!
那邓董华去干什麽了?
邬伟豪不禁再一次失眠了,不过还好,这次他醒来是五点多了,也就少睡了一个小时。
许多不解都集中在自己的新同桌身上,他就是那个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邬伟豪现在不得不经常去想关於邓董华的那些事。
“下节课上体育,你们快点下去!别又等到上课了才下去。”体育课代表江润泽在教室里喊了几下就没责任地跑去打篮球了,同学们听到後也都从座位里起来,纷纷离开教室去操场。邬伟豪也站了起来,刚才坐了一节课弄得他身子有点僵硬。
“走吧,我们顺路。”罗畅皓过来搭著邬伟豪的肩,邬伟豪点点头,把校牌放回抽屉就跟著他走了。
体育课是在操场上的,邬伟豪的教室在二楼,所以得走楼梯下到一楼去,在途中会经过一些办公室。
“刚才那节课你听得懂麽?”罗畅皓怨怨地说“老师讲的好快我都听不懂。”
“是你脑子太呆了吧?”邬伟豪嘲讽了一下他,刚才那节语文课讲的文言文对他而言并不会特别难。
“行了吧你,欠打。”罗畅皓说时迟那时快,猛给出一拳,直对邬伟豪的腰,但被邬伟豪跳著躲开了,他笑嘻嘻地看著偷袭失败的罗畅皓。
一回头,无意间看到一个数字。
雪白的瓷砖上,不知为何,给人刷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点,用的是鲜红的颜料涂的,几乎就是鲜血一般,逼真。
“谁啊?”邬伟豪想用指甲去把这个点抠下来,却发现根本抠不下一点痕迹,那个鲜艳的点原本看起来像是被刷上去不久,刚刚干,应该很好抠下来,但是任凭邬伟豪抠到直接都要断了也抠不下一丝丝。虽然这个点不大,也就大拇指指甲盖大小,但在这堵雪白的墙上,让人看了还是格外刺眼。
墙旁边是扇门,说明这里应该是某个办公室。邬伟豪擡头看了看门上挂著的牌子:化学用品储存室。
“你跟一面墙壁较劲什麽啊?”罗畅皓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不是有个人乱涂乱画啊?我看看能不能弄下来嘛。”邬伟豪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化学用品储存室都有人敢乱涂乱画,不怕化学老师整死他(她)。”
“哪里有?”罗畅皓随意把手附在那堵墙上的上面抹了抹,正好按在那个点上“这不是很白吗这面墙?”
那个点依然挂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你看不到这个?“邬伟豪把罗畅皓的手直接拨开,惊讶的问。
那个红点就那麽耀眼的刷在那里,用的是十分引人注目的血色颜料,怎麽说都特别吸引人的目光。
他居然看不到?
“看不到什麽?”罗畅皓白了邬伟豪一眼“看不到这白花花的跟纸一样的墙壁?”
“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是有色盲还是有什麽眼疾?
“你再在这里拖著的话就要上课了。”毫不留情的拖著邬伟豪的手,把他从那个墙壁旁拽开。
“但是。。。啊喂!”邬伟豪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一看——
那个点就那麽印在墙上,不加任何多余的修饰。这回看,邬伟豪怎麽觉得那个点有种血腥的感觉在里面?
罗畅皓把他越拖越远,邬伟豪也不想再去多想,“喂我自己会走!”拍开罗畅皓的手,把被扯开的制服整理好,就朝操场走去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上课铃响了,整个学校又再度沸腾起来。
学生们开始大规模运动起来,场面堪比奥运会的一百一十米栏,有往操场跑去上体育课的,有去各个科室上其他课的,但更多的是奔回教室上课的。
第二声铃响了之後,刚才的沸腾又冷却下来,老师拿著课本扩音器从办公室出来,慢悠悠地朝自己上课的教室走去。
化学用品储存室大门紧闭,门前不知经过多少学生老师。
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对著那个点指指点点。
更没人注意到,那个点的色泽,开始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