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左接口道:“白然处理得很及时,凯文说伤口并没有感染,这就已经是好兆头了。”
千里沉默的让白然给他包好手腕,半天开口问道:“他会醒过来的,因为他知道我爱他。”
白然轻声道:“而且安迪是个好人,他会没事的,我们都在担心他,他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的。”
千里点点头,再也没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也没离开过床上的人。
白然是相信好人有好报的。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当所有人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床上那个人睁开眼睛时,白然更加坚信好人是被上天眷顾着的。
安迪醒过来了,没有人比千里更加高兴,也没有人比白然更加庆幸。
白然看着还虚弱无力,但是已经有了明显好转的安迪,就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害怕而耽误了安迪的生机。当然,他更应该感谢的人是赫伯特,是他鼓励着自己,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如果不是他,自己已经退缩了,安迪说不定会伤口感染,就算醒过来了,也会病上很久。
赫伯特正扶着艾莎姑姑坐在一旁,拿了布子给她擦眼泪。
白然走过去,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布子,代替他的工作。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言语,但是能够从对方的眼睛看到,除了笑意和爱意,剩下的,满满都是感谢与自豪。
看过了千里和安迪从将要失去,到失而复得这一过程,那种浓厚的爱让白然深有感触。
事情过后他扑在赫伯特怀里大哭了一场,他的心结总算是彻底打开了,他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了。以前总是害怕,偶尔会患得患失,让赫伯特不知如何是好;而现在的他,全然的把自己交给了赫伯特,他知道无论什么事情发生,自己在赫伯特的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明天就是大雪期了,过完大雪期,春天就要来临了。
此时,他有一个最亲爱的人,还有很多好朋友,还有他的宝贝小球球和小团,在这个冬季的尾巴上,他又多了一个儿子。
油灯依旧是昏昏黄黄的,给屋子里染上了一层蜡黄,像是时间远去留下过的痕迹。
两人倚在视野并不好的窗子跟前,白然靠在赫伯特身上,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他轻声说道:“我感觉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好像就要这样天荒地老一样,你看,连屋子都是一种老旧照片的模样。其实咱们已经老了吧,只不过都在做梦而已,这些都是回忆,说不准等梦醒了,一睁眼,我们都是白花花头发的老人了……”
赫伯特不知道“天荒地老”、“老旧照片”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理解,他能从小爱人的眼睛读懂他说得是什么。
他笑了笑,用下巴蹭蹭怀里人的额头,“那我们就等下辈子,从小时候开始,再重新的过一次,所有人都重新过一次,你说好不好?”
白然转身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半睁着眼睛,轻笑道:“好,怎么不好?”
亲了亲就退开了,在赫伯特追过来的时候用手指抵住他的嘴,“万一我们醒过来就变成了老人,岂不是连做这事的力气都没有了?”
赫伯特眉眼都在笑,脉脉的看着他,“那你还不快点过来……”
白然笑了一会儿,也不害羞了,拉着他的脖子往后仰,直到自己倒在床上,“来吧,我记得明天就是大雪期了,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做梦,暂时不会醒过来……”
昏黄的油灯慢慢的烧干了,窗外开始飘落雪花,纷纷扬扬,夹杂着冷风,吹向了万物。而屋子里,炉火正旺。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像完结啊 ╮(╯▽╰)╭
PS。光顾着改文了,新章节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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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阳光和煦,植物们被久违的微暖春风拂过一遍,就争先恐后的生长起来,树木也开始退去了冬天干枯枯的样子,新生的嫩叶在幼细的枝条上,随着微风颤颤巍巍的摆动,带着一缕又一缕的清甜气息,轻轻拍打在白然的脸上。
白然正在树下小憩,躺在赫伯特照着他画的图做成的摇椅,虽然很简单不能摇,但是还是很惬意的。边上放了个小桌子,是按照摇椅的高度做的,摆在旁边刚刚好。这里没有油漆,也没有什么能够校准木料平直精确度的工具,所以桌子的样式很原始,但多了一种古朴的美,放在现代也是一种仿古风格了。
桌子上面摆着一个木头茶壶,还有两个木头的杯子。茶壶里装着的是玫瑰花茶,是白然自己采了花做的,他对于这里有玫瑰花还惊讶了一下。玫瑰花茶适合在春季喝,不仅对肝与胃有调理作用,还能消除疲劳、滋气养颜,而且泡开很漂亮,有一种淡淡的介于红和粉之间的颜色,虽然在木头杯子里看不大出来,但是白然还是很满意这花草茶的。
他就这么躺了一下午了,赫伯特这几天没有去山上,而是和部落里的很多雄性一样,去族长那里领取任务,准备开始加强部落外围的防御力量。白然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毕竟他懂得也不多,而且这里已经基本掌握了一些简单的陷阱制作,所以白然肚子里那些浅显的防御知识根本用不上。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雌雄们应该去山上采药的时候,艾莎姑姑的课程也不用上了,她现在正忙着统计缺少的药草,没空教他,所以他就闲着没事做。整天弄着这些花花草草,再做一些花草茶和看不出原材料但是味道还过得去的小糕点。
他每天在躺椅上待着待着就睡着了,赫伯特还笑话他春天来了,但是他好像是冬眠一样。对此白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要怎么样才能让这勤劳的兽人懂得春困秋乏?是不是太有难度了啊……
赫伯特回来的时候,白然刚刚醒,他眯着眼睛看着赫伯特进了大门,然后伸长手臂道:“躺了一下午,有点头晕。”
赫伯特过去就着他的手臂把他抱起来,笑道:“你就这样成天的躺着,当然头晕,多走动走动,天天睡着像什么样子!”
白然斜眼:“我睡着怎么了?我就喜欢睡觉!”
赫伯特亲亲他晾在外面一下午有些凉的额头,皱了皱眉:“你睡觉可以,但是中午我走的时候给你盖得被子呢?你都盖也不盖,现在看吧,额头这么凉,你要是生病了,我可就再不许你这样待着了!” 圕 馫 闁 苐
白然伸手覆住额头,摩擦了好几下,额头就发热了,然后对着赫伯特道:“你再摸摸,现在就不凉了~”
赫伯特好笑的看着他,把他抱进屋里,顺脚踢开了想要一起进屋的小团和小球球,然后带上门,把他放在床上,才说道:“你就在这种时候最聪明!”
白然抬下巴:“总比你什么时候都不聪明要好!”
赫伯特哭笑不得,上去使劲亲了他两口,说道:“我回来时去了姑姑那里,她已经把要采的药草列出来了,明天你就和安迪他们上山吧,可不能让你这样睡下去了。”
白然打了个哈欠,“知道了……你快去做饭吧,先不给你帮忙了,我再躺一会儿,吃了饭我洗碗。”
赫伯特:“……”重点不是帮不帮忙,而是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当然最后赫伯特只能叹着气走向厨房,动作迅速的做饭,好让床上的人少睡一会儿,这样睡下去,人都傻了!
早上吃过早饭,白然就拎着篮子出门去了。
他已经学会了编小篮子,虽然还不算顶漂亮,好歹比赫伯特编得强多了。他的编织师傅是安迪,安迪一直夸他学得好,学得快,白然自己也很满意,所以在他拎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小篮子出门去和安迪碰面的时候,看见安迪手上精致的篮子的时候,脸就红了一半黑了一半。
他郁闷道:“你不是说我编得很好么,为什么还和你的差这么多?你是不逗我玩呢……”
安迪就喜欢看他这副哀怨的样子,上去掐两把才说:“你学得真的算快了,这些花样等空下来再教给你,我不是怕你一次学太多记不住么!哎呀,小然然~我哪儿舍得骗你呀!”
白然道:“你真没骗我?我可是有帮手的!”
安迪可爱的眨眨眼睛,“什么帮手?”
白然一掀篮子上面的布帘,小团正竖着耳朵滚在里面呢!看见帘子打开了,就扒着篮子边瞅了瞅安迪,呲了一下牙,又躺回去了。它还记着上次最后一块小糕点主人本来打算喂给它,但是被这个大眼睛的臭安迪给抢去吃掉了!
安迪看它这样子就心痒痒,非得上去掐它一下才甘心,掐完迅速盖上帘子,把小团捂在里面,小团象征性的在里面扑腾两爪子,就闭目养神去了。
安迪道:“你采个药草带小团干什么?”
白然无辜:“山上不危险么?说了小团是帮手,万一遇见什么不好对付的呢!”
安迪头疼道:“你现在还是这么没常识啊……咱们去的是边缘,除了小动物哪里有危险了,更何况小动物一般都是吃草的,又不吃你!”
白然指指篮子里这只:“这不是小动物?小动物吃草?”
安迪扶额:“闪狐还算小动物?好吧,它是不大,可是……好吧,就当休息的时候有个能玩的东西了……”
和部落其他的雌性们汇合之后,他们就上山了,山上很美,一派的清雅绿色,空气也好,呼吸里都有甜的味道,像是淡雅的香水味道,沁人心脾。
很多植物都已经长成了,他们要采的药草,就在附近,非常好找,但是分布比较广,所以就两三个人一组,各自去采了。白然自然是和安迪一组,他们俩找了个树木比较密集,遮住了耀眼的阳光的地方,省得眼睛被晃得头晕。
就像安迪说得,根本没有什么野兽,只是偶尔有几只小动物看见他们来了,好似逃窜一样的飞快跑掉,然后又好奇的蹦蹦跳跳回来偷偷看,等他们一转头,又是逃命般的架势,看得白然和安迪笑个不停。
最后索性也不回头了,直接把小团放出去,这回小动物就跟见鬼了一样,死命的逃了,再也没回来,让小团这个不能离开主人去追的“家养”闪狐非常郁闷,躲在篮子里不出来了,还自己咬着帘子把自己盖上了,好像要表达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
白然一边采一边问道:“为什么野兽不来外围呢?”
安迪又开始普及常识:“外围不适合大型的动物生活,能吃的东西少,所以野兽们一般不会来的,除非是闲逛过来,要不然它们才不会出现。你以为雄性们放心让咱们来采药?就是因为很安全,所以才放心的!你就别乱想了,要是真的有野兽来了,咱们就有大麻烦了!”
白然受教了,点头道:“我没乱想,我只是随便想想。”
安迪:“……”
有的时候人都有乌鸦嘴的潜质,这次白然就荣登了这个宝座。
在他们采了一半的时候,正聊得开心,安迪突然没了声音,手里的药草也掉在了地上,愣愣的瞅着白然的左边。
白然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你?你在看——啊——唔……”
刚一喊就被安迪捂住了嘴,小小声道:“别出声别动,它现在没有动作,咱们一动它就扑上来了!”
白然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生物,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全身僵硬,不用安迪说不能动,他自己就已经动不了了。
那相当于一只半牛大小的野兽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就在他们的左侧丛林里,全身好像蓄势待发,眼睛直盯着他们。
白然被那红色的眼睛盯住,就觉得血液一下子冷了下来,以前遇见闪狐的时候也没这样感觉,那时候受伤是一瞬间的,而这次,这野兽就这样没什么动作的站着,他就觉得比闪狐扑过来还可怕。
他摸到安迪的手心也是一片冷汗,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比安迪大很多,要担起哥哥的责任,于是稍稍动了一下,把安迪护在身后。
篮子里的小团一点动静都没有,白然额头滴下了一滴冷汗,这小东西不会睡着了吧?!
那野兽一步一步的向着白然他们走过来,他们没办法只能往后退,白然还抱着侥幸心理,这里树木密集,能够拦一拦这野兽,可是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地盘啊,他们怎么跑得过森林的儿子?
野兽越走越近,已经走到了他们刚才采药草的地方,正在白然紧张得要命的时候,它突然停住了脚步,红色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胆怯。就在这时候,在篮子里毫无动静的小团突然蹦出来,先是落在了地上,然后一跃就跳上了那野兽的头顶!
野兽及其惨烈的嘶吼了一声,白然一看,小团竟然把它的一只眼睛给抓了下来!受伤的野兽仿佛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