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纪霜霜没听过这个词汇,颇觉新鲜,问道:“个人**是什么意思?”
秦阳见这个原本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变得平易近人,干脆耍起赖来:“我只知道你叫纪霜霜,却不知道你小时候的往事、秘密,这些往事秘密就是个人**!我不管,你知道我这么多个人**,我也要知道你的个人**!”
纪霜霜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厚脸皮耍赖,不禁啐了他一口,脸红道:“休要胡说八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小时候的往事、秘密凭什么告诉你。再说你身上的秘密多着呢,我知道的不过是皮毛。”
秦阳心中一凛,正想蒙混过去,纪霜霜已拿起桌上咏春双刀,美眸中奇光闪烁,问道:“比如,你这双刀形状奇怪,我便从未见过。”她见秦阳开口要说话,截断道:“莫要说以我不懂武功、不识武器来搪塞,我自幼便翻阅百家之书,普天下的武器,除了你这双刀,我还没多少是不认识的。”
秦阳被她挡住话头,只能苦笑道:“这双刀是我设计的,你还想问刀法么?也是我自创的,天下只此一家,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纪霜霜眼睛一亮,打量了他半晌,忽然红唇微动,吟道:“村外破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她声音清脆动听,吐字清晰,极有感情,将陆游这首诗的韵味表达到淋漓尽致辞。她顿了顿,叹道:“秦公子天资过人,十二岁便能作出如此绝妙的长短句,想来创出奇刀和刀法也是可能的,我纪霜霜自愧不如。”
秦阳干咳数声道:“我那时年少无知,随便写下,见笑见笑,哪里入得霜霜姑娘法眼。”
纪霜霜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还要再问,秦阳连忙苦着脸打断道:“天色不早了,我饿了,霜霜姑娘能否赏碗白饭?”
纪霜霜“啊”了一声,嗔道:“都怪你,害我只顾着说话,都忘了此事。”
她伸手探探桌子上的白玉陶瓷盅,喜道:“这粥还温热,正好用来打发你这馋猫。”她拿起旁边一个玉碗,小心地揭开盅盖,盛了一碗粥,端到秦阳面前,坐到床边,轻声道:“秦大少爷,能自己吃么?”眼中满是笑意。
秦阳见人家千金小姐亲自端了粥过来,哪有不打蛇随棍上的,马上装作全身无力状,继续苦着脸可怜巴巴道:“能否麻烦霜霜姑娘动动玉手,给我这可怜的病人喂上几口稀粥?”
第九十九章 共枕
这性子高傲的大小姐似是看破了他的装模作样,却不知为何只是掩嘴一笑,便用汤匙勺起粥,递到他嘴边。
广陵府里元帅家的千金小姐居然亲自喂粥!
秦阳赶忙张口含住汤匙。
纪霜霜见他孩子气的动作,哪里像个统率一方的城主,不禁扑哧地笑了起来。
但温热的粥水入口,秦阳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粥怎么带着烧焦的苦涩味,宝姑娘的厨艺也太差了吧……
纪霜霜见他神色,收起笑容,哼了一声道:“这粥是我熬的,怎么?秦公子不满意?”
原来如此!
秦阳哪敢多说,赔着笑脸道:“好吃,好吃!我要多吃些!”
纪霜霜这才恢复笑脸,细心地喂他吃了两碗粥,见他舒服地闭上眼睛,忽然笑道:“秦公子,你便不怕我在粥里下毒?”
秦阳睁开眼睛,调笑道:“纪大小姐亲自煮好还喂我吃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吃下去。”他学医多年,有毒没毒一嗅便知,自然心里有数。
纪霜霜似是窥破他的心思,俏脸微红,嗔道:“胡说八道,你精通医术,自是知道这粥里有没有毒。”
吃过粥,秦阳的精神好了起来,他见外面天色大亮,便问道:“霜霜姑娘,我昏迷多久了?”
纪霜霜答道:“有三天两夜了。”
“三天两夜?”秦阳暗叫糟糕,吕夷简、小绮他们不知自己情况,怕是会急坏了。他咬紧牙关,不顾全身疼痛挣扎着便要起身。
纪霜霜慌忙过来扶住他,急道:“你干嘛?有什么急事?”
嗅着纪霜霜身上动人的幽香,秦阳精神一振,道:“我有朋友尚在广陵城中,我这么久没回去,怕是会极担心我。”
纪霜霜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松开手,淡淡道:“哦,是那个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小美人么?是你相好的姑娘?”
秦阳本来半倚着她柔软的手臂才勉强坐起来,她一松手,顿时又倒了下去,这么一折腾,痛得他全身冒冷汗。他苦笑道:“她叫孟小绮,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纪霜霜满脸怀疑,哼哼道:“我看不止如此关系吧,那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是青梅竹马那般简单。”
秦阳没好气道:“她是我什么人与你何干?”
纪霜霜顿时语塞,忽然恼羞成怒道:“自然与我有关,日后你输了便是我的手下我的人,我有权干涉你与谁相好。”
秦阳也怒了,瞪着她道:“日后霜霜姑娘若是输给我,当心我不让你嫁人!”
两人都是性子高傲之人,谁也不肯让步,再次怒目相视。
就在此时,小宝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大叫道:“不好了,小姐!”
纪霜霜正一肚子气,不悦道:“有什么事大惊小怪?我好着哩!”
小宝“扑哧”一笑,又连忙收起笑容,急道:“我远远见到老爷的车驾往这边来了,怕是片刻便到!”
纪霜霜脸色大变,问道:“平时我爹极少到这里来,今天怎么来了?你还看到有哪些人相护?”
秦阳心里也一个“咯噔”,纪家的老爷?莫非是那传说中极有帅才的南路元帅纪禹?
小宝似是早知小姐会这般问,飞快答道:“只有老爷的贴身家将随从,不过我见徐凡那坏家伙也一并来了。”
“徐凡?”纪霜霜脸色不豫地点点头:“那家伙不是被打发去马房了吗?”
小宝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不少人向老爷求情……”
纪霜霜哼了一声,正要再问。
秦阳功力恢复了五六成,已远远听到百丈外脚步声错杂响起,便苦笑唤道:“霜霜姑娘……”
纪霜霜目光落在他身上,脸色微变,转头对小宝道:“小宝,快和我一起将他搬到衣柜藏起来,被我爹看到就完了。”
她话音刚落,小院处便传来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霜霜,爹爹来了!快出来迎接!”
纪霜霜脸色霎时变白:“来不及了!”
她一眼瞥见桌边地上还有秦阳带血的衣物,连忙和小宝七手八脚收好胡乱塞到衣柜里,随后一咬牙,竟然钻入秦阳的被窝中,低声嗔道:“死人,快往里面移过点,一会缩在被窝里莫要出声,不然被我爹发现,我可保不住你!”
秦阳这辈子从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如此像狗血言情剧的事情,哭笑不得之下,只好依言勉强挪动伤躯,往里面移了数分。
但觉纪霜霜温香柔软的娇躯紧紧贴在自己的右臂之上,特别是手背刚好贴到一处特别柔软圆润之物,似是人家姑娘的香臀,秦阳不禁心跳加速。
纪霜霜似乎也相当紧张,全身僵硬绷紧,又羞又怒低声道:“你如果敢乱动手动脚,我一定会杀了你!”
秦阳见她不顾女儿家的名声也要保护自己,心中感动,柔声道:“霜霜姑娘,秦阳决不会冒犯你,放心好了。”
纪霜霜听他温柔至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更是脸红耳赤,哪敢看他。
小宝已机灵地帮着整理好账子,然后飞快奔出了房间,到前厅相迎。远远听到她行礼道:“婢子小宝,拜见老爷。”
纪禹的声音越来越近,听他问道:“霜霜呢?怎么不见她出门迎接?”
小宝语带担忧道:“小姐生病了,无法下地。”
纪禹脚步声加快了,焦急道:“霜霜病了?什么病?重不重?”说话间,他已推门大步走了进来。
秦阳心中一凛,从纪禹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可判断此人武功不凡,南路元帅果是名不虚传。
小宝连忙赶过去拦住纪禹道:“老爷,不要太靠近小姐,小姐现在身体虚弱,见不得阳光,也受不得风寒。”
纪禹一把抓住小宝问道:“霜霜是什么病?怎会如此严重?”
小宝犹豫一下,低声道:“女子每月必来的例事,小姐这次比较严重……”
纪禹顿时明白过来,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我就奇怪她怎么几天没回家,一直都在这里?”
秦阳在被窝中听到这个借口,差点笑喷出来,拼命忍耐之下,身体都微微抖了起来。
纪霜霜又羞又恼,这小妮子怎么偏偏要编这个谎出来!她感觉到秦阳的笑意,恼羞之下伸出玉手,狠狠掐了秦阳手臂一下。
秦阳吃痛,却不敢叫出来,只得勉强反手擒住她的玉手,不让她继续作恶。
纪霜霜小手被他紧紧握住,更觉羞怒,正要挣脱,纪禹已轻声走进她的闺房,坐到小桌前,关切问道:“霜霜,睡着了?爹爹来看你了。”
纪霜霜顿时不敢乱动,她尽量蜷起身子,使得真丝绒被隆得高些,挡住身后的秦阳,装出有气无力的声音道:“爹,女儿没事,只是身体……抱恙,无法行礼。”
纪禹道:“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回家里,有你娘亲帮忙照顾着,总比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
纪霜霜只好小声答道:“刚好在此时遇到这事,走不动……”
她感觉秦阳的手轻轻地握住自己,似是在安慰感谢,心中一荡,不由自主地反握住他的大手。
纪禹心疼道:“傻孩子,这时就该让小宝回家找你娘亲来照顾你,怎么可一个人在这偏僻之处受罪?”他见桌上放着粥,又道:“光吃这粥怎么行,我回头让人拿燕窝羹过来。”
纪霜霜听爹爹说得真挚,心中感动,眼圈微红道:“娘亲身体也不是很好,不想让她担心奔波,何况有小宝陪着……”
秦阳感觉她小手微颤,知她在为不得不对至亲亲人说谎耍手段而内疚,心中也涌起一股愧疚与感动。
这丫头还真是个好姑娘。
纪霜霜又问道:“爹爹,你来寻我,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纪禹沉吟道:“一来是见你久未归家,担心你便来瞧瞧,二来是我接到王爷王令,准备要出兵了,本想寻你同往,此时你身子不便,我便自己去好了。”
纪霜霜装作强打精神的样子,勉强要坐起来道:“出兵?所为何事?外敌入侵?”
第一百章 覆城之危
纪禹见她语带关切,连忙道:“霜霜,莫要紧张,你身子不便快躺下。”
见纪霜霜重新躺下,他才笑道:“放心,不是攘外,是安内。金国又派使节来催王爷交出秦阳人头,王爷听徐凡汇报秦阳在**县建了个太阳城,招兵买马图谋不轨,故令我出兵剿匪,防患于未然。”
纪霜霜感觉秦阳浑身一震,知道他担心太阳城安危,连忙劝道:“爹爹,莫要着急,太阳城易守难攻,没数万大军怕是难以攻陷,此刻苏武王和安乐王都在一旁虎视眈眈,此举不妨再议。”
纪禹得意大笑道:“哈哈哈,霜霜你这几天都在此养病,故而有所不知,近日徐凡来报,他已获得确切消息,秦阳此时已离开了太阳城,太阳城群龙无首,不过区区数百兵士,大军一到,里应外合,轻易便可破城!”
里应外合?太阳城中有细作!秦阳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惊骇,留心分析着他话里的每一个字。
纪霜霜皱眉道:“爹爹,徐凡此人心术不正,我已下令将他调往马房养马,他竟敢违抗我命令?”
纪禹大手轻挥,嘱道:“霜霜,你虽有统兵之才,智计百出,但御下过严是你最大的缺点,你要知道,压得越狠,反弹越大,宽厚待人,才能与兵士亲如一家。”
纪霜霜听出似是爹爹取消了自己的调令,微觉不悦道:“爹爹,女儿管教下属自有道理,淮南军多数出身草莽,军纪不明,若不严加约束,淮南王与爹爹你们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便会毁于他们之手。”
秦阳虽关心太阳城的情况,希望纪禹父女多说些军情,但此时听得纪霜霜之言,也不禁暗暗点头。纪禹的治军观点也没错,却不适用于当前的乱世。乱世之中,义军多半出身草莽,军纪松散,为害百姓,影响极坏。矫枉必须过正,才能彻底整顿军纪,先严后宽,才是最佳良药,这也是秦阳在太阳城中的治军方略。
同时他也想到太阳城中混入细作之事,不由得心中凛然,看来自己在组建情报网的同时,也要警惕被敌方的情报网浸透,特别是像是这样的内应,在关键时候可以影响到一场战争的走向。
又听纪禹轻敲桌面,缓声道:“军中俱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多数是你的长辈,岂可随便军纪处之?我领军十余年,战无不胜,靠的便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之情,而不是冰冷死板的军规军纪。”
纪霜霜正要再劝,纪禹道:“霜霜,你身子不便,我也不多打扰你了,我这便回营,点齐兵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