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叹喜记(又名 飞天奇想)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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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叹喜记(又名 飞天奇想)林佩-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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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里有信徒刚送过来的素月斋糕,嚐嚐好吗?」如林住持殷勤的说,知道她绝抵不过美味点心的诱惑。
    果然关妈眼睛一亮:「素月斋糕?好啊好啊──」
    等如林住持及关妈从视角消失後,明云哼的一声自言自语起来。
    我好歹也是个修行过亿万劫的菩萨,宝藏天女,你以为要夺走我的情欲与执著是件简单的事吗?
    我既是菩萨、也是魔神,你那一套来自佛法的神通力只能暂时压抑住净照日的法力,可对我与生俱来的魔力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可怜了我的飞天,当时他一定难过的要命吧!
    明云温柔的抚住心口,只因叹喜的魂正栖息於他的体内。
    「乖乖,再等上一会,我马上就到阎摩天将你的身体给要回来。」
    扬起手刀用力一挥,虚空之处立即出现裂帛似的隙缝,像是空中突地嵌了一块暗色的夜幕。明云打量了一会,一个跨步跃入了那道黑色的裂缝中。
    时空所能给予的限制对菩萨一点用都没有,再见光明时,明云已经驻足於一片废墟中了。呵呵,道道地地、实实在在的废墟,也不想想是谁的杰作!有了之前的下马威,阎摩天王该不至於再度阻挠他带回叹喜的身体吧!
    虽成废墟,却也开始了新宫殿的整建工作。瓦砾中正忙著指挥重建现场的玉虺王子,远远瞧见某个身影向他走来,不由得多放了几眼瞧瞧,等完全看清了来者的面貌时,他发起抖来。
    摩诃迦罗天的恐怖攻击仍然让人心存馀悸啊!可他不是已被宝藏天女夺走了部分记忆、回到娑婆世界过普通人的生活吗?怎麽才短短两天的时间就……
    「喂,那个你……叹喜的身体在哪里?」
    明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依稀对这年轻人有不好的印象,上次来到阎摩天时,曾见到他与那个臭老头同时出现过。要让他知道这就是骚扰过叹喜的登徒子,玉虺只怕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摩、摩诃迦罗天……」玉虺心惊胆颤地开口。好可怕的压力,光是让他在自己的身前一站,就有随时会被踩扁的错觉。
    「叫我关明云。」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告诉我,叹喜的玉石之身究竟被臭老头藏到哪里去了?」
    哪敢不回答?手颤颤向东边指了指,几里外一座壮丽灿烂的大白塔半隐在山坳里。明云估量了一下距离,也不再理会一旁敬慎戒惧的玉虺,大踏步朝向白塔而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已穿过塔底的门楣,沿著螺旋木梯攀登上塔顶,顶层的四边各开了一个拱卷门洞,阎摩天王正负手站在西口处远眺,形状安祥。听见了登楼的脚步声也只是微微侧头,虽然诧异,却也不至於像那个不成才的玉虺表现的惊恐万分。
    明云不理他,只是将眼停在楼的中央处,视线摩挲过安谧的微笑,是从人世缠绕的苦难中升华出来的至美。
    的确是叹喜啊,是他以各种繁琐细腻刀法对待的玉石身体……明云有些个怔忡,时光彷佛倒退了一千五百年,回到他刚亲手完成雕像的那一刻。
    「叹喜……」轻轻唤了声:「……该回家了……」
    闭上眼,双手捧心,温馨洁丽的青色莲花随即缓缓的浮上胸口。
    「一千五百年前曾亲口允诺布施给我的魂魄……」柔声叮嘱:「别再睡了……」
    将莲花往冷冷的雕像胸前一送,彷佛找到栖身之所,莲花一溜烟就往里头钻去,捻指之间,冷硬的身躯就有了热润的光泽,呆滞的眼也流动起闪亮的星采。
    像是电脑重新开机前需要花费些时间等待,叹喜呆了好半晌,直到、终於、认出了明云……想起了所有所有的事……
    没有惊喜,没有强烈的情绪,叹喜只是淡淡地牵动嘴角,随即伸手抱住了明云,对方也立即回抱,自自然然地,像是两人从没分开过。
    真好,重新感受到叹喜的呼吸、脉动、体温、心跳,他兹兹念念的牵挂与不舍又能掌握在自己怀里了。
    「过了多久时间?万载还是千劫?你已经修成正果了吗?」将头埋在明云的怀里,飞天的声音传来。
    「呃……」明云有些不好意思,眼往天花板上瞄去:「两天……」
    「才两天?」叹喜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问:「宝藏天女并未夺走你的记忆?」
    「切,说起她就有气!」明云撇撇嘴,拉起飞天的手就要往楼下走:「滥用如意宝珠的账回头再慢慢跟你算,现在我们先回家去!」
    「我没滥用啊……你不是好端端地变回来了?」叹喜笑著说。
    言下之意,叹喜可是牺牲自己、挽救了整个世界,而这点明云的确没法反驳,最後恼羞成怒,用力拉著叹喜就要往楼下走。
    「等等,让我先跟王兄告别啦!」叹喜看见了正以复杂眼神定著俩人的阎摩天王,忙不迭地扯住明云硬是让他止下脚步。
    与阎摩天王的视线交会。
    「王兄,我这条命是净照日菩萨救的,也曾立下誓愿要永远侍奉在菩萨身边、刹那不离,不敢再奢望从前玉螭所拥有的绮阁锦绣,所以……就此告别了……」
    「既然还称我一声王兄,你就永远是我阎摩天王的王弟玉螭!」凌厉的扫视过俩人:「人间的生活不比天界,谁知道这个疯菩萨何时又会变回毫无自制力的魔神?」
    明云的眼刷地一声起火,臭老头,敢离间我跟叹喜?
    明云冷笑一声:「臭老头,你倒颇有丈母娘的架势嘛!」
    嗅到俩人一触即发的战火药味,叹喜忙拉过明云往楼下去,一面回头对阎摩天王道:「王兄,多保重!」
    几乎是仓惶地跑出塔门,却突然听到身後的明云惨叫一声。
    「怎、怎麽了?」叹喜问,发现明云意外惊骇的表情,希奇啊!
    「忘了我妈还在金昭寺等我呢!惨,又得听她唠叨了!」
    叹喜睁大眼,头一次听起明云谈到他家人哩!可是瞧他烦恼的样子,莫非他的妈也是个三头六臂的恐怖魔神?
    「叹喜,先带你回去见我妈好不好?还有一个你认识的老朋友也在……」期期艾艾。
    叹喜忍不住笑了,没想到明云在谈到要带自己去拜访娘亲时会脸红,嗯,奇景。
    一个脸红的菩萨的确难得,而且从现在开始,他俩有的是时间耗在那滚滚红尘之中,学一对凡夫俗子,相对不离……
    《完》
    
    番外《做人难》
    「唉哟喂呀──」
    凄厉尖长的惊叫声穿越了金昭寺外参天老树的层层围绕,袅袅的回音摆荡在低矮的山谷间,夹带此起彼落的鸟儿惊翅声。
    从没见过这般粉妆玉硺、绮媚无边的漂亮人物,让关妈在金昭寺内苦等儿子一小时的怒气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妈,我临时去车站接朋友,晚了些回来,你别生气啊!」明云随口扯了个谎。
    关妈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弯弯的线了,一把推过儿子扶起叹喜白皙皙、柔嫩嫩的手,边揉边拍。
    「别瞒了,呵呵呵,是我们阿明的女朋友嘛!叫什么名字啊?」
    「伯母您好,我叫叹喜。」叹喜柔顺的回答,微瞟了明云一眼。还好,既非大魔神、也不是母夜叉,刚才看到明云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害得自己老以为明云的妈也是个手眼通天、神通广大的人物。
    话说回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福分〈或恶报?〉能在此世成为一个表面是菩萨转世、其实内在包藏恐怖大魔王的娘亲呢?
    叹喜在心中对关妈致上深深的、最深的敬意。
    「现在还叫什么伯母啊,那么生份,我看叫一声妈得了!」
    关妈极力拉近与叹喜的关系,暗里还偷偷称赞了明云几句。这个阿明啊,原来我以为他在北部工作太忙,女朋友早跑了,还打算趁他回来的这几天安排几场相亲呢,没想到……嘿嘿,不愧是我关家的儿子,居然能交到这么个漂亮的女孩子,这下子老街坊们哪一个敢笑我没有媳妇孝顺的命?
    明云看到自己的娘已陷入不可自拔的狂乱妄想中,不想理会她了,反而招手向附近一位笑得宁静、穿着灰色僧衣的和尚,示意他过来。
    「叹喜你瞧,对这位老朋友有印象吧!」
    飞天的手依旧被关妈紧握住抽不开,只有半转过身看向那僧人,随即双眼大睁。
    「思陀含罗汉……」认出那人,叹喜立刻含笑寸身、微微行了个礼。
    如林住持合十行礼,又丢了个眼神给明云,含意明显:净照日菩萨,我把关妈还给你了,之后的事你自己搞定。
    叹喜讶异的发现思陀含二果罗汉居然用上逃命的速度离开现场。
    关妈终于恢复了正常:「我说阿喜啊,你这么远过来,一定累了吧!天都快黑了,我们先回家,晚上妈煮几道拿手好菜让你尝尝。」
    见面才十分钟,关妈已自动将叹喜视为儿媳妇、以婆婆自居、还横了个眼神给儿子,要他自发地收拾拜佛的提蓝,乖乖跟在屁股后面走。
    一路走来,关妈开始进行身家调查。
    「阿喜啊,你一个人住在北部吗?你爸妈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姊妹呀……」
    马不停蹄似的问,叹喜头晕眼花了,自叹听觉追不上关妈言语的速度,只好向身后的明云甩了个求救讯号。
    「妈,叹喜的爸妈都过世了,只剩下一个跩跩臭屁的哥哥在国外经商,他留在北部的艺术大学专攻敦煌舞蹈研究。」
    一番话说的不急不徐、顺理成章,看来明云也颇有成为高级犯罪者的素质。
    「你是跳舞的喔!难怪气质这么棒、身材这么灵巧──」关妈不懂敦煌舞蹈是什么,却也分的清叹喜的外在与一般的舞子不同:「……不过妈还是希望你吃胖一点,屁股太小了,将来生小孩会很辛苦的说……」
    关妈有些憾恨地瞄了瞄「儿媳妇」毫不丰满的身材。
    「生小孩?」叹喜吓了一大跳,从头到尾他都不太清楚关妈对自己说了些什么,到了最后怎么还会扯上生孩子这等事?
    「妈,叹喜没办法生小孩啦!」明云一本正经地说、偷偷地笑。
    一听此言,关妈果然双目圆睁、愣在当地一分钟。
    一分钟以后从震惊中恢复意识的关妈第一件事就是放开叹喜的手,一巴掌往明云的上手臂用力斩下去。
    「阿明啊,我早就叫你辞掉刑警的工作,你偏不听,现在后悔了吧?隔壁阿清嫂告诉过我,说警察的工作压力太大,容易让男人不……那个……举啦……」
    这下子换成明云双目圆睁、愣在当地一分钟。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也不行了,叫我怎么有脸去见你地下的爸爸啊!我的孙子怎么办?阿喜的幸福怎么办……」关妈泪眼汪汪、搥胸顿足。
    娘,服了你了,我只不过说了一句叹喜不能生,你居然可以自由联想到某一方面……明云在心中哀嚎。
    发泄了一顿之后,关妈讨好似地再度抓住叹喜的手,陪笑着说:「阿喜啊,千万别嫌弃我家阿明,身体方面你不用担心,妈待会就到长春堂抓几副最贵的补药给阿明补一补,一定会让你幸福又美满的啦!」
    叹喜只看见明云脸上青青白白的,一副敢怒不敢言、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关妈继续说:「……就算阿明真的不行,没关系,阿明还有一个哥哥,长的比他帅多了,人又稳重,是在县政府上班的高级公务员……」
    明云愈听愈不像话,大喝一声:「妈!」
    看着儿子气愤填膺的模样,关妈一点也不畏惧的双眉一扬、回瞪过去。叹喜左看看、又看看,这情景似曾相识,嗳,半个小时前才在阎摩天宫上演过嘛!
    想了一想,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顺便决定往后与关妈之间相处的模式。他从颈上解下一串红润如血的珊瑚珠珞──不记得是那次乐舞过后由那位尊者或菩萨所赠──这样的饰品在人间可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此刻却挂上关妈肥肥软软兼短短的脖子上。
    施展出千人遇上千人斩、万人遇上万人砍的魅笑,叹喜道:「妈,我这次匆忙出门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串红珊瑚项炼就权充见面礼,请您一定要收下哦……」
    果然,关妈立时转移注意力,呵呵笑着摸摸红珊瑚珠子。
    接收到叹喜暗示性的一眼,明云也收回脾气,忙着道:「妈,你戴上这串珠炼真好看,雍容华贵的好像哪里来的贵妇人……」
    关妈忘了刚刚与儿子剑拔弩张的危险情势,只是笑的合不拢嘴。这媳妇儿真贴心啊!好,就算日后她不满意阿明的表现,也要想办法叫她嫁给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后来,当三人再度途经那条短短的商店街时,关妈用更灿烂的笑容,几乎是半拖半抱着叹喜从街尾打招呼打到街头,然后上演着比来时更夸张的情况──
    走路的跌进了水沟里,脚踏车的撞到店口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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