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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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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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就直接说,我不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靳佳玉有些暴躁的跺脚,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卖关子。看别人着急的样子很爽么?
  “我当然会说,你急个什么?你还记不记得他一开始说过一句‘进来这个院子的鬼都出不去’?我就是怀疑,是不是这个院子里有个什么厉害的东西镇着,使他被困在里面了呢?”
  靳佳玉环顾四周,最终目光定在了那座青砖制的雁翅影壁上。月光照映,锈迹斑驳的表面竟泛着一层可以称得上柔和的光。不由得走上前摸了摸,依旧粗糙,却生出一股亲切之感。
  亲切?自己会对着石头有亲切的感觉?靳佳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那个小鬼搞得秀逗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错觉。
  沈汐丛上前,站在靳佳玉旁边,仔细摸了摸那麒麟身上的泛着褐色的鳞片,最终笃定的道:“我说怎么觉得怪异,原来真的是它出的问题。”
  月光下,那目视南方的麒麟,神色诡异。
  ……
  次日和玉阁内,还是那玻璃茶几布艺沙发,以及一边的沈汐丛和靳佳玉以及对面的女人。由于沈汐丛电话里已经说了墙的事有了进展,女人似乎安了不少心,所以此次来特意化了淡妆。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虽然家道败落但终归大门户出身,见得多了因此很会打扮自己。
  不过仪态再优雅,在靳佳玉眼中终归是个凸着眼睛耷拉着舌头的吊死鬼。甩了甩发帘留个侧脸给对方,自己才不愿意陪着笑脸套她的话。
  沈汐丛无奈,硬着头皮准备说辞。
  “夫人,您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是啊,沈老板帮我解决了房子问题,我真的好高兴。昨晚我都跟丈夫合好了,过几天我们就回来住。”
  “说起来您的丈夫我好像还从来没见过呢?”
  “他那个人啊,成天就闷在屋里头研究古玩,本来就比我大不少,再不常出来走走就变成老头子了。”
  “那……您丈夫比您大这么多,之前就没结过婚?”
  “这,算了我也不瞒你,我们的确是二婚,但是感情很好的。别说这种没意思的了,那个,房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么?”
  沈汐丛摊了摊手,道:“夫人,现在房子有没有问题都在您了。你要是说实话,我们或许还能帮助您。否则……”
  “沈老板,我是真心想找您帮忙的,我虽然没钱,但是家里还有几个东西,事成之后您喜欢哪个尽管拿去,算是我谢谢您。这样我的诚意够了么?”
  靳佳玉冷哼一声,厚颜无耻外加说什么都气定神闲哪怕是假话也面不改色,有时候还真是种本事。
  沈汐丛双手合十靠在沙发上:“这样,那我就问了。据我猜测,您的家庭里,是否曾经出现过一个孩子?”
  那女人脸色有些泛白,皱着那秀气的眉看着对面的人,犹豫道:“……孩子是有一个……是我丈夫和前妻的……不过……”
  “不过后来,他死了?”
  “是……是啊,我不喜欢孩子,就让丈夫把他送回她前妻的老家了。过了几年老家那边传信儿来,说孩子生病死了。”
  “夫人,您没有说实话。”
  “真的……我可以给你看档案册,上面写的就是生病死亡!”
  “够了!”靳佳玉呵斥一声,“跟这种女人留什么面子?”继而转身直面后者,毫不留情道:“你,容不下那个孩子,对他囚禁多年导致身体萎缩,然后把他活生生的饿死了!”
  “没有!你不要含血喷人!”女人脸色煞白,朱红的指甲抠进掌心里“一个小孩子我有什么容不下的!就算不是我生的,我也不至于害死他!”后又将美目瞪向沈汐丛:“沈老板,亏我这么信任你!你们在心里就这么污蔑我?!这事你们不敢劳您大驾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说着拿起手包气愤的走了出去,竟在匆忙间忘记要回钥匙。
  屋内两人对视良久无语,沈汐丛不觉得自己判断有误,莫非是哪个环节疏漏了什么?他想再去一次那四合院找找线索,运气好的话遇上那个小鬼再套一些话,或许事情就水落石出了。看着旁边的靳佳玉,后者撇了撇嘴,指了指沙发上的书包,道:“要我去也行啊,先替我把作业做了吧。”
  ……
  月上中天,两人再次来到四合院门前,靳佳玉上前作势欲推开虚掩的大门,被沈汐丛忽的拉住了双手。
  “里面有人。”
  顺着门缝往里看,只见一个男人拿着小铲子和手电筒,在那雁翅影壁上仔细的挖着什么。灯光恍惚,男人的影子被扭曲变形。他的手有些颤抖,眼睛时不时的往屋里看几眼,又马上回过神,接着挖。
  顺着他的动作,靳佳玉看到那麒麟身上的鳞片一片片的脱落。原本威风凛然的麒麟此刻俨然一只即将秃毛的狗,让看的人莫名大动肝火。
  两人同时推开大门,大喝一声:“住手!”
  男子被吓得不轻,手里的铲子落到水泥地上,划出了一道不浅的痕迹。沈汐丛上前捡起铲子掂了掂重量,道:“金刚石制成的,看来是有备而来,谁允许你进来这院子的!”那男人定了定神,眼中厉色渐起:“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进来!你们又是什么人,擅闯民宅!还不快滚!”沈汐丛脑中划过了什么,瞬间恍然大悟:“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男子一把抄起旁边的一根棍子,指着沈汐丛道:“我在自己家做什么管你屁事,再不走我打人了!”靳佳玉不甘落后,撸起袖子:“有种打啊,杂碎,早就有火没出发了!”
  男人飞快看了眼那少了一半鳞片的麒麟,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喊道:“豁出去了,老子跟你拼了!”
  一股灰黑的烟雾迅速从一边冲来,先前由于夜色的原因竟没人发觉。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熟悉的腐败气息,就在棍子落下的前一刻,烟雾化成了小鬼,大力咬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之大竟使男子的鲜血顺着手腕留下,他显然惊讶之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朝着反方向向后蹭着地,嘴里念叨:“鬼……鬼……你怎么没死……你明明死了的……”
  小孩看了下那虽然少了鳞片却仍昂首挺胸的麒麟,一步步走向男子,但是显然脚步愈加虚浮,身体也好似要消失了般渐渐消散。
  “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为什么不给我饭吃……我好饿……你答应过我的……你都忘了么……”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终究忍不住外力的挤压。声音渐渐降低至消失,伴随冬日里冷风的吹拂,消散的无影无踪。
  男子看着渗着自己血迹的白雪,捶地痛哭。
  ……
  关阳斜街,沈汐丛和靳佳玉踏着新的白雪一同走过。后者不甚明白的表情让前者无奈。
  “事情其实很简单,无非是人类贪欲作孽。那个男人垂涎女子家里的物件,便想抛弃先前的妻子和孩子重结良缘。可是孩子被法院判给了男子,新的老丈人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于是他就丧心病狂偷偷地掩人耳目关了自己的孩子几年,造出他自然死亡的假象,博得老人家同情……后来,也就是这几天我们的出现使事情败露,他想把最值钱的东西偷走跑路,却没想到那东西镇着儿子的冤魂。东西一坏,魂魄也就肆无忌惮了。”
  “同在一个院子里住,关了几年都没有被发现?”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有一点,照你这么说最值钱的是那麒麟的鳞片?那不就是长锈的石头么?”
  “你见过会张锈的石头么?那是皮子,和田玉籽料的皮子。最早的时候那鳞片就是一块块完整的和田玉,后来风雨侵蚀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沈汐丛看着靳佳玉,道:“真正上等的和田玉,外面都裹着一层丑陋的皮子。只等有缘的人,发现他内在的美丽和价值。”
  “……我只想说,那人真是个疯子。”
  “是啊,一个对古玩入了迷的疯子。”
  “那现在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沈汐丛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份报纸,上面醒目的标题赫然写着:3年囚禁,幼儿缺钙吃墙度日;生父弑子,法网恢恢终遭天谴。
  “……靠!明明是我们的功劳,怎么归到警察头上去了!”
  沈汐丛悻悻的收起报纸,转移话题:“……小玉,你还是多想想你的期中考试吧。”

  情歌(上)

  灰色的期中考试一页终于掀了过去,虽然升学在即,可是被作业和考卷压的喘不过来气的学生们还是贪恋这片刻的轻松。一些看得开的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的学生索性整天游手好闲起来。于他们来讲,大好的学习时光已被浪费殆尽,与其辛苦伏案做无用功,不如趁这最后的机会好好放松一把。因为以后面对他们的,即将是惨淡的人生。
  靳佳玉看着自己的半吊子分数撇了撇嘴,一股脑儿塞进书包准备离开。临走时同桌拦住自己,试探道:“靳佳玉,我这有首很不错的歌儿,你要不要听听?”
  后者看着那梳着马尾辫,头顶上飘着一只蝴蝶的女生,摆了摆手。“抱歉,我还有事。”说完侧身而过。女生在后面小声喃喃:“……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她不知道,在靳佳玉的心目中,无论如今那只蝴蝶有多么漂亮,也永远无法摆脱2年前刚入学时它是一只浑身是刺的杂色毛毛虫的形象。丑陋先入为主占据了靳佳玉的大脑,其后再怎么改变也于事无补。女生一遍一遍地听着自己录了好几个小时的歌,眼前一阵迷茫。
  周末,靳佳玉无事在家。正想着好歹看看考试卷子的时候,一阵喧哗声从自己的房间外传来。
  “你们有什么证据逮捕我儿子!他虽然皮了点却没有坏心眼儿,你们少拿官架子吓唬人!”
  “请您不要激动,事情还没有定案,靳佳玉只是去警局协助调查,如果最后证明是清白的,我们自会放人。可是现在您再阻挠我们办案,我们只好视您为违法行为了。”
  “法法法,法什么法!他一学生,能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事啊!还……”
  靳佳玉皱着眉头,大力推开门环视了眼这一屋子身穿警服的人,道:“瞎吵什么啊。”
  打头的警察看见靳佳玉迅速上前,从兜里掏出手铐二话不说把他拷了起来,义正言辞道:“你的同学昨天晚上零时于家中死亡,发现时电脑正放着录音,里面提及你的名字。所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靳佳玉下意识的挣扎,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力气远远超过自己。站直身体甩开压着自己肩膀的手,道:“放尊重点,我自己会走。”说完便向门口走去。临出门时侧过脸,犹豫下终还是说了出来:“妈你别担心,就跟我爸说我出去玩几天。”
  ……
  押送犯人的警车与普通轿车的最大区别就是,在驾驶员与犯人间有一排结实的栏杆阻隔。靳佳玉此刻感觉有些好笑,他不知道着栏杆到底是锁住了犯人还是锁住了驾驶员。试问有多少人可以在有生之年‘荣幸’的坐次警车呢?撇撇嘴,走一步算一步吧。
  到了警局,先是被关进了一间还算亮堂的屋子里。不过里面鱼龙混杂,身着奇装异服的小青年三五一群颓废地缩在角落里,看见这样一个学生摸样的‘小孩儿’进来,放肆的上下打量,并且毫无顾忌的投来赤luo luo的目光。看得靳佳玉浑身不自在。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来把他领走。这次去的是审讯室,一个相对较暗的屋子,密不透风的房间遮住了应有的日光,只有一盏晕黄的吊灯苦苦维持生命。靳佳玉心下了然,心理作用什么的,你当我会害怕?先把人放入一个格格不入的空间,让人感到孤独。再带入暗室,放大恐惧。笑话,要是被这种程度的吓到,自己岂不是白长这么大了,不如趁早重新回炉修炼去得了。
  审讯员共有两人,都是拿着笔写着什么,冷着脸一言不发,也不过问对面这个18岁不到的学生嫌疑犯。靳佳玉撑着眼皮,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睡着了。
  不得不打破安静,道:“两位警官,有问题快问吧,我都累了。”
  右手边的警察停下笔,盯着靳佳玉看了差不多5秒,缓缓道:“你还是个学生,一定要坦白从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
  那警察看他不言语,咳了下接着道:“那好,我问你。李一维与你的关系是?”
  “同学,同桌。”
  “你们的关系怎样?”
  “一般,没什么交集。”
  “不是男女朋友么?”
  “不是。”
  “靳佳玉,你要对你现在说的每句话负责。”
  “也许她暗恋我,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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