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坐在身旁的李小仙的袖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双双出去了。看着俩人的背影,韩春花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啧啧,留不住……不过我看李小仙那小子人还不错,玉钗跟了他也不吃苦……”
外面,两人躲到一个小角落里,韩玉钗压低声音对李小仙道:“小仙,你可会隔空传音?”
“近日刚学了,怎么了?”李小仙对韩玉钗没有半点隐瞒,早就把他拜晴胧为师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自动招供,是以韩玉钗也知晓了晴胧的厉害之处,之后也就不再刻意与晴胧对着干了。
“你把晴胧叫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外面怪冷的。”李小仙抓起韩玉钗的手搓着,生怕她冻着。
韩玉钗面上一红,轻轻推了一把李小仙,嗔道:“不正经……是有关我哥的,你只管叫出来就是了。”
李小仙悻悻的收了手,凝聚起仙力施法,道:“师父,可否出来小叙?”
收了法术后不久,晴胧就借口上茅房出来了。三人又来到花园里,韩玉钗才开口:“晴胧,你不能就坐视不管吧?”
“大小姐所言何事?”
“还能有何事,当然是我哥要娶亲的事儿!”韩玉钗双手环胸,仰头看着晴胧,“我知道你和我哥……既然如此,你怎么能看着我哥娶别的女人呢?”
晴胧挑着眉:“不娶别的女人,那么娶哪个女人?大小姐,在下是个男人,他即使不娶莫宁宁,也会娶别的其他女人,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娶我。”话说的风轻云淡,就像是跟自己毫无瓜葛一样,韩玉钗听得牙直痒痒。
“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老夫人说得对,韩家不能无后。”晴胧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转身离开,任韩玉钗怎么叫唤也不回头。
离开了花园,晴胧却没有回堂屋,他立在外面,抬头看着没有月亮的天空上繁星如棋,如同把心掏出来一样的寒冷从内到外地把他冻了个哆嗦。山下的滁州城里人们已经点燃了爆竹,噼噼啪啪地响着好不热闹,街道上的小商小贩全都歇业,全家聚到一起守岁过年。明明该是这么热闹的才对,可是心里却好像总有什么地方太寂寞了太安静了,寂寞安静得让他觉得心慌至疼痛。
韩家不能无后,他即使在乎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让他为了一己之私而断了韩氏香火?他做不到。他怎么能袖手旁观韩凤因为他而背负不孝的骂名?
晴胧望天,不禁苦笑:误会了李小仙,封印了骨妖桐川,却还又蹦出个传宗接代的事儿……真是肘腋之患不得不防啊!
***
肘腋之患——出自《三国志》。释义:肘腋,胳膊肘和夹肢窝,比喻极近的地方。产生于身边的祸患。
作者有话要说: 为神马看的人这么少……桑心了,看来我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啊~~~~
还是说,是因为木有肉……= =这么和谐的氛围,我写不了肉啊!(苦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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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楚馆
第十五章秦楼楚馆
自从除夕夜韩春花提过一次成亲之事后,三个月内竟然无人再提此事。其中原因,一半是因为韩凤,另一半,则是因为人们大多不相信韩凤会娶什么莫宁宁,就目前韩庄主和晴胧打得火热的这个状态,要他去娶一个女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不如去教母猪上树来得容易一些。
转眼就是芳菲三月,滁州城里桃杏争艳蜂蝶乱舞,柳枝抽出嫩芽远远看着鹅黄波动,柔情无限,好一派春意浓浓之景。日值三月初五,一辆古朴的马车从滁州城北门进到了城内,停在了一家客栈的后院。小二出门笑脸迎接,把一行三人两男一女迎进了客栈的夏字二号房和秋字三号房。
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着一身湖水绿长衣,面容姣好,眸若星辰唇红齿白,年纪不过二九,但举止投足之间一看便知道是名门之家的闺秀。那两位男子,一老一少,老者四五十岁,虽然脸上的皱褶掩盖了年轻时的英气,但是仍有难掩的气魄从这个身姿依然挺拔的老者身上散发出。少者二十岁模样,着一袭青衣,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手中摇一把题字扇,模样看着很是和善。
各位看官也许猜到了,没错,这三人中的女子正是韩凤的未婚妻莫宁宁,老者为其父,名曰莫宗平,少者为其兄,名曰莫宁涛。他们此次南下来到滁州城,正是为了韩凤和莫宁宁的婚约。
三人在客栈歇了三日,韩家凤庄便派了人抬着轿子将三位贵客请上了山。
三人坐在轿上,还未到大门就见韩家家主韩凤携其母其妹及一干弟兄迎了出来。韩春花和莫宗平乃是生死之交,时隔多年再次相见自然欣喜,两人聊得好不热乎。韩凤则是和莫家兄妹一一见过礼,将人迎进了庄内。
韩凤因为其母韩春花事先交代过,所以对待莫家兄妹十分热情,尤其是莫宁宁,更是跑前跑后,实有大献殷勤之嫌,但因二人本就有婚约在先,是以众人都也无二话,只除了一人,那便是晴胧。
晴胧从莫家三人到门口开始就一直坐在屋顶子上,既不见客也不吭声,就跟消失了一样。他木着一张脸,淡漠的眼睛扫过屋下众人,在扫过韩凤时停留了片刻,心里闷闷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从何时起自己开始在乎这个人了?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人而非他的外貌,是不是会在他离开后仍旧还记得自己,是不是会喜欢上别人,是不是会和别的人成亲……很多他从前都不屑于纠结的问题如同乱麻一团堵在他的脑子里,他理不出头绪,他也害怕理出头绪。
他处在高处,看着韩凤对着那个女子大献殷勤,大有成亲之意,心中如有火焰在烧灼。他冷哼一声,起身一跃,飞出了凤庄。
既然你已经准备成亲,我也不妨快活一把!
晴胧下山进了滁州城,直奔城里娇娘最美的春风苑,拍下千两银子包了花魁梦梦,老鸨之前也听说过晴胧,知道他半年前随人上了凤庄至今未回,但只闻其貌美却未曾谋面,如今一见这位出手大方的潇洒公子此般美貌,心下便多少有了数,笑意盈盈地收下了银子亲自领着进了梦梦姑娘的房。
梦梦是滁州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度夜资动辄上千两银子,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富家子弟豪掷千金只求春宵片刻,但人一有了资本就喜欢摆谱,梦梦一个风尘女子自然不可避免。一般的恩客,如果她看不上眼,连她的门都进不得,只那些她看得上的才能有幸一睹其芳容,但若是要与其欢好却是难上加难。
晴胧在老鸨的带领下进了梦梦的房,梦梦知晓是妈妈带客人来了,便迎了出去。她方一看见晴胧,立刻就傻愣在了原地。
世间怎能有如此貌美的男子?!甚至连她都自愧不如!
“梦梦呀,好好伺候这位爷,啊,莫坏了爷的兴致。”说完这句话,老鸨便退出了房间,临走将房门紧闭,留下两位共处一室。
晴胧坐到桌边,自顾自的沏了一盏茶啜饮起来。梦梦却还怔愣着,不知所措。
“怎的不招呼?你们春风苑的姑娘都这么矜持?”晴胧放下茶杯,单手撑头看着这位花魁娘子。
梦梦闻言才似是梦醒一般,难掩的笑意浮上眉梢,扭动着曼妙的腰身来到晴胧跟前,玉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气若吐兰:“爷真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奴家不小心就看呆了去。”
淡淡的胭脂香味钻进晴胧的鼻腔,让他突然觉得有些作呕。他不禁想起韩凤身上清爽的味道,那般气味在他身下时更加撩人……想起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晴胧就觉得身下有些难耐。
梦梦坐到了他的腿上,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便吃吃的笑了起来:“爷真是的,如此性急,让奴家……”她附到他的耳边,轻轻吐着气:“好生期待。”
晴胧挑眉看着坐在腿上的女子,手抚上了她的细腰,勾唇笑道:“期待?只怕姑娘你受不住。”连韩凤那般的练武之人都尚且受不了晕过去,你一介弱女子……晴胧蓦地皱眉,晦气!怎么还想着韩凤?!
微愠,他猛地扯下了梦梦的束腰,将手探进了她的衣襟……
手触之处,温香软玉,不再是男子硬邦邦的躯体。如此良辰美景是许多男人一辈子也不曾享受到的,但是晴胧现在却只觉得别扭。
入手的触感,不对;入鼻的气味,不对;入耳的声音,不对;入眼的面容,不对……
什么都感觉不对,但是他又疑惑到底是什么不对?思绪万千拧做了一根麻绳,他在惊诧之余只觉得好笑,可悲的好笑……
他竟然离不开韩凤了,不是韩凤,就不行……
他竟然,真的爱上他了。他,一位龙神,竟然真的爱上了一个凡人……真是……可悲到可笑的程度了。本来只是想玩玩就算了,却没想到,到现在竟然把自己的真心也玩进去了。
晴胧苦笑,指尖凝聚微露注入梦梦的身体,柔情似水激情如火的女子转瞬陷入了沉睡。他将梦梦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则坐回了桌边慢慢品着清茶。
晴胧突然见不见踪影,让忙于应付莫家三人的韩凤一阵头疼。他急忙找来自己的手下,吩咐好了去寻晴胧,自己则应付莫家女忙得抽不开身。
他早已打听好了,莫宁宁自小受到其父兄的影响,最爱豪放大气、冷峻不凡的男子,越是对她不上心不待见的她越喜欢,而像韩凤这般前后献殷勤的,最是看不上眼。韩凤也正是抓住这一点,这才一个劲儿地往前支楞,希望莫宁宁主动提出取消幼年时的婚约。
可谁想他这边为了和晴胧在一起,笑得脸都快僵了,他的小美人那边还玩失踪,他真是快一个头两个大了!要不是知道那条不正经的小龙神不会被人拐卖了,他肯定不会还在这儿给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女人献殷勤。
转眼到了傍晚,凤庄为了款待客人,给寨子撑面子,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六人围坐在桌前,谈笑起伏,好不热闹。酒过三巡,莫家家主莫宗平话道:“韩老夫人,令郎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实乃我中原不可缺少的人才,小女生性顽劣,不堪驱使,只怕是配不上韩大公子。”
莫宗平一番话,言下之意无非是替女儿推了这门亲事,想必是姑娘家不好意思张口,便拜托父亲的吧。韩凤面上虽是一派僵硬,但心中却是欣喜不已。看来他此番辛苦没有白费,终于还是将这婚事了结了。
韩老夫人却是颇为失望,她亲眼见自家儿子跑前跑后大献殷勤,做得无半分差错,如何这姑娘就看不上?她道:“莫兄言过了,我看令媛举止得体落落大方,乃是名门之闺秀,如何有配不上我儿一说?”
莫宗平叹气道:“实不相瞒,小女早已心有所属,是以不敢再伤令郎的一片真心。”
韩凤装作忧伤地说了几句,暗示自己虽对莫宁宁有义但也不愿强人所难剑斩鸳鸯,只盼莫宁宁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云云,席间虽被他刻意渲染了几分忧伤,但是却已达到他的目的。
饭后,莫家三人表示再留一夜明日便起身回府,韩凤又假意挽留了一番后,这才身心俱疲地回到房内。
在屋内方一坐定,便有手下在门外告见,他命其进屋,才知是晴胧那边有了消息。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他去了哪里?”
手下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韩凤不由得急道:“快说,他在什么地方?”
“小人说了,您可莫生气……”
“说!”
“晴先生在……春风苑。”
时近亥时,晴胧的法力已消,梦梦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她只觉得身体颇为沉重,似乎是劳累了一天一样,一点也不想动弹。她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是漆黑,便准备再睡一觉养养精神,但是目光游移到桌边却又令她一惊,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接了客人。
这个客人竟然还没走。自己这般……莫不是?!梦梦面上一红,手伸到被下试探,却并无任何异常,她不由得感到疑惑,便出声询问:“爷~梦梦身子好沉,爷可否过来帮梦梦一把?”
晴胧笑了笑,走到床边将梦梦扶坐好,状似关切道:“可好些了?”
“梦梦怎么了?为何会……”
“你我正做那好事时,你却突然晕倒,着实是吓了在下一把。”
“这般是梦梦的失礼,梦梦给您赔不是了。”梦梦双目含情,勾人地看着晴胧。
晴胧笑了笑,心想这点伎俩还是留给那些凡夫俗子吧,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半弯着眼睛道:“梦梦姑娘可真是有闭月羞花之貌。”
“那又怎能比得上爷的分毫?爷的相貌,才真真是绝色……”
“依姑娘之见,在下可配得上这春宵一夜?”
“自然……”
晴胧嗤笑,他收回手直起身,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