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相信的样子。
“当然是!”阿宬懒散的笑了笑,心不在焉的随意敷衍了一句。
“……”这恐怕绝非什么玩笑话吧?可……唉!德斯特垂下眼帘,无声的叹了口气。
仔细想一想这些年来,他哪一次又肯乖乖听过话?
本来明明可以轻而易举达成的事情,他偏要弄得复杂无比。总是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总是喜欢无辜生非,没事找事。
不但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一身狼狈,连身边的人也统统跟着倒霉,不要说那些被他所蛊惑的手下、追随者,就连德斯特暗插在他身边的人手也没少折损。
对此心知肚明的德斯特,并无意当面拆穿,只是暗自提醒自己,再多派些人手盯紧他,生恐他发起癫来,置自己生死于不顾。
当然别人是生、是死都与他毫无关系,可阿宬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在这个世间他恐怕再无可恋之人。
虽然他有意就这么继续纵容阿宬胡闹下去,可是如今赖尔已经下了最后通谍,若是不给他面子,他发起狠来,恐怕也……
嗯!这些日子还是暂时避避锋芒,轻易莫要去触他的霉头,不管怎样他也是最有希望的王位继承人之一,更还是如今泰塔尔军政实际的掌权者,还是找个什么名目,先带阿宬暂时离开些日子,等嗜好四处游荡,没一刻安稳的赖尔走了以后,再回来就是。
唔!不过要找个什么理由,才能把如今玩得兴高采烈欲罢而不能的阿宬拐走呢?
趴在阿宬宽阔的胸膛上,眉头轻蹙的德斯特,抓着阿宬似水滑顺的长发,缠在手指间心不在焉的把玩着,突然眼睛一亮。啊!对了,前些日子收到的那个消息……或许……
“哦!对了,宬、宬……你快醒一醒啊……”猛然想起什么的德斯特,迫不及待的坐起身,边动手摇晃似睡非睡的阿宬边迭声呼唤道。
“……嗯!”假寐中的阿宬,懒懒的打了哈欠,轻哼了一声,双眸半张半合,看起来神志似乎还不甚清醒,只见他无意识的瞄了德斯特一眼,口齿不清的胡乱敷衍着。“干吗?有什么事啊?”
“宬,清醒一下,我收到消息,说在戈尔亚纳的大草原发现了你族人的踪—迹。”
“什么?”阿窝‘噌’的一下坐了起来,霍然的大动作差点把正呼唤他的德斯特给揭翻在地。摇摇欲坠的德斯特被手疾眼快阿宬一把揽在怀中并没有摔下去,可身下那张备受他们蹂躏的紫檀木躺椅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惨叫声。
“听说近几年横行戈尔亚纳大草原有股马贼,其首领的武艺高强性烈如火,有消息说他似乎来自紫宸皇朝,而且他的姓氏也极其的罕见。”
声音压得很低沉,为了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力,似是非是的话语也含含糊糊的点到即止,德斯特似乎有意制造某种悬疑的氛围,不过可惜的是这对阿宬而言毫无诱惑力,就好象是对驴弹琴,阿宬是连甩都懒得甩他一眼。
“哦!那又如何?”闻言阿宬不以为意的靠回躺椅,有气无力的继续道。
“你要知道紫宸与戈尔亚纳草原相距甚近,马贼中有紫宸人实属正常,就算姓氏比较希罕,可也不代表就会是我的族人,我记得紫宸的百家姓中好象还有姓公羊、母羊地呢?”阿宬双眸微合,声音越见低沉,到后来几乎低不可闻。
“噗!咳咳……”公羊?母羊?我咧!还公鸡母鸡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的德斯特,哭笑不得的瞅了瞅身侧好象又快要进入梦乡的…阿宬,不死心抓住他的衣领使劲的摇了又摇。
“喂喂!宬……问题是我收到确切的消息说,马贼中有个首领姓轩辕啊?”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戈尔亚纳大草原离此地何止是干里,万里啊?就你一介小小的商人……”阿宬张开眼睛瞟了一脸不满的德斯特一眼,随后飞快的改口道。
“好吧、好吧,就算你是戈梅尔平原最富有,消息最灵通,也是最有权势的大商人,也不可能会知道距此千里之遥戈尔亚纳草原上一个小小的马贼首领姓甚名谁啊?我想这个恐怕应该也算是某种不想为人知的秘密吧?”
“哈!宬,你知道我是商人,紫宸的丝绸、茶叶以及玉器闻名天下,在各国都是非常紧俏的货物,从紫宸贩来货物卖到海的另一边去,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过,从紫宸到泰塔尔不但路程遥远,而且途中还不乏层出不尽的马贼与强盗,这些不劳而获的蛀虫们总会为旅程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与危险,你是知道的商人逐利,赔本的生意我是不会做的,所以……”
“所以你私下与那些个马贼都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还是说你干脆在里面安插内线?”接下德斯特未完的话,阿宬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
“咳咳!这个……哈哈!真是知我者非宬矣!”德斯特神色无比尴尬的干笑道。
“哼!好了,哪来得那么多废话,快说……你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冷哼了一声,阿宬没好气的瞪了德斯特一眼。
“我哪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地啊?”德斯特苦着脸,不停的喊着冤。
“我只不过想,这些年你折腾来折腾去,也不见什么成效,反而弄得疲惫不堪伤痕累累,还不如暂时先放放休息些日子,而我也正巧接到这个消息,想带你亲自去探访一下,顺便借此机会散散心什么的……”
“散心?”眉头轻蹙,阿宬略微有些失神。这些年,他的确是少有舒心的时候,神经也总是绷得紧紧的,暂时离开漩涡中心去散散心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戈尔亚纳大草原离紫宸又是那么近,足足五年没有回去过了,或许也到时间回去看一看了,不管怎么样哪里终究还是生他、育他的故乡啊?
再则这些年来,不是德斯特忙得昏天地暗,就是阿宬忙得分身乏术,两人其实很少有时间能够相聚。总是匆匆相会即各奔东西,尤其是阿宬一年到头没有几天肯老老实实待的在原地不动,总是德斯特想方设法抽出时间千里迢迢的去看望四处打游击的阿宬。
对德斯特情深意重阿宬心里总有几分歉意,若论两人感情付出的多寡、明显德斯特所付出的要远高于阿宬,德斯特的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德斯特的一往清深,此志不渝,让阿宬自叹不如。
他心里有太多的牵挂与无奈,他甚至做不到像德斯特那样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而他却为了家族的传承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甚至……
唉!难得机会,就陪他出去走走吧?更何况……瞟了身侧一脸殷切期待的德斯特一眼,阿宬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些年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任性,身边的人为他是担足了心。不但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为他提供大量的金钱与物资,还不断派出人手帮忙出力。
这次他也就不必再为了反对而反对了,反正近来外面风声也似乎蛮紧的,还不如就依了他这么一回。
至于德斯特口中的他那所谓的族人,孰真孰假?就有待他亲自去戈尔亚纳草原探个虚实真假了。
“好吧!”缓缓舒展开紧蹙的眉头,阿宬懒懒的冲着一副紧张兮兮模样的德斯特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德斯特的提议。
“哈!太好了,我去吩咐人打点行装……”德斯特眼睛一亮,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
“着什么急啊?又不是马上就动身,晚一些再说,我们现在还是再享受一下……’彷佛被那双进发灿烂光芒的双眸所吸引,阿宬伸手轻轻挑起德斯特的下颔,脸凑到他面前伸出舌头轻舔德斯特微微干燥的唇办,若有似无的呢喃道。
“唔!可……”德斯特身体微颤,双眼顿时蒙上一层淡淡的迷雾,眼眸中隐约闪过一抹挣扎,可是他的神志很快就沦陷在阿宬熟稔的调情技巧下。
轻车熟路的探索德斯特敏感的身体,火热的双手态意的在他丝绸般滑腻的肌肤上游走,很快拖着德斯特与自己坠入无尽的情欲深渊的阿宬。
在欲海中沉浮的二人,并不知道他们身下那张紫檀木躺椅早巳不堪重负,随着阿宬或轻或重的撞击不时的发出凄惨的哀鸣……
“哗啦啦……”
就在两人一起向极乐颠峰冲击的途中轰然到地,清幽的水榭内,除了壮烈成仁的躺椅最后发出一声惨叫外,当然也少不了两个欲求不满人的咒骂声……
'靠!搞、搞什么啊?'
“哎哟!我的腰啊……疼死我了……宬,快起来啊,压死我了啊……”
“……”
◇◆◇
这……怎么可能?
哈利西斯一世竟然毫无征兆的崩逝了?
晴天霹雳?!哦!不、不,应该是天崩地裂、地陷天塌。
脑中一片空白的阿宬,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笑?是恼还是怒?
难以置信的他,神色恍惚的呆立在喧闹欢腾的人潮中,僵硬的表情显然与周围欢欣鼓舞满是喜气洋洋的众人甚是格格不入。
与德斯特千里迢迢跑到戈尔亚纳草原,寻找那位飘忽不定族人的行踪,可好不容易找到那伙狡兔三窟的马贼驻地,却听说那人居然因分赃不均在内讧中失踪了
本来浪费了大半年时间还一无所获,就已经让他恼火不已,可一回来迎接他的竟然是比那个更夸张,更匪夷所思,更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有没有搞错啊?!嘴唇无声无息的开开合合,心如乱麻的阿宬,失神的默默咕哝着。
他出去不过半年多而已,那位传说中身体健康得可以夜驭七女,甚至还时不常表演一下猎鹰缚狮生龙活虎的泰塔尔王,就突然毫无预兆的驾鹤西游去了。
而且还有更夸张的是泰塔尔三个月之内竟然连猝两君,泰塔尔那位整日除了胡作非为外毫无做为的色情狂兼败家子皇太子,也不明不白葬身狮口。
这等事儿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其中另有蹊跷?只不过若是无人愿意去追究,那就算再蹊跷恐怕也是毫无意义可言。
当然阿宬并不是泰塔尔的皇室成员,更不是那些个迂腐的正义之士甚至他不是泰塔尔的臣民,所以他无意去追究他们真正的死因。
只不过突然得到消息的他,觉得极之沮丧,非常的茫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大脑好象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此时眼前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天空,可落在他眼中却是满天的乌云,本应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却感到似寒那般彻骨冰冷。
其实阿宬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他对抢走他未婚妻的泰塔尔先王的怨与恨,都只不过是无辜的迁怒而已。
时间都过去五年多了,那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女人长相都随之时间的流逝而日渐模糊不堪,甚至到现在连她的名字他都已经忘了个干净,而泰塔尔的先王又是何其不幸的依然被他牢牢的记在心里。
打击报复泰塔尔王,颠覆泰塔尔的政权,是他这五年来唯一的乐趣与原动力,谁曾想转眼间竟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真让他有种万念俱灭,心灰意懒的感觉。
感到日月无光,天地随之黯然失色的阿宬,浑浑噩噩的抬眼望了眼露台上沐浴在灿烂阳光中挥舞着手臂的新王。
神色沮丧的垂下头,转身试图从热闹欢腾的人群中挤出来,逆着汹涌的人潮,背对着王宫缓缓的向外行去,步伐踉跄的他,以往笔挺的背脊此时微微有些佝偻,就宛如垂暮的老人般让人望之心酸。
“公子……”几道如释重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宬有气无力的撩起眼角瞟了团团把他包围黑衣汉子们一眼,一言不发,可惜的是这群大汉们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公子,您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主子找您找得都快要急死了……”一连串的置疑宛如绵长无尽的伊斯贝尔河流,七嘴八舌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公子,您怎么可以一个随从都不带,现在这么乱,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属下可担待不起啊……”
“公子,您就不能带几个人在身边吗?”
“公子,您……”
烦啊?这群跟脚的苍蝇实在是让人心烦啊……眉头纠结成一团,满腹怨言的阿宬,不满地斜睨了眼前这群好象老母鸡般咯咯叫个不停的黑衣大汉们一眼。
阿宬身不由己的被大汉们簇拥着挤出人群,钻进一旁深幽的小巷,然后七手八脚的把他塞进停放在其中的肩舆,放下华丽的垂幔,高声的吆暍着四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奴隶将轿子的扛在肩上,并快速平稳的向位于王宫不远的豪华宫邸走去……
被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弄得魂不守舍的阿宬半坐半卧在肩舆内,透过随风起伏的垂纱缝隙凝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
却并不知道就在他为以后平静无波了无生趣的未来生活而发愁的时候,心急如焚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