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上身,就是这么来的。
蓝采甚至那句话的尾音都带着颤抖,像一把钩子带着弯弯的弧度,对着胸膛处,或者眼睛,就把人的心,和人的灵魂,直接钩离了身体,从此魂无所依,人无所归。
刚才还是拒绝的姿态,甚至抽了他一巴掌,现在就换成了若即若离的靠近,和淡淡的引诱气息,不得不说,蓝采这个人的面孔多变,但无论哪种,都让极风隼爱的无法自拔。
对他来说追寻到自己想要的,让自己过上体面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野心太大并不是一件好事,对于他来说,享受生活是首要目的,喝最好的酒,玩最棒的男人,驾驶最好的飞船和机甲,就是现在所有想要的东西。
之所以选择谢星珏,大抵是因为从相同的位置爬上来,谢星珏直面他时眼中那种狼性的意味,让他欣然接受了这位同伴,当然只是初步的。
他服从但并不盲从,谁能保证他的生活,他就会暂时跟在谁的身后。
腓特烈西亚(六)
蓝采将极风隼推倒,一条腿跨在他的腰上,修长白皙的手握住方才发泄过一次的揉搓,缓缓的俯下自己的上身,抬头对着极风隼展颜一笑。
极风隼被他那个笑容惊住了。
或者说,他根本看呆了。
蓝采的舌头像极了那些在野外生存着的竹叶青,剧毒的蛇,伸出细细的舌头,露出锋利的牙齿,无论咬上什么动物,毒液都会顺着血管流动,迅速的撷取它们的生命。
蓝采就是这样的,一条带着致命毒药的竹叶青,他的笑,轻易的就让人止住了呼吸。
有些事情,哪怕身处逆境,哪怕再低贱,在污泥之中生活,都需要保持着自己的底线,若无底线,重新再生活,太难。
听到这句更似保证的话,极风隼再没有多话,埋头苦干,蓝采喘息很急,大腿根部酸软,但比起平日训练的强度,这根本不算什么,或者说,这是他的心甘情愿。
毕竟今晚去那边探情况,能不能回来,也是一个问题。
事毕之后极风隼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濡湿的鬓角,“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蓝采提起一口气,整理了自己早就飞的不知道在哪里的思路,慢慢道,“你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又在航路开辟中立功,这就是克洛斯不敢轻易动你的缘故,但不敢动你并不代表不会动,将昆伯勒归到你管辖之地,大概是他不想要这个星球落到喻家这个方阵中,他们看好你,但克洛斯并不放心你。”
“这个我知道。”极风隼扬眉,似是不屑,“我和克洛斯的利益集团八字不合,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是的,血统论评优劣,简直是个笑话。”蓝采任由极风隼给他翻个身,两人四目相对,蓝采枕在他的手臂上,无由来的觉得安心,大概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心中多安逸,自然有些放松。
“你去了,前期通讯不遍,谁会知道,去的你,是不是真的你。”
这句话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对极风隼的震惊,无异于将一个光弹,直接打进了海中,将原本他心中那种不知名的恐惧,血淋淋的剥离出来。
是的,谁也不会知道,到时候的那个他,是不是真的他。
因为有克隆技术,而他对这种技术的熟知程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蓝采感觉到了极风隼全身的那一瞬间的僵硬,继续抛掷炸弹:
“这应该是他早就想好的计策,打好了这个算盘,谢星珏被安插了盖恩一家,那是克洛斯的夫人的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腓特烈西亚的矿石多半被算在了自己的名下,可惜他小瞧了谢星珏,也小瞧了谢星珏手上的血瞳贪狼,银狐告诉我,最好在政治上,服从谢星珏的安排,没有任何力量,比贪狼杀戮的力量来的更为骇人。”
“可是谢星珏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可怖。”极风隼皱眉,英气而黝黑的眉毛这时候看起来有趣极了,蓝采忍不住伸手动了一下,极风隼没有阻拦他,蓝采觉得不好玩,就又放下了手,听到他这句话,觉得有趣极了。
“因为谢星珏在我们面前,还只是谢星珏,并不是以后他将要成为的模样。”说完这句他抬起自己的手,按在极风隼的手上,两人手腕带着的红白色衔接之后闪出一道光芒,两只幻化出来的狐狸像是投影一般在空中对他们侧了一下头,又跳回到手上,蓝采声音幽幽,“你难道没有发现,银火双生狐,可以预测未来吗?”
这话已经不是炸弹了,升级成为了晴天霹雳。
“预测未来是什么意思?”极风隼一把抓住蓝采的手腕,厉声问他。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发现?
蓝采嘴角的微笑没有褪去,任何时候带着微笑的面孔总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面具,因为他可以掩盖所有的感情,恐惧,战栗,和兴奋。
“就是,可以看到未来的图像。”蓝采轻声道,“超级作弊器,火狐和银狐将树形宇宙的时间切面展现出来,我们的任何选择都会分成二叉树,这中间的共同点,还有关键点,就是星珏,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未来都会被显示,我们现在的选择决定了我们的未来,但奇怪的是这个未来的横截面停留在了谢星珏称帝的那一瞬间,之后的场景,再也没办法出现了,我试过许多方法。”
他依然没有说为什么他可以看到未来,而自己不能看到。
极风隼眼中的犹疑刺痛了蓝采的心,他嘲讽的笑了,从极风隼身上爬起来,随便披上一件衣服,XXXXXXX,但蓝采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表情,极风隼知道他生气了,但没有去安慰他,也没有哄,事关未来性命,大约豪赌也不必这么赌上来,但能多掌握一些先决条件,总好过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他赤。裸着双脚踩到地上,脚面很白,脚踝处是分明的黑白线,但这并不显得突兀,却让他看起来很性感,带着力道的性感,“我今晚就去那边看看。”
“看什么?”蓝采冷哼一句,“站好了队就别犹豫,赌不起就退回去。”
“不是赌不起,只不过在这之前,总要知己知彼。”极风隼双手搭在蓝采的肩上,把他往自己的怀中揽去,“我那天只不过露出一个眼神,克洛斯就开始警觉,你说这老狐狸这么毒,我可看不出来谢星珏身上有什么可以和他对抗的,难道要像贪狼毁灭星球一样把这里直接轰了?喻文卿不会允许他做这种事情的。”
“所以现在的敌对阵营不是他们两个,而是更大的双方博弈。”蓝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们只是小鱼,趁着这浑水,捞点虾米吃,别让自己吃的太饱,长得太肥了,就被大鱼给吃了。”
“好歹要到了自己的地盘么,”极风隼邪邪的笑了,“昆伯勒这么大的晶体矿,守好了也能当个偏远地方的国王啊。”
“那也得有命才是。”蓝采毫不犹豫的打击极风隼,“晚上当心些。”
“是,老婆。”极风隼低头含住蓝采的耳朵,这么些年他也摸索到了蓝采的敏感处,蓝采被他这么一弄,身子都软了,转过来直接抽了他一下,极风隼笑嘻嘻的去换衣服,蓝采看着他的目光,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中间夹杂的复杂情绪,让外表柔弱的他,这一刻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寒光粼粼。
克洛斯的庄园非常之大,他在中央大厦的近乎顶层处有一套住所,那是身份的象征,但在远郊也有一处庄园,占地面积非常之大,其他几个权贵和他近似,喻家,于连,穆璐达和约翰·赛巴斯各自都有一处占地约十公顷的庄园,或者说是基地,各自有着各自的行动。
火狐掩盖着他的身形,极风隼迅速的靠近庄园中心核部分,检测到金属集中部分,兔起鹘落间蹿到一扇蓝光荫罩后才显示出的门,上面流动的东西像是带着质感的电流,火狐将那些密码锁悄无声息的击穿,没有引起警报声。
“宝贝干的漂亮!”极风隼夸了一句,就通过耳廓后的贴片听到了蓝采的训斥声,“滚,干正事!”
腓特烈西亚(七)
极风隼耸了耸肩,沿着狭小的甬道往里面走去,狭窄的过道黑魆魆的,当极风隼让火狐调整为冷光照明功能时,看到自己的周围景象,饶是他胆大妄为,也不禁汗毛竖立。
整个过道像是海洋馆中的展览,那里面的液体微微发蓝,僵尸一样的“人”在里面漂浮的站着。
极风隼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咯”的一声重重的跳了一下。
“老匹夫。”极风隼心中没任何好感,这种不是照镜子胜似照镜子的感觉让他自己都有些烦躁,那些复制出来的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全部是闭着眼睛的,这让他心里好过一些,如果用呆滞的眼神再看着他,说不定他一怒,就把这里全砸了烧掉了。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极风隼小声嘀咕着,继续前进。
蓝采忽然冒出一句“你看到了什么,你的复制人?”
忽然听到声音极风隼也吓了一跳,刚才进来的时候受到的惊骇太大,连他都忘了自己和蓝采有着即时的转录,两人频道相通,只得实话实说道,“是,非常多。”
“有多少?”蓝采接着冷静的问道。
极风隼往前瞄了一眼,心中估量了一下距离和密度,这甬道看上去大约有千米长,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幸好只有一层,没有站到头上,一层也只有两米高,间隔宽度大约五十厘米,这么算下来,最少也有四千人。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连极风隼自己都觉得有点多,更何况这只是一条道上的,更不要说这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通道,这个庄园的占地面积都有一公顷了。
果然称得上是复制人军队,极风隼心中冷笑,问了蓝采,“你说克洛斯搞复制人,喻臣澜那边会做什么?”
“以喻文晦为中心的不是在搞机械吗?喻文晦自己是反对这种技术的,那时候研究黑病毒的不也是他吗?我想他大概是想怎么省力杀死这些复制出来的产品吧,用最小的代价。”蓝采也只是大约的推测。
极风隼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在僵尸们闭着眼睛的“注视”下走到了中央圆厅部分。
这里的人比刚才高级一些,是克洛斯敌对阵营的人的复制品。
这才十年不到,都准备的这么齐全了,果然不需要外星文明的入侵,人类内部都能够产生巨大的分歧,相互残杀,漠视生命的消逝是最大的残忍,当年喻文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极风隼心中只是冷哼了一下,想着大少爷你有心情管别人,我可管不着别人的死活。
然而当他看到外边的那些复制人面孔的时候,他心中忽然震动了一下,想到那些就是克洛斯制造出来的想要接替他的肉傀儡,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毕竟傀儡都出来了,身为原主人大概就要“退位让贤”了吧。
也难怪克洛斯会放心的将他扔到昆伯勒,想必他前脚到了后脚追杀的人也到了,本来是中间队列的人结果被偷偷掉包,大概没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想象吧。
如果不是因为银狐的预测,蓝采的吱声,凭他和蓝采的能力,难逃一劫。
他并不畏惧死亡,但活着总好过死,多重精彩也总好过没有任何活力的躺在透明棺材中间,或者成为宇宙的一具游魂,未曾享受到什么好的生活就死去,他不甘心,更不甘心的是本来该死的人没有死,而本来可以有生存机会的人早早的失去了生命。
极风隼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感,只是身边的人都因为一个上位者的命令而全数殒命,他不以血祭,终无法安然入睡。
所以当他看到这些浸泡在生物液中的复制品的时候,对于克洛斯的恨意,更是有增无减。
“他真是该死。”极风隼低声道,这话是对着蓝采说的。
“他确实是,不过只是死就太便宜他了。”蓝采懒懒的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极风隼听到他中间那轻微的喘息声,忽然觉得身上无形的压力小了,那种被镜中人盯着的感觉让他脊背发凉,而蓝采的声音缓解了他的压力。
温柔乡的梦让人忘记恐惧,想到平时就是这个声音发出的娇喘,呻。吟和求饶,在他的身下辗转,极风隼就会觉得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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