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世，他总是要伤很多人的新，以往残忍无情还不觉得有何不妥，直到自己也动了心才明白情到深处的痛极。既然已经注定不能选择，那就狠下心彻底拒绝，越多牵扯等到要斩断之时便伤的越深，这道理，绯羽比谁都明白。
“羽殿下，原来你在这，花月他有话让我带给你。”
“说吧。”脑袋埋在双臂之间，听着菲尔转述的一字一句，泪水顺着嘴角滑入口中，舌苔尝到了微涩，绯羽闷闷开口，“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第338章 始料未及
神界的指引亦是仙界难得一见的奇观，淡淡金光照耀一片，修真者虽是靠近不得但也纷纷围拢观看。本来能够飞升的修真者就万年中只有寥寥数人，好些个仙帝魔帝又在之前的乱局中丧生，实力顶尖的修真者势力等同于被抹去了打扮，给了许多青年才俊崭露头角的机会。
逆戒太过特殊，绯羽和楚墨怜便在渡劫的荒城接受上界的接引。除了桑星派所有的弟子，一干交好的自己人也都来送行，其中不乏一些仙界仅剩的赫赫有名之人，让那些修真者对桑星派既妒且羡。本以为那一役让桑星派元气大伤才远避，眼下看来不仅实力未损，就算淡出了仙界的纷争还是与那些大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细细算起来妖修和魔修两脉与他们向来交情甚好，星罗轩的掌门与其关系匪浅，而一跃而起的雨剑门和千烈宗在灵界就受到桑星派一手提携，如此大恩必不敢相忘。若是没有退隐，毫无疑问桑星派在仙界能够呼风唤雨，众人心中清楚真正的无冕之王究竟是哪方势力。
也正是有如此的考量，绯羽和楚墨怜放心之余也更加倾向于把整个门派移至逆戒，太多的权力和奉承会让桑星派很快有人产生异心，毕竟是两人一手创出的门派，不想飞升后不久就弄个四分五裂。历练需要，但不能在纷扰的漩涡中浸淫太久。
“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子那么快就飞升了，倒赶在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前头去了。”
汐魔帝笑的灿烂动人，语气酸的直冒泡丝毫不遮掩满满的嫉妒。帝自然趁势挤兑，两人如同以往拌起嘴来，向来和善的洪帝关切嘱咐了几句。楚墨怜始终淡淡回应，见小家伙蹦过来蹦过去与所有人乖巧的道别，嘴角绽出清浅的笑。待飞升至神界合力击杀翎澈天神后，便能和绯羽拥有永恒的时间厮守。
仙界与神界的缝隙十分宽阔，难怪当初绯羽能够在夹缝之中再造出一个空间，两人冉冉飞了许久也未进入神界，唯一能体会到的变化便是体内不断充沛强大的魔元力。
周围淡金的光芒逐渐褪成了清淡的五色，一个个相距甚远的神修星球散着隐隐绰绰的淡光，瞬息万变无法确切看出是何颜色。绯羽指着越来越接近的星球道，“那些就是刚刚飞升上来的神人的修炼之地，天神则是在更高的九重天上，此处我们不会停留。”
“可是……”
“怜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多想，尽力吸取周围的神元力，对修为有益。”
想开口道出疑问的楚墨怜被绯羽打断，只得将嘴边的话都吞回去。本是奇怪绯羽先前言明飞升入神界后便会双修让他的修为直接提升至天神，可一路飞上直接跃过了神人的地界，那不就是自己不用修炼也同绯羽一般能够直接成为神人？
按捺下心中疑窦，楚墨怜听绯羽所言摒除杂念，凝神屏息吸收丰沛的神元力。
觉得在逆戒新建的桑星派已是极致的仙境，但与天神所居之地一比不过是草芥一般。饶是楚墨怜性子冷淡也不禁要为眼前的景色惊叹，亭台楼阁不是金碧辉煌，却是巧夺天工一梁一栋皆精美绝伦。
想去牵下小家伙的手好好欣赏，本该一伸手就抓住的距离却落了个空，感觉指尖擦过的细微触感，楚墨怜才意识到，竟然是绯羽避开了他的触碰。冷色的眸子有些诧异，转头去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绯羽，关切的上前一步，眼前的人却也立刻后退，始终保持着不远但绝对无法触碰的距离。不明所以的楚墨怜只能无奈不再靠近，“羽儿？”
“羽儿！”
询问的言辞与另一声充满兴奋的呼喊重叠在一起，而显然小家伙选择了后者。眼看绯羽扑进陌生男人的怀里，甜甜喊着师兄，楚墨怜心口一颤，竟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羽儿终于飞升了，本座等了这些年都想下界接你了。”搂着小家伙目光却是定在楚墨怜脸上的翎澈天神的笑意里满是嘲讽，“苍泽天神，转世的滋味如何？”
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楚墨怜苍白的俊脸定定看着两人，绯羽的甜笑依然软糯可爱，但其中对他的恨意却是赤裸得毫不遮掩。这种目光他见到过一次，在冥界遇到冥神阎孤之时，绯羽也对他流露出过恨意，但远远不入眼下如此深沉昭然，让他震惊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要与他多言，我心愿已了自然会履行之前的承诺。杀了楚墨怜，助师兄你灭了六界。”
“羽儿真的是心甘情愿，可不能骗本座，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口吻中是慢慢的宠溺，但也有不容忽视的危险，翎澈天神凑近绯羽轻声询问的举动更像暧昧的调情。
抿了抿嘴角，绯羽飞身一跃手中的仙器赫然在手，一道光束闪过竟然直接洞穿了楚墨怜的胸膛。血色湿透了衣襟，尚无法回过神的楚墨怜没有表情地吐出血来，没有感知到任何痛楚，只因伤势被迫跪倒在地，望着绯羽的视线始终不肯挪开分毫。
“如此，师兄信我了？”我这仙器的直接苍白没有血色，绯羽望着楚墨怜如同虚弱一般问道。
“仙修欺人太甚！朱离天神，万年前你以美色蛊惑神尊，杀尊神挚爱之人还与翎澈天神迫使神尊入轮回转世。眼下又想再下杀手，真以为魔修如此好欺负么！”
修瘦干练的男子带领一众修为普通的魔修天神赶至，见楚墨怜受伤立刻挡在前头以身相护。翎澈天神不屑得打了个响指，立刻道道白光飞至，正是数量不少的仙修天神，两相对峙立刻使得气氛剑拔弩张。面貌清秀但气势霸道仙修上前一步，显然有动手之意，那领首的魔修亦起身准备应对，楚墨怜早就让那些魔修护送下去。
“御行，退下。”喝退了仙修，绯羽蹙着眉收起了手中的仙器。
“可是神尊，他们如此兴师动众还对您出言不逊，就让属下好好教训他们。”御行还在争辩，但见绯羽大眼一瞪便只能不甘心的退下。
上前一步双手负在背后，绯羽冲一身素缟的魔修道，“从头至尾都只是我喝苍泽天神的恩怨，要算账的话那个烂梨子根本没死，他转世堕尘我亦如此，便算是扯平，要真打起来恐怕整个天神界都会遭殃，还是不要大动干戈为好。今日我放你们走，你回去告诉苍泽天神，他想救回那个烂梨子，七日后赴约与我一战，无论谁生谁死都不得牵扯旁人，就这么定下了！”
☆、第339章 酒醉 （2520字）
蹙着细眉望着近在咫尺的酒盏，绯羽淡淡别过脸口吻里透着丝丝的不悦，“师兄，你知道我不饮酒的。”
“一杯而已，庆贺羽儿你重新成为仙修至尊，只属于天神界的朱离天神。”翎澈天神擎着犀角杯凑得极近，眼中涌动魅惑流光。
贝齿咬了咬下唇不置可否，放出神识却探察不出酒中有何异样，看翎澈又是一副不会罢休的模样，绯羽接过杯盏一口吞下薄酒，清甜香醇的滋味没有丝毫辛辣，还是让向来滴酒不沾的小家伙立刻嫣红了双腮。起身理了理一身华服，绯羽放下酒盏，“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三日之后生死之战需得做足准备。”
“有本座相助，羽儿又何必急于一时？”跨前一步拦下了绯羽的去路，翎澈始终笑靥如花，眼角眉梢都浸透着喜悦，想来万年的等待真是让他受尽了思念之苦。
“不用劳烦师兄，说好是我与他之间……唔……”身子有些发软，绯羽一个踉跄险些跌下去，幸好伸手撑住了石桌。浓重的晕眩犹如海浪前赴后继地来袭，勉强抬头看向依然笑得欢畅的翎澈，绯羽怒道，“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竖起修长的食指左右晃了晃，翎澈另一手牢牢圈住了绯羽的腰以防他滑下去，“什么都没有。羽儿你从来不饮酒，那是本能的避忌。无所不能的朱离天神，你也有弱点，不管修为多高沾酒必醉，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心跳如鼓浑身烫软，一半是体内酒气作祟，另一半是被翎澈的话给惊到。绯羽向来清楚自己不胜酒力，对杯中之物全无好感故从来不碰，却不曾想到一杯薄酒竟然是他致命之处。体内充盈的神元力仿佛让缠绵酒意牢牢束缚，半点催动不得，连将酒液逼出体外都无法。努力保持清醒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口中泻出微微娇喘，手掌不得不贴在翎澈的胸膛上，绯羽怒睁的大眼因酒意的熏染显得嗔怨娇软，“你，你想怎样……”
“羽儿何须如此动怒，难道本座还会害你不成？本座只是想与你，重温昔日种种罢了。”
轻轻在微张的檀口上落下一吻，翎澈手中长链将绯羽的手腕牢牢缚在一起。十指齐动一连布下数道禁制，饶是绯羽酒气散尽也无法轻易挣脱。长链末端固定在半空，让绯羽的脚尖堪堪着地，翎澈探出指尖划过绯羽的身躯，所到之处衣料片片碎落。转眼之间小人便赤裸呈现在翎澈眼前，前世千百次肌肤相亲并不代表小家伙此刻也能接受，还是让翎澈摆了一道，身为仙修至尊不容任何人有丝毫僭越，受到此等屈辱绯羽如何受得了？
“本尊命令你，立刻解开！”向来都念着两人出自同门的师兄弟情谊，相处之时亲厚随意，绯羽真的动怒才会搬出身份来。
眼中划过一丝异动，但只是转眼即逝，翎澈捏起绯羽的下巴双唇覆上便是侵略性的深吻。怀中的人挣扎扭动，于翎澈而言此等动作只是让始终高高在上的人更为诱人，暂时放开有些喘不过气的绯羽定定看着他，“羽儿，万年已过，人界沧海桑田，而这天神界也早就物是人非。你筹谋一切，无非是想阻止我毁灭六界，可对？”
双眼微微睁大，绯羽飞快压下心头的惊讶，抿着嘴角回望翎澈。为何翎澈会得知他的目的与其相悖，自问计划周详没有一丝纰漏，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绯羽强自镇定，扯出一抹淡笑道，“师兄莫要说笑，本尊答应助你毁灭六界便会言出必行，何来此言？”
“你都未问过我为何要毁灭六界，便这般相帮，我很难不怀疑。羽儿你的修为已是天神顶峰，与苍泽天神不相伯仲，只要将之除去便可执掌六界，又何必辛辛苦苦同我一道毁去六界？”
翎澈的推测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到绯羽这里就行不通。皱了皱眉，小家伙不屑地笑开，“执掌六界？师兄你未免太不明白本尊的心思。你我二人系出同门，向来感情笃厚，你要毁去这天地我助你便是，何况成为六界至尊并非我所愿。”
“确实，这番话若是以前本座还会信几分，可如今……”冷笑一声，脸庞近在咫尺眼神却飘忽悠远，似乎透过眼前的容颜看着清晰的过往，眼中的嘲讽不知是针对谁，翎澈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直到绯羽不堪忍受地皱眉才停下。“你所愿，是和楚墨怜相守，为了他你早就顾不得我们之间有过多深的羁绊，羽儿会阻止一切，是不是？”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难以掩盖的心慌，绯羽有些怔愣，一时间识海仿佛被搅乱，又从某处生出一种尖锐的疼痛让他无法承受，终是忍不住尖叫，“我没有！”
“没有？”一双美眸危险地眯起，手下一用力拧碎了绯羽的手腕，听到小家伙因忽然而至的疼痛抽气，翎澈眼中复杂难辨，“楚墨怜入了轮回之后你以魂魄之形逆天留在神界，花了三年时间安排好一切，从你轮回开始一路重新飞升至天神界，一步一步不都是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你们的记忆虽被封住，但你留下了七块神谕刻下本座欲毁灭六界之事，即使忘尽前尘亦不会失去目标和方向。羽儿，你的才智确实无人能及，可一旦陷入情孽便是万劫不复，你做得最错的事便是不该封印记忆去轮回。万年过去，有许多事早就超出你的掌控，一如环萧。当初他对你是何等惟命是从，可后来还不是自愿助本座毁去六界？故此，羽儿你的轮回游戏到此为止，六界，本座必毁之！”
缄口不言，绯羽只是漠然看着翎澈，或许一如他所言，若是轮回之时不将记忆封印便会万无一失，但即使是天神也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被捏碎的腕骨已经愈合，身上的酒气也褪了大半，长链上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