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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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倾天下-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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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帝挚无力地眼睁睁看着紫衣撞了上去,轰然一阵巨响过后,一人一雀,包括谢垩,都失去了知觉。

    ……

    客栈。已是天明。

    掌柜的早早就起了,大清早便吩咐店里的伙计,打扫着大堂。住宿的客人也陆续起床洗漱,客栈中开始喧闹起来,便有好事的开始打听,“我说掌柜的,您说昨晚那些客人去那什么陵园,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掌柜的自顾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把算盘打得山响,却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店里的伙计各自面现诧异,类似的情况那可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了,少不得会有人打听,平时掌柜的根本就不会起这么早,而且也不会象这么冷淡,多半都会应付几句。现在一见掌柜的如此,伙计们各个噤若寒蝉,谁还敢搭理。

    突然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昨日为谢垩添置小炭炉的那个伙计,“去看看楼上的那位小兄弟起了没有。”

    “是,”伙计应了一声,便欲上楼。

    “回来,给人端些点心上去,记得,多讲些礼数,可别得罪了客人。”掌柜的态度极其反常,从来都没有对一个普通客人这么关心的,甚至就连跟随时间最久的店小二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伙计从厨房拿了两碟肉包子、一碗豆浆,满腹狐疑地上得楼来,轻扣谢垩的房门,“客官,您醒了吗?”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应答。

    楼下的掌柜的心里洞明,谢垩必是暗中去了陵园,但是能轻易地躲开自己的视听范围,悄然离去的,却是数年来仅见。掌柜的在楼下喊了声,“既然客官尚未起来,那就把点心放到窗台上吧,他醒来自然会吃的。”

    伙计越是迷糊,既然掌柜的这么吩咐,哪还敢违扭,轻轻地掰开谢垩的窗户,把盘子放在靠窗的长桌上,又掩上窗户,转身下楼。

    谢垩的房间就被掌柜的特意关照,任何人没有得到允许,不得擅自接近。谁都闹不明白掌柜的这是怎么了,可是谁也不敢轻易过问,就连店里的客人中也有不少异样的目光,大家都是来投宿的,凭什么谢垩就得受到特殊待遇?

    掌柜的原本就沉默寡言,此时更见冷淡,只听得算盘打得更为清脆响亮,似乎把柜台上的帐目迅速处理一遍之后,唤过小二,“我有点事要去城里一趟,此间便交给你打理了。”

    小二连忙应声。

    当掌柜的徐徐走出客栈,小二无意间瞥见帐本上哪里是写的什么帐目,分明就是胡乱涂了几笔,就连从不离身的算盘竟然都忘记带了。小二忙抱起算盘,追了出去,“掌柜的,您忘带东西了……”

    门外哪还有半个人影?




第五卷 奇耻 第九十六…

掌柜的出了店门,竟是投南而去,走的就是通往陵园的路。客栈本就座落在巩县县城的南郊,可谓陵园的前哨,因此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往来的客商打扮的“闲人”络绎不绝,掌柜的可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铁算盘”的名号决非幸致,这掌柜的确实有过人的本领,光是在小客栈左近数里范围内就此一家,别无客栈,却是已露峥嵘。

    掌柜的空守着小客栈,为的就是候着陵园中的动静,数年来只听说过有一个神秘人曾经进入陵园,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以掌柜的手段和眼线,都无法继续追查下去,只知道有人进入陵园,至于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却是不得其详,而之后的陵园却象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这说明陵园并不如传闻中九死一生的那么可怕,掌柜的无时无刻都不在筹划如何借机进入陵园,一探究竟。

    谢垩的出现,迅速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谢垩不同于寻常往来的客人,似乎是带有什么使命,而且对陵园方面的反应也远比一般人淡然许多。这种淡然如果说是在其它地方,那兴许是说明谢垩对什么宝藏确实没有那分灼热,但是掌柜的很轻易就能判断谢垩对陵园的兴趣远比其他人要浓烈许多,而且似乎还有着一定的把握。

    当晚掌柜的离开谢垩的房间之时,已近子时。所谓子时的说法,不过是掌柜的故意散播给众人的一种误导,借以控制过往的客人进入陵园的时间,但是谢垩显然对什么子时不子时丝毫未放在心上,甚至掌柜的当时就感觉谢垩的使命似乎与陵园的关系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然而当掌柜的发觉谢垩已经可能不在房间里的时候,这才感到了一丝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就这么轻易离开谢垩的房间。

    雪后的阳光并不能使掌柜的心情有丝毫的舒畅感觉,一路上甚至都没遇见几个人影,平添几许烦闷。掌柜的到了山脚,绕着陵园的神墙循着山路,到了一处小山坳里,赫然白骨森森!掌柜的刚想上前,突然背后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你想要找的尸首在这里。”

    掌柜的确实吓了一跳,但是并未有太多的恐惧,尴尬地笑着转过身来,果然便是常在自己酒店蹭酒喝的老龚头儿,“呃……呵呵,老人家,原来是你呀!这荒山野岭的,您这冷不丁儿地冒句话出来,当真可会吓得死人的哟!”

    老龚头儿乜眼看了他一眼,却是不理,把身上的一个巨大的袋子放了下来,打开了袋口,突然冲掌柜的喊了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来帮一把手啊!”

    掌柜的一愣,却是打量起那个巨大的袋子,鼓鼓囊囊的,怕是装了不少东西。

    “还愣着呐?!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我倒尸首!”老龚头儿怪眼一翻,“每日午时一刻,躲在那棵古松后的人,莫不是你吗?”

    掌柜的浑身一震,顿时全身凝神戒备地望着老龚头儿,气势陡涨。

    老龚头儿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自顾搬弄着这么大的袋子,似乎在自言自语,“老咯,没力气咯!今天怎么就想找个人帮忙了呢?诶,岁月不饶人啊!”

    掌柜的又是一惊,那个硕大的袋子怕是能装不少人吧,难不成昨日闯入的人都被装在了袋子里?那可少说都有几千斤啊!就看那老头儿干瘦的样子,掌柜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重的袋子居然是眼前的这个老头儿拎出来的,没错,袋子并未有任何拖拽的痕迹!

    “喂,我说掌柜的,平日与酒从未见你如何爽气过,却也是个利落人。今日算是老人家我求你帮忙,你倒是表个态吧?”老龚头儿气呼呼地抖了抖一路来树上落下的残雪,竟有不少冰渣激射开来,还有些须打到了掌柜的脸上,好一阵生疼!

    掌柜的慌忙回过神来,“好好,我这就帮您。”说着便到了老龚头儿身边,扑落落,袋口滚出一个人头来,“啊!”

    “瞧你这点出息!”老龚头儿轻轻摇头,“亏你还在江湖上算得上一号人物,别说你没见过这人头落地啊!”

    掌柜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呆了半晌乃道,“您老原来都知道?”

    老龚头儿微哼,自顾拨弄出袋子里装下的尸首,一块块扔到山坳里,却道,“人为财死,世上就有那么多贪心的人,一念之贪却是枉送了性命,偏偏还是有那么多人来。须知贪念二字,只有一‘心’之差,诶!”

    掌柜的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愤懑。突然不知何处飞来了十数只硕大的鹰鹫,扑向了老龚头儿扔下山坳的那些尸首,转瞬间就成了一堆堆白骨!掌柜的怒极,随手拣起几块巴掌大小的石头,砸了过去,石无虚发,每块石头都砸中了一只鹰鹫的头颈,立毙五鹰。其余的鹰鹫顿时扑闪着巨翅,惊恐地飞出山坳,在两人的头顶盘旋!两人浑然无视,各自用比鹰隼更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头顶的鹰鹫!

    短暂的对峙,其中一只鹰鹫猛然俯冲下来,掌柜的刚想再扣石欲发,却被老龚头儿轻轻一扯衣袖。一愣神间,群鹰倏然又回到山坳,连带那几个同伴的尸体都撕扯得血肉模糊。掌柜骇然。

    “鸟为食亡。由它们去吧!”老龚头儿一声叹息。

    掌柜的看了一眼空瘪的袋子,弯身想去帮着收拾起来,忽然问道,“不对啊,昨天的那位官家没有来陵园吗?”

    “官家?哪个官家?”老龚头儿微一皱眉,“昨日闯入的人可都在这里的呀。”

    “就是请你喝酒的那位,您忘记了?”掌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提醒道。

    “他?!”老龚头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也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他啊?”

    掌柜的疑道,“却不知守卫这陵园的,总共有多少人?”

    老龚头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就老头子我一人。”看见掌柜的一脸迷茫,旋即又解释道,“陵园里面处处凶险,根本就不用什么人守卫。打从这陵园建成以来,就由我祖上负责看管,到我这辈却是就剩下我一个人打理。以前都没什么事情,只是自从那次塌方之后,朝廷又传出了那么荒唐的圣旨,十年来便经常有人来骚扰,因而我也忙碌了起来。”

    掌柜的这才恍然,猛地觉得老头儿似乎没必要跟自己说这么多,顿时满脸的戒备。

    老龚头儿哂笑道,“你紧张什么?我老人家可是念叨你店里的好酒,又见你为人算得上诚恳,心地不坏,这才跟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我还怕你有那胆子闯进去吗?光看看那山坳中的……诶!”

    掌柜的想想也对,马上散去了全身功力,倒是洒脱汉子,老龚头儿看得暗自点头。

    掌柜的又问,“偌大的陵园,会不会那位官家进了什么地方,您没有发觉?”

    老龚头儿一愣,哈哈大笑,“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这么肯定他来过此处?兴许是去了别处也未可知。”

    掌柜的呆了一呆,看老头这么肯定的语气,知道陵园里必定有很多秘密,他既然都说没有见过,必是不曾来过。老龚头儿却问,“那年轻人确实有些古怪,不过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官家呢?”

    掌柜的颇为得意,“这您就别问那么多了,如果说您对这陵园的了解比谁都多的话,说起识人之能,您可得逊我一筹。”

    老龚头儿气恼地白了他一眼,嘀咕道,“有这么神奇?”

    掌柜的听说谢垩似乎并未曾在陵园中出现,竟似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笑道,“那必是去了别处,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到客栈了呢。怎么样?老酒鬼,您的酒虫出来了不?”




第五卷 奇耻 第九十七…

老龚头儿眼睛一亮,却是支吾道,“想倒是想,只是囊中羞涩。”

    掌柜的哈哈一笑,“吝啬鬼,你却道我不知你的把戏?你还会没钱吗?少不得那些白骨晚上爬出来找你麻烦!”

    老龚头儿顿时急了,“休要胡说,快走!”

    掌柜的几乎就是被老龚头儿拉着,如一阵风般狂奔着,一直跑出好几里地才放慢了脚步。掌柜的仔细留意老龚头儿的身法,竟似全然不用调息,这一路奔跑居然都不用怎么喘气,心中暗暗凛然。

    到了客栈门口,老龚头儿又确认一遍,“你真的请我喝酒?”

    掌柜的不禁莞尔,“都是这么些年的老邻居了,别说请你这一顿,以后就算你天天来喝酒都成,如何?”

    “此话当真?!”老龚头儿乐得喜不自胜,拉起掌柜的就往里走。

    店小二看得一呆,掌柜的不是去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把这糟老头子带来了。小二正狐疑间,却听得掌柜的吩咐道,“你去给龚老爷子烫壶好酒,记得,要好酒!”

    说着,掌柜的竟然亲自陪着老龚头儿坐下,言表间的恭敬热情却是店里伙计们从来不曾见过的,当真稀罕。等得小二端上酒来,老龚头儿却是先凑过了鼻子,闻了又闻,笑道,“果然有诚意,这才是你店里最好的酒。说起这酒,老人家我倒还真是爱喝你这里的酒,虽然味道比寻常的并不见得什么高明,可就是喜欢。”

    掌柜的赔笑着,品了品这老头的话,却是有着深意。小二却道,“老头儿,与你酒喝那就算我们掌柜的客气了,你还唠叨个没完了……”

    老龚头儿突然把酒碗一搁,怪眼一翻,却是望着掌柜的。掌柜大怒,猛一拍桌子,“平日都是我把你们给惯的,老爷子是我请回来的,那就是我的客人,却由得你们如此放肆!?”

    不但是伙计傻了,就连店里的客人也傻了,其中有几个还是店里的熟客,何曾见过平日温文尔雅的掌柜居然脾气如此暴烈。老龚头儿却又端起了酒碗,喝了几口,还不时咂着嘴,“酒真不错,不错。”

    掌柜的闻弦歌而知雅意,却是有心让老龚头儿知道自己的诚意,对小二道,“还不快给老爷子赔礼?”

    小二哪还敢支吾,忙给老龚头儿鞠躬作揖,老龚头儿笑道,“算啦,其实也怪不得他。我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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