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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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倾天下-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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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钰哇地大哭着扑到谢垩身上,香肩不住地颤抖着,哭得谢垩的心都碎了。谢垩猛然发现周钰的身后,也就是那建筑中隐约闪现了一个俏丽的身影,目光非常冷峻,与谢垩的目光相交,一闪即逝。谢垩大疑,再要追寻那个奇怪的身影,却已杳然。

    就在那个身影消失的同时,谢垩与周钰双双回到了现实世界,突然刺眼的阳光把两人从幻境的伤情中惊醒。周钰的眼神顿时清澈起来,欢呼道,“咦,原来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谢垩兀自还狐疑着那个古怪的身影,谢垩虽然没有看真切,但是无论从外在的打扮、衣着,还是那惊鸿一瞥间的气质印象,都与眼前的最爱极其相似!正因为只有谢垩看到,此时却不能轻易对周钰明言,只是这个瞬间却是深深地印在了谢垩的脑海,一有机会还是得弄个明白,幻境中出现第三个人影,此时非同小可。谢垩温柔地吻了吻周钰的脸颊,“不是梦,我确实回来了。”

    谢垩仔细地把赵榛、赵橘的事情告诉了周钰,没有半点隐瞒,甚至就连什么时候抱过赵榛、什么时候亲过赵橘,一一说明,可把周钰逗得乐不可支。谢垩好不容易得到周钰的一句客观评价,“你现在跟我说得这么详细,就说明你此时此刻的心里还是惦记这两个小丫头,这样吧,今天晚上让你一个人把她们俩想个够……还有,顺便把该想的都想个够!至于我嘛,今天就恕不奉陪。”周钰说完,就把谢垩推出了自己的房间,方回眸间,一笑倾城,在谢垩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乖,听话哟。”

    谢垩差点一头栽倒在门外,猛然想起相州的消息,无奈离去。方走出没几步,突然回身,向屋里喊道,“老婆,我爱你!”——倚门偷瞧门外的伊人顿时心头涌起无限柔情蜜意。

    谢垩唤来王家兄弟两个,“可有相州的情况?”

    “有有。”王德捧出一大叠书信来,分别按照时间的先后堆到谢垩的面前。谢垩一一拆看,多半是花荣的手迹,偶尔还夹杂了两三封赵构的书信,基本上都是问候之意,相州一切平静如常。谢垩暗暗诧异,算算时间,已经到了初秋,女真人应该有所行动才对,但是相州方面却没有任何发现,这个情况根本就算不上正常。还有,花荣在书信中提到了一个叫“李贯”的人,渐渐进入了相州方面的核心,深得赵构器重,文韬武略确有过人之处,而且花荣特意提到武松的感觉,李贯身怀绝技,来去无踪,深不可测。谢垩惊疑不定,虽说天下浩淼,难保会有许多不世出的高人,但是此时出现在相州军营,又是那么神秘,确实不容忽视。书信都是用火漆封了口的,王海王德都没有拆过,因此完全不知情,见谢垩沉思,都不敢打扰。

    谢垩又问,“金陵有消息吗?”

    王海来了精神,“好,好着呢。听说花掌柜的和应二哥他们发了笔大财,说是刨了当年青溪洞草头天子方腊的老巢,得了无数金银珠宝呢!”

    谢垩又是一楞,不喜反忧,“谁让他们去干这档子事情了?”

    王海一呆,旋道,“管它娘的呢,反正是捞了不少,分了一半让人运去了相州军营,而且还给我们准备了一份丰厚的,想必石秀大哥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

    谢垩微微点头,也只有等石秀回来了再问清楚,可是贸贸然动了这么大笔的财富,总象是失去了似的,毕竟谢垩听说过青溪洞财宝的消息,原本想等赵构在金陵落脚的时候再动用的,此时先取用,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妥当,偏偏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头绪来。




第五卷 奇耻 第五十二…

谢垩此番回宫,却是异常宁静,梁师成在谢垩离开的日子里,没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谢垩离京打得是黄裳的幌子,在谢垩石室闭关的日子里,吴植曾经照例去探望过一次。黄裳托吴植带了些道家典籍给赵佶、赵桓父子俩,一是投其所好,再者为谢垩圆场。至于天龙寺众僧,黄裳早就再三叮嘱不得泄露谢垩身份行踪,智清奉若纶旨。梁师成虽然怀疑谢垩出行的动机与两位公主的出嫁有关,但是一切都有张邦昌安排,自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另一方面,张辛与王家兄弟的牵制,使梁师成无机可趁。

    谢垩竟然发现,这次回来竟是显得异常空虚,习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面对这样的平静,反而觉得压抑,终日竟是无所事事起来。不出五日,石秀来了,同行的还有杨雄,谢垩大喜,好言劝慰了一番。谢垩问起金陵的情况,石秀道,“先前应管家的书信,大人想必已经看过,一切都非常顺利,‘怀庆’字号已经在江南赢得了不小的声誉,渐渐有了一统之势,许多小药铺都已经归到怀庆名下。不过……”

    谢垩一楞,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忙问道,“石大哥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石秀微微皱眉,“事情是这样的,怀庆旗下有不少闵浙地区的分号,几乎每个月向总店上缴月银的时候,总有短缺。花掌柜的觉得奇怪,就带了几个人亲自南下巡视,不料却是被人打伤,回到金陵躺了半个月。”

    “什么!?”谢垩跳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石秀面色凝重,“不知大人对沿海的倭人可有所闻?”

    “倭人?”谢垩心里念叨起了这帮杂碎,自倭国出现以后,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中原大国的觊觎,沿海人民更是饱受战乱之苦。谢垩恨恨道,“原来是他们捣鬼!”

    石秀怒道,“花掌柜的一时不察,遭了他们的毒手,差点还把命都搭上。这都是我们几个兄弟赶到金陵之前发生的,应管家在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并没有惊动大人,我此番回京,也正是为了请示大人。”

    “倭人侵我南疆已有十数年之久,根基已深,与许多官员多有勾结。我怀庆在闵浙一带的分号,多半受了倭人的压榨,而且月银押送途中多受侵扰,前后已经损失了数千两银子了。我们已经跟他们干过一仗了,本待约起当地的官府一起剿杀,可是那里的官府非但没有出兵襄助,还职责我们蓄意闹事,若不是问西门大嫂要得九龙佩,不定还被官府捉了去,着实可恶。那伙倭人,人数众多,竟不下三五千人,隔三岔五就分开四处劫掠,罪行累累。我跟杨家哥哥,还有解氏昆仲,手下不过两百来人,不敢轻易造次,只是觑准了几拨落单的倭人,剪除了几十个凶徒,却是恼了那伙人的首领,带了大队人马追来。我几个势单力孤,见势不妙,就径直回了金陵,那厮也奈何不得,只是闵浙一带的分号,却尽数一并撤回。”

    谢垩大怒,“黄潜善怎么不出兵?”

    石秀慌忙辩解,“此事倒怪不得黄知府,金陵基要之地,多处兵马若无出现大的战事,轻易不得动用,这是自神宗皇帝以来,历任知府恪守的陈规。我来,就是向大人说明金陵的情况,请大人给拿个主意。”

    谢垩眉头紧皱,江南根基未稳,却遇上了该死的倭寇,真是郁闷已极。北方战事又将再起,要调用相州兵马千里迢迢南下讨贼,几无可能,谢垩当真伤透了脑筋。石秀突然提醒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噢?”谢垩眼睛一亮,“快说,快说!”

    “‘血鹰’沈仲群!”

    谢垩猛一拍脑袋,“若不是你提起,我几忘却!哈哈,原来你早就为我想好了,却来探我!”

    石秀笑道,“我这次见到大人,发觉大人似乎跟以前有所不同。”

    “不同?”谢垩愕然,“我能有什么变化?”

    石秀正色道,“也许有一种心境,大人体会不到。”

    “噢?”谢垩微微动容,“石大哥请明言。”

    石秀看了身边的杨雄,轻叹一声,“自从石秀与杨家哥哥相识以来,一直就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哪怕上了梁山入伙,几乎也没什么安闲。受了招安,更是连连大战,昔日兄弟损伤失散大半,石秀本也心灰,只因大人对石秀推心置腹,不忍离去。”

    谢垩感动。

    石秀接着道,“习惯了什么样的生活,那就是如此了,就象石秀,即便有归隐之心,一旦遁入山林,却怕是不习惯了。这一点,想必杨家哥哥也有同感吧?”

    杨雄属于沉默寡言的类型,性格沉稳,办事踏实,可是一旦同伴遇到危险的时候,却是个不要命的,这一点,谢垩很清楚,当日宋江中毒一事,全仗杨雄拼死背着宋江杀出重围,因此谢垩对杨雄非常有好感,甚至都觉得“拼命三郎”这个外号更适合杨雄。杨雄微微颔首,“不错,石兄弟说得没错。要是我两个离开厮杀的生活,过普通人的生活,倒不如宁愿战死在河间,战死在真定。”杨雄的话中透着一股极其深切的悲怆。

    谢垩拍了拍杨雄的肩膀,“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

    石秀又是一声叹息,“哪怕我们兄弟就在大人身边,我们都无时无刻不保持着一个亡命之徒应该保持的警惕,就算是针对大人,我们也会不例外。”

    谢垩惊呆了,按石秀的意思,就算他们面对的是自己,他们也会对自己保留着一分警惕,显然石秀并不是全然针对自己。谢垩终于明白了石秀的意识,石秀说得没错,正因为自己都觉得太过于平静了,而渐渐地忽略了自己究竟该做什么,防备什么。未雨绸缪,这样的道理自己都轻易地放过,着实不应该。谢垩笑了,“所谓股肱,所谓肺腑,即如兄之所言!”

    石秀与杨雄相视而笑,似乎在对杨雄说着,怎么样?我这次有没有看错人呢?杨雄第一次开口,“联系沈中群之事,全权交与石秀兄弟,此间大人周全,则由小可代劳,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谢垩哈哈大笑,“正合我意。那就劳烦石大哥前往栖凰山一趟。”

    石秀豪爽,“我即刻动身,不过却得需要问大人为沈寨主他们讨个名号。”

    谢垩忙道,“此事不难,我这就去求贤妃娘娘。两位大哥在我房中少坐,我去去就来。”

    石秀杨雄忙应声而退。

    谢垩兴冲冲来找韦后。回宫以后,谢垩什么地方都没去,也不见韦后、婉容有任何召唤,乐得清闲,毕竟现在与周钰两人如胶似漆,没事何苦去惹些是非回来,再被周钰数落个没完,那就不是邪少的作风了。此时有了借口,谢垩竟是步履如飞。

    PS:南京某事件纪念日,颇多感慨,更新稍迟。这一节,本是后文,暂时提前。莫怪、莫怪,某国之恶行,虽远必诛。




第五卷 奇耻 第五十四…

谢垩把沈中群大力举荐给赵桓,并不是想为栖凰山讨个功名,而是想纳入自己的嫡系,成为谢垩私人的第一支武装。因此谢垩只求赦免,不求安置,以谢垩今时今日的财势,要养活这支近万人的队伍,根本不在话下。赵桓对此拿出了相当宽松的态度,“但凡与国与家有利的武装,大可以尽力争取”,“英雄可不问出身”,云云。梁山的先例在前,赵桓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谢垩的战略眼光,倒不是出于对谢垩何种程度的信任,而是盲目信从了郭京对谢垩“国家支柱”这一评价。从这个角度来说,谢垩似乎没有必要立即着手铲除郭京,相反,谢垩要弄清楚郭京与张邦昌到底是何关系,或者说要确定郭京对自己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谢垩稍做停留,把摩天崖的事情漫无边际地瞎扯一通,把个赵桓唬得敬若天人,“我大宋有如此神人,岂惧一小小野蛮民族耶?”遂并没把女真人当了回事,天塌下来,都有国师顶着,再不济还有黄裳这样的高人做后盾。

    谢垩微微叹息,对眼前这个一年多前还存几分进取心的赵桓彻底失去了信心。谢垩请辞,赵桓又好言抚慰一番,命人擢日为谢垩操办晋升侯爵之事,谢垩再谢。韦后让和香送谢垩回太乙宫,和香心中暗喜,便同了谢垩出来。

    谢垩一路闷头想着心事,却并无与和香有太多的言语,有一茬没一茬地支应着和香的提问,气得和香停下了脚步,嘟起了粉嘴。

    谢垩一楞,“你这又却是为何?”

    “谁叫你一直都爱理不理的?”

    “……”谢垩微一皱眉,“我这不有急事要办嘛。你就送到此处吧,我自己回去。”谢垩心里挺怵和香的,因为和香是赵构的女人,自己根本就不想与和香有夹杂不清,而且考虑到对周钰的“忠诚”,谢垩实在无心再去招惹别的女人,哪怕就如和香这般娇媚入骨的尤物。谢垩说完,转身就欲离去。

    “站住!”和香恨恨地一跺脚,“谢垩,你把我硬生生与康王殿下拆散,又把我撇在这深宫中不闻不问,这到底算什么?!”

    谢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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