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法医是一个重体力工作,对此赵博阳表示他爱油炸食品不是没有道理的,而像我这种体质和工作性质都很凡庸的人来说,为了使正在用的壳子不会挺着一个十月怀胎的肚子,实际上反而口味清淡。
“所以你相信我?”我还是重复的又问了一次,就算是他相信我不会使用不卫生产品,但是我却还是摸不准他之前看到我手里握着刀那一幕时的震惊是怎么一回事。
赵博阳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淡淡道:“我当时不过不相信你会这么干。”
听了这话,我有种像是喝了点小酒以后的那种飘飘然,非常舒心。
快速的消灭了所有洋葱圈以后,他抬眼,道:“还想问什么?验尸报告想看吗?或者目前为止据我所知,其他人对此的看法?”
“其他人无所谓。”我说:“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也不枉我还保留着的这一点人性不是?”
“我知道。”他点头,似乎是想起了很早以前第一次发现我的恶行以后的事了,突然间开口叮嘱:“做了坏事一定要和大家说,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对。”我迎合道:“你们只会尽快帮我定罪。”
“但是至少不会再出现像现在你这种信任危机。”他提醒我道。
“爱信不信,反正你都信了我就满足了,有一个人信我是一个人,我不贪心的。”
闻言,赵博阳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擦了擦手,严肃的看着我说:“尹斻,我不是夏军,不是你甜言蜜语两句就会心烦意乱的白痴。现在!立刻!马上!你的当务之急就是把那个让你陷入信任危机的什么鬼也好人也好的东西解决了,而不是哄我。”
“但是怎么办啊~”我长叹一口气,越看赵博阳的扑克脸就越开心,“我是这么的爱你啊!我亲爱的明媚!”(这是赵博阳在TA…TA上的网名)
“F…U…C…K Y…O…U。”扑克脸非常不雅的比了一记中指,继续开始消灭油炸食品去了。
“快来啊~”我也继续占着嘴上的便宜,实际上这样也很好。人间的生活总还要继续,各种各样的人和鬼,妖与魔,但是我只是旁观者,我只是另一个也同样陷入了麻烦的棋子而已。
五月。阳光明媚,
五月。适合同损友拒绝来往。
我们所有人都是犯了错的,相处的方式错了,对彼此之间的情感和信赖错了,对事情的看法错了,忘记了自己的位置那更是大错特错,是时候应该冷静一下了。我看了一眼对面永远波澜不惊的赵博阳,心里头很乱,也不知道应该是感动使然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相信你……”(吧?)我说。对面的人只一挑眉毛,不置可否。
据说和一个人在一起时什么都能说,什么都不会拘谨,他信任你并且了解你,这个人就应当是知己,但是……
我是否也抱有着同等的信任与了解?这还是一个未知数,想起三年前,想起过往种种,想起他曾经被我的所作所为惊得四肢僵硬目瞪口呆,想起他郁闷的把自己反锁在房内一个星期以后才重新振作,想起……我有那么多的谎言和不美好的背景……
我感觉似乎不论是哪一种感情,亲情、友情、爱情。这些都不是对等的,我了解,但是却不代表着世事不生变故。
……
夜幕降临。
我喝醉了。浑身乏力酸痛,背后就像是有一股火闷在里面,我辗转反侧。最终入梦,这一次是几年前荒唐可笑的梦……
「总以为自己活明白了,结果却是越活越糊涂。」
第52章 第四十八章:红尘呐,红尘
尽管众生平等,但是众生却各有不同。
灯红酒绿的城市,鱼龙混杂的街巷,这里是梦想之地,也是破灭梦想之地。
干净的颜色,肮脏的颜色。
长久以来我始终都搞不明白人类的梦想与坚持,直到昨天,夏军又来找我了,他起初一言不发,最后才道了一句:我不会不管你这些事。随即扬长而去。
他不会不管“我那些事”,我知道。或许作为一个富有正义感并最终选择了正义的人来说,他仅仅只是执着于阻止不好的事情的发生,而那句话也就是最后的警告,他在告诉我,“他在盯着我!”。
但是,梦想与坚持,发生并且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却始终觉得自己与它永远相隔两岸。一岸冰,一岸火。
在家中独自浅酌几杯以后,工作时用的那支手机这几周以来第一次有电话打进来,是一个同行的来电,言简意赅的说叫我去他那里一趟,说是有事情要商量。
我的同行并不都是像墨愠那样的人,很多一部分实际上都是名不副实的神棍和骗子,凭借着一副花花口舌混饭吃………………但是比起像是墨愠那种真的有真本事的,我反而更加喜欢和以上提到的那种同行一块儿。
也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样至少不会成天担惊受怕一个不小心会被灭掉。既有钱赚又安全,何乐而不为?
“坏人”就该与坏人为伍,而我恰巧正致力于成为一个反派大Boss!
这还真是一个崇高的理想呢!我自嘲着。自从夏军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以后,我就不无恶劣的想要再好好地刺激刺激他,反正,我早就有所体会了。
有人,正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向我挑衅!
第一次,我挨了一颗枪子儿,剃了个劳改头留下了个疤,于是我骗过了隐匿起来的Aurora。我既然能教她离我远点儿,同样的,我也能教所有想要和我玩儿游戏的人都他妈的统统滚蛋!我想,作为同一种人,我是了解挑衅者的心理的。
既然他能够让我和朋友翻脸,让我险些遭遇牢狱之灾,给我添麻烦,那么我又为什么不顺势而上呢?………………夏军是个大麻烦,碍手碍脚,反而不如让他离远一些……
我起身穿好了外套,关上房门,夏军那边,总是会有办法的……
来到那位同行位于郊区的别墅时,已是夜二十二点。我没有驾车而来,由于酒精头脑不清醒,晕晕乎乎的走到了别墅内,脚步飘然的上了二楼。
同行儿的日子显然是过得比我这个不着调的还要滋润。年近五十,没有妻室,无儿无女,整日招摇撞骗吃喝嫖赌,无奈,看着眼红也是没用的,谁叫人家看起来就有“大师”的派头呢?顾客人脉又都是些富商名流。
涂光宏。这就是我这位同行的大名,起先认识时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从竞争关系变成了伙伴关系,实际上只需要几杯黄汤下肚即可。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这样说来我可谓是人间大勇之人!
毒药果腹,刮骨削肉。此为需勇气可嘉!
糊里糊涂,已然停在了涂光宏平常约见的那个会客室门外,说是会客室,实际上这位涂大师办公和睡觉也是在这里的,正要推门,却只听窸窸窣窣,叮叮当当,有争吵打斗之声传出,我也只好停下推门的动作,静立门外,开始听墙角……
砰!
啪嚓!
此为瓷瓶碎裂之声,我突然便记起来这涂光宏有喜好古玩的嗜好。
咚!
噹!
此为桌椅翻倒之声,我在门外忍不住的笑了,猜都不用多猜,定是这位同行又寻来了什么难以驯服的野猫儿来,这才会闹腾的厉害,也果不其然。
正当我心下了然推门而入片刻,便传出不绝于耳的谩骂,听声音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壮男子:“操/你/妈的!”
“老变态!”
“他妈的放开我!”
“啊!”
我暗笑,推门,本以为见到的会是一幅活春/宫,却不想变成了满清十大酷刑。我皱眉,心想这姓涂的老基口味儿可是越来越重了……
被涂光宏的保镖死死按在地上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二十一二岁的模样,生得很是俊秀,瞧那副衣衫半褪,欲遮还羞的模样…………………大概上就知道是做什么的了。
我知道,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将人擅自分出了个三六九等来,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但是同时我也知道在作为一个本身就身处于肮脏龌龊的人来说,我根本就喜欢不起来这种持续不断上演的戏码,甚至有时候我还乐衷于冷漠的、恶毒的毁坏这些……我是一个嗜虐的人,这是无疑的了。
而这,不过又是一个迷失在这茫茫花花天地的人。
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涂光宏此时此刻的样子着实也有够狼狈的。由于屋子里的“战事”正处于白热化,所以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在了那个还在破口大骂扭动挣扎的年轻人身上,这孩子就和一头疯了的公牛似的,只要一撒手就立马要顶人!
“呸!什么玩意!”涂光宏一步跨过去,那只戴满了戒指的短粗手五指张开,狠狠揪住被压制在地的年轻人微长的头发。
只听‘啪、啪、啪’几声脆响,只把人扇得头晕目眩,连骂娘声都停住了。
我饶有兴趣的靠在门上,双手抱臂,心想着今天这大老远的挺着醉意还来,就要到手的钱却有可能要往后再谈了,毕竟人家这里的“正、经、事”要紧呐……然而,正准备回身出门,打道回府的档口,意外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
那年轻人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被扇得怒了,一个猛劲儿的挣脱竟,竟还真的甩开了左右夹击压制着他的保镖。‘腾’地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也顾不及穿,流星大步直逼原本还悠哉可恶的涂光宏,双拳紧握呼之欲出,满面的杀意!
“你做什么!”
涂光宏色厉内荏的大喝了一声,疾步往后退,这才回头一眼看见了早就在这里看了半天戏的我,大叫着:“抓……抓住……”
一个“他”字自然是还不来及发出,那两个重金请来的保镖又不是供来吃干饭的。行动迅速而及时的就要再上去纠缠、控制住那个此刻已然失去理智的年轻人了。我瞅瞅涂光宏,他也瞧瞧我,二人诡异的对视一笑,均退到了门边等着看现场武打戏。
说实话,我一直以来反而就待见这老小子的这一点,卑鄙、坏……坏的冒油儿。
“我艹!”年轻人在被制住之前眼看着报仇无望了,情急之下向门边狠力投掷了散落在地的烟灰缸过来。
啪嚓!
又是一声碎裂,涂光宏早已脚底抹油一般的躲得老远。
“……”
会客室内,顿时寂静一片,静得吓人。
我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疼发胀的额角,想不到本来是看戏现在却殃及池鱼,不满地瞥了一眼罪魁祸首,心中便有了计较。
从来都只有睚眦必报。我又能比涂光宏高尚到哪里去呢?
别逗了,除了我选择了一具不错的肉身,实际上不知道要比他脏多少……而现在,我觉得我不能只是看戏了。
其实,我也不是躲不开,只是我没想到这被逼急了的兔子竟然如此的没有准头……………瞄准的根本就是我这个无辜的观众!想到这里,再次瞥了一眼那已经被两个保镖按回了地上的年轻人……
真他妈的祸害!
我不由得在心里骂道,心里头因为平白无故的受这一下子很不爽快。
“尹老弟啊……”
涂光宏又转了回来,看看我,叫了一声,我斜他,他尴尬一笑,歉意倒还算得上是诚恳:“抱歉啊,把你也给连累了。”说着示意压制着年轻人的其中的一个保镖去叫人过来帮忙。
“……”我依然不言不语,这一下子挨都挨了,总不至于我也抄起烟灰缸砸涂光宏脑袋一下吧?得寸不进尺,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没过一会儿,地上那个衣服被撕得就剩几条布片儿的年轻人也被绑了,我坐上重新扶起打扫过的会客室的沙发上,让人帮忙上药包扎。这一掷准头虽然不准,但是力道却奇重,牟足了劲儿要泄愤似的,现在血正在往下流。
涂光宏坐在另一边儿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道歉啊解释的话,我连一句也没听进去。
不得寸进尺强行追究些什么,但也不代表着我要放过这个间接害我负伤的老东西,余光细细打量他这屋子四周一番,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敲他一笔竹杠!
“这人谁呀?你身边的?”
包扎完,我打断了另一边儿还在放狗屁的涂光宏,心道这人不光荒唐,更不靠谱,感情儿嫖个鸭子都能嫖出血案来……于是用下巴指了指被绑着按在地上、捂住嘴巴的年轻人。
他一愣,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先问这个,默了一会儿,鄙夷道:“不是小海,那孩子听话多了。”
闻言,我不由得仔细的探头又瞅了瞅地上的年轻人,只见他的眉宇间已经没有了先前不管不顾的暴躁,一副神经紧绷如临大敌的怨恨模样,见我看他,他却把头又低了低。
的确,长得和涂光宏之前身边总是跟着的那个小朋友并不太像……
第53章 第四十九章:口是心非
“那么‘小海’呢?”又玩腻了?我猜测道。
“出国旅游了……”一提起这个,涂光宏似乎有些无奈,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之前从未见过的表情,那种表情似乎昭示着那个叫做“小海”的男孩有着不同之处,至少处境绝对和此时此刻地上跪着的那人不一样。
于是,我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因为我不是不知道的,像是涂光宏这种家伙,邂逅良人的几率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