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军是要回自己的地方的,只有西军的部分人才能跟着他们回去接受皇帝的检阅,然后回到地方上继续等待下一次召唤。
其他人论功行赏,会有专人操办,和吴熙没有多少关系了。
该得的全部都给了他们,至于皇帝的赏赐,吴熙不打算插手。
醒来后,已经是三天以后了,童大人就坐在吴熙的床前,显得关怀味道十足,吴熙一阵恶心没上来,不过还是要装作大病的样子,虚脱的身子勉强想要起来行礼,被童大人按住了。
“?好好养病就成,还以为你躲着老夫不见,谁知道真的生病了,已经睡了三天了,好好休息就成了,其他的事教给老夫就好,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吴熙虚弱的点了点头,没在说话,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不能再说混账话来否定这次大捷的重要意义,要不然,整个西军就不会饶了自己。
童贯走了之后,韩世忠闪身进来,手里拎着一只烧鸡,还有两只猪手,看都不看躺在床上的吴熙,就从床底下取出一坛子烧酒,坐在桌子上,一边吃着,一边喝了起来。
“要是你还装病的话,这么些好吃的就真的没有了,听安抚使大人说,为了救济灾民,克扣了军队的粮饷,也就是说以后要吃上这样的饭食,恐怕要等到回到东京之后了。”
韩世忠喝了一杯酒,故意把嘴巴砸吧的很响,就是故意引起吴熙的注意。
吴熙闻言,从床上跳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就坐了下来,连干了三杯,然后把那只鸡抱在怀里不撒手,惹得韩世忠笑的停不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酒放在床底下?”
“每次来,都见你从那里拿酒,于是,我想当然的就认为,那是你存酒的地方,果不其然,还真有好酒。”
吴熙拽下一只鸡腿,扔给了韩世忠,笑嘻嘻的说道:“我装病这么隐蔽的事情你都知道?”
“好好的人没理由生病啊?唯一的可能就是害怕人家抓住你的把柄,因为你的家眷此时可能已经进京了,不管因为什么,家小始终是我们的软肋,这就是潜规则,我们得接着才是。”
“说的还挺对,不过,我不打算插手朝堂上的任何事,就连朝见天子也不打算去了,既然说了要远离朝堂,那么就做的彻底一些才行,既然人家让我做猪,那就扮的要像,最多出去耳边插个花,调戏一下良家妇女而已,其他的实在不是我愿意做的。”
“那是啊,其他的你也做不来,我现在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恐怕以后就要在你家叨扰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来就来吧,千万不要带礼物才好,要不然还要做为客人招待你,我倒是无所谓,你不知道我拿夫人,礼仪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细致,就算我们好的穿一条裤子,只要你拿了礼物,你就是我们家的客人,该有的礼数一点儿也不会少,希望到时候不要给我添麻烦才是啊。”
吴熙说完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补充道:“不对啊你不是有一个相好的叫梁红玉的吗?怎么,还没有修成正果?”
韩世忠一脸的懵逼,皱着眉头问道:“谁是梁红玉?”
吴熙真的想抽自己巴掌,现在就算他怎么解释都没有办法澄清自己了,梁红玉是京城里有名的艺妓,这个时候,韩世忠是没有去过京城的,他能现在还不认识,吴熙这么一说,不知道算不算泄露了天机,如果他们以后不能在一起的话,吴熙会愧疚死的。
“那个,其实,我只是听人随便说说的,大体的内容我也不是很了解,现在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我们回到京城之后,努力做个纨绔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吴熙用其他话题成功的引开了韩世忠对梁红玉的注意力,做一个纨绔是吴熙的愿望,可不是韩世忠的。
吴熙来自后世,对评书上所有恶少的事迹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后世因为自身条件的局限性,没有办法扮成老虎吃羊的样子,但是,现在,他俨然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纨绔子弟,有这样的机会,定然不会错过。
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你不犯点错误,人家就会告你蓄意谋反,所以就算是你不想做纨绔,也由不得你自己。
武将世家都已经忠实的再东京的街头欺负人好多年了,皇帝只有高兴的份,从来都没见把谁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城头上以儆效尤。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所以,吴熙有很多理由去大街上欺负良家妇女了,就算是崔妙彤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按照他的意思,这就等于奉旨调戏,和秉性没有关系。
要是崔妙彤实在闹腾的厉害,自有老将的夫人过来传授秘籍,到时候,那才叫一个潇洒。
“这样也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现在有能力,就要做的好才是,千万不要丢了我们将门的脸才是啊。”
韩世忠喝的有点多了,感情丰富了起来,吴熙知道,晚上绝对会要听一个非常凄凉的爱情故事了,对于醉酒的男人,古今相通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启程
吴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京城八百里的加急已经到了杭州军营,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弄得吴熙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被皇帝封了个英武侯的爵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赵佶的做法是比较公平的,他身在东京,别人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比谁都知道的多。
童贯没有羡慕吴熙的封赏,韩世忠也没有羡慕,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吴熙该得的。
唯独吴熙唏嘘不已,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童贯打趣说他心思重,吴熙只是就事论事,和谁没有任何仇恨。
封了爵位,没有提到其他,就证明皇帝准备要把他雪藏了,爵位的任何权利都给你,但是就是不准你行使,该有的好处一点儿都不会落下,就是不容得他私自出东京城,这大概就是皇帝封他爵位的原因。
这次吴熙得到这个爵位尽然很多人都同意了,这就说明,这些个大佬在吴熙进京之后的问题上已经达成了高度的统一,于是一定侯爷的帽子扣在吴熙的头上,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也要掂量一下头上的这顶帽子。
吴熙觉得他们魔怔了,就是没有这顶帽子,自己也不打算去算计谁,更没有图谋谁的位置,还没有去京城,人家就像防贼似的防起了自己,看来东京真不是个好待的地方。
要是有选择的话,长安绝对是个好地方,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他刚刚收拾完当地的小喽啰,自己一家独大的时候,整个家都搬到了东京。
东京可不比长安,长安城最大的混混在这里给人家提鞋,都得排队。
所以,吴熙觉得在搞清楚状况前,一定要夹起尾巴好好做人才是。
自己的儿子就要降生了,也没有时间去做其他的事,一个孩子足够他头疼的了。
大军在杭州停留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淮阳军由刘子山带回,然后去京城述职,西军由韩世忠带回长安等待下一步命令,韩世忠被分了男爵,也要前往东京述职。
童贯即日启辰回京,不得有误。
他终于走了,这是吴熙的第一反应,因为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不能有一点儿私人空间。
童贯回朝的时候,自然是押送着方腊他们五十多口子人,司马林做为护卫官,一路前行。
青阳一看他们的人员配置,叹息了一声,悄悄地跟了上去。
和尚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听说青阳走了,没有任何的留恋,对着吴熙拱拱手,说自己去行善,然后也走了。
子午营是吴熙的亲兵,自然需要留下来护卫吴熙的周全,商队也是最后一次和军队站在一起,把战场上搜刮到的东西装了慢慢两大车,择日出发。
浓厚的回家的心情弥漫着整个子午营,出来多半年了,愣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媳妇和娃了,想的很。
赚了钱自然要他们享福才显得有意义,要是死在这一关,他也算是背的很了。
回家的日子就要到了,也就预示着要的那个了,淮阳军对吴熙,和吴熙对于淮阳军的感情其实是一样的,两方都需要对方来做一次重生,很显然他们都做到了。
所以依依不舍的离别了。
刘子山因为要去东京述职,心里很高兴,因为只要去了东京,那么自己就能和将主更进一步,到时候走动走动关系,争取到将主的营地里干活就好了。
至于皇帝的封赏,还真没看在眼里。
他们这些当兵的,看中的是战友情,而不是钱财。
这和子午营的初衷有着很大的不同。
韩世忠先吴熙一步走了,今天早上起来,刘子山也走了,牛眼娃总算是重情义的,跟着刘子山的前锋营那么长时间,总算是掉了几滴猫尿。
其他人相对来说还比较正常。
商队还没有开拔,等的就是吴熙,于是吴熙在吃完早饭之后果断下达了马上启程的命令,于是,整个军营炸开了锅。
回家的心情那是可想而知的。
大军回转,没有一个人再想打仗了,活着回去才重要,那些死在战场上永远回不去的兄弟们,那才叫可怜。
大军不日抵达襄阳,吴敏正在这里做赈灾活动,虽然年已经过了,但是百姓的粮食依然不够吃,吴敏见吴熙驻扎在城外不进城,就对吴熙有了一些好感,再加上中略相公的极力推荐,吴敏到了营地里,张嘴就像吴熙要粮食。
吴熙一惊,心里想遇见对手了,因为这明摆着就是自己的套路,要是不给,就要耍赖了。
吴熙没有给他机会,走出去说道:“我就不打算在这里扎营,可以陛下的旨意写的明确,我今天不能再往前走了,于是就在这里碰见了您。
您先让我猜猜您一定是元中先生才对,因为伯纪先生和种略供相公之间相交甚秘,所以您才掌握了刚才耍赖皮的那一招,这本该是小子耍的,也不会有人当真,所以您你说出口的时候,小子就知道是您无疑了。”
吴敏觉得自己算有人给他上了一课,还很刻骨铭心。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人家说的都对。
吴敏就是一个老赖皮,赖在吴熙的军营里不走了,无奈吴熙只得把缴获一半的东西给了他当做是救命钱。
吴敏吃着吴熙做的饭食,赞不绝口,喝着酒,也是赞叹有加,说道:“襄阳的人民会记住你的。”
吴熙一肚子的话,就被他活生生的堵在了肚子里。
不愧是搞政治的,两句话就把事情做成了既成事实,还让人没有话说,厉害。
想想以后要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吴熙一脸的肉疼。
“小子不是心疼这点粮食,您就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这么多粮食总能换的一句金玉良言吧?”
吴熙不甘心什么都得不到,索性开口要。
“我能教给你什么呢?名将的呼声在京城都很有名,苏州的老百姓甚至都给你建立生祠来崇拜你,这就是你的人格魅力,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教给你的,好自为之全是你的护身符。”
吴敏说完之后,就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吃干抹尽之后,起身就走,没有一丝的犹豫。
子午营打扮成了商队,走在官道上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就是没有人把他们和军人联系起来。
走的时候用的就是商人的口号,现在以商人回去,前后呼应,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距离东京八十里,李纲带着慰问团到了。
见到吴熙之后,先拜了一拜,才说道:“吴侯不愧是我大宋朝的名将,好些年了,总算又有了吴侯这样的名将,是朝廷之幸啊!”
吴熙受宠若惊,三司使给自己行礼,这不符合规矩,一想到这是李纲以自己的名义行的礼,心里才稍微的接受了。
“伯纪先生礼重言夸,小子承受不了,小子这厢有礼了,童大人才是这次剿匪的有功者,小子只是辅助,就算是赏赐也该轮不到小子啊?”
“你少装糊涂,这是圣上的意思,叫老夫不要大张旗鼓,就是为了给童贯面子,但是剿灭方腊一事是谁的功劳?圣上心里明白的很。”
“小子就想好好的过个普通人家的日子,还希望伯纪先生能够成全。”
吴熙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老弟说的什么话,这是富贵的事,你不要自然有人要,但是你也不必给一个阉人啊,弄的他有多厉害似的。
自从他掌兵之后,朝廷就没过过一天消停的日子,你说,这个枢密使他应该继续干下去吗?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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