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喊杀震天,那城外观战的大且渠吓了一跳,隐约的一丝不安骤然袭来,“怎么回事?总感觉不妙呢?”
綦母纵马穿过西门,狂傲的扫视城内,此时此刻,他好像灵魂附体,所有的大神都来保佑匈奴一般!一抖马缰,轮起大斧,“杀,杀,杀光汉人!哇哈哈哈……。”
可惜,他的笑声刚刚离口,就被北方高昂嘹亮的号声打断!旋即北城上的高勇军突然欢呼起来,拥挤在附近准备夺取城门的匈奴兵则一片鬼哭狼嚎,潮水般的后退。綦母急忙向北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崭新的黑鹰军旗,紧随其后的则是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龙骑兵!可仔细一看,却又有些许差异,甲胄配饰与曾经遭遇过的龙骑兵稍有不同。“难道是当城出事了?”
“必胜!”就在綦母狐疑之际,东城、北城同时爆发出震天呐喊。
骑兵!又见汉军骑兵!嗡的一下,綦母突然感觉到脑袋有些发胀。北门冲进来的骑兵已经让人头疼了,可看东门杀回来的骑兵装备……。“不好!”綦母一声惊呼,双眼圆睁,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
高高举起的丈八蛇矛划出一道寒光四射的弧线,将英勇得前去拦阻的匈奴百夫长劈成了两半!
“哈哈哈!爽!屠畜牲了!陷阵营,置之死地而后生!”粗狂洪亮的声音传遍代县,陷阵营三个字,让所有匈奴兵遍体生寒。他们或许不知道高勇军中的近卫龙骑师,不知道纵横乌桓的第三龙骑军,但却一定知道陷阵营的名号。因为这三个字广泛的流传于匈奴、鲜卑之间,嗜杀成性、无所畏惧,还有号称大汉第一猛将的张飞亲自统领……
“该死!高勇援军到了,快后撤,死守西门!”綦母第一时间做出判断,必须从城外调兵进来!看到增援的都是骑兵,说明高勇军步卒仍在路上。时间,最关键的还是时间!
代县之异常早已落入大且渠眼中,只见他双眉紧皱,正待出言,却见东北方向的树林中突然钻出数百匈奴骑兵,远远可见狼狈窘境。“怎么回事?”神色一怔,大且渠突然发觉事情反常。他所在的位置又恰好看不到代县北城的情况,是以对高勇军的骑兵增援毫无所觉。
“左谷蠡王!当城大败,汉军……汉军杀来了!”冲在头里的万夫长发疯般一路狂叫,立时引起匈奴后阵一片骚乱。
被消息震惊的大且渠全然顾不上骚乱,一把将跌跌撞撞跑到身前的万夫长抓了起来,“哪里来的汉军?当城怎么会败?”
万夫长双腿一软再度跪倒:“左谷蠡王,今早在我匈奴大军围攻当城之时,汉军突然从山谷杀出,击溃我军右翼。汉军骑兵更是径直突破,沿着官道杀奔代县。小的立即带人追赶,却还是慢了半步。”
“你……你……坏了本王大事!”怒骂一声,大且渠一刀砍下万夫长的脑袋,“来人啊,立即沿路向北……”话未出口,只听北面绵延的大山脚下陡然响起连绵不绝的号声,密林之中惊飞大群鸟雀。其后,林海雪原上竖立起一面面黑鹰军旗,一眼望不到边际!此刻,不只大且渠,整个匈奴三万余人全被这样的景象吸引住目光!
“汉军……骑兵!?”大且渠突然惊叫出来,熟悉的号声,迅速涌出密林,潮水般漫涌过来的黑色……“来人,顶上去,决不能让汉骑靠近!”歇斯底里的嘶吼中,大且渠猛然一惊,“中了高勇诡计?”
号声同样惊动了城内奋战的高勇军,听着熟悉的冲锋号声,无穷无尽的力气狂涌出来!重甲步兵、轻甲步兵还有箭矢耗尽的弓弩兵,凡是能够拿起武器的战士,全部吼叫着冲上前去!
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人生不过如此!
攻守迅速交换,綦母竟一时无法适应,眼看着汉军凶猛的反扑,匈奴兵节节败退,却毫无办法。只能徒自吼着“顶住、顶住”!
如此扎眼,自然逃不出张飞的火眼晶晶,丈八蛇矛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斜指綦母,“匈奴小儿,拿命来!”
震天一声吼,吓得綦母一个战栗,掉头向西门狂奔而去……开玩笑,跟杀神张飞单挑,那真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了!綦母败逃,立刻引发连锁反应,原本就战意不强的匈奴兵纷纷弃阵而走,任由汉军骑兵随意追杀!
局势迅速失控,代县突然落败,北面汉骑杀来,大且渠懵了。然而,混乱才刚刚开始,匆忙出阵的骑兵还没等展开,就迎来了汉骑的远程弩箭射杀,遮天蔽日的砸落,粉碎的是士气,收割的是生命,留下的是恐惧!在匈奴人眼前,万余骑兵眨眼间伤亡一成以上,而他们面对的却是整整五个满编龙骑师!
悬念?那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形下才会出现的可能。
“传令各师:此战不留活口,务必杀得匈奴胆气尽丧!”徐荣深受高勇影响,加之年轻时曾在并州与匈奴发生过多次争执,由此对匈奴极其厌恶,乃是坚定的排匈派。每战几乎都要尽可能的将匈奴人屠杀在战场上,抓捕的俘虏少之又少。而今天难得的机遇,自然不遗余力地推行自己的思想。亦因此,整个第四龙骑军都受其影响,每遇匈奴轻易不留活口。
思想统一、战力超群,产生的结果尤为可怕。而匈奴不幸以身尝试,便迅速吞下了苦涩的果实。
眼间黑色潮水在白色原野上撞击、淹没掉匈奴族兵,没有丝毫停顿,没有激起浪花,一切显得平静而又自然,仿佛匈奴族兵未曾出阵一样。
大且渠目瞪口呆,相信即使左贤王在此也好不到哪去。
“左谷蠡王,撤吧!高勇军从当城增援来了!”舍命逃回的綦母扑到大且渠跟前哀求道,再不复之前的狂妄。
“啪!”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扇在綦母的脸上,大且渠双目充血道:“你不是说天黑前一定拿下代县吗?”
“这……那……天还没黑呢……”
“滚!”一脚踹翻綦母,大且渠深吸口气压住怒火,“綦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即带上你的族兵……嗯?”说着向北指了指。
綦母心底一寒,明知去了只有死路一条,也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大且渠冷眼扫视战场,翻身上马,目露凶光道:“传令集合族兵,汉军有了埋伏,此地不可久留!”随即,匈奴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代县城内残存的匈奴兵终于放弃了抵抗,不顾一切的向城外奔去……
跑得如此快,反倒让张飞泄火无门,叽里呱啦的大骂一通,带着陷阵营尾随匈奴败兵杀了出去!而此时,两个龙骑师护送的辎重车队刚好出现在东门外的直道上……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14)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十章 大风起兮(14)
綦母率领残存的族兵顶上去了,明知九死一生也不敢有丝毫忤逆。道理很简单:不去的话,就是十死无生!眼望席卷而来的黑色潮水,一浪盖过一浪的进攻号声,綦母勉强的咽了口吐沫,颤抖的手缓缓举起沉重如山的大斧,嘶哑的喉咙勉强挤出两个字:“拼了!”
七千余匈奴族兵嗷嗷叫嚷起来,似乎在给自己打气鼓劲,可看他们一脸惊恐、战栗的双手,就知道恐惧不是几声吼叫能够抵销的。尤其是面对两万多骑兵的冲锋,饶是纵横草原的匈奴骑兵,也不禁面色大变。汉骑展现出来的气势仿佛决堤洪水,肃杀之中一往无前!
大且渠收回目光,双方实力一览无余,加上之前的一个万骑队,綦母顶多阻挡汉骑半个时辰。不过,有这半个时辰足够匈奴大军撤退了。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一眼代县,大且渠抽打马鞭,向西退去。而綦母则在绝望中陷入黑色潮水之中,顽强的抵挡,求生的欲望刺激着匈奴骑兵进行最后的抵抗。可是,当代县城内传来同样连绵不绝的号声后,綦母明白到自己的退路没了!
弃卒的命运只有一个……
督战的徐荣眉头微皱,却并未下达分兵追击大且渠的命令,而是继续执行围歼阻击之敌的任务。毕竟,击溃大且渠的四五万兵马,远不如全歼眼前一万多残敌重要,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号声转变,两翼汉骑突然加速,向匈奴背后包抄过去。可怜綦母眼见陷入绝境却毫无办法,直至彻底淹没在铁甲洪流之中。而在他倒下前的一刻,视线所及处,一支黑甲骑军正在沿着匈奴兵踏过的道路向西追去……
听闻身后传来的号声,大且渠庆幸自己跑的够快,稍慢一步,这几万族兵怕就得仍在这里。扫一眼长长的队伍,悬着的心总算缓缓放下。“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就走着瞧!哼,早晚有一天,我大且渠会杀回来!”心中发下毒誓的大且渠再度昂起头,自信再度挂上脸颊,仿佛刚刚的失利并未出现一般。
然而,这份自欺欺人没能维。持一个时辰,便被迎面出现的黑鹰军旗打断!
熟悉的旗帜,熟悉的兵马,熟悉的。气势,还有熟悉的骑兵方阵,一切都在告诉匈奴人这不是幻觉!
大且渠的脑袋当机了!第一次,。他发自内心的虔诚祈祷,希望族人的保护神能够屈尊保佑自己。只可惜,面对高勇军龙骑兵高举起的马刀,即便是匈奴守护神也要退避三舍!
“慢跑……加速……枪放平……天下无敌……杀!”一千黑骑兵排列出。两条笔直的黑线率先杀出,长长的刺枪跳动着死亡的旋律,沉重的马蹄踏着大地的节拍,狂风为之一阻,天地为之变色!
靠前的匈奴族兵本能的向后拉动马匹,在黑骑兵。的突击面前,任何防线都如纸糊的一般!
“王上!”
“大首领!”
“族长!”
各种呼喊惊醒了大且渠,激灵灵打个冷战,才大。病初愈般气喘吁吁道:“看什么?不能让黑骑兵靠近,传令各部避开黑骑兵,向西南撤退!”号角低鸣,直面黑骑兵的匈奴族兵迅速后撤让开,只等黑骑兵力竭,再包围砍杀。
计策虽好,却忽。略了黑骑兵身后的五个龙骑师。匈奴变阵,张辽冷眼冷笑,冲锋号声中,一个时辰前第四龙骑军带给匈奴的一幕再度上演!
两条山脉之间的平原地带上,四五万骑兵厮杀在一处,仅战线就绵延四五里。白雪地上,黑色、褐色不断的撞击、融合、钻头、吞噬,死亡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生命随着时间飞速流逝。交战之处,血水融化了白雪,一条蜿蜒的血河渐渐显出身影。白色为底,黑色为框,红色为图,勾勒出侵略者凄惨的下场。
看到熟悉的老对手,大且渠怒吼连连,可却只能无奈的亲眼目睹匈奴骑兵在雪地上被汉骑迅速突破、分割包围。特别是沿直线冲杀的黑骑兵,成功地打乱了匈奴队形,割裂了南北联系。以致北面负责保护右翼的一万余族兵毫无防备的落入汉骑的包围之中!
山腰处,阎行眯着眼不断调整各部进攻方向,让全军各师、团始终处于移动状态,分割、包围、绞杀,最大限度消灭匈奴有生力量。节奏变换的鼓声、响彻战场的号声成为了联系高勇军各部队的纽带,仿佛一只无形大手,肆意揉捏、撕烂匈奴。
黑骑兵突破之后,手中的刺枪大都丢弃。团校一声吼,纷纷抽出马刀转身北上,绕了一个半圆后正对死命突围的北面匈奴骑兵兜杀过去。同时,山腰处的号声突然急促起来,包围匈奴骑兵的汉骑全部抽出马刀,纵马冲杀起来。而外围其余三个龙骑师则组成一条坚固的隔离带,死死顶住南部匈奴兵的反扑。
“王,向南撤吧!”几名部落族长齐声规劝。“汉军势大,缠斗下去我军危矣!且代县城外的汉骑也会很快追来,迟了恐怕就再难脱身了!”
“唉!”大且渠面色悲苦,一拳砸在马背上,“吹号,向南撤退,既然进来了,就得给汉人留下念相。杀入广昌、灵丘,本王就不信汉人到处都是兵!”
很快,再度丢弃万余族兵后,匈奴调头义无反顾的南下了。战斗的喊杀声渐渐消散,只留下遍地狼藉、血河纵横。张辽擦了擦长刀上的血迹,看着官道上奔来的张飞呲牙笑道:“张将军这是……”
“哼!”张飞大嘴撇出去八里地远,十分“不满”道:“小张子,你也太不够哥们了!眼瞅着放跑匈奴也不说给老哥留几个!看看杀得……啧啧,也太干净了吧!”说着,用蛇矛挑了挑地上的无头尸体。身后的陷阵营也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哼哼歪歪的吵嚷起来。
张辽苦笑,指了指南边,“大且渠还给张将军留着呢,刚向南逃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天黑前的话应该能够追上。”
“靠!天黑前?”张飞牛眼一瞪,“黑天怎么打?这样吧,借给俺两个师,明天一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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