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颊和斑斑的哥哥与其他鬣狗成员大战了一场,大部分成员现在都已经离开了家族。现在只有斑斑的哥哥们没有离开,还在继续巡视着领地,保卫着他们的家园,却也对斑斑表露出一些不满。他们等待对即将出生的小宝宝进行最后的检验。
而坚持独自为斑斑送饭的白颊,却发现灌木巢穴里空空如也,其中斑斑的气味很淡,应该离开有一天了。
白颊立即四处寻找起来,他怕斑斑已经被那些充满嫉妒而离去的族人抓走伤害。
白颊现在不太相信鬣狗族的任何一位成员,鬣狗与狼群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狼群里绝对不会发生凶残杀死幼子的事情,只要是母狼认准的孩子,不管是哪个种族,全家族都会共同抚养,视如亲子。而鬣狗只关心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孩子,把他们认为自己的亲生孩子,才关爱备至的抚养长大。
白颊之前考虑不周,他现在必须赶在其他成员找到斑斑之前找到他,并保护起来。
说到这里,白颊和老狼不禁又有些疑惑,斑斑到底怀了谁的宝宝,居然孕期都三个月了还不生产。
这时老狼突然想起自己在岩石领地见到的那个背影,他带着白颊冲着那块岩石奔去。
老狼和白颊顺着岩石仔细的嗅着气味,这里果然有斑斑的生活的气味。而且越往岩石高处,斑斑的气味越浓,空气里隐隐飘着一层乳香。
老狼与白颊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喜和兴奋。看来斑斑一定是生下宝宝了。
老狼与白颊加快了寻找的脚步,他们越过一处较高的山坡,看到一幕让他们很难忘记的温馨画面。
倾斜着的淡黄温柔的光线里,斑斑的眼睛里充满柔和,他蹲立着,露出了白白/粉粉的肚皮,下腹部鼓涨涨的,四个乳房通红一片的膨胀着几乎要堆在地面。
他的前肢后肢交叉着的空隙里躺着一只小宝宝,正拱动着侧着的头,用力的吮吸妈妈的奶水。
整个小宝宝只有一手捧大小,身上披满浅黄色的柔绒毛,看起来像一只小狗,但身体上,耳朵上,尾巴上到处都有一块一块的黑色荷叶斑纹。
斑斑听见野兽跑动的声音,紧张的抬起头,看到是白颊与老狼后,微微放下心,但眼中仍然充满了戒备。
老狼仔细打量斑斑,发现斑斑身体的毛发几乎都掉光了,鼻子额头尤其严重,已经秃了,红红的一片。身体也瘦到不行,只有下腹是膨胀着推起。
白颊一声不吭的低头跑走了,老狼看见白颊眼圈暗红,也不问他的去处,只举着尾巴,跑到斑斑身边。
斑斑看看老狼,确认没有敌意之后,默许了老狼梳理自己的皮毛的动作。
老狼轻轻舔着斑斑伤痕的额头,睁着眼睛偷瞄吸奶奶的小宝宝,浅黄瞪大眼睛,精神的看着老狼,嘴下去不闲着,不停的拽着□大喝。
老狼以为斑斑只有一个孩子,可是不远处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老狼才发现,斑斑身后有一个小小的岩石缝隙。岩石逢中坐着两只抱在一起的小宝宝,一只只都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陌生的老狼。
老狼心里默数数量,一共三只。岩石下的两只棕黄色的小宝宝正挤在一起,都有着黑黑的荷叶纹路,一只纹路长在四肢上,一只纹路长在耳朵上。
当老狼以为斑斑生下三只宝宝的时候,又一只深黑颜色的绒毛小宝宝,从低低矮矮的岩石缝隙里,踩着耳纹宝宝钻了出来。老狼惊奇的看着堆挤在一起的宝宝,居然有四只宝宝,而紧跟着又有一只底色发红的荷叶纹宝宝滚着出来了。
老狼看着四只一起打滚胡闹的宝宝,内心的柔软不住的往外冒,充满期待的望着斑斑,希望他能允许自己亲亲小宝宝。
老狼见斑斑点头,撒欢的跑去舔宝宝,他们身上都香香甜甜的。
这时白颊叼着一只鹿赶了回来,他把鹿放在斑斑眼前,示意他赶紧吃饭。哺乳期的雌兽一般体力稍弱,捕食能力极差。
白颊想劝斑斑回去自己的领地,问道:斑斑,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回去以后就住在我的领地。我们狼族会善待每一位小宝宝,你放心,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亲子疼爱。再说,你还是我的首领,照顾你们也是我应该做到的。
老狼轻轻叼着孩子的小脑袋,也凑过来,向斑斑游说。第一次做父母的野兽一般很容易叼死小孩子,他们还不太会掌握牙齿的用力程度,而老狼他很有经验,正在向斑斑展示自己的奶爸功力。
斑斑低头思考起来,他现在根本照顾不了全部的孩子。
他是第一次做母亲,对于自己迟迟不生子的事情,让他十分恐惧,。再加上族人的纷纷威胁与叛离,和哥哥们虎视眈眈的等着降生的孩子,就要判决,都让他惊恐万分。
遇见事情只想躲避的斑斑,只好偷偷跑出来。但他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体力根本捕捉不了活着的食物,也没有精力四处寻找争抢腐食。
刚开始斑斑对独自孕育孩子还充满信心。为了给宝宝提供安全舒适住处,他用身体将岩石缝里的所有棱角都磨平整。
这是斑斑第一次独自建造家园,虽然很辛苦,但是他的心里充满了柔和和慈爱,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宝宝的父亲到底是谁,但那些都不再重要,他一定可以把孩子健康强壮的抚养长大。
可是随着五只小宝宝的降临,一些问题也暴露出来。斑斑不能长时间离开这些还闭着眼睛的孩子,而他之前居然没有准备哺乳期间需要用的食物。
不能长久的离开没有生活能力的宝宝出去觅食,面对食物的匮乏,斑斑的奶水严重不足,他的孩子为了争抢乳汁,在闭着眼睛的时候,就无意识的互相用软软的嘴巴和爪子厮打对方,抢夺优先进食权。
斑斑也只能含泪的默许了这种自然界的规则,全身荷叶纹路的浅黄雄宝宝胜出了,他的身体最强壮,比其他宝宝更加有力,而且免疫力很强,足以抵抗炎热雨季带来的疾病。他的身体里有着最强大优秀的基因,将来会成为成功的野兽,有更多的机会孕育繁衍后代。
宝宝之后有了进食秩序,只有浅黄可以最先独自享受母亲丰满的乳水,等他饱饮之后,其他宝宝才可以一起进食。
斑斑看着其他四只等待着喝奶的孩子,点头同意的白颊的提议,老狼和白颊顿时都送了一口气,他们看着秃了毛的斑斑都很心疼,而且这些宝宝实在太可爱。
斑斑被强行扣压
老狼和白颊一路小心的护送着白颊及刚会蹦跶的小宝宝们。
这些小荷叶们紧紧跟着自己的母亲,好奇的四处眺望。五只宝宝中只有最小的耳纹是雌性,剩下的浅黄,小黑,腿纹,红弟都是雄性。孩子中的雄性越多,相对的,母兽养育起来也要越费力气。
胆小的几只藏在斑斑的肚皮下面跳着跑,只有浅黄胆子很大,四处撒欢的捣腾的小腿,一会儿嗅嗅草叶,一会儿瞪瞪蚂蚱。
斑斑见浅黄离开自己身边,一声轻吼,这是母亲召唤孩子特有的叫声。浅黄立即回头看看妈妈,眼带欣喜的蹦回来,凑近斑斑,昂着小小的头伸出小红舌头舔着妈妈的鼻子。
白颊把斑斑及小孩子带回自己的领地,空气里漂浮着浓重的雄虎气味。五只小孩子倒是不怕,只是对于陌生的气味有些不习惯,躲进斑斑肚子下面,偶尔还打闹拥挤着去咬母亲的□喝上几口奶。
斑斑正常站立的时候,肚皮几乎要拖到地面,看上去红红的一片,宝宝只要略抬起头就可以够到。
白颊想让他们住进山洞里,荷叶远远的站着,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小的宝宝,直愣愣的看着,没有什么表示。
但是斑斑有些害怕荷叶,怯懦的向后退去,想带着孩子去老狼的领地,那里生活了好多他熟悉的野兽,而且大多是未成年的孩子,心理的恐惧稍微少一些。
老狼走进斑斑,舔着他身上秃秃的皮肤,想带着他回自己的家里。但是白颊站出来反对,他认为斑斑家族其他成员一定还在到处寻找他,如果这些凶残的鬣狗闯进老狼的领地,他们很难兼顾两家这么多只孩子。只有斑斑留在自己这里,他与荷叶完全有能力保证斑斑以及小宝宝的安全。
老狼和白颊把决定权交给斑斑,两只狼都充满期待的望着他。斑斑肚子下的孩子适应了一会,开始四处好奇的碰碰,这里的一切他们都从未见过。
最强壮的浅黄带着小黑一起走出斑斑的肚子探险,稍稍抬起一只小爪子,挠动着没见过的青翠灌木。
斑斑看着玩起来的孩子,还是决定留在白颊的领地,但是他不想住在荷叶的洞穴里,扒着灌木造起巢穴,暂时就生活在枝繁叶茂,凉意掩映的灌木小家里。
由于还处于哺乳初期,斑斑每天都需要进食,白颊每天都准时的为斑斑准备新鲜的肉食以及一些浆果。斑斑的五只本来瘦瘦的小宝宝在母亲丰满的乳水滋养下,一天长大一圈,现在是挤在一起的五只小胖子。
看到所有孩子都长得结实强壮,斑斑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以前不觉得养育孩子有多困难,直到他自己突然抚养这么多孩子,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给他带来太大的压力,即使现在生活条件好起来,他身上的绒毛仍是没有重新生出。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秃了毛的老狗。
浅黄与小黑在所有孩子算是身体最强壮的,他们眼神明亮,胆子很大。经常在妈妈叼着照顾其他弟弟妹妹的时候,偷偷钻出灌木。他们最喜欢追逐萦绕在黄黄粉粉的小花朵上的蝶或是蝇。
这天几个没牙的小崽子抢完奶后,挤着扑闹在一起,用软软的牙龈裹着对方。对于最小的耳纹妹妹,大部分时间,四只做哥哥没有争议的要让着她。
小耳纹以前总是吃不饱,现在吃饭问题解决了,在玩闹时却总是没有其他兄长有力量,只能被兄长压住抱在怀里。
腿纹正压着耳纹,用红红的小牙龈又咬又裹妹妹的耳朵,他希望把妹妹的纹路弄掉,他的耳朵上就没有纹路,他的妹妹也不应该有,妹妹的荷叶纹应该长着腿上才对。耳纹被压在胖胖的哥哥身下动不了,她觉得耳朵痒痒,只能哼哼唧唧的拱动推着哥哥。
红弟瞄着斑斑眯眼睡觉,也不敢向浅黄和小黑哥哥们那样跑出灌木,只往枝杈里面钻去,那里有着带汁水的果子,虽然没有妈妈的奶奶香甜绵滑,但是这种红红的果子,有着酸酸的味道,他也十分喜欢。
浅黄和小黑连打带闹的一路歪歪扭扭的跑着,顺着他们眼中高高的灌木一直向前冲,他们正在比赛,谁先到达灌木的尽头谁就是下一餐的先进食者。
浅黄稍稍领先一点,小黑去扑他屁股,浅黄与小黑摔在一起,顺着一个倾斜的小土坡,两只软软的宝宝前滚翻,侧翻翻,四仰八叉的一直摔到了对面的领地。
两个宝宝还没有意识到已经跑出了安全的势力范围,使劲抖动的小脑袋,小身子,要把身上的灰尘抖掉。
小黑用一只爪子揉着眼睛周围沾上的遮挡他视线的讨厌泥土,当他弄好眼睛,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小黑高高的仰起头,呆呆的张大嘴巴,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一只庞大的荷叶纹路猛兽。
他们在新家玩耍的时候也见过荷叶雄虎,不过妈妈没有让他们接触。两个宝宝对他好奇已久,不住眨眼,两颗剔透的宝石晶黄眼珠对看了一下,冲着荷哥扭着屁股就蹦着跑过去了。
浅黄和小黑好奇的围着荷叶猛虎乱转,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一只成年雄虎对自己可能造成的伤害。
浅黄使劲昂着头,对方好高好大,他试着抬着一只小爪子,挠挠荷哥的前肢。浅黄很快发现强壮的荷哥只是一只呆呆愣愣的野兽,看起来不足畏惧,便下嘴狠狠去咬。
小黑见荷哥一点威胁都没有,在他肚子下面乱跑,又拽着他的尾巴,蹬腿往他背上爬。
荷哥怔怔的看着全身布满荷叶纹路的浅黄和底色如墨的小黑,食物最丰盛的雨季会有许许多多的新生幼儿,丛里的雌兽雄兽总会欢呼雀跃这一美好的时刻,但是早就成年并且拥有一定实力的荷哥,却从来没有体验过自己孩子生出的喜悦快乐。
他也没有与幼子亲密相处的经验,一般的母兽都会把幼子牢牢的看管住,不能离开自己的身边,即使是外出捕猎,她也会把孩子藏起来,不让他们有一点生命上的危险。
这次还是荷哥第一次遇见淘气自己跑出来的小幼子,他并没有把这两只小崽子当做是未来潜在的威胁看待,反而觉得他们太柔小,不能多碰。
荷哥看着浅黄不过自己爪子大小,自己几乎不用费力气,一口就能将他吞掉。
这些弱弱的小东西将来却能长成雄霸一方的野兽,也许这就自然中生命繁衍的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