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袂不欲与他闹翻,心里却记下了,记下了夏绝衣受的疼。他现在隐隐觉得,他将来势必将更疼,势必身侧躺着一个人,心里住着另一个人。但奇怪的是,他不后悔,他什么都不后悔。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亲所爱,都失去了,他还能失去什么?
☆、预感你们会更吐艳苏袂= =
第十三章我来告诉你们夏绝衣中招的真相= =
魔头是分等级的,因为夏绝衣的武力值比晋红袖的武力值高,所以夏绝衣被独自关小黑屋啦。
武林盟的地牢设置得十分巧妙。为甚说它巧妙呢,因为它就是巧妙啊!鉴于晋红袖也有极大的杀伤力,所以大虾们就把他关在地牢的底下,也就是说同夏绝衣其实关在一个地方的。
地牢的地底下其实是一只蜘蛛网,由一个点向四周辐射,组成一个太极的样子。所以其实这是一座子母牢,是由一大一小两个太极图组成的。
大的那个是给晋红袖住的,小的这个是给夏绝衣住的。越小越精致。
楚荛紧紧跟在苏袂身后,穿过一道道门,他的心脏跳得热烈。他走过许多根染血的柱子,上面锈迹斑斑,分明折磨过许多魔道中人,但是这些他是不在乎的,他只在乎一个人。
前面有一堵青石砌成的围墙,上面有个圆顶小门,但凡成年人进去势必要低头。门口站了两个年轻人,一看便知是年轻高手。
苏袂撇下楚荛,同那两个年轻人说了什么便径自向更深更黑的地方走去。楚荛跟了他一步,却又缩回脚来,对那两个看守点点头,便矮身进去了。
却说苏袂走到关押夏绝衣的地方,滞在围墙外却不进去。他沿墙走了一圈,摸索到夏绝衣会靠着的地方,自己靠了上去,开始静静地想。
奇异地,在这个地方,他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然后他可以有无穷的时间,来思索夏绝衣这个人。确实,在这里他似乎有无穷的时间想念。
连城绝说夏绝衣的内力没有了,而夏绝衣说他送给自己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苏袂慢慢想着,理不出头绪来,他完全没有这个印象。因为明明在他对夏绝衣出手之前,那家伙还是好好的。
不对,那时候夏绝衣就有些不对劲了,他杀连城绝用了太长的时间而且最后还没有杀掉。
这之前,夏绝衣对他说:“记住,是你欠我的。”
一点一滴数上去,苏袂已然知道了,那家伙分明处处透着诡谲,简直就像是特意成全自己一样。
他们一路南下,都没有人来找他和夏绝衣的麻烦,岂不是奇怪?而夏绝衣难道就没有察觉什么吗?明明每每夏绝衣一出现在某地,那地便一定会血雨腥风。所以,自己和书童去九华山,他只跟了半路,便自己赶路去了。
而之后,自己端给夏绝衣的那碗药,却被从来都怕苦的夏绝衣一口喝掉。其实那碗药只是欲盖弥彰而已,真正有毒的是那盘水晶蜜枣。当时自己是多担心他奇怪的举动,还庆幸他其实还是怕苦的。
对夏绝衣下毒,一定要下得巧妙。自夏绝衣名世以来,下药者何其多,哪有一个成功了的?哪怕是春药。所
以苏袂想了个万全的法子,将芷心散放在蜜枣里,而麻衣花香则混在那条街的处处却唯独不在唐门那姑娘的花篮里,卖花姑娘也只是欲盖弥彰而已,其实夏绝衣喝的那杯酒也有麻衣花粉。这两者任何一样都不是致命的东西,加起来却是散功之良方。(这、这不科学= =)
直到现在,苏袂都不知道夏绝衣到底中没中毒。因为当闻到麻衣花香的时候,夏绝衣的功力早就该散了,可他偏偏什么表示都没有。所以苏袂一狠心,请夏绝衣喝酒。虽然竹叶青的凛冽恰好能掩盖那微量的麻衣花香,但是夏绝衣向来不喜欢喝酒。苏袂自己也知道那时自己是做放弃的打算了。只是没想到,夏绝衣居然又是一饮而尽。
若非有人冲动,这次行动是不会成功的。因为,苏袂已经想放弃,他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那时他实在是不确定,他没到绝境也不敢孤注一掷。
果然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要早早结束这段孽缘么?
武林盟那帮废物说的话那样明显,分明就是堵死了后路。夏绝衣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么?他情商低确实没错,不然也不会喜欢上自己。但是说他智商也低,岂不是也是说他苏袂没眼光?
你欠我。这句话是告知自己其实他早已知道真相么?
那么,夏绝衣,你的动机是什么?陪我演这么一场戏,将我的丑态尽收眼底,最后还白莲花一样不肯告诉我真相?= =
苏袂最想质问的是这一句:“还让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
此刻他的心已经疼得发慌了,他慢慢悠悠站起来,面无表情。
对,他苏袂是不择手段,是心狠手辣,是追名逐利,现在又是一条,铁、石、心、肠。
苏袂没有真的去质问夏绝衣,一切都结束了,动机也不重要了。他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结果,当他选择不吃醉心的时候,就是选择了恨而已。倘现在去质问债主,只能更显得自己像个小丑。
到了此刻,苏袂才突然意识到,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对夏绝衣的恨了。他心里那块坚冰,在方才已经化完最后一星了。
而苏袂和夏绝衣,永远都隔了一条恨水。
若是他们一刀两断,不过是抽刀断水水更流而已。
从此刻开始,才是真正的蝴蝶飞不过沧海。
苏袂知道满腔爱意,自己忍得住。父母兄弟在天有灵,想必也笃定自己忍得住。
得意的笑声回荡在牢里,仿佛无穷无尽。
太极牢的掌刑人都觉得真是奇怪,这新任武林盟主怎生如此奇怪?捕获夏魔已然数月,怎么才得意起来?
晋红袖和楚荛在牢房里会做什么呢?
苏袂冷着一张脸进到关押晋红袖的地方。不得不说苏袂还是很小心的,那两个看守一个守在墙外,另
一个在墙内看着,谨防发生什么意外。
而苏袂奇异地发现,楚荛已经在外面等着自己了。可能方才笑了太久,事实上,苏袂现在眼角还是绯红的,鬓发有些凌乱,一副爱爱过后的样子。
两个年轻看守不约而同低下头,楚荛原本稍嫌冷淡的表情终于变得更加冷淡。倘苏袂再细心一点,他会发现楚荛广袖里的手在抖,是那种竭力克制,却仍然无法抑制的颤抖。若是苏袂再敏感一点,他会发现,有、杀、气。
如果是平时的苏袂,他自然会注意到楚荛的不同寻常。但是现在这样一个面上无波的苏袂都是假装出来,他自己的心情也才刚刚平静下来,一个弱小的楚荛真的不在他关心范围内,毕竟连自己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所幸苏袂的常识还没有忘记,他佯作无意问面前两个青年,“他们都说了什么。”
在房里看着的那个最有发言权,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因为楚荛和晋红袖,两人遥遥望着,其实隔得并不远,但是却像隔了万水千山一样。两个人的视线胶着着,一点缝隙都不容人。最后他只能答道:“诉衷情。”用眼神。… =
毕竟苏袂也不是想真的知道答案,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苏袂毕竟还有点脑子,又问道:“还有谁来过么?”
把守两位魔头的四个看守里只眼前这个是苏袂的心腹,只见那人摇头说没有,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有人来过了,但是却不能让他说出口。苏袂暗自一笑,出了连城家的还真没别人了。而今有兴趣来这里的,出了连城绝,也再无他人了。
而连城世家安插的那家伙则赤果果地盯着苏袂。
苏袂便带着楚荛离开了,出了牢狱,各奔东西。
虽然楚荛无家可归,苏袂自认却没有安置他的义务。
那丸醉心放在苏袂怀里快化掉了。他原本的打算是将楚荛折磨出对晋红袖的恨来,再引他吃下醉心,看看究竟是遗爱或是遗恨。
只是,当苏袂看见楚荛写下那半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放弃了这个打算。一个痴儿,还要同他计较么?
不过,苏袂不同楚荛计较,不代表没有人同苏袂自己计较。
所以,当连城绝在苏袂房里饮茶的时候,苏袂其实并不惊讶。
连城绝是笑着问的,虽然他的笑有些扭曲。试想当一个人觉得自己怎样也比不上另一个人,而前者的所爱还心心念着后者的时候,这个人的心情肯定不会好。尤其是当连城绝发现苏袂是一副爱爱过后的样子,所以连城绝问道:“你还能满足我么?”(删删改改还是选这句了= =诡异的代入感= =)
苏袂一脸惑人的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他们一起滚床单去了。
彼此餍足之后,连城绝躺在苏袂怀
里,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很满足,因为他试过了,他的苏袂还是纯洁的。= =
“戏弄楚荛,你不是向来看他不顺眼么。”苏袂面上笑得如春日暖阳,心里却是寒风猎猎,他的爱都耗尽了。此刻真的应了他自己的预言:他将来势必身侧躺着一个人,心里住着另一个人。
连城绝给苏袂迷得厉害,又凑上去索吻,嘴里叫着:“死鬼~”= =我是故意的……
苏袂心里推开他,手上却箍住他。
苏袂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他能得到的只是他的父亲期望他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苏袂也是个可怜人。… …这句话应该在正文中出现。相反正文出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
粉jj会晚一点,因为通宵会杀死很多脑细胞= =好冷的笑话= =
☆、绣娘行动!Go!
第十四章真想写个老鼠撞倒油灯失火烧死夏绝衣然后BE……
暗无天日。
这是个密室,四周密不透风,肉眼看不见一丝一毫缝隙。但是耗子就是有这个本领,任你固若金汤,它总有办法闯进来。
这是一只耗子。这只耗子原本应该像在其他地方一样,自由自在地蹿动,满嘴吱吱得叫,但是它是这样安谧,乖巧得像一只猫儿一样静静坐着。它的两只前爪抱着一颗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松塔,尾巴无意识地在地上扫来扫去,睁着黑黑的豆眼。偶尔它会换换姿势,歪歪头,但是它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看着。
耗子对面的男人跪在地上,半个身体松松垮垮地前倾,任镣铐勒住自己的腕子,原本血会顺着锁链滴落,现在已经干住了。他实在烧得有些糊涂,全身乏力,只能半跪着,任镣铐吊着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睛雾蒙蒙的,泛着一层淡淡的血红。他其实看不见。
不过,这个男人却似是发现了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生物,也一眼不眨地打量着这只耗子。
倘有人进来了,那个人一定会震惊。因为这个男人正切切实实地笑着,是那种七八岁的孩童问乌龟为什么要缩起来时的微笑。但是这童真似的微笑却不会使这个男人显得呆傻,即使他现在实在很脏污,他却仍然很美。
但是,缓缓地,男人的头低下去,这立马引起了小老鼠的不安。那只老鼠连忙丢了爪里的松塔,吱吱叫着,急切地跑上前去。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哑,慢条斯理的,“不要急,我只是脖子酸了。”
小老鼠很有灵性,立马停下吱吱的乱叫声,站在男人膝下,继续一眼不眨地看着。
男人轻声笑了一下,很轻的一声笑,这令小老鼠无端打了个激灵,只听男人慢慢说道:“真想吃了你。”
小老鼠僵住了,它连眼睛都不眨了。因为头顶的男人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用一种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同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换之以令人胆寒的面无表情。
就在这个瞬间,男人四周的气氛已经冷下来。如果老鼠会形容,它会告诉你,此刻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修罗场的血气。是的,血气。血流遍地,尸横遍野,杀无可杀,怨气冲天。
不知是无路可逃,还是甘愿就死,小老鼠只一味僵着,仍大大睁着小小的黑豆眼看着男人。
“上来。”男人轻声道。
杀气一敛而光,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老鼠不知是傻的还是痴的,居然大大方方急不可耐地向男人奔去,简直不知道自己这样行为就是方便羊入虎口。
“说你痴,怎么还听懂我的话了?”男人的声音里有笑意,他淡淡地想,说不准自己遇上的是一只老鼠精呢。
倘有人知道有一只老鼠用它
的笑脏爪摸遍男人全身,会嫉妒得发狂的。
小老鼠果然有灵性,它避开男人的伤处,小心翼翼地下爪,迅速地爬上男人的肩头。此时的小老鼠有些羞射,两只前爪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尾巴又开始无意识地扫来扫去。
男人叹了口气,“若你是只白老鼠该多好。”这样就可以看你脸上羞答答的红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