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祸(原名宝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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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祸(原名宝钞)-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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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仔细看昏迷不醒的白蟾宫,原本惨白一片的脸上,泛着一抹异样的红晕,整个人都浮着一层热气,简直就跟快煮熟了似的。
  拭了拭白蟾宫额角渗出的细细冷汗,阖桑回头见老板娘忧心忡忡地伸着脖子探望,似乎担心白蟾宫在画舫出事,会受到牵连。刚才走来厢房,还一个劲旁敲侧击到底出了何事。
  “愣在这里做什么,去准备一桶冷水来!”阖桑沉下脸色,厉声对老板娘吼道。
  老板娘吓了一跳,手中的纨扇差点掉在地上,见阖桑黑着一张脸,忙道:“好好!”匆匆出了厢房使唤下人搬来澡桶,依照阖桑的要求灌满了一桶冷水。
  “你们全部出去!”
  “啊?”老板娘有些没反应过来。
  白蟾宫烧红的脸颊愈发嫣红,所散发出的热气更是一点比一点灼热,整张脸似是快要滴出血来,连五官都几乎快看不清楚了。
  阖桑不再多言,抬手解开白蟾宫的腰带。
  一旁的老板娘看这架势,玲珑心思顿时一点即通,她执着纨扇掩住嘴,乐呵呵地招呼所有人离开厢房,临走时,不忘提醒阖桑:“大爷,有事您吩咐。”
  那床上的人浑身通红,又昏迷不醒,不要热水却要冷水,若真有毛病,该是请大夫才是,以她多年纵横风月的经验来看,八成不是中了春|药就是迷药。
  只是想不到那华服公子长得如斯俊俏,起初惹得舫里的姑娘们都看傻了眼,竟然也好这么一口,这得伤了多少美娘子的心呐。
  老板娘兀自叹了一口气,关好门,转身离去时,忽而顿住了脚步。
  对了,那床上的人长得什么模样来着?怎么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老板娘奇怪地回想着,明明自己离得那么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会儿想起来,那床上人的长相十分不真切,就好似有一笼雾罩在那人周身,虽听得见声音,闻得着那人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幽冷艳香,可她几次去看那人的长相,回过神来时却都不记得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还真是邪了门儿了。
  暗骂了声晦气,老板娘收拾心情,抬起笑脸,摇着纨扇离开了门前。
  厢房内。
  “蟾宫。”阖桑轻柔地将白蟾宫从床上扶起,面对面地靠在自己肩上,他一边拉开白蟾宫的衣襟,一边附在他耳边低语,“听得见我说话吗?”
  没有得到回应,此时的白蟾宫,呼吸已开始逐渐微弱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不过我想,这样你应该会好受一点。”
  阖桑剥开白蟾宫的里衣,圆润略显清朗的肩头出现在视线里,肌肤滑如凝脂,通红着,散发着不一样的温度,使其蒙了一层细细的热汗,灼伤和湿润了阖桑的指尖。
  阖桑的动作顿了一下,过了许久,再继续动作,将白蟾宫身上所有蔽体的衣物脱去。
  落入眼底的腰肢,纤细柔软却并不单薄,那两只修长的双腿此刻虽无力地垂在床上,却比风情万种的女子更为漂亮诱人,这恐怕是蛇妖特有的妖娆。
  只是,他身|下的人却更加特别。
  阖桑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白蟾宫的肌理与骨骼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隐隐看得出蕴含着无限的力度,柔美却又区别于女子的似水之美,而是一种恍如月光般的朦胧之美,连皮肤上都鲜少看到煞风景的绒毛,久久凝视之下,引得人喉头干渴。
  任是谁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不可能坐怀不乱,更何况,白蟾宫本身就是他的猎物。
  可惜。
  现在还不是品尝的时候。
  阖桑微阖着眼眸,紧紧盯着白蟾宫即使通红却仍旧美丽的脸颊,流连在那一点茱萸周围的手移到白蟾宫乌黑的青丝边,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另一只也按在白蟾宫的指尖,轻轻握住。
  他浅浅地勾着嘴角,眸中幽暗的光彩流转,就好似将床上的人紧紧包裹在自己的眼眸深处,直到溺死其中。
  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一种绝不会输的笑,一种……掌控自如的笑。
  之后,阖桑也褪了衣物,抱起赤衤果的白蟾宫,来到偌大的澡桶边,踏进了冰凉的水中。
  他将白蟾宫搂在怀中,靠在身后的桶壁上,撩起冷水仔细抹过怀中人未浸入水中的皮肤,高热的温度立刻得到缓解,阖桑甚至隐隐听到昏迷的白蟾宫下意识地低哼了一声。
  “蟾宫,现在好多了么?”阖桑在白蟾宫被冷水打湿的耳边低语,吐出的热气摩挲着耳后微红的肌肤。
  然而,白蟾宫自方才的那声呻|吟后,又再无响动。
  等了半晌,确定白蟾宫并未醒来,阖桑又继续撩着冷水替他降温,规规矩矩的,什么都没对白蟾宫做,简直快成圣人了。
  可是没过多久,阖桑却突然听到白蟾宫很低很浅的一声呓语。
  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琢磨过来,白蟾宫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青兆。
  阖桑顿住动作,看着好似被什么梦境魇住的白蟾宫,见他眉头微蹙着,双唇一颤一颤地呼吸,似乎很痛苦,他不禁一阵若有所思。
  青兆,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当感到冷水微热,便立刻抱起白蟾宫从澡桶走出,将他放进床内,拉过被子遮上那副不着寸缕的身子,自己也套上衣物,唤进候在门外的小厮,让他们继续换来冷水。
  就这样,整整一夜,阖桑陪着白蟾宫浸了一桶又一桶冷水,最后甚至让老板娘找了些冰块,混在水中,才渐渐使得白蟾宫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途中,有所好转的白蟾宫短暂的清醒过一两次,意识模糊间,感受到阖桑精心的照料,气若游丝地道了一声“多谢”。
  阖桑只是轻笑了下,在他耳边低语:“不怕,有我在。”很轻地白蟾宫湿漉漉的耳后落下了一个吻。
  他是世间最好的情人,不管对谁而言。
  即使,他只是想深尝一次滋味便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回

  画舫上的变故,令白蟾宫无暇顾及褚宁生这个倒霉书生的事,而阖桑根本不知褚宁生可能在伽蓝寺遇到危险,更何况他被锁了神骨,此刻一心系在白蟾宫身上,就更别想他从天而降去救书生了。
  因此,纵然苏小慈急得六神无主,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书生推开塔门,提着灯笼走了进去。
  片刻,就再也看不清灯笼昏黄的光亮,只剩塔门内一片幽深的黑暗。
  下一刻,敞开的塔门轰然关闭,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极其突兀响亮。被书生拨开的藤蔓也如同百足之虫,瞬间又爬满了整个铜门,将其紧紧缠住。
  苏小慈有些不忍地伸出手去,只可惜,什么都已来不及,她微红着眼眶,轻抿了抿浅色的唇,半晌,终是缓缓收回手,于袖中紧紧收拢五指,哀怨含愁地再看了塔门一会儿,转身幽幽飘走了。
  褚宁生走进达多塔后,眼前的景象,却并非苏小慈想的那么恐怖,他也根本没有遇到青鱼精。
  他只是举着灯笼,沿着楼梯往塔上走去,四周的一切都与普通的佛塔一般无二。
  走了没几步,忽而听到头顶传来叮叮咚咚的敲击声,书生惊了一跳,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待扶墙站定,默念了子曰半晌,坚信不愧天地,亦无愧鬼神,不怕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才又继续提着灯笼上了走去。
  来到宝塔第二层时,隐隐看到有烛光摇曳,他仔细一瞧,竟看到一个白衣僧人正背对着自己,执着铁锤和凿子,一下一下敲打着厚实的青砖。
  褚宁生心底原本也是有些发虚的,毕竟这寺庙一到晚上看起来确实有点阴气沉沉的,到处都伸手不见五指,这塔里突然出现一个人,一瞬间,他还真以为这寺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如此提着灯笼缩在楼梯口发了会儿抖,才突然想起不如问问那背对着自己的和尚是到底什么人,说不定是自己想得太多,毕竟这寺庙已修缮好,突然出现一些闲云游僧,可能也属正常。
  “大师,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贫僧只是个凿壁画的人。”
  白衣僧人的声音如水平淡,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鬼怪那么可怖吓人,他转过身来看向褚宁生时,褚宁生一边惶恐着怕看到什么恐怖的脸,一边却又壮着胆子想要推翻自己的臆想,结果眯着眼睛一看,却是一个非常俊秀的年青和尚,面相十分友善,一脸仁慈之色,并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当下便放下了心来。
  “大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凿壁画?”褚宁生走近白衣僧人,提着灯笼去看青砖上的浮雕,看清时,不禁连连感叹,“好精美的浮雕壁画,简直跟真的一样!”
  白衣僧人回头笑了笑,指着笔画对褚宁生说:“这上面刻的佛陀叫做提婆达多,原本是佛祖座下大弟子阿难尊者的兄长,与阿难陀一样,样貌端正,大姓出家,只是比其阿难陀更为聪明,心思更是七窍玲珑,虽有大神力,与佛祖同修道时,却常怀有恶心想要毁害佛祖。”
  青砖上雕有许多提婆达多的宝相,还有与佛祖释迦摩尼的一些事迹,靠近楼梯口处,是提婆达多所制的《五分律》。
  褚宁生受教地点点头,道:“小生虽不是虔诚信徒,对佛家经典却也有所涉猎,恶比丘提婆达多的事迹曾听说过一些,他是佛教较为具有争议的一个佛陀。”他抬头环顾了一下昏暗的塔内,“这座宝塔,和寺里的天王佛殿,据说都是供奉提婆达多,小生想,当年的伽蓝寺主持,应是想以阎浮恶果来警示世人,勿造恶因。”
  白衣僧人赞许地看了褚宁生一眼:“书生所言不错。”说着,回头继续雕琢青砖上的浮雕壁画,“佛界有‘五逆十恶’,提婆达多未成佛之前,犯了五逆之罪,杀父母,破和合僧,出佛身血,杀阿罗汉,破羯磨僧,又所谓破僧、伤佛、杀比丘尼之三逆之罪。他于摩揭陀国王舍城,受阿阇世礼遇,破坏僧团,处心积虑谋害释尊,杀莲华色比丘尼。五逆罪所犯一罪,便是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当时的佛陀弟子皆以为是极大恶人。《妙法华经》提婆达多品提到,‘告诸四众,提婆达多,却后过无量劫,当得成佛,号曰天王如来。’便是说提婆达多发下愿力,以恶比丘之相,磨练释尊,助释尊成佛,劝诫世人勿行恶事。虽身处无间地狱,实则早已成就佛道,号天王如来。”
  也正是因为提婆达多以恶比丘之相现世,破僧、伤佛、杀比丘,后于地狱终成佛道,因此才会在佛界具有诸多争议。
  佛祖释迦摩尼曾说,提婆达多谓其师也,为权诫世人而作五逆罪,甘堕阿鼻地狱,彼实非恶人。
  褚宁生叹道:“虽恶非恶,这世间,有多少人以善之名行着恶事,令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又有多少人为恶却心存善念,遭人鄙弃。善恶之分,自古以来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起来还真是个难题。不过方才听大师一席话,宛如醍醐灌顶,令小生受益匪浅。”他忽而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大叫道,“糟了!忘了正事儿了!”
  白衣僧人停住捶打壁画的手,转身问褚宁生:“方才贫僧就想问,这么晚了,书生来此地又是所为何事?”
  褚宁生抓了抓头,尴尬笑了笑:“实不相瞒,小生是受人所托,来宝塔内寻一枚铜子的。”
  白衣僧人望着褚宁生的目光,恍惚深沉了一下,他手执铁锤与凿子走到一边,指着角落一口巨大的红漆箱子,对褚宁生说:“贫僧多年在达多塔内雕凿浮雕壁画,从未见过什么铜子,不过,”他打开红漆箱子,指向里面,“倒是发现一箱黄金藏在此处。”
  金灿灿的光芒,在烛火与灯笼的光亮下,立刻从箱子里铺洒出来,一眼望去略略有些晃眼,褚宁生张着嘴愣了半晌,才堪堪回过神来。
  “这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子?!”说着,走道红漆木箱旁边,朝里望去,果然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箱子的金条。
  白衣僧人退到书生背后,面露微笑道:“若你想要,可以全部拿去。”平淡的声音好似夜风在耳鬓厮磨,透着一股淡淡的引诱意味。
  褚宁生直起身,没有任何迟疑,十分果断地摇了摇头,他说:“子曰,欲而不贪,何况君子取之有道,这些金子不是小生要找的东西,自当不能拿的。”
  白衣僧人眼神微变,片刻,笑了起来:“既然如此,贫僧也不强人所难。”
  他又走到褚宁生身旁,忽而看到书生的肩膀上有什么东西,便靠近了些,低声“咦”了一下,指着他的肩膀问:“这是什么?”
  褚宁生不解,抬起肩膀,扭头看去,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他右肩的衣衫上,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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