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秋悄悄瞥了眼恍惚的景墨,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无力道:“那个…你是谁来着?”众人支起耳朵,认真地听着,想要看看王能发表什么高论,结果王蹦出这么一句,大家都傻了,这什么状况?
“…”饶是不卑不亢,自开会以来一直保持着严肃的秦风也禁不住嘴角抽搐,无奈道:“王,末将秦风。”
“啊哈哈…秦风是吧?我就说你看着这么眼熟…”离秋自个儿乐得直拍手掌,一点也不觉得不认得自己的属下有什么尴尬的。
“王!现而今鼠族的兵马加上几月前参与进来的神秘族群,约莫有千万兵马,足足有我们的五倍之余,硬碰硬是万万不可的了”,秦风决定无视王,指尖有节奏地点着桌子,兀自朗声分析着局势:“纵使我们军中有妖力强大的暗队也抵不过敌军的人墙战术,更何况探子回来禀告说相助于鼠族的族群里也有实力与我们暗队实力不相上下的手下,所以,我想利用一下我们四周的天险。”
“唔,继续。”离秋支着下巴,像听故事一般,饶有兴趣地听着。
“白云山山势险峻,且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可谓前面是激流,后面是高峡,实属难以攻破。而我军处于白云山山顶,敌军则恰处于山腰处,他们若是想要进攻,势必要攀登上山,即使他们成功登上山顶,也早已耗去大半精力,更何况,我们是万万不会让他们顺利登山的,在他们登山之际,我们可以从山上滚下巨石,纵使不能让鼠族全军覆没,也可以削去他们近乎一半的军力。”秦风指着桌面上摊开的地形图,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秦将军果然
是骁勇善战的名将!”重年不待离秋开口,便击掌称赞道,只是话里的诚心有几分便不可得知了,“恕我愚钝,”话锋突然一转,重年淡淡的质问道:“你想利用白云山的地势?好是好,不过白云山的险峻是出了名的,既然我们能想到利用地利,敌军也绝不会想不到这点,且我们处于高山之巅,粮草势必供应不足,他们大可与我们打耗时战,只等我们粮草用完便可一举攻下,何必冒险登上这高峰之巅?所以,敢问秦大将军,你打算怎么让他们上山?”
“这…末将还未想到…请王恕罪!”秦风跪在地上,请罪道,这也是为何他明明想到利用地利却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没事儿,秦风是吧?你先回去,我有办法,鼠族兵马几日后便会攻上山顶了,你去校场整顿兵马,布置战术吧。”这估计是离秋说话以来,最正经的一次了哎,众人听了,感动至极,王总算是有了个王样!哪知,下一刻,离秋又开口道:“要是不来,再说吧。”好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说法,生生碎了一片将领的心。
“末将领命。”虽心存疑惑,但以王的命令第一的秦风还是领旨下去。
“离秋,你打算如何引鼠族上山?”重年走到离秋身旁,挨着他坐下。
“鼠族一族虽在山腰处,但粮草供应方面其实与我们一样,都是难之又难,毕竟要运输粮草越过魔碟山不是件易事…”离秋讲到此处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清酒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所以,我们可以想办法去放火烧了鼠族的粮草,逼得他们不得不趁早攻打我们是吧?”重年一手握着银扇轻轻敲打另一只手的虎口处,一副说书先生模样。
“恩,更何况我听说鼠族族长是个草包,不足为惧,再加上,相助鼠族的人是那个人…”离秋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举起酒坛直接对坛而饮,有些事,是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重年没再追问他是指谁,而是陪着离秋喝酒,一室寂静。
“离秋!不如就我俩去放火烧了那鼠族的粮草吧?”重年突然放下酒杯,转头看向离秋,目光灼灼的问道。
“好吖,一定很好玩!”两人正经没一会儿,就又唯恐天下不乱般活跃起来。
☆、夜探敌营
“不肯放弃吗”军营外一处偏僻的地方,一道清冷的声音严肃质问道。
“如何放弃以什么理由放弃”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回道,朝着声源处望去,隐隐可以看见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及一个身形较矮的男子。
“…”清冷的声音透着股无奈:“罢了,你永远只想着你自己,你,好自为之吧。”
“你不肯帮我!”高大的男子咬牙道,怒目瞪着站在自己前方的人,一把揽过较矮的男子,擒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眼里闪着冷厉,却又带了点不忍。
“…”矮个儿的男子无言地推开他,只是深深望了眼那个高大的男子,便带着股无奈与决绝离开了。
“你!”高大的男子气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重年和离秋趁着夜深,几个腾跃便潜入了鼠族营地。这鼠族营地也许是因有了神秘族群的相助而显得有些自得了吧,戒备松散不说,还大张旗鼓办起了宴会,当真是奢靡至极。
两人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来到了鼠族存放粮草的地方,那里比起前殿的歌舞升平倒显得有些冷清了。
“真羡慕那些可以喝美酒抱美人的将士们。”其中一名守卫伸长脖子,一脸欣羡地望向那灯火通明的前殿。
“谁让我们官阶小?只能苦命地守着这些粮草了。”另一名守卫蹲在地上,双手托腮,了无生趣的答道。
重年向离秋努了努嘴,举手在脖子处做了个抹杀的动作。
离秋会意,悄无声息地来到一人身后,捂住他的唇,掏出怀中的匕首一划,那人便软软地跌倒在地,于此同时,重年那边也照此解决了另一名守卫。
“啧,这么弱的把守,你的部下难道连这些草包都打不赢?”重年步入粮仓内,挑眉示意离秋放火烧粮,而自己则并指举向半空,打算在离秋放火那一刻迅速结起结界,以防被外界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吾为五行之主,现命妖火速来助阵,燃!”离秋双手在胸前快速交替,霎时,熊熊烈火袭向粮草,顷刻将其燃为灰烬。
“美人儿,难得来一趟,不如我们去前殿瞧瞧那宴会如何?”正当两人跃至半空,准备回营时,离秋突然拽住重年,带着他转了个方向,向前殿掠去。
“离秋邀约,我怎会拒绝呢?”重年摇着银扇跟上。
离秋和重年隐了气息,施了个隐身术隐住身形,大大咧咧步入帐篷内,站在一旁观察席上的人物。
席上,一道道酒菜流水般的端了上来,当真丰盛至极,做工精致讲究,就连盛菜的碗碟都是镶金带银的,奢华气息尽显。
宴上的歌舞也十分精彩,舞姬个个倾城绝顶,当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之容,舞姿更是曼妙无比,萎靡的音乐不时传入耳中,缠绵悱恻。众人皆举酒豪饮,朗声大笑,哪里有战场上的紧张感。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说得无非就是眼前的景象罢。”重年徐徐摇着银扇,一双金眸看向坐于首位的鼠王,不禁露出鄙夷的神情,鼠族有此等无能骄奢的王,当真是他们的不幸。
鼠王左右各搂着一名舞姬,不时偏头亲吻身边的女子,引得她们娇喘连连,他举起一杯酒向角落的方向敬了敬,语带谄媚道:“这位兄台,此次多亏有你相助,鼠族才得以压制住狐族,这杯酒,敬你。”
重年顺着鼠王敬酒的方向望了过去,那里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他面带素色的面具,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倒是那双黑眸让重年觉得莫名的熟悉,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鼠王言重了。”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恭顺有礼,只是露在面具外的薄唇轻蔑的笑着,泄露了男子对鼠王的不屑。
重年紧紧盯着角落里那个高大的男子,这个声音…
似是感应到重年的视线,男子竟向他站着的方向望了过来,意味不明地笑了,视线停留了一瞬便转回头,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无意之举。
好敏锐的人,重年赶紧收回视线,心里已隐隐猜到了答案,只是,他为何要帮助鼠族攻打狐族?他和离秋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兄台谦虚了,若此次能够战胜狐族,朕重重有赏。”鼠王搂过其中一名舞姬,狠狠吻在她脸上,仰天大笑道,脸上洋溢着自得的神情,狐族算什么,现而今他有贵人相助,难道还怕它一个小小的狐族?
“鼠王,依我之见,我们当乘胜追击,明日便可攻打上山,一举灭了狐族。”男子接过一旁仆人递来的酒水,握在手里把玩着,也不喝。
“可是…”鼠王偷眼瞄了瞄隐在角落神情不明的男子,支吾道:“白云山山势凶险,若此行贸贸然登山,恐怕不妥。”
重年挑挑眉,向一旁面无表情的离秋眨眨眼,这鼠王也
不全然是个废物,至少还知道不能贸然上山,不过这个带着面具的人如此热忱怂恿鼠王攻山究竟有什么阴谋?
离秋眨眼,不屑地撇撇嘴,纵然知道不能贸然上山,依旧是个草包,鼠族有这样的族长,离灭族的日子也不远了。
“鼠王,士兵作战,贵在士气,此时离上次在白云湖畔大战胜利不过数日,正是士兵士气最盛之时,我们当趁着这股昂扬的士气,再次发展进攻,而且明日我会为我军兵士用妖力营造个防护罩,这样便不怕狐族兵士的攻击了。再说…”男子抬眸看了鼠王一样,勾起唇角,一副神秘的样子,话却又说到一半便不说了。
“有话直说。”鼠王明显被勾起了兴趣,倾身向前,心急的问道,若是可以,他可能还会不顾帝王形象,直接抓住男子以示自己的心焦之情吧?
“再说,呵呵…”男子低低笑了起来:“听闻那狐族族长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想必鼠王定是想让如此绝美之人在自己身下捻转承欢吧?”男子说这话时,眼睛有意无意地望向重年他们站着的方向,语气带着□。
“离秋!有人夸你长得好呢~”重年从背后揽住离秋,邪气地笑道。
“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美人你,美人才是祸国殃民的主啊~”离秋手肘屈起,朝后用力一击,满意地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闷哼。
“好!朕宣布,明日便攻打狐族!我定要那冷傲的狐族之王为我俯首称臣,然后,嘿嘿…”鼠王推开怀里依偎着的女子,笑得一脸淫邪,不知那谣传中的美人味道如何?定是别有一番风味吧?而且,谣传狐族之王的心脏可以增加数万年的修为,若此事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离一统妖界的日子不远了?鼠王露出贪婪的神情,使得那张本就长得贼眉鼠眼的脸更加丑陋。
“卡擦——”桌子碎裂的声音响起,竟是重年气得挥手击毁了鼠王身前的桌子,碎裂的木块擦着鼠王脸颊而过,在他脸上滑下深深的血痕,霎时间皮肉翻开。
鼠王惊吓的跌坐在地,捂住受伤的脸颊,神色慌张地唤道:“来人!有刺客!”一时间,舞姬尖叫的声音,将领怒喝的声音同时响起,宴上一片混乱。
“美人儿别气~要虐待那只猪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半会的!”离秋抓住还欲上前杀鼠王的重年,扯住他的手便往山地掠去,原来重年怒起来竟也是如此胡闹的啊,倒真有些可爱。
隐在角落里的男子望着两人离去的
方向,阴狠地勾起唇角,离秋,你这次定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了,只是,重年,对不起了…
“离秋!我生气了!”重年反手扭开离秋抓住自己的手,将他抱在自己怀里,面无表情道,看来是从震怒中回神过来了。
“重年,你若想杀了那个出言侮辱你的鼠王,那就在战场上俘虏他,届时要凌迟还是五马分尸还不都是你说了算?这样轻易杀了他不值啊。”离秋摊摊手,任重年抱着,语带笑意道,他自己这个当事人被意淫了都没气呢,反而是局外人重年气得不轻。
“哼。”重年勉强算是答应了离秋的提议,只是还有些气愤地抱着离秋,一脸不愉。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因为修文,总是没有注意蛇王狐王的细节,记住啊,是狐王,不是蛇王
☆、两军对峙
离秋站在白云山山头,红衫墨发飞扬,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浩浩荡荡往山头攀爬的鼠族兵马,不怒而威,大大增长了狐族兵马的士气,重年徐徐摇着银扇,勾着唇角大大咧咧地欣赏离秋那清秀的面容,自认识以来,甚少看到离秋如此清冷的表情,现在看看,还真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啊。
待鼠族的黑色旗帜一出现在视野内时,狐族所有士兵都振奋了;个个严正以待;就等离秋一声令下,一雪白云湖畔战败的耻辱。
“放!”一道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听到“嗖嗖”的声响…数万只翎箭夹带着咒印从白云山山头破空而下,穿透鼠族兵士的防护罩,精准狠戾地扎进了鼠族的兵士身上,霎时间,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