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没想到刘协竟然在画画,扭扭曲曲的说不出的磕碜。不过还是大致能够看出来,刘协画的是一个比较奇怪的东西,下面是一口平常家庭煮饭用的大锅,但是在锅的上方并没有开口,而是被一口更大的铁锅给罩住,形成了一个密封的奇怪容器。上面大锅的侧面有一根管道,下面一口锅的锅边东西南北四方也都有一个小口,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众人里面只有福伯似乎有点明悟,可是感觉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何用。
刘协画完,拿起自己的大作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气,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来他对自己的画作十分满意。这可是他受到了典韦当初背着一口大黑锅才得到的启发。
典韦最先忍耐不住,闷声说道:“殿下,你画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俺老典越看越像是两个王八壳子在玩对对碰来着?”
“王八壳子?对对碰?”刘协听了,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甄姜和福伯,许褚听罢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刘协狠狠地给了典韦一个白眼,然后又心满意足地看了看自己刚完工的大作。“娘的,真特么的邪门,小爷我越看怎么真的就越像是两个王八壳子对在一起了?”可不是么,刘协那歪七扭八的线条还真像是两个空空的王八壳子腹部相对,四个出孔好比是王八的四肢的出口一样。
“哼,没眼光的憨货,孤的旷世大作,不但能够让这个酒坊起死回生,以后财源滚滚,更是不在话下,将来你知道它的妙处了,少不得有你老典后悔的时候。”刘协可不管这玩意丑不丑,只要能管用就行。
甄姜忍不住打趣道:“就是,你个黑大个懂什么,你们殿下如此放荡不羁的线条,出人意料的画工,天马行空又不失童趣,妙笔生花且不离现实,这幅画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精品。”
刘协哪里不知道这丫头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唯一可能识货的福伯给叫在身前,认真地跟他说道:“福伯,你看这个东西,其实一点也不复杂,从外面看就像是一大一小两口锅扣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但是它真正的内涵却是在内部,下面一口锅在内侧沿着锅边有一个凹槽,可以收集液体,当这些液体汇聚起来,就能沿着四个小口的管道流出来。”
其实这个工具的道理很简单,刘协的本意就是通过大锅的管道向容器内部灌注这个时代的酒水,然后进行加热,由于酒精的沸点远远低于水的沸点,酒水里面的酒精就会先行蒸发变成蒸汽在大锅内壁凝结,然后沿着锅壁流到下面的凹槽里,从四个小口流出被收集起来,这样就能实现最简易的酒水蒸馏提纯。只是福伯他们肯定不会理解这个原理,刘协也没有要当一次化学老师的打算,只是把器具的细节和构造都给福伯认真说了好几遍,直到福伯确认没有遗忘之后,刘协才叫福伯尽快去铁铺打造一口成品出来。
福伯隐隐感觉这个奇怪的器具将会带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加上又有刘协三令五申,福伯当下就拍着胸膛应承下来。
刘协知道蒸馏工具的打造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在嘱咐了福伯几句后,他和甄姜以及典韦许褚也打道回府了。
天色渐黑,风雪却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刘协没有心情欣赏这漫天的飞雪和无边的雪景,忧心忡忡。雪下得这么大,恐怕又有不少百姓要遭受磨难,也不知道宋公那边的命令传达下去后,有多少自私自利的贪官污吏会不以为然,苦苦害了可怜的百姓。
刘协将甄姜送回到府上,两人温情了几句,刘协没有再耽搁,念着雪灾的他就在典韦许褚的护卫下来到了太守府。
太守府灯光点点,烛火在寒风的呼啸下摇摇欲坠。宋濂还没有回去,正埋在案前皱着眉头思索地做出决策,不时还会咳嗽几声,在他身边还有几个披着蓑衣斗篷的下人候着,想来是等宋濂做了决定他们好立刻出发传达下去。
刘协站在门外没有打扰宋濂工作,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宋濂这么晚了还在操劳。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下人们都已经得了任务退下去,刘协这才迈步走了进去,关切地说道:“宋公可得要注意身体了,孤的大业可不能没有宋公相助。”
宋濂这个时候才发现了刘协,还以为他是刚刚过来,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都是一些小病,劳不得殿下如此牵挂。殿下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刘协却没有回答宋濂的问题,而是扶着他在火炉旁坐下,认真的说道:“自古都是小病拖出大病,我刚才见宋公咳嗽得厉害,可不能掉以轻心。老典,仲康,你们去请大夫来,这个时候这种天气他们怕是都不愿意出诊,告诉他们诊金加倍,记住,不得用武力强迫,知道么?”
“喏。”典韦和许褚应了一声。典韦退了下去请大夫,许褚仍旧守在这里护卫。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无论何时何地,刘协身边至少也得有他们中一个人在才行。
宋濂见刘协态度坚决,十分感动,眼里隐隐泛有点点泪光,哽咽的道:“濂,谢过殿下挂怀!”
正文 第82章 宋濂病重
“殿下这么晚过来,不知道所为何事?”宋濂趁着大夫还没来,继续对刘协问道。
“哎。”刘协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下个不停地鹅毛大雪,一声长叹。“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孤实在是忧心这一场大雪之后又会有多少大汉百姓不幸罹难。孤现在势单力薄,不能为天下人谋福祉,可是在陈留境内的百姓,孤一定要让他们安然地度过这个冬天。”
“殿下仁德无双,既是我们臣子之福,也是百姓之福啊。常言道事在人为,殿下无需太过担心,濂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向各县县令传达了殿下的命令,定方和曼成两位将军明天也能率兵前去征兵,至于元福那边,我和彬父商量索性叫他收到军令后直接从己吾带兵征兵。如今我们双管齐下,只要各县县令长官尽职尽力,百姓们一定能够平安度过这场雪灾,安稳地过个好年。”宋濂见刘协发愁,忙出言宽慰道
“其实,孤倒是想让那些害群之马在这个时候纷纷露出马脚,不趁早把他们除干净,孤总觉得这心里像是有根刺儿在那里剌着似的。”
宋濂也是很赞同,这些毒虫越早发现消灭掉越好。他正要继续答话,外面典韦已经带着一个提着药箱一脸风霜的郎中走过来。两人进屋来带起一阵寒风,宋濂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刘协连忙上去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郎中见了礼,不敢耽搁,请宋濂坐下,便从药箱里拿出脉诊为他把脉。刘协等人都不敢闹出动静,急切地站在一旁等候郎中的诊断结果,反倒是宋濂,像是不是自己病了,一脸的从容安详。
随着把脉的时间流逝,郎中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过了好一会,郎中才收回了把脉的手摇头叹道:“大人这病,说严重倒是不严重,说轻巧也不轻巧。如果小的没有诊断错误的话,大人这病应该是因为舟车劳顿引起身体不适,本来只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就无大碍的,可偏偏大人一定是连日劳碌加重了病情,又加上天气寒冷,大人不幸感染风寒,几个不严重的病就这么堆在一起了,顿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这郎中倒也不是庸医,是真的有几分医术水平在。宋濂可不就是才从雍丘赶路过来的么,他刚到陈留虽然察觉到自己身体有所不适,可只当是路途劳累并没有放在心上,马上又投入到陈留繁重的政事当中,积劳成疾。
“大夫,你既然能够诊断出宋公的病由,想来是一定能够治好这病了。”刘协听见郎中说得严重,整个人都有些慌了,连忙问道。
“原来这位大人是宋公,失敬失敬。”郎中被典韦连哄带骗给拉过来,并不知道自己是为哪位大人诊断。现在听刘协说了,哪里还不知道整个太守府能当得陈留王一声宋公的就只有宋濂这么一个人了。
“宋大人想来一定是操持陈留事务过度才病得如此严重,小的说什么也要治好宋大人这病。”郎中知道这是施政为民的宋濂后,整个人的态度也坚决了许多。
郎中从药箱里拿出笔墨纸砚,思索片刻,才开始动笔写下药方。整整写满了两张纸,郎中才停笔说道:“辛亏这病发现得及时,治疗起来才没有那么棘手。这是内服的药方,其中有数味比较昂贵的中药材,都是对宋大人这病极为有用的,万不可短缺。除此之外,宋大人却是再如此劳碌,须得静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每日早睡早起,再做一些适当的运动强健身体,同时切记不能再受寒气侵扰,不然病情加重,小的也束手无策了。”
刘协让典韦接过药方,让他带着郎中去府库拿药,临了又嘱咐他如果有哪味药连府库也没有,就去甄姜那里询问一下。
等典韦和郎中离开,屋内又只剩下了刘协和宋濂,以及候在门口的许褚三人。刘协不禁有些后怕地说道:“辛亏孤今日心血来潮过来碰上了,及时请来大夫为宋公治疗,不然要是发现迟了病情加重,孤实在是不敢想象。”
宋濂仍旧道:“不过小小寒病罢了,大夫嘛,自然会夸大其词来显得他医术高明,他们所言未必可以尽信,殿下不要太过担心,濂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清楚么?”
宋濂却是担心自己这么一休息,恐怕整个陈留的事务都要堆积起来,现在又是应对雪灾的关键时刻,他不想因为自己平生波折,不利于刘协大业。
“宋公这是糊涂之言啊,宋公想要尽忠职守任劳任怨孤岂能不知?只是有病就一定要治,等小病拖成了大病治起来就更加麻烦,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对孤不忠。陈留的政务宋公不用担心,蔡师到了陈留之后一直空闲待在家里,宋公养兵的这些天就由孤亲自处理政事,不懂的就向蔡师请教,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的。至于宋公你,仲康!”
站在门口的许褚听了刘协叫他,立刻就走过来问道:“殿下?”
“这些天宋公在家养病,由你跟着进行寸步不离的看护,病一天没好,你就一天不能大意。宋公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等年关过了,你许家堡的父老乡亲们都迁过来了,孤一定要让三叔公在他们面前好好教训你不可。”
许褚见刘协说得严肃,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有些无奈地看了宋濂一眼,苦涩地说道:“宋公,你可千万别为难我,不然殿下一定会让我吃足苦头的。”
宋濂知道刘协这是在担心他不安心养病,特意把他身边的亲卫大将许褚给派到他身边进行监督的,宋濂感受到刘协浓浓的关心,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宋濂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追随在刘协身边。
“宋公安心养病,这病好得越快宋公才能越早回来帮助孤。孤这小身子骨,可是坚持不了多久,宋公还得早早地养好身体回来替孤缓解压力。”刘协又嘱咐道。
“殿下放心,濂一定尽早养好病,回来再为殿下分责担忧,鞠躬尽瘁。濂还要保重身体,看着殿下复兴汉室的那一天呢。”
正文 第83章 不知进退
第二天早早地,刘协就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挣扎起来。宋濂在昨晚就被他让许褚给护着回家养病。陈留事务繁多,如今全都堆在他的肩膀上需要处理,他也没有办法偷懒了。
果然,刘协刚来到太守府,就看见各地的公文已经在桌案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刘协一声苦笑,硬着头皮坐下去,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折子看起来。
“扶沟县有几户百姓家中房屋被积雪压倒,县令已经派出人员安置受灾的百姓。不过,这事有特别要给我说的必要么?”刘协忍不住瘪了瘪嘴,这些官吏请功倒是积极,可是说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麻烦他来决断。
刘协将这个折子扔在一边,又拿起另外一本打开。“小黄县黄家村村妇难产,幸得产婆及时稳住,十分给力,母子平安。”刘协脑门冒起一阵黑线,这都是啥和啥啊,这些官吏是闲得蛋疼么,这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封丘受灾严重,粮草不济,望上官补给粮草用以赈灾。”刘协越看越不对劲,这里面半句灾情的事都没说,直接上来就要粮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哼,有些人还是不肯安分啊,太平的日子不懂得珍惜,非要尥起蹶子来向他刘协示威么。
刘协又翻看了几本,发现上面写的全都是一些无关轻重的琐事废话,还有一些就是哭穷要钱粮的,刘协坐不住了,越看下去越是冒火,站起来就出门去往蔡邕府上,想要向他请教一二。
蔡府的客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