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出来很久了,是时候要回去了。
“不光是他们的笑容,还有姜儿你的幸福,都要由我刘协来呵护。”刘协郑重地承诺道。
月光如水,佳期如梦,在灯火的绚烂之后,总有人在默默燃烧。别人的笑容,或许才是对他最大的肯定。当然,如果有一个相爱的人静静陪伴,这样的生活,不管在哪一个时空,都是难得的美好。
第二天天还未亮,甄姜和甄俨就已经登上甄家商队的马车,出城往北而去,刘协没有来送佳人离开,甄姜也没有感到意外。两个相爱的人儿心永远都在一起,没有分别的时候,自然不需要送别。
“宋公,雍丘就交托给你了。”雍丘城门外,刘协一身戎装,带着大军,对送行的宋濂说道。
“殿下放心,濂定保雍丘没有半点闪失。殿下万金之躯,千万记住,冲锋陷阵是大将的事情,坐镇中军指挥三军才是明主所为,殿下切不可因为一时痛快而置身险地。”宋濂还是怕刘协年轻气盛,再做出上次孤军深入卧牛山山寨的事。
“宋公教诲,孤自铭记于心。”
“周仓!”刘协转身骑上高头大马,抽出腰间宝剑,大声喊道。
“末将在”,周仓站出来,行了军礼。
“命你统帅两千大军在前开路,若有阻拦者,向其说清我们出兵借道理由,仍有阻拦者,拿下,但有反抗者,杀无赦!”
“末将领命。”周仓接过军令,回去骑上骏马,一招手,就有两千骁勇将士跟在他后面,开路而去。
刘协在马上又微微向宋濂拱手道别,才调转马头,和苏定方,虞允文一块统帅四千兵马,慢慢向己吾行军。
刘协如此大的军事行动,自然不能瞒过沿途各县县令,况且刘协压根也没打算隐藏行踪。他前前后后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的今天能够直下半个陈留。
刚开始,肯定会有县令派出兵马进行询问,周仓直接将他们拦下,告知他们这是陈留王殿下麾下大将典韦回乡探亲久久未归,又有可靠消息得知,说是典韦和己吾的李家曾经发现大规模的冲突,因此陈留王特意调遣大军前去要人。典韦大闹己吾的事在刘协派人有心推动之下,附近的几个县基本上都知道,他们只道陈留王爱惜部下,如今竟然不惜尽起大军前去救回部下讨个公道,大都甘愿借路让行。
可刘协和虞允文都不想要如此顺利,你们不挣扎反抗一下,我可就没有名义趁机拿下你们啊。虞允文临时出了个主意,说是大军行军需要进城采购修整一下,希望能够应允。这些县令长官再是平庸,也知道这无异于引狼入室,全都一口拒绝。刘协也不和他们多废话,前后六千兵马直接将县城围了起来,只许出,不许进。虞允文甚至还叫来几个口齿伶俐,嗓门粗大的士兵堵在城门口,大声控诉陈留王爱兵如子,县令长官却因为一己私欲而从中进行阻拦的事情。因为刘协兵锋正盛,又占据语言攻势得了民心,大部分县令无奈都开城投降,有少部分负隅顽抗的,直接被刘协让苏定方带兵攻下,为首者尽皆下狱等候处罚,有了这个例子,后面的全都直接备好伙食汤水开城犒劳刘协大军,刘协自然也不客气,直接把周仓叫回来,让他分兵把守这些县城,不到一天,刘协已经拿下好几个小县城,距离己吾,估计也就两天的行程了。
就在刘协大军赶往己吾的同时,陈留太守张邈也收到了消息。卫家撤走襄邑之后,他就把注意的重心转移到雍丘上来。最开始听到刘协竟然以如此名义出兵己吾的时候,他还笑话刘协到底是太年轻,竟然连这么幼稚的借口都能想出来。谁知道,刘协一天之间竟然十分顺利的连下几城。他这个名义上陈留最高的行政长官,终于也坐不住了。
正文 第49章 天时人和
“赵司马,你看刘协小儿如此嚣张,这是在打老夫的脸啊。没有老夫的命令,他竟然敢擅自攻打别的县城据为己有,这是想要和老夫分庭相抗啊。”张邈何时吃过这种大亏,强势如卫家也在他的算计下也避不了退出襄邑的结局,想不到刘协这个当初因为一点顾忌而让出雍丘给他寄身的落魄皇子,竟然在短短数月之内就逼得他如此难堪。
“大人不要着急,刘协小儿现在占据大义,而且各个县城县令长官迫于他的军威,都不敢出来指责于他。可是己吾不一样,己吾李家和刘协手下大将典韦可是结了仇,肯定不会束手就擒,他们一定会正面反抗刘协。哼哼,到时候我们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岂不美哉。就算刘协技高一招,李家一旦不敌也一定会像我们发起求援。只要一旦有了这个由头,我们也就有了出兵的名义。凭借我们大军威压,区区一个刘协,就算他一时间占据了这些县城,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消化,又如何是我们的对手呢?”赵宠倒是不慌不乱,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听你这么一说,老夫反倒是明智了不少,赵司马,想不到这几日不见,你这见识长了不少啊。”张邈愁眉舒展,摸着白胡子哈哈笑道。
“哈哈,都是大人上次指点,下官回去之后认真学习才长进了不少。再说大人这次是怒上心头,当局者迷,才一时不察,让下官捡了个表现的机会。可真要说起来,下官和大人之间,如同萤烛之光,又岂敢与日月争辉。”赵宠一脸的谄媚,这马屁的功夫也是相当不俗。
“哼,老夫就容你在蹦跶几日,到时候,一定要给你一个好看。”张邈看着窗外,阴测测地说道。
己吾李家这边,他们也收到了刘协发兵己吾的消息,李家上下但凡管事的人现在都聚在一起商量。
“刘协欺人太甚,真以为他还是那个如日中天大汉朝的陈留王么?”李彦坐在家主的位置,狠狠地说道。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他们远道而来,真要打起仗来,我们以逸待劳,又占据地势之利,获胜的把握还是蛮大的。”李宏掌管军事,所以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曼成,你有什么看法?”出奇的,李彦忽然问起李典起来。
李彦毕竟是一家之主,要是没有点真材实料当初也不会坐上这个位置。这些天他思量最近发生的事,果然发现正如自己那个远房侄儿所说,典韦大闹李家茶楼真的是一个阴谋,只是他一直没明白,典韦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现在自然不言而喻,是刘协派遣的,现在也隐约记起来当初典韦好像说过他是陈留王麾下大将。而自己那个侄儿,在当时凭借只言片语就能看透这整件事,实在是不简单。现在刘协大军犯境,他不禁想看看自己这个侄儿是否还能带给自己一些可行的建议。
李典也没想到李彦会突然问他意见,他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也不在意众人同样诧异的目光,泰然自若的说道:“眼下年关将至,我们的将士虽然是本土作战,可是正是因为离家越近,反而战意越低,相反,刘协大军虽然是远道而来,可是他们因为想着回家过年,反而斗志昂扬,渴望早日结束这一战,战力倍加,此乃天时。我们李家占据己吾多年,对己吾地形的了解、利用,肯定会强于刘协大军,此乃地利。此外,不管当初事实的真相如何,但是现在摆在世人面前的只有一个说法,那便是陈留王刘协爱惜部下,不惜出兵讨伐于我们己吾。当日典韦和我们李家争斗一事,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都会为他作证,刘协大军占据大义,此乃人和。天时地利与人和,我们独占地利,天时和人和,都在刘协那一边啊。”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李家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哼,我看你这是在扰乱军心。”李宏见李典说得如此消极,还弄出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的说辞,旁人听得是头头有道,可他自诩军中宿将,哪里肯认同李典的观点。
李彦听了沉默不语,他虽然没有表态,可是在心里是更多的偏信于李典的。只是他们和典韦仇怨太深,差不多到了不解不休的地步,根本不能化解。再加上现在看来,刘协摆明了就是算计好他们李家了,不说他们服软面子何在,恐怕刘协更希望直接打下己吾,而不是接受他们的赔礼。
李彦愁眉紧锁,来回走动个不停。“李家传承了这么久,难道今天就要在我李彦手里给断绝了么,不行,我李彦不能做这个千古罪人。”
“曼成,如果要你统帅军队前去对抗刘协大军,你有几分把握可以胜他?”李彦盯住李典的眼睛,声音发冷的问道。
“这,”李典也不禁犹豫了一下,他其实早就立了志想要投靠刘协,留下来完全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为李家保全一下传承,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李典认真考虑了一下,道:“按照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我能战胜的把握不到三成;如果刘协手下有知晓己吾地形的向导;不到两成,如果还有善于统兵的大将,不到一成。”
“不到一成,你这跟直接投降有什么两样,未开战先言败,你这扰乱军心的功夫恐怕倒是学出师了。”李宏早就对李典极为不满意,现在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他们毫无胜利的希望,终于爆发了,忍不住对李典冷嘲热讽道。
李彦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不到一成,除非神兵天降,那他们李家是没有一点战胜的机会了。只是要他直接献城投降,他还这没有这个魄力。在这个地位待久了,难免会留恋权力富贵,哪里是说拱手相让就能轻易舍弃的。
正文 第50章 父子长谈
“打,必须要打,不论输赢,这一仗事关我李家颜面,必须要打。刘协虽然有六千大军,可我们李家在己吾经营多年,四千兵马还是有的。此外,把府上精壮奴役仆人,门客佃农,全都抽调成军,这样下来,能够五千兵力。二弟,凭借这五千兵马,你一定要把刘协大军给我挡下,要让他知道,我李家也不是他说拿下就能拿下的,也让世人看看,我李家到底还是有几分血性!”李彦拿定主意,这一仗既然不可避免,那就索性破釜沉舟,拼尽全力轰轰烈烈打一仗。不成功,便成仁,无路可退,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大哥放心,刘协小儿虽然名义上号称六千大军,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将沿途各县都以借道的名义强行占据,少不得了要浪费兵力驻守。如此一来,恐怕真正能够赶到己吾和我们一战的,不到三千兵马。以五千对三千,又是以逸待劳,我李宏统兵多年,若是如此还不能胜他,愿意提头来见!”李宏倒是十分自信,连军令状也立下了。
“二弟真不愧我李家血性男儿,这一仗就全靠二弟指挥了。曼成,你这一脉虽然早就从我李家分离出去,可到底还是我李家血脉,如今我李家危难,你武勇不凡,又有韬略,可愿意跟你二叔一起出征,抵挡刘协?”李彦并没有李宏那么自信,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前些天李典给他的惊艳,一直让他对李典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
“既然大伯如此说道,侄儿又岂敢不从。”李典也有自己的心思,所谓君择臣臣亦择君,他也想看看,刘协是否能够化解自己带给他的威胁挑战。倘若李典胜了,自然证明刘协并不值得他投靠;若是李典败了,只要他变现出色,打出一场好仗,同样可以作为进身之资让刘协重视他。李典坚定了自己的内心,顿时变得无比认真坚毅,双眼爆发出如雄鹰捕猎般的眸光,这雄浑的战意,让李宏也不敢再有任何的嘲讽。
李家议事结束之后,李典和李宏立马赶往军营调兵点将,进一步商量作战计划。而李彦则是心事重重,回到内院,想要看看自己那个不省心却又是李家独苗的儿子李长生。
李长生待在自己里的院子里养病,整个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无精打采地看上去萎靡不振,看来典韦大闹己吾,没把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给少折腾。
李彦见了自己儿子一脸的生无可恋之色,尽管他比谁都清楚李长生做了多少祸害事情,如今沦落至此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只是到底是血浓于水,心疼还是大于苛责,长叹一声,走到他身旁,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说道:“长生可感觉好些了么?”
李长生见是自己父亲,对他倒不曾少了该有的尊敬,虚弱的说道:“劳烦父亲挂念,孩儿这伤病,也就这样,没有点时间怕是养不好了。”
李彦见了李长生如此乖巧,虽然也感到有些意外,可对他的疼惜就更多了,对典韦的仇恨也增加了不少,道:“长生你放心,典韦这恶贼害你不浅,为父拼尽全力也要为你讨回公道,一定要将他捉拿回来给你出气!”
李长生淡淡地一笑,有些无力地说道:“父亲,这些天养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