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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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莫斯科- 第5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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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喂。我说战士同志,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站在十字路口的战士没有得到我们的许可,不敢随便向陌生人说出自己的部队的番号,只是站在路中间发呆。

    见战士没有说话,对方又再次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这次,我听得真切,这个声音的主人我还真认识,于是我抬手拨开挡在我面前的排长,大步地走到了十字路口中间,和那名战士并肩站在一起。我放眼望去。只见在前面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我军的重型坦克,七八个戴着我军钢盔的战士。躲在坦克两侧路边的沙袋工事后面。我冲着前方大声地说:“喂,前面是魏茵鲁布中校吗?我是独立师师长奥夏宁娜上校,我听说司令部受到敌人的围攻,特意率部队来给你们解围的。”

   拉!”沙袋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乌拉!太棒了,我们的援兵来了!”随着喊声,我认识的魏茵鲁布中校,带着两名战士从正在欢呼着的沙袋工事后面走出来。

    我迎着魏茵鲁布走了过去,还隔着十来米距离时,我用不满的口吻说道:“中校同志,我们是特意来营救你们的,为什么要开炮击毁我们的坦克?”

   么,”魏茵鲁布听我这么说,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他指着我身后正在燃烧着的坦克,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奥夏宁娜上校,您的意思是说,那辆涂着白色十字的德军坦克,是属于你们独立师的?”

    听他提到坦克上的十字标志,我心中叫苦不迭,光顾着率领部队来给司令部解围,忘记了坦克营所使用的坦克,都是从德军那里缴获的,还没有条件把坦克上的德军标记去掉,所以被自己误击的这个哑巴亏,我们是吃定了。

    见魏茵鲁布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只好艰难地点点头,苦笑着说:“是啊,中校同志,被你们击毁的坦克,是我们从德军手里缴获的,暂时还没有条件把坦克车身上的纳粹标记去掉,结果就被你们当成德军的坦克击毁了。”说到这里,为了避免魏茵鲁布的难堪,我连忙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中校同志,集团军司令部好好的,怎么会忽然遭到德军的围攻啊?”

    魏茵鲁布听我这么问,叹了一口气,开始为我讲述起原因来:“奥夏宁娜上校,是这样的。为了打破敌人占领斯大林格勒的企图,集团军司令部在今天清晨6点,组织部队开始对敌人实施反冲击。为了配合我集团军的行动,第64集团军也在库波罗斯诺耶地域转入了对敌人的进攻。

    说实话,在反冲击的最初阶段,我们的战绩不错,但是到了上午8时,我战队队形遭到几百架敌俯冲轰炸机的猛烈袭击。实施反冲击的分队只得卧倒隐蔽起来。

   时30分,敌人转入进攻。其进攻部队是新锐轻步兵第100师、补充步兵第389师以及坦克第24师,其目标是红十月镇。由于你们夜袭行动打乱敌人的部署,所以原本准备同时对马马耶夫岗发起进攻的第113师,现在还停留在营地里没有任何行动。

    德军飞机对我从最前沿直到伏尔加河的整个战斗队形进行狂轰滥炸。戈里什内师在城里设立的支撑点被敌人的炸弹和炮火夷为平地。集团军司令部的指挥所也一直处在敌航空兵火力攻击之下。位于附近的一些油槽燃烧了起来。从戈罗季谢地域进攻的敌坦克,不顾一切地闯过地雷场。敌步兵紧跟在坦克后面潮水般地向前蠕动。接近中午时分,我指挥所与各部队的电话通信变得很不稳定了,无线电台也坏了……

    坦克军和承担主要突击的叶尔莫尔金师的右翼遭受巨大损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用剩余的兵力在梅切特卡河大桥、巴里卡德镇以西2。5公里处、巴里卡德镇西南部、红十月镇西郊、直到班内峡谷一线,占领了防御阵地。德军则占领了沙赫京斯基大街、热尔杰夫斯基大街。”

   况很糟糕,中校同志。”听到局势如此糟糕,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司令员他们不转移,要是司令部被敌人摧毁的话,整个集团军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

第六百七十四章 危急时刻(下)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魏茵鲁布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和参谋长都多次劝说司令员同志撤离指挥部,可是他说:在面对敌人凶猛进攻时,他继续留在司令部的话,一定会在战士中树立起这样的信心:‘既然将军也在这里,那么说,应该坚守下去!’这样,战士没有命令绝不会退却,他们将与敌人搏斗到最后一口气。”

    魏茵鲁布的话,让我感到了无语,我真不知道该称赞崔可夫的这种勇气,还是该骂他的愚蠢呢。正想着,魏茵鲁布又继续说:“我觉得,司令员之所以决心留在司令部里,可能还是和他判断敌人的后勤不足有关吧。”

   人的后勤不足?”魏茵鲁布中校的这种说法让我一头雾水,从敌人对马马耶夫岗不间断的炮击和轰炸来看,一点都不像后勤不足的样子。为了搞清这个问题,我小心地问道:“中校同志,我可以问问,司令员同志是根据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这样的,敌人出动步兵和坦克,对我们发起疯狂的攻击时。敌机更是不间断地对我军的战斗队形、各个渡口和集团军指挥所实施密集的突击。但敌机不仅投炸弹,还扔下金属块、犁、拖拉机轮子、耙子、空铁桶等。这些东西发出的刺耳的尖叫声和嘈杂声,从空中呼啸而下,落在我们战士的头上。司令员同志就是根据这个情况判明,敌人把随手能拿到的金属物体当炸弹投下来,正好说明他们弹药不足。他们想用这个方法吓唬人。其实是办不到的。”

    听魏茵鲁布说了崔可夫做出判断的理由后。我真是哭笑不得。新说崔可夫的想法还真够离谱的,就凭天上掉金属块、轮子、空铁桶之类的,就武断地认为德军的弹药不足,根本就没想过,天上掉下来的这些东西,完全有可能是被我军的防空炮火击中的敌机,所掉下来的起落架和副油箱之类的。如果敌人真的出现弹药不足的情况,他们就不会发起这么攻势凌厉的进攻。我军也不会被他们压着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我没有和魏茵鲁布在德军弹药是否缺乏的问题上纠缠,而是好奇地问他:“中校同志,您不留在指挥部里抵抗德国人的进攻,跑到这外面来做什么?”

    魏茵鲁布向后面一指说道:“我是在得知指挥部遭到德军进攻的消息后,匆匆带了一个排的赶回来增援的。本来有两辆重型坦克在前面为我们开路,但经过一路的战斗,一辆坦克被敌人击毁了,另外一辆开到这里也出了故障抛了锚。”

    我朝那辆坦克的后面望去,只见在遍布弹坑和瓦砾堆的街道上,有几辆还在燃烧着的坦克残骸。地上还倒伏着不少敌我双方的尸体。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叹了口气。接着又问:“中校,您的手下还剩下多少人?”

    听到我这么问,魏茵鲁布苦笑着指了指聚在他身边的几名战士:“一个排五十几名战士,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个人了。就凭这点兵力,再加上又没有重武器,如果贸然去对敌人发起攻击的话,不光于事无补,反而会把我们这些幸存者全部搭进去。”

   以你们就停在这里,把出了故障的坦克当成固定火力点,来拦截那些可能会从十字路口通过的德军部队。对吧?”我主动说出了他他想说的话,但对他们没打到德国人,反而先把我们坦克干掉了的这种话,因为怕影响到彼此间的团级,所以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夏宁娜上校,您猜的很对。”对于我的猜测,魏茵鲁布没有否认,他毫不隐瞒地说道:“我把坦克隐蔽在这里当固定的炮台,可以轻松地干掉那些从十字路口经过的德军装甲部队,还可以尽可能多地消灭他们的步兵。”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前卫排的排长跑了过来,大声地向我报告:“师长同志,我们已经把坦克手从坦克里救了出来,两死三伤。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伤了四个,都是轻伤,没有死亡。”说这话时,排长还恶狠狠地瞪了魏茵鲁布一眼。

    魏茵鲁布虽然看到排长对他不礼貌的视线,但也无法说什么,毕竟是因为他的疏忽,造成了误伤事件的发生,而且还导致我们的部队出现了两死七伤。看到魏茵鲁布面孔涨得通红,为了避免他的尴尬,我连忙为他解围:“好了,中校同志,带上您的部下和我们一起走吧,司令员他们的指挥部还在遭受敌人的进攻呢。”

    随后我转身对前卫排排长说:“排长同志,你派人将几名伤员抬到这里,和这辆充当固定炮台的坦克一起留在这里,承担掩护我们后方的任务。”

    等几名轻重伤员都被安置好以后,我们这支失去了坦克掩护的救援部队,才沿着街道继续向司令部的方向前进。

    随着离司令部越来越近,枪炮声也越来越激烈。魏茵鲁布听到前面的枪炮声响成一片,不由慌了神,一叠声地催促我们:“快点,同志们快点。敌人正在进攻我们的指挥部,要是不提高速度的话,就来不及了。”

    我们又向前跑出了几十米,视野豁然开朗,街道两侧原本林立的建筑物,在敌机的轰炸和大炮的轰击下,早已全部坍塌。从我们到司令部的两百多米之间的距离,如果忽略掉那些东一堆西一堆的瓦砾堆的话,简直就可以说是一片开阔地。此刻司令部方向火光冲天,敌人的坦克、迫击炮正在不停地射击,掩护着成群结队的步兵发起进攻。

    我们的队伍刚离开有建筑物遮挡的街道,就被敌人发现了。迫击炮和密集的机枪火力就倾泻而至,封锁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我本来地扑向了一个瓦砾堆的后面。藏身其后躲避敌人的子弹和炮火。

    虽然我安全地隐蔽起来了。但跟在身后的战士也没有我这么幸运。密集的机枪子弹击穿了他们脆弱的躯体,将他们掀到在地,其中有一名战士就一头倒在了我的脚下。在呛人的硝烟里,刺鼻的血腥迎面扑来,呛得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辆德军的坦克掉转头,向我们这边开了一炮后,径直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有三十几名德国兵见他们的坦克向我们冲过来,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跟坦克的后面往前冲。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德军坦克和步兵,我不由慌乱起来,自己身边别说反坦克枪反坦克手雷这样的武器了,甚至连手榴弹都没一颗。德军的坦克要是冲过来的话,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我真的是束手无策一点办法都没有。

    通过枪炮声,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坦克履带的隆隆声,这意外着敌人的坦克离我越来越进了。这时,隐蔽在街道对面瓦砾堆后的一名战士,抓起放在地上的一个燃烧瓶。站直了身体,把手里的燃烧瓶举过了头顶。对准驶近的坦克正要掷出,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一颗罪恶的子弹,射中了他手中的瓶子。子弹把瓶子打得粉碎,里面的液体淌满了他的全身,接着大火燃遍了他的全身。

    见到战士浑身是火,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这个战士在我的面前被活活烧死。没想到接着传入我耳中的,根本不是战士的惨叫声,而是他发出的怒吼。我连忙睁开眼睛要看个究竟,只见他弯腰抓起了第二个燃烧瓶,从瓦砾堆后跳出来,直奔到德军坦克的旁边,把燃烧瓶投向了坦克发动机部位的隔栅里。霎那间,大火和浓烟便吞没了我们的英雄和敌人的坦克。

    战士的英勇表现,激励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大家纷纷从隐蔽的地方探出头来,端起武器冲那些跟在坦克后面的敌人展开了射击。我也抓过躺在我脚下那名战士手里的步枪,瞄准不远处的敌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我也许应该感谢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奥夏宁,是他把真正的丽达培养成为了一个神枪手,而我却幸运地继承了她的这种射击天赋。五枪过后,至少有三个德国兵成为了我的抢下亡魂。

    见到我的射击成绩不错,魏茵鲁布弯着腰带着一名战士跑了过来,在我身旁蹲下后,冲我翘起了大拇指,连声称赞道:“好样的,奥夏宁娜上校,您是好样的!枪法真是太准了,居然一连干掉了三个敌人。”

    我重新往弹仓里压了五发子弹,也顾不得给他说话,抬手就将二十几米外,躲在一堆瓦砾堆后面的一名德国兵的钢盔打飞了。德国兵的钢盔被我打飞后,连忙缩到了瓦砾堆后,再也不敢冒头了。

    我打完这一枪后,也将身体缩了回来,背靠着瓦砾堆,问蹲在面前的魏茵鲁布:“中校同志,您那里有子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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