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俘虏的处理意见以前,先问了他一句:“莫罗佐夫上尉,你懂德语吗?”我问这话时,心里在想,假如他不懂德军的话,我就把米海耶夫带上,让他给我当翻译。
没想到莫罗佐夫居然使劲地点点头,回答我说:“报告师长,虽然我的德语水平比不上米海耶夫他们,但如果要审问俘虏的话,问题应该还是不大。”
莫罗佐夫的话顿时让我羞愧难当,我手下的指挥员有不少人都精通德语,而我除了“放下武器、缴枪不杀”之类的少数几个单词外,对德语几乎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个时候,在自己的部下面前,我还是要保持自己的上级领导的形象,于是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好吧,上尉同志,既然你懂德语,就和我一起去集团军司令部。”
来到山脚下停卡车的地方,我看到那些德军俘虏在卡车下面蹲成了一排,周围是将近一个连的战士用枪指着他们。
看到这个情景,我扭头对跟着身旁的莫罗佐夫说道:“把这些俘虏分成四组,都押上卡车,然后我们去集团军司令部。”
莫罗佐夫接到我的命令后,立即跑过去吩咐战士把那些俘虏分开,并一一地押上卡车。虽然周围担任警戒的战士,大多数是二团的,但看到有我这个当师长的站在一旁,他们对莫罗佐夫所下达的命令,也是不打折扣地执行着。
出发时,我和莫罗佐夫坐在第一辆卡车的车厢,这里有四名德军俘虏,以及六名全副武装看管他们的战士。看着坐在车厢里垂头丧气的那名德军上尉,我碰了碰莫罗佐夫的手臂,向那个俘虏努了努嘴,低声地对他说:“莫罗佐夫同志,问问那个德军上尉的名字和部队的番号!”
莫罗佐夫点点头,冲着德军上尉就叽里哇啦地说开了。那名俘虏听到有人说德语,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地回过神来,也就有问有答地和莫罗佐夫说开了。
莫罗佐夫和上尉聊了一会儿,停止了和对方的交谈,低声地向我汇报起来:“报告师长,这名上尉叫波瑟尔,是德军第14坦克军的一名装甲营营长。据他说,他是来自维也纳装甲兵学校的教员,今天是他第一次参加战斗。”
听完莫罗佐夫的话,我点了点头,随后冲着波瑟尔饶有兴趣地问道:“上尉先生,您想到过会在战场上被我们俘虏吗?”
听到翻译的波瑟尔使劲地摇摇头,又是叽里哇啦地发表着长篇大论:“上校女士。本来我们进攻高地的部队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虽然守军在源源不断地从南坡向前面的阵地增兵。但依我的估计,最多再过半小时,他们就会全部丧生在我们的炮火之下。没想到就在这时,你们卑鄙无耻地使用重炮对我们进行轰击,结果导致我们的进攻功亏一篑。”
我听完俘虏的话,好奇地问道:“上尉先生,您真的能确认你们是遭到了重炮的攻击吗?”
波瑟尔凝神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从当时炮弹爆炸的威力来判断,绝对不是你们惯常使用的那种152毫米的榴弹炮,这种炮的口径至少在200毫米以上。”
我听完莫罗佐夫的翻译,和他相视一笑,接着扭头对面前的波瑟尔说道:“上尉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们所使用的武器的口径,的确是在200毫米以上。”
波瑟尔啊了一声,接着好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装备的这种火炮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有听说就对了。因为这种武器,我们也是今晚才装备。而您。波瑟尔上尉和您的部下,不幸成为了我们测试这种武器威力的第一批牺牲品。”
波瑟尔听完我的话,居然还恳求地说:“上校女士,不知道您是否能让我见识见识这种新型的火炮。因为我在被俘后发现,虽然自己和部下都被震晕过去,但是坦克的车身几乎没有什么损毁,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飞雷炮是独立师的秘密武器,我怎么可能让这些俘虏参观,于是我语气冷淡地说道:“上尉先生,等这场战役结束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让您见识一下这种新型武器,不过前提是您要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波瑟尔正想再说什么时,前面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声:“停车,停车!”我扭头看去,只见前面的路口出现了一个临时检查站,几个三角形的铁架摆在路中间,路的两侧都是架着机枪的沙袋工事。
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少尉军官,带着两名端着冲锋枪的战士,朝我们的卡车走过来。走到司机那一侧的窗口,语气严厉地说道:“战士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我站起身来,手扶着挡板,俯视着正借助手电的照明来检查证件的军官,同时,我还大声地问道:“喂,指挥员同志,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那名少尉被我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电向我照过来。没想到手电光只在我的脸上晃了一下后,那名少尉连忙收起了手电,并抬手向我敬礼,并礼貌地称呼道:“您好,奥夏宁娜师长!我们是内务部第10师的。”
听到这名指挥员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指挥员同志,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没想到少尉的头摆得像拨浪鼓似的回答说:“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您。但是我听同僚提起过,说坚守在马马耶夫岗上的独立师师长是女的,而且还是全军唯一一位女上校,所以我刚才一看到您的军衔,就猜到了您的身份。”
见这名指挥员对我的态度很友好,我也和颜悦色对他说:“指挥员同志,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份,那么能不能放我们通行呢?要知道,我们有急事需要立即赶到集团军司令部。”
问题,”指挥员说着,转身向后面挥了挥手,马上从路旁的沙袋工事里就跑出五六名战士,七手八脚地把挡在路中间的三脚架搬到了路边。
看到前面的道路畅通,少尉仰头对我说道:“奥夏宁娜上校,前面的路障已经移开了,您和您的部下可以走了。祝你们一路顺风!”说完,向后退了两步,抬手向我敬礼。
我也连忙抬手回礼,并友好地说:“谢谢您,少尉同志。祝你好运!”接着我抬手用力地拍了驾驶台的顶棚,大声地吩咐司机:“开车!”
………………………………
第六百二十六章 组建新的坦克分队(中)
唯恐在天亮以前赶不回高地,所以一通过检查站,我便催促司机加快速度。结果没开出多远,我们的车队又被一支民兵巡逻队拦住了去路。
这位带队的民兵队长态度十分认真,在检查完司机的证件后,他踩着车轮抓着挡板站了上来,用电筒朝车厢里照了照,严肃地问我们:“你们是哪支部队的,要去什么地方?”
我看着这位队长公事公办的样子,便用手臂轻轻地碰了碰莫罗佐夫,他顿时心领神会,站起身配合地回答:“队长同志,我们是独立师的,有急事要赶到集团军司令部去。”
队长用手电朝他的脸上晃了一下,便熄灭了,接着干巴巴地问道:“你们有通行证吗?”
行证,什么通行证?”莫罗佐夫有点不耐烦地说:“队长同志,难道您没有听我们的师长说,我们是独立师的吗?我们师一直驻扎在马马耶夫岗,平时又没有人到城里来,我到哪里去给您找通行证?”
队长显然是属于那种一根筋的人,听到莫罗佐夫说我们没有通行证,更加理直气壮地说:“对不起,根据城防司令部的规定,没有通行证的人,天黑以后不能在城里走动。”
长同志,”莫罗佐夫还是耐下性子对他说:“我刚才告诉过您,我们师的部队驻扎在城外,根本没有您所说的通行证。我们现在还有重要的任务要执行,请您让我们通行吧!”
行,没有通行证。就不能通行。”民兵队长虽然年纪看着不大。但看起来却像一个老顽固。他固执己见地说:“现在,我命令你们全体下车,接受检查!”
么?您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命令我们下车,接受你们的检查?”莫罗佐夫被他的话气得暴跳如雷,差点就冲过去,抓住衣袖将民兵队长拎到车厢里来。
见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情景,我正打算站起来说几句。车下有个民兵跑到队长的身边,仰头喊道:“队长同志,您快看,是检查的同志过来了!”
我扭头向来路望去,只见刚刚的那名少尉带着一名战士正急匆匆地走过了。民兵队长见检查站的指挥员来了,连忙一松手跳到了地上,在原地立正。等少尉走到他面前时,他抬手敬了个礼:“报告少尉同志,这支被我们拦住的车队里,大部分人没有通行证。我正打算命令战士把他们都扣下来。”
闹,简直是胡闹!”民兵队长本来以为少尉会夸奖他几句。没想到少尉直接冲他大发雷霆,“您难道没看到车上坐的是独立师的师长奥夏宁娜上校吗?她现在有紧急任务需要尽快赶到集团军司令部去。可看看您,都做了些什么?居然把她的车队拦住了,要是耽误了她的正事,您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个民兵队长被骂得狗血淋头,只好冲自己的部下挥挥手,让他们乖乖地闪到了路边。少尉这才仰头向我敬了个礼,同时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师长同志,耽误您的时间了。现在您和您的部下可以继续前进了。”
我站起身来,冲着那名少尉还了个礼,感激地说:“谢谢您,少尉同志,我们后会有期!”
我们的车队继续前进。
虽然道路宽敞,但那些被炸坏的建筑物所坍塌下来的砖石瓦砾,以及几辆被打坏的德军坦克残骸,占去了至少一半的路面,司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讨厌的障碍物,车速自然也就快不起来了。
当来到集团军指挥部的附近,我看到那栋原本结实漂亮的三层楼建筑物,如今只剩下了最下面的一层,上面的两层都被炸弹或者炮弹摧毁了。
我在莫罗佐夫的帮助下,从车厢里下来,左右看了看,见司令部对面有栋只剩下了一堵墙的建筑物,便吩咐莫罗佐夫:“上尉同志,让战士们把俘虏赶到墙边去。”
莫罗佐夫响亮地答应一声,便去执行我的命令。
看到莫罗佐夫他们正在把俘虏往墙边赶,我整理了一下军容,准备抬腿向司令部走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大声的喊叫声。我扭头一看,原来大喊大叫的人,是在车上曾经和我交谈过的波瑟尔上尉,此刻他被两名战士一左一右地架在胳膊往墙边拖。
由于他喊叫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把在司令部里担任警戒的战士都惊动了。看到一名军官带着四五名战士从门里跑出来的时候,我无奈地苦笑一声,随后迎了上前。
那名指挥员走到我的面前,把身体一挺,口齿清楚地说道:“上尉谢尼科夫向您报告,上校同志,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我对俘虏为什么会大喊大叫的原因也不清楚,只好冲谢尼科夫歉意地笑了笑,扭头大声地喊莫罗佐夫:“上尉同志,到我这里来!”
听到我的召唤,莫罗佐夫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抬手一个敬礼,随后礼貌地问:“师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我用手一指那些被押在墙边的俘虏,好奇地问:“那个坦克兵上尉波瑟尔,在哪里大喊大叫什么?”
莫罗佐夫面带微笑地回答我:“是这样的,师长同志。您不是命令我们把俘虏都赶到墙边去吗?结果波瑟尔上尉误会了,以为我们要把他们赶到墙边去枪毙,所以他刚刚一直在喊:‘求求您,绕了我们吧,不要枪毙我们。’”
莫罗佐夫的话顿时引得我们几人都笑了起来,谢尼科夫甚至还冲地上吐了两口唾沫,鄙视地说道:“没想到这些看起来嚣张的法西斯匪徒,居然还这么怕死。”说完后,他正色地问道:“上校同志。请问您这么晚到集团军司令部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连忙回答说:“上尉同志。是这样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司令员,他在司令部吗?”
然,司令员同志,当然在!”谢尼科夫礼貌地说道:“请吧,上校同志,我这就给您带路!”
我们正要走的时候,莫罗佐夫忽然在身后问道:“师长同志。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莫罗佐夫的话让我记起自己这次来,还带来二十几名德军俘虏,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在集团军司令部对面站着吧,想到这里,我赶紧拉住谢尼科夫,指着那些德军俘虏说道:“上尉同志,看到那些俘虏了吗?这些是我们在今晚的战斗中抓获的,现在我就正式把这些俘虏交给你了。”
谢尼科夫冲旁边的战士扬扬手,并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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