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快步向前走着,沿路的卡车车厢都被篷布遮盖着,上面还坐在两三名押车的战士。因为职责所在,他们不能随便下车,只能坐在车上翘首望向刚才爆炸的区域。
走到最前面,我看到路中间有辆翻倒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卡车,在卡车的周围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人,正站在那里看着前面新炸开的弹坑发呆,那颗炸弹的威力还不小,爆炸形成的弹坑几乎把公路拦腰切断。
我走上前去,大声地问道:“你们谁是指挥员,你们谁是指挥员?”
喊了几声后。有名上尉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说道:“报告中校同志,我是运输队的队长。”
我的眼睛望着弹坑周围那些还没有熄灭的零星火苗,问道:“上尉同志,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车队都停下了?”
上尉正了正自己的大檐帽,指着前面说道:“敌人在白天的空袭中,在前面的道路上投下了不少延时爆炸的航空炸弹。因为不知道这些炸弹什么时候爆炸,所以在无法确保车队安全通过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暂时停下。”接着又冲那辆卡车的残骸努了努嘴,接着说:“这辆卡车应该就是在白天的空袭里,被炸坏的。”
左右能绕过去吗?”我环顾左右,发现这里是片开阔地,便问上尉。
行,”上尉摇摇头说,“道路两侧的土质太松软,我们都是重车,一开上去就会陷住动不了的。”
取了什么措施吗?”我打着官腔问道。
已经派人去前面的驻地找工兵了。”他抬手看了看表,说:“战士已经出发半个小时了,假如有工兵的话,他们在十分钟内应该能返回。”
听说再过十分钟,工兵就能赶来,我的心里也觉得踏实了许多。我抽空向上尉打听这支车队的去向:“上尉同志,这支车队是给哪支部队运送弹药啊?”
听到我这么问,上尉连忙闭上了嘴,警惕地上下打量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含含糊糊地回答说:“中校同志,车队的去向,是军事秘密,再没有搞清楚您的身份前,我是无权向您透露任何信息的。”
尉同志,这是我们独立师的师长奥夏宁娜中校。”盖达尔看不惯上尉的那副嘴脸,所以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向上尉说明了我的身份。
上尉听盖达尔说完,连忙冲我敬了个礼,报告说:“您好,师长同志。我连奉命向独立师运输新补充的武器弹药,没想到走到这里,被敌人飞机投下的航空炸弹挡住了。”
听到车队是为我们运输弹药的,盖达尔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凑到我的耳边说:“师长同志,我们应该想办法通过这个地方,尽快把弹药发放到指战员们的手里。”
我向前一指,无奈地说道:“你没看到刚才爆炸的那颗炸弹的威力吗?那么大一个弹坑,我们的车绕过去时,必须放慢速度,要是在这时候,另外的炸弹爆炸了,那么我们的车队可就全完了。”
长同志,那怎么办啊?”盖达尔焦急地问道:“虽然上尉派人去找工兵,但是工兵有人手过来帮我们拆炸弹吗?”
这时,远处又是火光一闪,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看来又是一颗炸弹爆炸了。因为这次我离爆点比较近,明显感觉到了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被冲得向后退了一步。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我的心为之一惊。我抬头看向了前面,虽然看不到剩下的炸弹都在什么地方,但我的心却悬了起来。这些炸弹的爆炸非常没有规律,那些来拆弹的工兵们,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吗?
不光是我的心里变得不踏实,连盖达尔和上尉也变得烦躁起来。盖达尔在我的面前来回地走动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见鬼。都过了那么久了。怎么工兵还没有来啊?”
尉同志。上尉同志。”远处隐隐传来了喊声。
听到这个声音,上尉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惊醒地说道:“中校同志,是我派去找工兵的战士,看来是我们的工兵来了。”
刚高兴了还不到两分钟,两名战士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们的面前,抬手向上尉敬礼,并报告说:“报告上尉同志。我们刚才到了友军的营地,把要找工兵的请求向他们说了,没想到他们告诉我们,说没有工兵,说所有的工兵都被调到其它地段去修筑工事了。”
吗?”上尉一把抓住一名战士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一个工兵都没有了吗?”
战士使劲点点头,想了想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回答说:“是的,上尉同志。友军的同志是这样告诉我的,说一个工兵都没有了。”
上尉气得把战士使劲地一推。走到我的面前,气呼呼地说:“师长同志,现在没有工兵,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不,我们等炸弹炸完了再过去吧。”盖达尔没等我说话,抢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行!”我马上否定了他的提议,这些炸弹的爆炸是没有规律的,要等这些炸弹全部爆炸,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我们的时间紧迫,等不了那么久。”
么该怎么办呢?师长同志。”这次提问的是汽车兵上尉。
校同志,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我坐的那辆卡车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我的身边,征询起我的意见来。
来听听吧。”既然没有工兵,处理炸弹的事情,我们只能自力更生靠自己了。
们把车队的人手集中起来,分成两队。一队负责用绳子把炸弹从公路上推开,另外一队人负责把炸弹爆炸形成的弹坑填平。您看,我的这个建议如何?”
个办法,好倒是好!”盖达尔用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要是我们在拖炸弹的过程中,炸弹发生爆炸该怎意见建议,但司机还是不死心地望着我,等待我最后的决定。说实话,我觉得司机的提议,又很大的可操作性,就是炸弹爆炸的时间不好掌握,也许在战士拿绳子去套炸弹时,也许在拖拽的过程中,都有可能发生爆炸,那样的话,我们的战士就会有不少的伤亡。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德国人在城市里投下了许多定时炸弹,炸弹上写着“白糖”,饥寒交迫的居民们看到这个单词,顿时蜂拥而至,准备去哄抢炸弹里的所谓白糖,结果就在这时,炸弹突然发生爆炸,给居民造成重大的伤亡。我清楚地记得那个炸弹爆炸前,尾部的风翅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带动炸弹上的撞针向里缩去,撞击引信,最后引起了炸弹的爆炸。
一想明白炸弹的爆炸原理,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我对面前的三个人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能固定住炸弹尾部的风翅,不让它转动的话,炸弹就不会爆炸,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全地把这些炸弹转移到路边去。”
我的话音刚落,上尉兴奋地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我的上帝啊,亏我还运过那么多的炸弹,怎么就没想到啊!”说到这里,他自信地说道:“师长同志,固定风翅的事情交给我了,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接着上尉把他的部下都召集起来,盖达尔也去把警卫班的几名男兵和侦察分队里身体强壮的战士叫了过来。几十名战士分成两组,一组负责用绳子套住炸弹,把它们拖到远离公路的开阔地里;另外一组,则抓紧时间,把路上的两个弹坑填平。
两个小时后,路上那些挡路的炸弹被纷纷移开,被炸出来的弹坑也全部填平。等忙完这一切后,满载着武器弹药的卡车,又朝着独立师的驻地继续前进。
为了把刚才在炸弹区域耽误的时间夺回来,汽车兵们把车开得飞快。连我车上的司机也在一个劲地埋怨,喃喃地说:“这帮小子,简直是疯了。晚上在这样的路况上,开这么快的车速,稍有不慎,遇到一个大坑颠一下的话,就会翻车的。”
不过好在司机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不到一个小时,我们的车队就来到了森林附近。刚接近森林,车队就停了下来。司机从车窗探出头去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停车了。”
我笑了笑,刚想和司机调侃两句。司机突然缩回头,对我说道:“中校同志,您快看。汽车兵上尉过来了。”
我从车窗向外望去,只见汽车兵上尉和另外一个人肩并肩地朝这里走过来。我连忙推开车门下车,向他们迎了上去。
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我看到上尉身边也是一名戴大檐帽的军官,猜测可能是独立师的指挥员,便停住脚步,等对方过来向我报告。
看到我站在路边,和上尉并肩过来的指挥员连忙加快脚步跑过来,到我面前立正敬礼:“师长同志,一团七连连长向您报到,听候您的命令。”
我冲他点点头,吩咐道:“连长同志,你立即安排人手把车上的弹药都卸下来,搬到森林里去,等天亮后分发给大家。”说完,我转身抬头看了看还坐在车厢里的警卫班,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命令他们:“警卫班,全体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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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五章 积极备战(中)
我带着警卫班和侦察分队走进森林,沿着林间小道向指挥部走去。
指挥部门口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哨兵,见我们这么一大帮人走过来,连忙把步枪从肩上摘下来,端着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盖达尔没好气地冲哨兵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没看到师长来了吗?”
没想到一个哨兵把脖子一梗,桀骜不驯地说:“什么师长,我不认识,我就认识我的团长。没有团长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指挥部。”
哨兵的话把我气笑了,我索性闭上嘴巴,等盖达尔和他继续交涉。
另外一名哨兵把步枪挎在肩上,用手臂碰了碰他,小声地提醒说:“喂,我说,你没看见他们这么大一帮人啊,没准还真是师长呢。”
开!不许胡说。”哨兵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不依不饶地说:“不管她是谁,反正没有团长的命令,我不会放任何人进去的。”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在屋里的谢杰里科夫,他探头出来望了望,见是我和盖达尔,连忙跑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起来,连声说道:“师长同志,可把您盼回来了!”
接着又去和盖达尔握手,和他寒暄几句后。他冲着那名战士发起火来:“怎么搞得?没看到是师长同志回来了吗?为什么不报告,还擅自把他们都拦住?”
那名战士有点不好意思了,把枪往肩膀上一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她原来真的是师长啊!”
谢杰里科夫拍拍哨兵宽阔的肩膀。对我说:“这些战士都是我从团里挑选的。他们身体好,军事素质过硬,非常适合担任团部的警卫工作。”接着他又冲着哨兵大声地说,“该死的,居然敢把师长挡在门外,我要一定要处分你。”
其实我知道大尉是故意这么说的,免得我责怪哨兵的失礼。我记得朱可夫在前往斯莫尔尼宫接任方面军司令员的时候,也曾经被门口执勤的卫兵拦下来过。不过朱可夫对哨兵的所作所为,没有批评而是予以了表扬。难道我还不能向自己的偶像学习,也摆一摆高姿态么?所以我对谢杰里科夫摆摆手,说道:“算了,大尉同志。哨兵也是在履行他的职责,他做得没错。”说完,我快步地走进了指挥部。
跟在我后面进来的,有谢杰里科夫大尉、盖达尔大尉,以及工程师米海耶夫,剩下的人。不管是警卫班战士还是侦察分队的成员,都留在了外面。
我坐下后。看到谢杰里科夫和盖达尔都坐下了,而米海耶夫还笔直站在一旁,连忙招呼他:“米海耶夫工程师,你还站着做什么?坐啊,待会儿研究地图时,还需要你来向大家做说明呢。”
见米海耶夫挨着盖达尔坐下,谢杰里科夫小心翼翼地向我请示道:“师长同志,您看,是否把奥列格上尉和科斯嘉大尉也请过来,我们开个会?”
对于谢杰里科夫的提议,我微微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说道:“大尉同志,你去和奥列格、科斯嘉他们两人联系一下,问问他们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叫他们过来一下。”
谢杰里科夫立即起身走到报务员的身边,低声地吩咐了几句,接着返回来对我说:“师长同志,我已经让报务员和两位团长进行联系了,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过来。”
我再次点点头,主动挑起了新的话题:“大尉同志,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部队的训练进行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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