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米洛夫看了我一眼,也点头表示同意:“好的,我同意,这里就交给我了。你们出去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啊。”
崔可夫点点头,抬腿向外走去。我向舒米洛夫和两名军事委员敬礼后,提起靠在桌边的冲锋枪跟着冲了出去。
一出门,就见那名小战士西多林正站在崔可夫的身边,抬头向他汇报着什么。看到我走过去,西多林向我露出了笑容,友好地问道:“中校同志。您好!您也要和司令员同志一起到前线去吗?”
的。”我笑着回答了他。接着又扭头问崔可夫:“将军同志。列兵西多林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崔可夫使劲地点点头。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先让西多林去把吉普车找过来。等西多林走远后,他才低声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你应该记得我上次说过,我要帮西多林中校照顾好他的儿子,所以不管去哪里,我都会随身带着他。”
跟随我和崔可夫出发的人不多,只有两名司机、传令兵西多林、一名背着报话机的报务员以及十几名警卫员。
随着离战场越来越近。隆隆的枪炮声变得越发清晰。吉普车正在向前行驶的时候,崔可夫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向右前方一指,说道:“司机同志,把车停在那个小山坡旁。”
我们下车后,登上了山坡。战斗正在紧张地进行,这里的视野特别开阔,通过望远镜能清晰地看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以及正在拼死厮杀的两军官兵。
有几颗炮弹稀稀拉拉地落在了我们山坡前面的空地上,因为爆炸的地点离我们还有点远。所以我和崔可夫依旧淡定地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战场。没想到西多林却被吓坏了,他扑上去。拉着崔可夫的手臂就往山坡后面拉。
崔可夫一甩手,将小西多林摔开,不满地吼道:“你在做什么,没看见敌人的炮弹落地的地方离我们还远吗?”
敌人的炮弹毫无规律地落在我们前面一两百米的空地上爆炸,但对我们一点都构不成什么危险。西多林急坏了,随着炮弹的爆炸,他一会儿跳到崔可夫的前面,一会儿又站在崔可夫的后面,显然他为崔可夫的安全在担心,准备随时用自己的身体要保护崔可夫。
崔可夫放下望远镜,指着远处那些还在冒着青烟的弹坑,向我解释说:“奥夏宁娜,你看,敌人的炮弹打得很散乱,证明他们的团属炮兵在我军的攻击下伤亡惨重。他们这种毫无目标地乱打一气,只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而已。”
正说着话,被硝烟弥漫着的战场上,一颗又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原来忧心忡忡担心崔可夫安全,而一直在我们身边跳来跳去的西多林兴奋地指着天空大喊:“司令员、中校,你们快看,天上是我们的信号弹。我们最后的总攻开始了,敌人快完蛋了。”
把你高兴的。”崔可夫故意板着脸,用略带责备的口吻对西多林说:“战士同志,虽然我军在战场上占据了主动,但是你没听到枪声还很激烈吗?这证明敌人不甘心失败,正在负隅顽抗,还幻想着有援军来营救他们。”
令员同志,您觉得敌人的援军会来吗?”西多林好奇地问道。
崔可夫摸着西多林戴着的钢盔,向我一扬下巴说:“这个,你可以去向奥夏宁娜中校请教。要知道,今天的战斗可是她指挥的,我和舒米洛夫将军是给她打下手的。”
看到西多林走到我的面前,没等他开口问,我便笑着主动向他解释说:“西多林,你不用担心,据我的分析,敌人的援军至少在今天是不会来的。”
什么啊?”虽然这个问题是西多林问的,但从崔可夫的表情里,他也希望听到从我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据我的判断,敌人的坦克第4集团军刚刚从高加索地区调回来,他们在经过长时间不间断的行军和战斗后,各种物质都消耗巨大,所以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找个合适的地点来补充急需的弹药和燃料。而孤军深入的这两个团所携带的弹药应该也不多,否则我们的部队打起来不会这么轻松。”
夏宁娜,你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崔可夫的问题,等于又是对我的一次临时考察,所以我回答前,先在头脑里把想说的内容斟酌了一番,才不慌不忙地说:“司令员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第一是等战斗结束后,除了留下少数的部队打扫战场外,其余的部队迅速返回原防区,构筑防御工事,以抗击敌人可能发起的更大规模的攻势。第二,需要向上级提出请求,为我集团军加强必要的防空力量,这样我们才能让敌机有所顾忌,不敢再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攻击我们。我现在想到的就这两点,其它的内容等我想到的时候,再向您汇报。”
得好!”崔可夫大声地说着,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奥夏宁娜,经过这次战斗,我相信集团军各级指挥员对你的认同感将会提高,我打算向上级建议,正式任命你为集团军的副参谋长。”
副参谋长,虽然比不上以前第20集团军时那个参谋长兼近卫第八师师长的名头响亮,但至少不用担心再像个打酱油似的到处被派到各个基层部队里,去担任那种临时的团长旅长师长之类的职务了。
听到远处的枪炮声渐渐稀疏下来,崔可夫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战斗要结束了。走吧,奥夏宁娜,我们去战场上看看。”说完,迈开大步就朝着山坡下的吉普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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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五章 团证的故事
我和崔可夫坐上了吉普车,西多林却没有跟着上车,而是张开双臂拦在车前。崔可夫苦笑一下,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孩子,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啊?”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看到崔可夫下了车,我也不可能继续坐在车上不动,只好也推开车门,从另外一侧下了车。
我跟在崔可夫的后面走近了西多林,崔可夫微微弯下腰,轻言细语地问道:“喂,我说列兵西多林,你到达想做什么,为什么拦住我的去路啊?”
西多林嘟着嘴气呼呼地说:“司令员同志,您没有听见战场上的枪炮声还没有停下来吗?现在过去,太危险了。要知道您乘坐的是吉普车,可不是装甲车。”
崔可夫扬起了手臂,照着西多林的钢盔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接着他没好气地训斥道:“好好地当你的传令兵,别多管闲事。”说完,扭身就往吉普车走。
我看到西多林站在原地发呆,连忙拉了他一把,低声地说:“西多林,不要惹司令员生气。听话,我们一起上车,到战场上去看看。”
本来西多林扶了扶被拍歪的钢盔,瘪了瘪嘴,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听我这么说,连忙咬紧嘴唇,使劲地点点头,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上了吉普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崔可夫见我们都上了车,连忙吩咐司机:“沿着公路往前看,我们到战场去看看。”
司机连忙答应一声:“明白,司令员同志。”一踩油门。我们的车就向前看去。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枪炮声尚未停息的战场。土路的两侧已经被鲜血浸透,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尸体,既有敌人又我军战士,还有那些倒在地上一时没有死透,还在挣扎着呜呜叫着的伤员。好在我看到有三五成群的卫生员,正在尸体堆里救治伤员,估计我军的伤员很快就能得到救治,而德军的伤员能否得救。就只能看他们的运气了。
看到前面有大群的战士聚集,崔可夫连忙吩咐司机:“司机同志,把人停在人多的地方。”司机答应一声,吉普车开到人群的附近停了下来。车刚一停稳,西多林也没等崔可夫吩咐,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跑过去找几个站在路边背对着我们闲聊的战士打听:“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你们的指挥员在哪里?”
那些被他问到的战士低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一个小孩子,以为他在捣乱,也就没搭理他。继续自顾自地聊天。
看到传令兵西多林受到冷落,崔可夫脸上露出了怒色。眼看他就要发火。我连忙拉着他的胳膊,低声地劝说道:“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崔可夫看了看我,又瞧了瞧外面的战士,缓缓地点点头。
得到了许可,我连忙也推开车门下车,提着冲锋枪就朝那几个战士走了过去,同时大声地问道:“喂,我说战士同志们,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指挥员又在哪里?”
听到一个女的在问他们,几名战士齐刷刷地转过身来。本来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等瞅见我的军衔后,慌忙都挺直了身体,抬手向我敬礼:“指挥员同志,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抬手还礼后,接着问道:“战士同志们,请稍息!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指挥员在哪里?”
一名战士左右看了看,然后鼓足勇气向前迈了一步,报告说:“报告中校同志,我们是步兵第229师第804团一营的,营长是费定大尉。”
听战士这么说,我点点头,说:“嗯,我曾经见过你们的营长,他现在哪里?”
战士顺着路向前一指,说:“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大概两公里左右,有个临时的指挥部,营长就是到那里去见师长的。”
谢你,战士同志。”说完,我冲着还傻站在旁边的西多林说:“传令兵西多林,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上车,我们马上又要向前赶路了。”
我准备上车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在问刚才回答我问题的战士:“喂,我说,这位女指挥员是谁啊?”
的老天爷,你连她都不认识吗?要知道我们今天的战斗可就是她指挥的。”
就是奥夏宁娜中校?!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年轻。”
对于这样的议论,我只是微微一笑,随手关上了车门。坐在旁边的崔可夫,想必也听到了两名战士的议论,他冲我笑笑,说道:“奥夏宁娜,经过今天这一仗,你的名气大增,以后整个集团军里恐怕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你了。”
听到他的夸奖,我的嘴角不自主的向上挑,咧嘴忍不住想要笑。可在上级面前总要维持个人形象,不能表现得太得意忘形了。所以我强自板着脸,淡然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幸好今天有您和舒米洛夫将军的帮助,说动了赫留金将军,让他出动了空军。要是没有我们空军敌人的飞机从战场的上空赶走,我们的部队此刻应该还陷入苦战之中,也许打到最后,被包围的德军中还会有不少人突围出去。”
崔可夫听完我示好的话,轻轻地笑了一声,接着对我说道:“奥夏宁娜,这一仗虽然打胜了,但是你可不能骄傲哦。一个优秀的指挥员,不应该只想到一两场仗的胜负,还要考虑到整个战役,要有大局观,要懂得从一个战役的高度来思考一些问题。根据我的判断,这次我们和敌人在斯大林格勒附近的战斗规模是绝对小不了,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结束的。以后你要经历的战斗会更多更残酷。”
听完崔可夫这番话,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暗暗佩服他的前瞻性。要知道不光在集团军里。就连方面军和最高统帅部。大家都还固执地认为德军的目标是高加索的石油,而不是斯大林格勒。敌人近期在渡河和伏尔加河流域的一切军事行动,只是为了掩饰他们企图夺取高加索油田的一个阴谋。
我们在沿途指战员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联合指挥部。之所以说是联合指挥部,是因为今天参加了战斗的各师指挥员,都集中在这个足足有四十平米的指挥部里。这里原来是德军的指挥部,顶盖被我军的炮弹掀掉了一半,虽然屋里堆满了碎木头和砖石。但还是能够容纳我们这么多人。
我们进门前,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好像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等我们一进门,眼尖的比留科夫将军就发现了我们,随即带着一帮师长政委过来向我们敬礼,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奥夏宁娜中校,欢迎你们到前线来视察。”
崔可夫和他握了握手,问道:“比留科夫将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比留科夫停止身体。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我军已经完全控制了战场。敌人已经被我们全歼,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巩固阵地。再过一会儿,除了我师和萨任上校的师,其余的部队都将启程返回原驻地,请您放心好了!”
崔可夫点点头,又接着问:“我进门前,听见里面挺热闹的,你们在讨论什么啊?”
比留科夫扭头看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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