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似乎早就预料到少校会这么说,忙安慰他说:“少校同志,我也知道一个骑兵团防御这样宽的地段是困难的,但我们没有别的部队了。何况看来敌人也不打算在这个地段攻击我们,因为敌人正把部队调往东北面的铁路附近,以便从西面掩护其主力。
根据侦察兵的报告,在上库尔莫亚尔斯卡亚镇附近渡过顿河的敌军部队,也在向东北方向移动,在阿克赛河只留下了力量薄弱的掩护部队。敌军部队机动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保障其主力部队左翼的安全。而其主力正从科捷尔尼科沃出发,从东南方向绕过铁路进攻斯大林格勒。”
听到崔可夫这么说,少校长松了一口气,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在我们骑兵部队当面是力量薄弱的敌军,他们不会主动向我们发起攻击。我团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防御区域内担任警戒,防止敌人的小部队的渗透?”
全正确,少校同志,就是这样的。”崔可夫面带微笑地看着少校,为了让他彻底安心,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据侦察兵的报告,你们面对的将是罗马尼亚部队,你也知道仆从**队的战斗力,是不值得一提的。”
我从少校脸上放松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彻底放心了。少校挺直身体问崔可夫:“司令员同志,允许我去部署部队吗?”
吧,少校同志。祝您好运!”
少校离开后不久,电台便联系上了方面军司令部。和我们通话的是方面军参谋长尼基舍夫将军,他在话筒里低声下气地向崔可夫道歉说:“崔可夫同志,请代我向步兵第208师的指战员致歉,由于我们工作的疏忽,误炸了我们自己的军列,造成了不必要的伤亡。对于相关的责任人,我们已经进行了严肃地处理,将他们全部送上了军事法庭。”
崔可夫只是含糊地回答了两声,然后开门见山地说:“参谋长同志,我们的步兵第29师在沿着阿克赛河向东行军时,遭到了敌机的攻击,部队伤亡惨重。我请求方面军司令部立即派出空军战机,去驱逐这一区域的德军飞机,掩护部队顺利转移。”
白,我马上安排人去办这件事。”接着就听尼基舍夫压低嗓子在对身边的人吩咐着身后,很快耳麦里又传出了他的声音:“好了,崔可夫同志,我已经命人去通知空军出动了。您有什么敌情向我汇报的吗?”
的,参谋长同志。”崔可夫胸有成竹地回答说:“根据我获得的情报分析,敌人的主力部队开始向东北方向运动,显然,敌人为了从南面突击斯大林格勒,正试图插到整个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翼侧和后方,这样一来,势必将切断我军的交通线和供应线。”
尼基舍夫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崔可夫同志,请稍等一下,我去向司令员同志报告这件事情。”
过了大概五分钟,尼基舍夫的声音再度从耳麦里传来,他语气坚决地说:“崔可夫同志,司令员命令,您要用现有的力量坚决守住阿克赛河沿岸的阵地。为了加强你们的火力,方面军将会将正在附近的两个‘喀秋莎’火箭炮团调配给您。”
结束了和方面军的通话,崔可夫开始向各部队下达了在阿克赛河地区顽强防御的命令。并且对火炮和迫击炮的战斗准备情况进行检查。同时为了避免遭受敌人的突然袭击,崔可夫还向各个方向派出了侦察人员。
一线的作战部队是柳德尼科夫上校指挥的步兵第138师和库罗帕坚科上校指挥的步兵第157师,他们将在敌人发起进攻时,凭借现有的阵地,顽强地阻挡敌人的前进。
作为预备队的是海军陆战第154旅和两个刚配属给我们的“卡秋莎”火箭炮团,他们经过精心的伪装后,隐蔽在山谷里,准备是适当的时候,给敌人雷霆一击。
当天傍晚,敌人开始进攻。
参与进攻的部队里,除了德国人,还有仆从国的罗马尼亚军队。他们的攻击点选在柳德尼科夫和库罗帕坚科两个师的接合部。
在8公里宽的我军防御正面,敌人的进攻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气势汹汹地向我军阵地进行猛攻。由于我军两个师结合部部署的兵力不足,装备差,又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战斗进行仅仅半个小时,防御阵地就被敌人突破,守军大部分牺牲,剩下的指战员都被击溃了。敌人步兵渡过了阿克赛河,除了留下部分兵力构筑滩头阵地,准备掩护坦克渡河外,其余地继续向前推进,扑向了我军的第二道防线。
我和崔可夫站在新修建的观察所里,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我们都能及时了解。看到德军的快速推进,我不禁焦急万分,如果再不挡住他们的话,要不了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冲到观察所来,到时我和崔可夫可就要当俘虏了。
当我向举着望远镜观察敌情的崔可夫望去时,却发现他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似乎外面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上,进行的只是一场演习似的。
………………………………
第四六六章 临阵换将(下)
崔可夫又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转身冲着克里莫夫喊:“上尉同志,通知柳德尼科夫师长和库罗帕坚科师长,让他们把第二道防线结合部的部队,迅速地撤到第三道防线去。记住,你一定要告诉他们,要在第三道防线前,不惜一切代价把进攻的敌人挡在。”
说实话,崔可夫的这个部署,我真没看出其中的奥妙。第三道防线离我们的观察所不过两公里,一旦被突破,敌人的坦克就能开到我们的观察所前。
崔可夫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连忙向我解释说:“我们假装放弃阵地,吸引德军的大部队渡河。当他们大量的兵力集中在一处时,就可以用隐藏的火箭炮对他们进行密集打击了。”
听完崔可夫的话,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说跟在崔可夫他们这些集团军司令员,还真能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换了我来指挥的话,也许采用的战术就是源源不断地把预备队投入到前沿去,和敌人拼消耗,等到天黑后,再派小分队出击袭击敌人的营地,来达到削弱敌人的目的。
从两个师的结合部成功突破的德国人,大大地刺激其它地段的同伴,他们认为友军使用战术方法和战役方法是完美无缺的,所以这次行动又是故技重演。先是飞机轰炸,然后是火炮轰击,继而是步兵,步兵后面是坦克,向两个师的第一道防线发起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势。
由于我军的顽强抵抗,德军的疯狂进攻被挡住了。天黑以后,敌人停止了进攻。
这个时候。克里莫夫向崔可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根据我侦察兵和观察哨的报告。他们发现在我军的防御正面、特别是在**夫山谷里,集结了大量的敌步兵、炮兵和各种车辆,估计是打算在天明后再次向我军阵地发起猛烈进攻。”
崔可夫看着副官送来的这份情报,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自言自语地说:“敌人的意图我已经猜到了,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会用行动来破坏敌人的这次进攻。”说完,就问我:“奥夏宁娜同志。第29师留给我们的电话机能用吗?”
我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通讯兵,连忙使劲点点头说:“我想,应该是可以使用的,司令员同志。”
崔可夫直接吩咐我说:“奥夏宁娜同志,先给火箭炮团的团长打电话,让他们在凌晨两点的时候,用炮火轰击敌人出发阵地上的集结兵力。接着再给海军陆战第154旅旅长打电话,等炮击结束后,用迅猛的反冲击把敌步兵赶过阿克赛河。”
我把崔可夫的命令传达给海军陆战旅和火箭炮团后,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心说敌人会这么老老实实地拥挤在建立的滩头阵地上,任我们的炮兵攻击吗?
敌人虽然天黑之后停止了进攻。但他们没有休息,却在利用这个停战的机会,通过突破口,向前沿运送部队。也许是在今天的战斗中,敌人攻击得太顺利了,他们大意起来了,汽车行驶时开着大灯,丝毫不怕我军飞机。河上的浮桥刚架好,早就等待在河边的坦克部队,就开始陆续从浮桥上渡过阿克赛河。
柳德尼科夫师长和库罗帕坚科师长也在这时结伴来到了指挥部。一进门,柳德尼科夫师长就兴匆匆地说:“司令员同志,为什么要命令我们后撤。虽然我们在前段时间的战斗里表现得不好,被敌人击退了。但是指战员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想利用这次战斗,用实际行动来证实我们的能力的。”
崔可夫招呼着两人坐下,笑呵呵地告诉他们:“两位师长,稍安勿躁。我之所以让你们撤退,也是有用意的。”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明天的进攻计划,就有参谋长来向你们介绍吧。”
我连忙站起来,把桌上的地图向两人推了过去,解释说:“两位师长,傍晚时司令员同志之所以让你们暂时后退,是为了让敌人的部队大量地渡过阿克赛河。由于渡河时,天已经黑了,对地形不熟悉的敌人不敢继续前进,只能在河边集结。司令员已经命令隐蔽在山区里的两个火箭炮团,在明天凌晨两点对敌人集结地区进行猛烈炮击。炮击结束后,早已待命的海军陆战旅将迅速出击,将敌人赶过阿克赛河。”
听我说完,柳德尼科夫师长和库罗帕坚科师长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同时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问崔可夫:“司令员同志,我们两个师的任务是什么?”
崔可夫笑眯眯地看了两人一会儿,然后不慌不忙地说:“既然你们求战心切。好吧,我同意。当炮击停止后,你们两个师同时从现在阵地出击,对敌人进行全面反击。”
两名师长兴奋地答应一声,又请教了一些细节问题,就迫不及待地回部队去布置反击的准备工作去了。
崔可夫的这一招堪称神来之笔,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敌人,完全没有料到我军会突然发起反击这一手。
凌晨两点,我火箭炮兵的上百门火箭炮开始向敌人集结兵力的区域开火。
我和崔可夫站在高地上看到,敌人集结的区域被炸成了一片火海。先是敌步兵、然后又是辎重队和炮兵,从山谷和掩蔽工事里爬出来,四下逃命。
炮击刚停止,随着嘹亮的军号响起,海军陆战旅、柳德尼科夫师长和库罗帕坚科师长的部队,从自己的阵地向敌人发起了冲锋。敌人略微抵抗一番后,就慌乱地向南逃去。
由于崔可夫的出色指挥,我们的部队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就重创了敌人的大部队。被打死、打伤、俘虏的人数很多。我们还缴获了大批的步枪和机枪以及八门大炮。
崔可夫在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战斗情况时,激动地说:“参谋长同志,通过这次的战斗,我清楚地看到,这支部队虽然是在撤退中收拢来的,但他们并没有丧失战斗精神,仍然是作战勇猛,攻击时齐心合力,迎敌时沉着镇定。而这是最可贵的。这样,我们不仅阻止了敌人的进攻,而且狠狠地揍了他们一顿。”
两人在快结束通话时,尼基舍夫突然说了句:“崔可夫同志,我忘记告诉您了。第62集团军的科尔帕克奇将军,希望您能让他的副官奥夏宁娜中校回去。他那里需要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基层指挥员。”
就这样,因为方面军参谋长尼基舍夫的一句话,我又被派回了第62集团军。崔可夫专门派了那名叫西多罗科夫的司机开车,把我连夜送回了第62集团军的司令部。
门口带着哨兵执勤的军官是谢米洛夫大尉,看到我走过来,抬手敬了个礼,也没有阻挡,就让我进了集团军指挥部。
我走进指挥部时,看见木桌四周坐满了人,感情正在开军事会议啊。科尔帕克奇一眼就看到了我,连忙招呼我说:“奥夏宁娜同志回来了,我们正在开会,你也坐下听听吧。”随时向旁边一指,说:“你就坐那里吧。”
他指的是他左侧一个靠墙边的位置,我也没有计较什么,走过去就坐了下来,落座时,还冲着军事委员古罗夫点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我坐下后,科尔帕克奇继续对在场的指挥员说道:“指挥员同志们,目前的形势很不妙啊。我们左翼的第64集团军的防线被突破了,敌人从我们的南面绕了过来,合围了我们集团军的主力。”
听到部队被合围的消息,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暗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又到了一支被合围的部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地突围出去。我左右看了看,在场的指挥员表情都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了。
这时门口传来吵闹声,打断了科尔帕克奇的话,他不悦地望向门口,高声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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