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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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莫斯科-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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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条谷雄这个魔鬼教官对七连的特训效果,在急行军中显现出来了。七连的战士们表现得训练有素,虽然行军的速度很快,但是部队始终保持着整齐的队形,除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没有任何人在队伍里交头接耳。可是就苦了我,虽然警卫员已经把我从不离身的突击步枪背在了身上,我空着手行军,依旧落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后。我小跑着跟在了整个队伍的后面,每跑一段距离,我都要停下来,双手叉着腰喘一会儿。等喘息稍定,我又一路小跑着追上去。

    大概走了两三公里,森林的左侧出现了沼泽。沼泽地上空披着一股潮湿、腐臭,令人窒息的气味。随着我们的接近,大团大团的蚊虫从水面上飞了起来,随着我们的走远,又重新落回到了水面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看到部队停止前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直接往队伍的最前面跑,要去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小跑着来到了戴奥米的面前,气喘吁吁地问他:“上尉同志,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队伍停下来。”

    戴奥米向前一指,回答说:“少校同志,向导同志说,通过这里的沼泽就可以绕到敌人的阵地后面去。”

    我望着前面无边的沼泽,转身看着站在旁边的向导,用不确定的口吻问道:“米高林同志,您确定这里可以通过吗?”

   的,指挥员同志,这条路我走过几次,完全可以过人。”

   尉同志,”我累得够呛,一屁股坐在旁边一颗倒伏的树干上,吩咐戴奥米:“让战士们跟在向导的后面,快速地通过这片沼泽。”

    米高林手里拿着根木棍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戴奥米带着战士排成一路纵队,缓缓地跟在他的后面向前移动着。

    等七连的战士都进入沼泽后,我才站起身来,脱掉了靴子,拎在手上,准备跟着踏进沼泽。旁边的警卫员拉住我,说:“少校同志,我们扶您过去吧。”

    我一摆手,将他的手摔到了一边,不以为然地说:“不用,我自己能走。”说着就踏进了沼泽。没想到这沼泽的泥太软,一踏上去,脚马上就直往下陷。我连忙身体后仰,想把脚收回来,没想到脚一滑,直接摔倒在旁边的泥坑里,手里的靴子也扔了出去。几名警卫员连忙跑上来,七手八脚地将我拉了起来,还有人把落在一旁的靴子也捡了起来。

    我当众丢了丑,羞得满脸通红。不敢逞强,只能乖乖地让两名警卫员一前一后地架着我,小心谨慎地通过这片沼泽。

    从沼泽里出来,我扶着一颗树,把脚伸到水里涮了涮,将脚上的泥土洗掉,又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包上裹脚布穿上靴子,去追走在前面的队伍。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而天一点黑的意思都没有,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可没法对德国人的阵地进行偷袭,这样一来,偷袭战打成攻坚战,仅凭我们这点人,就算是全拼光了,也不见得能把德国人的阵地夺下来。

    我跑到队伍的前面,叫过向导,问道:“米高林同志,我们离敌人的阵地还有多远?”

    向导四处张望了一下,回答说:“指挥员同志,我们离敌人的阵地,大概还有一公里,十五分钟内,我们就应该到达目的地。”

    我转身对走在向导旁边的戴奥米下命令:“上尉同志,部队停止前进,让战士们在原地休息,吃的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戴奥米对我的命令从来都是不打折扣的,马上就发出口令,让部队停止了前进。

    看到战士们解散后,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拿出干粮,就着水壶吃了起来。我和戴奥米还有向导三人,也找了块草地坐了下来,把随身携带的面包拿出来吃。

    休息了大概十几分钟,戴奥米突然问道:“少校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我抬头看了看依旧没有黑下来的天空,回答说:“再等等吧,等天一黑,我们就出发。”

   黑?!”向导诧异地说,“对不起,指挥员同志,我是否能理解为您打算不在今天对敌人的阵地进行偷袭?”

   高林同志,”他的话让我心情很不爽,不进攻的话,我辛辛苦苦在森林里跑几个小时,还过了沼泽,是来旅游的么?所以说话的口吻也很不客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米高林也许不知道我的态度为啥突然变得恶劣起来,连忙辩解说:“指挥员同志,难道您没听说过白夜吗?”

   夜?”听着这个单词,我不禁愣了一下,反问道:“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这次回答我问题的是戴奥米上尉,他说:“少校同志,白夜的意思就是今天没有黑夜,都是白天。如果要等到天黑的话,也许我们要等上几天才行。”
………………………………

第三二一节 惨烈的突围战(八)

我听到戴奥米这么说,愣了一下,是啊,我怎么把列宁格勒靠近北极圈,每年六月都会出现白夜这么大的事情忘记了!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嘲地说:“糊涂,真是糊涂啊!……”

    说完这话,我抬头看到戴奥米和向导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马上明白是自己的话让他俩误会了,连忙笑着解释说:“我是说自己太糊涂了,连列宁格勒有白夜这么大的事情都忘记了。”接着把话题一转,问戴奥米:“上尉同志,你派人到敌人的阵地去侦查了吗?”

   告少校同志,侦察员早在刚才休息时,我就已经派了出去。”戴奥米边说边看了看手表,“他们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我转头对向导说:“米高林同志,您战争爆发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米高林听到我问他,急忙站起来,挺直身体大声回答说:“报告指挥员同志,在战争爆发前,我是个伐木工人。卫国战争开始后,我在列宁格勒方面军当兵,参加了突破包围圈的战斗。部队被打散后,我找到了索特尼科夫中校,并参加了他领导的游击队。”

    我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说:“战士同志,别这么拘束,坐下说吧。”等到他重新坐下后,我试着找点轻松的话题和他继续聊下去,“原来您参军前是伐木工人啊,怪不得对森林这么熟悉,还能带这我们从沼泽中的狭窄通道里过来。”

    我的夸奖让这个年轻的游击队员变得羞涩起来,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指挥员同志,我算不了什么。要说到对森林的熟悉,谁也比不上我们的队长。他参加游击队前,曾在很多地方和法西斯匪徒打过仗,还立过不少的战功,得了好几枚勋章呢。”

   吗?”米高林这么说他的队长,不禁引起了我的好奇,催着他继续往下说:“给说说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今天他在场的话,也许我们就不用绕那么远的路,只需要朝南走上一两公里,就能从沼泽中穿过来,绕到敌人的阵地后方。没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向德国人的阵地发起进攻了。”

   高林同志,您的队长,他叫什么名字?”

   告指挥员同志,他叫……”米高林刚说到这里,忽听做在旁边的戴奥米兴奋地喊道:“快看,少校同志,我们的侦察员回来了。”说着他便从地上跳了起来,朝远处正走过来的两名战士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戴奥米带着两名侦察员回到了我的面前,吩咐那两名战士,说:“格拉西缅科中士,把你们侦查到的情况,向少校报告一下。”

    被他点到名字的那名侦察兵答应了一声,开始向我报告他们的侦察结果,而另外一名列兵只是挺直了身体,静静地站在一旁。中士说:“报告少校同志,我们刚才悄悄地潜入到敌人阵地的附近,经过仔细地侦察,发现德国人在山坡上布置了六挺重机枪组,山坡下是一个步兵连。……”

   没有重武器?”没等他说完,我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格拉西缅科中士使劲地摇摇头,回答说:“我们没有发现德国人的坦克或者装甲车,除了山坡上的重机枪,甚至连迫击炮都没有。”

    戴奥米听到这里,向前一步,向我请示道:“少校同志,既然情况都全部清楚了。我们可以出击了吗?”

   我使劲地点点头,说,“立即把战士们集合起来,我们马上出发。”

    一刻钟后,我们悄悄地来到了山坡的南面,这里坡缓林稀,非常适合发动偷袭作战。而山坡上的德国兵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西面森林里的327师主力吸引过去了,压根没想到会有人绕到后面来偷袭他们,以至于这面连个警戒哨都没有。

   刺刀!”随着戴奥米低声下达的这道命令,上百顶钢盔微微起伏,所有人都以标准的蹲跪姿势形成密集散兵线,注视着面前低矮的山头!

    我端着突击步枪,蹲在戴奥米身后不远的地方,见他回头向我望来,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部队可以出击。

    阵型前面的戴奥米上尉一跃而起,他没用手枪,也是一支刺刀上好的步枪,举枪向后一招,高声喊道:“弟兄们,前进!”

    随着他的这声口令,七连的战士也如他一般跃起,密集的散兵线前响起了整齐的呼喊:“乌拉!”突如其来的喊声,在明亮的夜晚里听起来像炮声般震撼。

    我端着枪跟在队伍的后面,也往坡顶冲去,身边除了几名警卫员,还有侦察员格拉西缅科中士,他是奉戴奥米上尉的命令,来保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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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节 惨烈的突围战(九)

看到戴奥米带领战士们呐喊着往上冲,我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本来想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可你倒好,一冲锋就开始大呼小叫,深怕惊动不了敌人。原本好好地一场偷袭,被你搞成了强攻。不过眼下木已成舟,想不惊动敌人也惊动了,我只能跟在后面硬着头皮向上冲,心中默默祈祷能在德国人反应过来之前占领阵地。

    山坡的南面虽然坡度平缓,但对我现有的体质来说,跑起来却并不轻松。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坡顶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德军的机枪手本来人数就不多,又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即使想顽抗,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就被战士们用刺刀捅倒。

    我弯着腰,把步枪拄在地上当拐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等喘息略定,马上吩咐站在我身边的格拉西缅科中士:“中士,你马上派个人去师里去报告,说我们已经开始对德国人的阵地发起攻击,请师部马上派兵出击,和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校同志,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用旗语通知他们。”格拉西缅科中士说着,拔出插在后腰皮带上的信号旗,找了比较高的位置挥舞起来。

    不光是派人报信,还是用旗子发信号,其实都有点多余。估计从我们出发开始,安丘费耶夫上校就派了专人在观察阵地上的动静。说不定我们刚冲上坡顶,上校就从观察哨那里得到了情报,并下达了让部队进攻的命令。

    刚才七连进攻的动静太大,不光惊动了我军的部队,同时也把驻扎在山坡下的德国人惊醒了。几乎是在我们全歼山坡上德军的同时,几十名端着步枪和冲锋枪的德国步兵冲了上来。

    靠近山坡边的七连战士抬起步枪,朝着冲过来的德国兵便来了个齐射。最前排的德军士兵,像是被谁猛的推了一把似的,哗啦啦倒下了好几个,随即又骨碌碌地往坡下滚去。后排的德国兵马上反应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枪也开始了对射。

    这么突然的遭遇,双方都没有想到借助地形地物隐蔽,下意识地扣动着扳机,想凭借着火力压倒对方!双方就在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展开了疯狂地对射!对射当中;双方的阵型当中。都不断的有人哼也不哼的倒下。

    直到双方打光了枪膛中的子弹,没有再次装填,也来不及装填,就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上去,展开了血腥的白刃战。

    德军向来只重视步兵射击的速度和战场上持续性的火力,只有在巷战或者堑壕突击战等个别情况下,士兵们才使用手榴弹、匕首和工兵铲等装备进行白刃战。而七连的每一名战士,都曾受过北条谷雄的指点,在经过他恶魔式的训练后,战士们的拼刺技术想不提高都不行,此刻打起白刃战是得心应手。德军的拼刺技术原本就比不上苏军,此刻遇到的是经过日军教练训练的战士,他们就更处于下风。往往要倒下三四个德国兵,才会有一个七连的战士倒在血泊中。

    戴奥米上尉端着步枪朝一个牛高马大的德国兵刺去,不料那家伙一闪身就躲过了致命的一刀,双手握着把工兵铲恶狠狠地向戴奥米砸下去。戴奥米使劲向上一架,刺刀被铲子砸弯了。正在这时,他的肋间突然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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