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真的。”朱可夫没好气地说:“要说夺取柏林,不光你着急,我着急,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同志更加着急。可是不消除西线媾和的隐患,想凭我们一个方面军的部队,就直接冲向柏林,那简直是做梦。如果对柏林久攻不下,德国人的援兵再赶到,那样我们进攻柏林的部队,就会陷入德军的重重合围之中。你明白吗?”
屋里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过了许久,崔可夫才开口打破沉默:“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崔可夫冲坐在我身边的马利宁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等马利宁站在他的面前后,他直接吩咐道:“参谋长同志,请你将我们所拟定的作战命令,向崔可夫将军读一遍,让他能做到心中有数。”
马利宁点了点头,拿起一份文件开始阅读起来:“……第5突击集团军、近卫第8集团军、第69和第33集团军应在奥得河西岸占领登陆场。而且近卫第8集团军和第69集团军最好在屈斯特林和法兰克福之间有一共同登陆场。若能做到,最好将第5突击集团军和近卫第8集团军的登陆场联结起来;
波兰第1集团军,第47和第61集团军,坦克第2集团军以及骑兵第2军,应将敌人击退到拉策堡——法尔肯贝格——希塔尔加德——阿利特达姆——奥得河一线。此后,除留下掩护部队以等待白俄罗斯第2方面军到达外,其余部队应向奥得河转移以实施突破;
突破时,仍使用各集团军现有的加强兵器;坦克和自行火炮的小修和中修,应于2月5号日前结束,使兵器保持完好;
航空兵应展开完毕,机场上应有不少于6个基数的油料;
方面军后勤部门及各集团军、各部队后勤部门应于2月3—4号日前对战役的决定性阶段作好充分准备。
方面军司令部:朱可夫;军事委员:捷列金;参谋长:马利宁。”
等马利宁念完后,朱可夫望着崔可夫问道:“崔可夫同志,听清楚我所下达的作战命令了吗?”
“是的,元帅同志。”崔可夫使劲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我集团军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扩大和巩固屈斯特林登陆场,以便将这里作为将来的进攻出发点。”
“很好,崔可夫同志。”对于崔可夫的回答,朱可夫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就尽快赶回部队,组织力量向德军发起进攻,努力地扩大你们所控制的登陆场,这样我们才能将更多的进攻部队,都部署在登陆场上。”
等崔可夫离开后,马利宁有些担心地问朱可夫:“元帅同志,您说英美两国真的会和德国人私下媾和吗?”
“不会的,参谋长同志。”不等朱可夫回答,我边插嘴说:“从目前的情况看,英美和德国的私下媾和,不符合他们的长远利益。只要不将法西斯德国彻底摧毁,他们早晚有一天还会死灰复燃的。因此我觉得这次的雅尔塔会议结束后,英美盟军就会正式发起对德军的进攻,和我们一东一西同时向德国的首都柏林推进。”
“丽达,他们的军队离柏林还有600多公里,而我们呢,只有70公里。”马利宁不以为然地说:“就算他们比我们先发起进攻,首先到达柏林的,依旧是我军部队。”
“虽然英美两国和德国不会私下媾和,但是不能排除德国人主动向英美两国开放通道,有意让他们去占领柏林,这样他们就能将更多的部队,调到东面来进行防御,阻挡我军向柏林推进的步伐。”我小心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部分历史,当成自己的推论说给大家听,“因此就算我们同时和盟军发起攻击,首先到达柏林的,依旧有可能是盟国的军队。”
在听完我的所谓分析后,马利宁显得有些紧张:“元帅同志,假如形势真的像丽达所说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着急,参谋长同志,请保持镇定。”朱可夫抬手向下虚压了压,示意马利宁不用为这种事情而着急,字斟句酌地说:“丽达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出现,但我们并不能因此而表现得惊慌失措。只要等到科涅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从两翼向柏林实施了大范围的迂回,那么德军就算向盟军开放了通道,对他们来说也是于事无补,最后拿下柏林的,只能是我们的部队。”
一周后,参加完雅尔塔会议的斯大林通知朱可夫,说经过他和英美两国领导人的会晤,对方已经放弃了和德军私下媾和的打算,并就和德军代表进行秘密接触的事情,进行了道歉。同时,盟军的总参谋长马歇尔将军还宣布,经过艾森豪威尔的重新部署,经过短暂休整的美军部队,已做好了进攻前的一切准备,随时可以展开对柏林方向的进攻。
在得到这个消息,朱可夫把我们召集起来商议,是否有必要把进攻时间提前。
首先发言的是马利宁,他郑重其事地说:“元帅同志,我们目前的大多数部队还没有完成兵员的补充,而且弹药也没有达到两个基数,如果在这种时候发起进攻,我担心我们的进攻会因为后勤的不力,而遭受失败。”
马利宁的话刚说完,索科洛夫斯基大将便开口说道:“没错,元帅同志,参谋长说得有道理。我们的后续部队正在陆续赶到,武器弹药都还没有达到规定的储备基数,假如贸然发起进攻的话,我担心我们的进攻会变得后续乏力。”
“元帅同志,”炮兵司令员卡扎科夫开口说道:“由于天气转暖、积雪融化,道路变得越发泥泞不堪,运送炮弹的车队往往要比预期的晚上一两天才能到达部队,这样就使我们囤积炮弹的速度大大地减缓。假如要提前发起进攻的话,我担心炮火准备的时间,会因此而大大地缩短。”
见所有人都反对提前发起进攻,朱可夫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扭头望着我问道:“丽达,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连忙站起身,谨慎地说道:“元帅同志,我觉得我们还是该在预定的时间发起进攻。2月23号不管是我们的建军节,是一个格外有意义的节日,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军能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兵员和武器弹药的补给工作。”
“没错没错,”我的话刚说完,马利宁、索科洛夫斯基他们就七嘴八舌地说:“就是丽达所表达的意思,我们现在还没有完成准备工作,仓促发起进攻,不光会造成部队的巨大伤亡,而且也不见得能取得什么战果。”
“这么说,我们的进攻,还是只能在二月底发动吗?”朱可夫望着我,一脸不悦地问道。
“正是这样的,元帅同志。”我见朱可夫的表情不睦,连忙给他找个台阶下台,“我们如今在西岸的登陆场面积还太小,容纳不了太多的进攻部队。这样势必导致我们大多数的部队,在进攻战斗打响后,才匆匆渡过奥得河,去配合先头部队展开进攻。”
我的这个理由,让朱可夫找到了下台的台阶。他点了点头,异常配合地说:“丽达说得非常有道理。如今我们在西岸的两个登陆场,只能同时展开两三个师的兵力,这点兵力要夺取泽劳夫这么的高地,是远远不够的。那好,我们的进攻时间就维持不动,这段时间要督促部队,继续展开对德军的反击,努力巩固和扩大登陆场。”
会议结束后,近卫第8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就接到了朱可夫下达的命令,让他们在十天之内,将现有登陆场扩大一倍。
这道命令下达以后,一直憋着一股劲的崔可夫就开始大展拳脚,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就将登陆场的正面和纵深各扩大了两公里。
相比之下,第5集团军的表现就逊色了许多。毕竟他们在前期的进攻中,部队的减员非常厉害,因此打了几天,都毫无进展。
就在我们以为朱可夫肯定会找该集团军司令员别尔扎林算账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刚配属给我们的第3突击集团军,接到了朱可夫越过奥得河,在西岸建立登陆场的命令后,该部立即行动了起来。
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气温变暖,河面上漂浮着浮冰,让该集团军的几次突击都以失败告终。看到第3突击集团军的进攻屡屡失利,朱可夫不禁暴跳如雷,他把集团军司令员西蒙尼亚克中将叫到了指挥部,就是劈头盖脑一番训斥。
西蒙尼亚克将军也是一个急性子,原本就为了部队强渡失利,而憋了一肚子邪火,此刻又受到了朱可夫的责骂,顿时变得恼羞成怒,和朱可夫对骂起来。骂到最后,他摘下头上的军帽,使劲地摔在了朱可夫的办公桌上,恶狠狠地说:“这个司令员,我不做了。你觉得谁合适,就让谁来做吧!”
我见识不妙,连忙冲马利宁、索科洛夫斯基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上去劝劝架,一位元帅和一位将军吵架,让战士们看到成何体统。谁知我们刚走过去,忽然听到朱可夫冒出一句话:“好吧,西蒙尼亚克将军,既然你不愿意担任这个司令员职务,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被撤职了。你空出来的职务,将有库兹涅佐夫上将来接替。”
朱可夫的话一出口,西蒙尼亚克愣住了,我愣住了,马利宁和索科洛夫斯基愣住了,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愣住了。正想不到朱可夫这么有破例,堂堂的集团军司令员,说撤职就撤职,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留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西蒙尼亚克开口说话了,他仿佛一下老了十岁:“明白了,元帅同志,我会立即返回部队,等待新的司令员来接替我的职务。”说完,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帽子,既没有把帽子戴在头上,也没有向朱可夫敬礼,就这样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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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死里逃生
我原以为进攻柏林的战役提前两个月打响,库兹涅佐夫就无法接替西蒙尼亚克的职务,担任第3突击集团军的司令员。但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只能站在原地苦笑连连,心里感慨这历史的纠错能力真是太强大了。
在打发走前任的第3集团军司令员之后,朱可夫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立即给库兹涅佐夫打电话,让他立即到这里来接受新的任命。”
等马利宁打完电话回来,朱可夫把我们几人叫到了地图前,指着左岸登陆场的位置对我们说道:“在这里,有一个由奥得河、瓦尔塔河及其支流冲积而成的小岛,德军的一个坚固要塞就构筑在这里,目前崔可夫正在试图切断了要塞和泽劳夫高地的联系,你要明白,假如我们不夺取这个要塞的话,那么就不能将崔可夫和别尔扎林两人所创建的登陆场连成一片。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夺取这个要塞。”
崔可夫说完这话以后,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吩咐道:“丽达,我打算派你到崔可夫的部队去,监督他夺取这个要塞,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没想到自己刚从崔可夫的部队回来不久,朱可夫又要将我派到那里去,不过既然他已经下达了命令,我只能服从,所以我很干脆地回答说:“元帅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就这样,我重新来到了崔可夫的司令部。见到我的出现,崔可夫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丽达,你怎么又到我们这里来了?”
“崔可夫将军,我今天来,给你带来朱可夫元帅的命令。”我说着,从文件包里掏出朱可夫亲笔签署的作战命令,递给了他,同时说道:“他命令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河中岛屿上的德军要塞。”
崔可夫快速地浏览完朱可夫的命令后,点着头对我说:“丽达,你来得真巧,我们正在讨论该如何夺取这座要塞呢。”说着,他便向我介绍参加会议的各师师长,“我打算让近卫第35和第82师的部队,参与攻克堡垒的战斗。”
等我坐下后,崔可夫接着说:“目前奥得河左岸两个登陆场之间的缺口约达三公里。敌人通过这个走廊与位于奥得河主河床的岛屿上的科斯钦核心堡保持联系。核心堡本身就是分割我各登陆场的一个楔子的根基。我们当前的任务是要在科斯钦以西某个薄弱环节上砍断这个楔子,然后,使两个集团军的翼侧会合。这样一来,敌人在要塞的守备部队就会处在被隔绝状态。”
我虽然军衔和职务都比崔可夫高,但在近卫第8集团军进行作战部署后,我都是自觉地充当一个听众的角色,免得干扰到崔可夫的指挥。
崔可夫虽然在向他的部下布置任务,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似乎一直在担心我会干扰他的作战部署:“……我们将从南面对敌防御实施突击,并将前出至基茨—杜希林铁路。别尔扎林将军的部队将与我们同时从北面发起进攻,以期以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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