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战士将手里的鲜花高高地举起,朝路边欢迎的人群挥舞着。
道路左侧的坦克也放慢了速度,坦克兵们纷纷从炮塔或车上的出入口探出身,朝着路边的人们拼命地挥手,或者是伸手接过路边姑娘们抛过来的鲜花。
我还看到在路边摆了不少的长桌,上面铺着白色的桌布,桌上摆着圆面包和小碟的食盐。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将一些从他们面前路过的军官拉住,然后端起桌上的面包和食盐,强行塞入了他们的手里。
我心里不禁感慨,赠送圆面包和食盐,是斯拉夫人欢迎客人的最高理解,和俄罗斯同属于斯拉夫的保加利亚人,是把我军指战员当成了他们的亲人,才会有这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情景出现。
“好了,丽达,我们回去吧。”我们不知道在土坡上站了多久,朱可夫终于开口对我说:“我们离开这么久了,没准方面军司令部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我们回到方面军司令部时,事实证明朱可夫的预感是正确的,托尔布欣刚收到了斯大林发来的一份电报,正在考虑是否立即通知朱可夫回来呢。
见到我们两人从门外走进来,托尔布欣连忙将手里的电报递了过来,表情严肃地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这是刚刚收到的电报,我正想派人请您回来呢。”
“谁的电报?”朱可夫在接过电报时,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最高统帅本人的电报,”托尔布欣回答说:“十万火急。”
朱可夫在快速地浏览完电报上的内容,问托尔布欣:“根据斯大林同志的电报,保加利亚工人党所领导的武装,将于今晚在首都索菲亚以及我军尚未到达的其它主要城市,举行具有决定意义的人民起义。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托尔布欣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给进入保加利亚的部队发布了新的命令,让他们除了留下少数的兵力,配合当地的保加利亚军队维持治安外,其余的部队继续向前推进。”
“不够,托尔布欣同志,你这么做,还是远远不够的。”朱可夫听完托尔布欣的话以后,摇着头说道:“我们仅仅靠手里掌握的关于保加利亚国内形势的情报,显然是不足以在军事上做出某种结论的。虽然随着我军进入保加利亚境内和工人党领导的人民其余的爆发,会使保加利亚与法西斯德国断绝联盟关系,并使其加入到反法西斯斗争的正义阵营里来。
但我们同时还要考虑到,保加利亚的亲德势力是否会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也许他们会利用自己控制的武装,对工人党的武装发起反击,从而引发保加利亚的内战。这一点,是我们不希望看到,也必须避免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托尔布欣等朱可夫一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
“让沙罗欣、什列明和加根三位将军,随着自己的部队进入保加利亚,并尽可能将自己的指挥部前移。”朱可夫皱着眉头边想边说:“让他们尽快与当地的工人党组织建立联系,搞清楚保加利亚的亲德势力如何?目前军队里的最高指挥官,对我军和德军的态度又是如何?还有,保加利亚工人党在军队里能起的作用有多大?只要搞清楚了这些问题,我相信我们的部队一定能在保加利亚站稳脚跟。”
托尔布欣在记录完朱可夫的命令后,随后又问道:“需要立即向莫斯科报告吗?”
“托尔布欣同志,你当前的任务,是把我的命令传达下面的各部队。”朱可夫望着他说道:“至于向莫斯科报告的事情,就由我来负责吧。”
几分钟以后,朱可夫拨通了斯大林的电话。他将自己向托尔布欣布置的命令重复一遍后,对着话筒说:“斯大林同志,请问您还有什么不同的指示?”
“朱可夫同志,”斯大林在沉默许久后,波澜不惊地说道:“你考虑问题,考虑得很全面,那么就按照你的命令执行吧。对了,我军向保加利亚进军的过程还顺利吗?”
“是的,斯大林同志。”一提到部队向保加利亚进军的过程,朱可夫就兴奋地满脸通红:“当我军越过边境线,进入保加利亚国境时,当地的居民都自发地出来欢迎我们。甚至还按照斯拉夫民族的传统,用面包和盐来欢迎我们……”
朱可夫的话让斯大林听后心情也非常愉快,我听到他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朱可夫同志,保加利亚虽然站在德国人的一边,不过在战争汇中,他们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进入我们的国土,所以我们的军队在进入保加利亚以后,一定要保持好军纪,明白吗?”
“明白,斯大林同志。”朱可夫高兴地回答说:“我相信我们的战士一定会把保加利亚人民,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
结束了和斯大林的通话后,朱可夫再次叮嘱托尔布欣:“将军同志,请你转告指战员们,保加利亚人民是我们的兄弟姐妹,部队的军纪一定要严,绝对不准出现什么烧杀抢掠的情况。一旦发现,绝对严惩不贷。”
托尔布欣听朱可夫这么说,脸上的肌肉不禁剧烈地抽搐了两下,随后有些尴尬地说:“元帅同志,您放心吧,在我们乌克兰第三方面军里,绝对不会出现您所担心的问题。”
“如果是那样,就再好不过了。”朱可夫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放缓了语气:“保加利亚人和我们俄罗斯一样,都属于斯拉夫民族,是同一个祖先。我们的军队进入保加利亚,就等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怎么能在自己的家里搞破坏呢?”
“元帅同志,我来说两句。”一直没插上话的热尔托夫开口说道:“您担心的事情,我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的。今天我们的部队进入保加利亚境内时,当地居民表现出来的热情,您是亲眼看到了。不光他们把我们的军队当成了自己的解放者,就算我们的指战员在受到对方如此热情的欢迎后,也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所以您所担心的问题,我相信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我担心再这样谈下去,没准几人会发生不必要的争执,便抢先问道:“我想问问,如果我军控制了保加利亚全境,并站稳了脚跟,需要将方面军司令部迁到保加利亚吗?”
我的话果然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首先说话的是托尔布欣:“解放了保加利亚,我们接下来会进攻希腊、南斯拉夫和匈牙利,如果将方面军指挥部迁到保加利亚的首都索菲亚,会更方便指挥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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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德军海军的荣誉和尊严
当天夜里,保加利亚首都索菲亚和一些我军尚未到达的主要城市,如期爆发了由保加利亚工人党领导的具有决定意义的武装起义。
保加利亚工人党为了这次起义,专门成立了一个军事局,局长由工人党的著名活动家托多夫·日米科夫负责。在起义爆发前一个小时,军事局的一名委员伊凡·鲍内夫来到了方面军司令部,还带来了一部电台,以便随时和国内的起义军取得联系。
起义率先在索菲亚开始,由于保加利亚工人党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因此起义进行得非常顺利。起义军兵不血刃地夺取了广播电台、警察局、邮电局以及一些重要的设施,只有在进攻军营时发生了零星的交火,造成了微不足道的伤亡。军营里的军队很快就停止了抵抗,宣布向起义军投降。
由于鲍内夫的存在,使我们能及时地了解在保加利亚国内所发生的一切。在索菲亚的起义成功后,索菲亚的电台向外界宣布:保加利亚的君主制及亲德的法西斯政府已经被推翻,由基蒙·格奥尔基耶夫领导的祖国阵线全国委员会的新政府所取代。
9号的清晨,鲍内夫急匆匆地走进了会议室,向我们大声地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根据刚获得的最新消息,格奥尔基耶夫将在电台发表重要的讲话。”
托尔布欣等鲍内夫说完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朱可夫。见到朱可夫微微颔首,便连忙吩咐站在一旁的参谋:“去找一部收音机到这里来。”
参谋答应一声,便快步地跑了出去。过了几分钟,他带着两名战士,抬着一台半人高的收音机走进了会议室,放在了托尔布欣所指定的位置。
鲍内夫打开收音机,刚调好波段,我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保加利亚的公民们,我是新任政府首相格奥尔基耶夫,我现在向你们发表讲话……”
格奥尔基耶夫先公布了新内阁的成员名单,宣读了告保加利亚人民书。宣布了政府即将向派出代表团与苏联签订停战协定;同时在国内恢复政治自由,逮捕前政府中那些推行反人民政策的成员。
朱可夫他们听得兴高采烈,而我却在皱着眉头思索:为什么上次我和铁木辛哥参与的谈判时,亲德政府派出的代表说的语言,我几乎听不懂,而今天格奥尔基耶夫所说的话,我却差不多全听懂了呢?
“丽达,你在想什么?”朱可夫可能发现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随口问了一句。当他搞清楚我正在思索的问题后,笑着解释说:“保加利亚语和俄语都属于斯拉夫语族,两者在语言上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他们所使用30个西里尔字母,只比俄语字母少33个特殊字母。
保加利亚语有东西两种方言。西部方言又可分出西北及西南次方言,东部又可分出北、中、南三种次方言。保加利亚语标准语是以东部的中央次方言为基础所形成的,就是格奥尔基耶夫所用的这种语言。至于那天的几位代表,可能用的是别的方言,所以你才会听不懂。”
经过朱可夫这么一解释,我才明白,原来保加利亚语也有普通话和方言之分,上次来的那些谈判代表说的是方言,我听不懂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由于保加利亚的亲德政府已经被推翻,而新成立的政府又是亲苏的祖国阵线,所以在傍晚时,斯大林同时给朱可夫、库兹涅佐夫、托尔布欣以及奥克佳布里斯基发了电报,通知他们:“鉴于保加利亚政府已与德国断绝关系并已对德宣战,同时还请求苏联政府开始停战谈判,最高统帅部根据国防委员会的指示,命令你们:于9月9日21时前结束占领居民地的行动,从9月9日22时起,停止保加利亚境内的军事行动……”
收到斯大林的电报后不久,安东诺夫又亲自给朱可夫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道:“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我刚接到了季米特洛夫同志的电话,他说保加利亚新政府的代表团,准备立即乘飞机前往托尔布欣的方面军司令部,其中有工人党中央委员迪米特尔·加涅夫,他的使命是给方面军军事委员会介绍新政府的性质和保加利亚国内的情况,希望你们能做好接待工作。”
当朱可夫和托尔布欣、热尔托夫等人在讨论如何接到保加利亚新政府代表团时,我见自己插不上嘴,便打了一个招呼后,独自一人去了库兹涅佐夫的办公室。
走进库兹涅佐夫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他和他的副官谢尔戈少校坐在办公桌前,低头表情严肃地看着什么资料。听到我的脚步声,库兹涅佐夫抬起头,笑着招呼我:“丽达,你来了,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闲着没事到处走走。如果打扰到你们的话,我立即离开。”
“没事,”库兹涅佐夫大度地说道:“最高统帅部已经命令我们停止在保加利亚境内的一切军事行动,接下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和少校在研究如何处置缴获的德军潜艇。”
我刚刚在库兹涅佐夫办公桌旁的椅子坐下,听到他说缴获了德军的潜艇,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将两人吓了一跳。我不管两人脸上吃惊的表情,着急地问:“将军同志,我想问问,缴获潜艇在什么地方?”
库兹涅佐夫搞清楚我一惊一乍的原因后,笑着说:“当然是在港口里,由于黑海舰队的舰艇已封锁了港口,我们的陆战队也在港口附近登陆。德军的潜艇无路可退,只能升起白旗,向我们投降了。”
“我们的水兵占领德军的潜艇了吗?”我等他一说完,立即着急地问道。
“没有,”库兹涅佐夫摇着头说:“反正他们已经投降,而且港口也被我黑海舰队封锁了,他们就算想逃也无路可退,早点登船和晚点登船又有什么区别。”
“将军同志,”我听到他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这番话时,立即着急地说:“请您立即命人连夜占领港口里的潜艇,把所有的德国水兵都从潜艇上撵下来,并严加看管。”
谁知库兹涅佐夫听完我的这番话以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悦的表情,仿佛觉得我有点多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