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铁木辛哥也面临着同样情况,虽然我不清楚青霉素对于肺炎是否有好的疗效,但现在只能冒险试一试了。见两人一脸为难地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以后,开口说道:“院长同志,假如盘尼西林真的能治好元帅的肺炎,我愿意向莫斯科方面提出申请,让他们授权您使用盘尼西林。”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院长听到我这么说,立即站起身抓住我的手使劲地摇晃起来,激动地说:“女指挥员同志,您放心,只要两针,两针就能元帅同志在短期内痊愈。”
如果在后世,要想两针青霉素就治疗好肺炎,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在这个时代,青霉素刚刚问世不久,还没有什么抗体产生,因此我觉得院长说的话,还是比较靠谱的。
“院长同志,我相信您的医院,授权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您就放心吧。”说完,我冲坐在旁边的托尔布欣甩了一下头,说道:“大将同志,我们回司令部吧,我想那里的电话用起来更方便。”
“对对对,你说得对,要给莫斯科打电话,还是回司令部去吧。”托尔布欣说着站起身,向院长伸出手去,郑重其事地说:“铁木辛哥元帅就拜托给你们了。”
我们两人回到司令部以后,托尔布欣的军事委员和参谋长就围了过来,关切地问:“元帅同志现在怎么样了,情况严重吗?”
托尔布欣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回答说:“情况很糟糕,医生说是病毒性肺炎,如果治疗不及时的话,可能会危急到生命。”
“我的上帝啊,”听到托尔布欣这么说,热尔托夫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焦灼的表情:“他回到这里时还好好的吗,怎么过了几个小时,身体就突然变得这么糟糕了呢?”
见自己的副手如此着急,托尔布欣面无表情地说:“军医院的院长说了,如果能使用一种叫盘尼西林的新药,就可以让元帅同志尽快地康复。”
“我们医院里有这样的药吗?”参谋长比留佐夫听到这里,立即急匆匆地问:“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从其它的部队调拨这种药品。”
“军医院里有这种药。”托尔布欣点着头艰难地说:“但没有得到授权,是不能使用的。”
“授权?什么授权?”比留佐夫怒气冲冲地说:“治病用什么药,还需要授权,这简直是太荒唐了。我想知道,究竟是谁下达的这种糊涂命令。”
“是最高统帅本人。”虽然我的心中一直在说这个名字,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托尔布欣苦着脸说出了当事人。
听说是斯大林亲自下达的这道命令,比留佐夫顿时哑口无言了。只能灰溜溜地坐到了一旁,长吁短叹起来。
“同志们,”见大家都不说话,我站起身字斟句酌地说:“为了让铁木辛哥元帅尽快恢复健康,我想给斯大林同志打个电话,请求他授权使用盘尼西林。”
“奥夏宁娜将军,”热尔托夫疑惑不解地问:“我想问问,为什么使用盘尼西林这样的新药,都要得到最高统帅本人的授权才能使用呢?”
我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随后谨慎地说:“军事委员同志,由于我们国内还不能生产这种新型的消炎药物,都是美国援助。至于这种药物是否像美国人所说的那么有效果,我们是不得而知。因此出于慎重的考虑,最高统帅本人才下达了一道这样的命令。”
热尔托夫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道:“你有信心说服最高统帅本人,取得授权吗?”
想到瓦图京的悲剧,我对于斯大林是否同意让铁木辛哥使用青霉素一事,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不过为了让大家安心,我还是硬着头皮说:“最多只有三成的把握。”
我的话出口以后,不管是热尔托夫还是比留佐夫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托尔布欣却激动地说:“奥夏宁娜将军,我以为你会说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没想到居然有三成,那还犹豫什么,快点给莫斯科打电话吧。”
电话不可能直接打给斯大林,要通过波斯克列贝舍夫转一下。当听到波斯克列贝舍夫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时,我心情异常紧张地说:“您好,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能帮我接通斯大林同志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
我的话说完以后,耳机里立即沉默了。我知道这是波斯克列贝舍夫在考虑,是否应该将我的电话接进去,所以我没敢说话,只能默默地等待。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分钟,但对心急如焚的我来说,却如同过了一周那么漫长。
“丽达,你有什么事情吗?”斯大林的声音很快就从耳机传了出来。
“是这样的,斯大林同志。”我没想到波斯克列贝舍夫居然一声不吭地就帮我接通了斯大林的办公室,仓促之间有些慌乱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是不是关于保加利亚的事情啊?”斯大林在电话的另外一头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不要着急,等他们选出了新的政府,看看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如何再说。”
“不是,斯大林同志,不是保加利亚的事情,”我趁着斯大林说话时,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一些后,接着说道:“是关于铁木辛哥元帅的。”
“铁木辛哥?!”耳机传出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铁木辛哥他怎么了?”
“元帅同志他生病了。”我深怕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连忙又补充说:“是肺炎,据医生说是病毒性肺炎。”
“他几个小时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斯大林听我说完后,不解地问道:“怎么一转眼就生病了?他现在什么地方?”
“在医院里,”我赶紧回答说:“医生说他病得很严重,需要绝对卧床休息。”
“丽达,你说说,他是怎么生病的?”斯大林用严厉的语气命令道。
“斯大林同志,据医生说,铁木辛哥元帅可能是因为淋雨导致受凉,再加上年纪大了,精神压力又大,所以才会突然发病的。”
“严重吗?”
“非常严重,”我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努力地将刚刚院长所说的话,再向斯大林重复一遍:“开始只是干咳,但到了医院以后,咳嗽变得更加严重,而且伴随有剧烈的胸痛,呈针刺样,随着咳嗽或深呼吸加重,并向肩部和腹部放射……另外还有恶心、呕吐,甚至嗜睡、神志模糊的症状出现。”
我一口气说完了铁木辛哥的病情后,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让我一个外行背这么多的专用医学术语,还是挺够呛的。
斯大林在听完我的叙述后,也变得着急起来:“能尽快将他送回莫斯科吗?”
我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托尔布欣,见他冲我微微摆了摆头,便对着话筒说:“斯大林同志,可能不行。医生说了,他需要绝对的卧床休息,擅自移动的话,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丽达,你立即交代医院的院长,让他想尽一切办法,都要保住铁木辛哥同志的性命。”斯大林向我交代说:“我会立即派出最好的医疗人员和必要的药品,乘飞机赶往你们那里的。”
“斯大林同志,”我等斯大林说完后,小心地说:“其实在军医院里有一种特效药,院长说了,只要两针,就能让铁木辛哥元帅在短期内恢复健康。”
“丽达,既然有特效药,你让医院尽管用就是了。假如你们那里不够的话,我会立即安排人手空运过去的。”斯大林有些不悦地说:“难道你连这种事情都做不了主吗?”
听到斯大林对我的责备,真让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但是为了铁木辛哥的性命,我只能硬着头皮说:“是的,斯大林同志,这件事我还真的做不了主。不光是我不能做主,就连托尔布欣大将也不能做主。因为医院要使用这种药品,必须得到您的亲自授权。”
“什么,医院使用药物治病,需要得到我的亲自授权?”斯大林一头雾水地问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下达过这样的命令呢?”
正当我想开口提醒他时,却听得他忽然恍然大悟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不会是盘尼西林吗?”
“没错没错,斯大林同志,就是盘尼西林。”我听到他居然一下就说出了药品的名字,心中不禁暗喜,连忙补充说:“医生说,这是最好的消炎药,治疗元帅同志的病毒性肺炎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的话说完后,斯大林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迟疑地说:“丽达,你应该知道我们国家是不生产这种药的,现有的盘尼西林都是美国盟友援助我们的,这种药使用以后,真的能达到他们所说的那种效果吗?”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听出斯大林的语气有些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我相信医生说的话,既然他们说这种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元帅的健康,那么元帅同志在不久之后就能康复,毕竟他们是专业人士,我相信他们。”
斯大林再次沉默了良久后,依旧半信半疑地问:“丽达,你真的确定这种药,能治愈铁木辛哥,而不是产生反效果?”
“斯大林同志,请您放心。”为了促使斯大林下决心,我决定适当地撒个小谎:“我去年和莫洛托夫同志去美国时,参观医院时,曾经见过这种新药的神奇效果。我相信只要给元帅用了这种药,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全康复。”
也许斯大林见我说得如此有把握,在经过反复思考以后,终于说道:“好吧,丽达,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就试试。我现在正式向你授权,允许在为铁木辛哥同志的治疗过程中,使用来自美国的盘尼西林。”
我听到斯大林这么说,刚咧嘴想笑,就听他又补充了一句:“两针,你要记住,只能给铁木辛哥使用两针盘尼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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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朱可夫驾到
托尔布欣紧紧握住我的手,双眼含泪哽咽地说:“太好了,奥夏宁娜同志,这真是太好了。只要斯大林同意让医院使用盘尼西林,那么铁木辛哥元帅就有救了。”他松开我的手以后,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抹去以为激动而顺着脸颊流下的泪水。
我心里很明白,斯大林今天之所以能答应让铁木辛哥使用青霉素,并不是我多么能说会道,而是因为他心里肯定明白,瓦图京之死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固执己见,不可能给对方使用青霉素所知。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摆在这里,假如再不给铁木辛哥使用青霉素治病的话,没准这位元帅就会成为“瓦图京第二”,他也是出于无奈,才勉强答应了我的这个请求。
我等托尔布欣的情绪稍稍稳定点,便催促他给医院打电话“好了,大将同志,既然最高统帅本人已经同意给铁木辛哥元帅使用盘尼西林,那您快点给院长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他。”
我来自后世,对青霉素的消炎效果是心知肚明,而托尔布欣则只是听说过这种药,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对药效的了解了。因此他给军医院打完电话后,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强拉着我到医院去看个究竟。
指挥部离军医院不远,我们赶到时,院长正打着两名护士准备为铁木辛哥注射。托尔布欣盯着院长手里的那个粉针剂小瓶,皱着眉头问道:“院长同志,这个粉末就是盘尼西林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接着问,“粉末怎么给元帅注射啊?”
院长将小瓶交给了旁边的护士,护士先用针管刺穿瓶盖,朝里面注射蒸馏水,等水装了大半瓶以后,她就停止了注射,用三根手指捏着小瓶使劲地摇晃起来。院长在旁边给我们解释说:“等里面的粉末溶解以后,就能给元帅注射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粉末状的青霉素,所以眼睛就一直盯着护士手里的小瓶看。好不容易等护士停了下来,院长接过小瓶看了看,随后又递还给护士,“好了,可以注射了。”
看到护士重新拿起一支新的针管,准备将小瓶里的溶液吸出来时,托尔布欣忽然阻止了她:“等一下,护士同志。”护士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托尔布欣指着护士手里的小瓶,有些不悦地问院长:“我说院长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瓶子里还剩下这么多的残渣?”
院长把眼睛凑近小瓶看了一阵后,笑着回答说:“放心吧,将军同志,盘尼西林的溶解通常都不彻底,一般来说,瓶里都会留有淀粉的残渣。”说完,冲护士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工作。
我看到托尔布欣好像还想说什么,连忙轻轻拉拉他的衣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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