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站在旁边的姆拉金采夫中校和斯拉弗金政委,猛地想起自己光顾布置任务,还没有安排人手给混成学员团当向导呢,难怪这团长、政委一直待在这里没有离开。于是连忙挤出笑脸,对二人歉意地说道:“姆拉金采夫中校、斯拉弗金政委,对不起,我刚才一时疏忽,忘记安排人手为你们充当向导了。请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办这事。”
随即扭头望着列维亚金说:“将军同志,集结地点在您团的防区内。您看,是您亲自带中校和政委过去呢,还是我另外安排人手带路呢?”
去吧!”列维亚金异常爽快地答应,然后冲着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姆拉金采夫中校和斯拉弗金政委,二位请跟我来,我亲自带你们去洛莫夫大尉的防区。”
屋子里只剩下了奇斯佳科夫、谢列布里亚科夫两位团长。我又冲着奇斯佳科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上校同志,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奇斯佳科夫奇怪地看着我,不解地说:“师长同志,有什么任务您就直接下命令吧,不用说拜托不拜托的。”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感觉难为情,解释说:“不是作战任务,而是想麻烦您把我找条棉裤啦。”说着,我还特意撩起军大衣的下摆给他看,“看吧,我这大衣是见斯大林同志那天新换的,里面还穿的是制服裙。这么冷的天气,穿裙子我可受不了。明白了吗?”
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奇斯佳科夫和谢列布里亚科夫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善意的笑容,随即回答说:“没问题,我这就去办!”然后快步地走出了指挥部。
目送着奇斯佳科夫离开,我对还挺直身体站在旁边的谢列布里亚科夫做了个请的手势:“团长同志,请坐吧,我们聊聊。”
他答应一声,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因为不知道我将和他谈什么,所以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午我对您的态度不好,请您原谅。”我上午在谢杜林的营指挥部里给他打电话时,态度有点激动,趁现在心平气和的时机向他道个歉。
他刷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说:“师长同志,您当时批评地很对。我对自己手下的战士们太缺乏信心了,大大地低估了他们的战斗热情及所激发出来的超凡战斗力。就像您当时所说的那样,用斯大林思想所武装起来的战士,是任何敌人都不可战胜的!”停了一会儿,他又试探地问:“晚上的行动,我能否参加战斗?”看我不置可否,连忙表决心说:“我想亲自率领这些用斯大林思想武装起来的战士们,去狠狠地教训那些不可一世的德国佬!……”
了好了!”我打断他越来越肉麻的话,说:“这次进攻将由我亲自指挥,您还是留在1075团指挥您的部队吧。好好地守住阵地,别让德国佬再溜进来端了我们的后方。这里没啥事了,您可以回去了。”
他无奈地敬了礼,转身离开。
屋子里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角落里一个值班的通讯参谋。我对他说了句:“我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奇斯佳科夫团长回来的话,先别让他打扰我。等到了晚上八点以后,再让他叫醒我。”
说完,我走到角落的那个摆行军床的位置,拉开布帘和衣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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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节 坦克旅,突击!(十六)
睡得正香,朦胧中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摇晃我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喊着:“师长同志,师长同志,您醒一醒。……”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瞥见站在床前叫我的人是奇斯佳科夫,知道他这个时候叫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便慢慢地坐了起来,一边继续闭目养神一边有气无力地问:“现在几点了?”
过六点!”奇斯佳科夫也许对提前叫醒我感到有些不安,怕我会冲他大发雷霆,所以说完这话,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小心翼翼地说:“师长同志,司令员同志有电话打过来,让您亲自去接。”
我哦了一声,没有马上起身去接电话,只是把双脚踏到了地上,用双手使劲地搓着脸,想尽快地赶走睡意,让自己快点恢复到清醒的状态。我知道罗科索夫斯基此时的来电,十之仈jiǔ和太阳山城的战事有关,所以问站得远远的奇斯佳科夫:“有太阳山城方向的战况吗?”
阳山城方向的枪炮声,在半个小时前就停止了,估计是战斗已经结束。不过城市在谁的手里,因为我们派出的侦察员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们暂时没有确切的情报。”
我再度哦了一声,起身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搁在桌上的话筒,和罗科索夫斯基打招呼:“您好,司令员同志。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啊?”
达!”罗科索夫斯基叫着我的名字,语气沉重地告诉我说:“可能我带给你的是坏消息,在今晚的进攻行动中,我能为你提供的帮助将非常有限。我军经过一整天的血战,还是没能挡住法西斯匪徒的疯狂进攻。曾一度攻占的斯维尔奇科沃、谢利谢沃和马尔特诺沃三个居民点,已经又被敌人夺了回去。目前近卫第2骑兵军向后撤退三公里,占据新的防御阵地并展开。我们在今天的战斗中,给进攻的敌人以重创,他们几乎是踏着自己人的尸体,才勉强冲进居民点的。……”
罗科索夫斯基的后几句话被我直接忽略掉,居民点丢失就是丢失了,给敌人予再大的杀伤也没有用。况且在我的印象中,敌我的战斗力相差悬殊,就算是苏军属于防守方,其伤亡也必然远远大于德军。我没有附和着他往下说,而是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三个居民点里的建筑物破坏严重吗?”
民点里的建筑,经过敌人的飞机炸大炮轰,几乎一栋完整的建筑幸存下来。”他说到这里,突然好奇地问我:“丽达,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司令员,您发现今天外面降温了吗?”
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可是罗科索夫斯基还是没有回过味来,还在追问我:“我知道今天降温了,而降得幅度还挺大的。可是这和你问居民点的建筑是否完整有什么关系呢?”
我暗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都猜不到我问这句话的含义,只能向他解释说:“如果被敌人占领的居民点里所有的建筑都被炸毁了,那么他们今晚只能在废墟里过夜。你可以想象一下,缺乏冬装、衣着单薄的德国佬在这里的严寒天气里,在空旷的地上待上一夜,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作为一名未来的元帅、著名的军事家,罗科索夫斯基的反应速度的确比常人快,他马上就明白了我想表达的意思,兴奋地说:“我明白了,虽然他们暂时占据了几个居民点,但是没有房屋可以让他们躲在里面取暖避寒,只能待在那些废墟里。在这里寒冷的天气里,要不了一晚上,他们就该都下地狱去了。丽达,你放心,我马上去向普利耶夫将军布置任务,等你们那边战事一打响,马上命令他的部队反攻居民点,积极策应你们的攻击行动。”
我放下电话,吩咐站在面前双眼放光的奇斯佳科夫:“上校同志,您去安排一下,让格里萨热车,我要马上赶到部队集结的地方去看看。”
看着奇斯佳科夫离去,我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虽然我在旁人面前都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样子,但离开战的时间越近,我心里越不踏实。要知道我根本没有一整套完整的计划,不清楚敌人的兵力部署,甚至连自己部队的情况也知之不详。部下们能按照我的命令去进行准备,并不是对我的指挥信服,而只不过是在严格军纪下养成的一种服从习惯。
等心情平缓一些,连忙回到行军床那里,拉上帘子,脱掉制服裙,换上奇斯佳科夫为我招来的那条厚厚的军裤。刚换好,我就听到上校在指挥部的门口喊我:“师长同志,车已经准备好,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了!来了!”我一边系着皮带一边向外跑着。
刚跑到门口,正准备掀开帘子出去,听见电话铃声响了,我连忙停住脚步,想搞清楚又有什么事情。值班的通讯参谋上前拿起了电话,随即向我递过来说:“师长同志,是卡图科夫将军打来的电话,他有急事找您。”
听到是卡图科夫找我,我不禁心里发毛,担心不会是他的坦克部队出了什么问题吧,要知道今晚的进攻,他的部队可是主力啊。我接过话筒,紧张地问:“您好,将军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告师长同志,经过刚才的紧急抢修,目前已经有八辆坦克的车载电台已经修好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通过电台直接指挥部队了。”
好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困扰我的一个难题解决了,我开心地喜笑颜开,马上对着话筒大声地说:“将军同志,这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就到您那里去,见面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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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节 坦克旅,突击!(十七)
奇斯佳科夫在前面带路,领着我往停车的地方走。还隔着老远,我就看到有人笔直地站在车前。我以为是司机格里萨,心里还在暗笑他太傻了,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地在车里待着,居然傻乎乎地跑到车外来喝西北风。
走近才发现站在车前的,不是格里萨,而是切尔纽戈夫中校。我走到他面前,停止脚步好奇地问:“切尔纽戈夫中校,您不待在您的营指挥所里,跑到我的车前来站着做什么?”
他向我敬礼后回答说:“报告师长,我的部队都被您抽调去参加准备进攻了。我在这里等您,是想和您一起去前沿参加战斗。”
沿那里,有我和奇斯佳科夫上校去就可以了,您还是留下吧。”我看到他满脸的失望,有些于心不忍,便指着团指挥部的方向安慰他说:“中校同志,虽然您不能去前沿,但是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奇斯佳科夫团长和我去前沿了,您做为副团长,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1073团就由您来负责指挥。明白了吗?”
切尔纽戈夫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奇斯佳科夫。上校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对他说:“中校,难道你没听明白师长的命令吗?我现在命令你:向后转,目标团指挥部,齐步走!”
切尔纽戈夫有些委屈地答应了一声,遵从他的口令转身向团指挥部走去。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即使不开车灯,也能看清路面。车向前开了几分钟,路边出现了一支正在行军的部队,坐在前排的奇斯佳科夫扭头向我介绍说:“师长同志,这些都是混成学员团的战士。刚才开会时,听他们的团长姆拉金采夫中校说,昨天他们得到了方面军司令部补充的兵力和装备,目前全团有2500人,大部分战士装备了最新式的冲锋枪。”
听到奇斯佳科夫的介绍,我不禁冷汗都下来了,看来我这个人的能力太差,最多只适合当个连长,根本不具备当高级指挥员的资格。刚才开会时,我就简单地和姆拉金采夫中校和斯拉弗金政委两人打了个招呼,连该团的兵力装备情况都没问,就匆匆忙忙地给他们下达了作战命令。早知道他们有如此充足的兵力和jīng良的装备,我就该让他们团跟在坦克的后面,直接对太阳山城的守军发动进攻了。
洛莫夫大尉的营地在一片森林里,车刚沿着简易公路开进森林,我就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晃动着的人影。车越往里开,公路两边的人影越多,看来有不少的部队已经到位。
车在一间大木屋前停了下来,奇斯佳科夫告诉我说:“师长同志,到了。前面那个木屋,就是洛莫夫大尉的营指挥所。”
我们刚走进指挥所,就被人发现了,满屋子的指挥员都围了上来,向我举手敬礼。
我把手举到额边碰了下,算是还礼,然后直接朝人群中的列维亚金将军走过去,大声地问道:“卡图科夫将军在什么地方?”
在这里。”屋子里传来卡图科夫的声音,我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我正奇怪怎么回事,列维亚金拨开人群,把我拉到了桌子边。我这才看到,原来桌上摆了部步话机,卡图科夫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拿起话筒,好奇地问道:“卡图科夫将军,您在什么地方啊?”
正在我的坦克里,测试车载电台的通话效果。”
好了,”知道现在能通过步话机和坦克直接通话,我的心情变得格外地好:“这样战斗打响后,我们就能根据敌情的变化,来调整战略。……”
没等我说完,卡图科夫又插了句话:“师长同志,我刚才得到前面侦察员传回来的情报,德军在城市的南面,也就是我们准备进攻的方向,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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