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德列咧嘴笑了笑,然后说:“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总算没有错过这场激烈的战斗。”
我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站在后面,便好奇地问道:“对了,上校同志,你们不是两个坦克旅吗?怎么还有一位旅长,我没有看到呢?”
“是这样的,奥夏宁娜将军。”维拉德列向我解释说:“我们在穿越森林时,有不少的坦克抛锚了。为了不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我和第200坦克旅的旅长商议后,决定由我率领两个旅完好的坦克继续前进,而他则留在后面负责指挥人员修复出了故障的坦克。”
“干得不错,上校同志。”听完维拉德列所说的话,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你们的及时赶到,我们的骑兵师才避免了全军覆灭的命运,我代表他们感谢你。”
“奥夏宁娜将军,不知道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维拉德列等我说完后,小心地问道:“我这次带来的坦克有上百辆,需要我们立即投入战斗吗?”
“不用不用,”我冲着维拉德列摆着手说:“暂时不用。目前进攻德军防御阵地的部队里,已经有三个坦克旅、两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参战。兵力足够了,你们就先留在这里休整一下吧。走了两百多公里的路,不少坦克应该进行维修了,否则就很容易出故障。假如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坦克因为故障而抛锚,不光坦克兵战士的生命会受到威胁,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到一场战斗的胜败。”
维拉德列刚走到门口,忽然停止了脚步,转身问我:“奥夏宁娜将军,我想问问巴巴贾尼扬将军的近卫机械化第20旅在什么地方?”
“他们在高地后方不远的森林里休整。”正在看低头的我听到维拉德列这个问题,连忙抬头望着他回答说:“如果你有事情的话,可以去那里找他。”
等维拉德列离开后,阿赫罗梅耶夫走到了我的面前,将他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我,表情严肃地说:“司令员同志,根据前沿来的情报,敌人在第二道防线里构筑了坚固的永久火力点,不少的88毫米高炮就部署在这些火力点里……”
我看到阿赫罗梅耶夫整理的资料,随手望桌上一扔,气呼呼地说:“见鬼,德国人的防线上,怎么会有坚固永久火力点呢?难道他们早就计算到,会遭到来自西面的进攻吗?”
波夫斯基听我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司令员同志,其实这些火力点不是德国人修的,而是我们自己人修筑的。”
“我们自己人修筑的?”我将波夫斯基的话重复一遍后,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试探地问:“波夫斯基将军,您的意思是这些工事,是我们在战争爆发前,所修筑的国防工事?”
波夫斯基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想是这样的。因为这些工事都是朝着西面的,正好是德军进攻的方向。但是很可惜,这些工事在战争初期几乎没有派上什么用途,便被德国人占领了。结果现在倒好,被他们反过来用来对付我们。”
说起工事,我忽然想起了罗科索夫斯基即将派飞机来轰炸德军的防御阵地,也不知道前面的部队有没有做好地面标识,要是被自己的飞机误炸,那就太悲剧了。我赶紧问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我们的空军马上就要来轰炸敌人的防御阵地,不知道前沿的部队布置好地面标识,去引导空军轰炸敌人啊?”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信心十足地对我说:“我刚刚和谢留金将军联系过,他说他们用红旗在阵地前面摆出了一个箭头,直接指向敌人的防御阵地。这样一来,只要我们的空军出现,就能根据他们的指示,对敌人实施饱和轰炸。”
“谢留金师长考虑得很周到,”我笑着对所有人说:“这样设置的地面标识简单明了,只要我们的空军降低飞行高度,就能清晰地看到……”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积雪从观察所顶部的圆木缝隙里如雪崩般撒落下来,让我们几个人都变成了“雪人”。
“不好,敌人发现了观察所的位置,正朝我们这里炮击呢。”经验老道的波夫斯基大喊一声,然后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就往外拖。反应慢半拍的别雷见到波夫斯基的举动,也冲了上来,架住我的另外一只手臂,往外就跑。
波夫斯基和别雷一左一右架着我,沿着连接观察所的交通壕,朝山坡后面狂跑。我边身不由己地跟着两人的惯性往前跑,边扭头看了一眼,只见阿赫罗梅耶夫和剩下的参谋、报务员刚跑出来,观察所就被一发炮弹命中了。在一团巨大的暗红色火焰中,阿赫罗梅耶夫他们几人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波夫斯基两人架着我,直跑到山坡的后面安全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别雷弯着腰,双手叉在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司令员同志,附近肯定有德国人的炮兵观察哨,否则敌人的炮弹不可能打得这么准。”
在山坡脚下担任警戒的布科夫,见我们如此狼狈,连忙带着十几名战士跑了过来。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我指着正在遭到敌人炮击的山坡上方,气喘吁吁地说道:“可能是德国人的炮兵观测员,发现了我们的观察所,并为德军的远程炮兵提供了射击参数。”说到这里,我又连吸了几口气,接着吩咐道:“少校,你派人到附近去搜索一下,看能否找到敌人的观测员。还有,你亲自带人到山坡顶上的观察所去一趟,看看阿赫罗梅耶夫他们还活着没有?”
就在布科夫答应一声,准备离开时,我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司令员同志,我没事,我还活着。”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阿赫罗梅耶夫扶着交通壕的壕壁,一步步地朝我们走来。他头上的军帽不知去向,额头上血流如注。他身后跟着的参谋和报务员都是衣衫褴褛,脸庞都被硝烟熏得黑黑的,两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跟在阿赫罗梅耶夫的后面。
“卫生员,卫生员!”看到阿赫罗梅耶夫负了伤,我顿时心痛不已,连忙冲着山脚下指挥部的方向大声地喊道:“这里有伤员,到我们这里来。”
随着我的喊声,从指挥部里跑出了一名穿着棉军服的战士,他身上背着一个医药箱,向着我们快速跑过来。
等卫生员跑到我的面前,我用手一指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吩咐他说:“卫生员,少校负伤了,你赶快给他包扎一下!”
“少校同志,请您坐下,否则我够不着。”卫生员等阿赫罗梅耶夫坐在地上后,用酒精给他擦洗了伤口,再涂上碘酒,然后便开始仔细地包扎起来。
“少校,你感觉怎么样?”我看到卫生员在为阿赫罗梅耶夫清洗伤口时,痛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是不是疼得特别厉害啊?”
阿赫罗梅耶夫因为头部被卫生员摁住而无法动弹,只能咧咧嘴,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答说道:“没事,司令员同志,我顶得住。”
正在包扎伤口的卫生员,边往阿赫罗梅耶夫的头上缠绷带,边对我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少校的伤不严重,只是摔倒的时候,被地上的硬物磕了一下,要不了几天,伤口就会痊愈的。”
卫生员为阿赫罗梅耶夫包扎完毕后,又提着医药箱走到了参谋和报务员的身边,蹲下身子为两人处理伤口。
听说阿赫罗梅耶夫没事,我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落了地。要知道,他除了此刻是我的最佳助手外,还是几十年后苏联解体时的国防部长,假如因为我的出现而意外牺牲的话,将来的很多历史就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上震耳的炮声忽然停止了。骤然来临的寂静,让所有人楞了一下,接着我们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轰隆声。
波夫斯基侧着耳朵倾听了片刻,然后惊喜地叫道:“司令员同志,您听,我们的空军正在轰炸敌人的防御阵地。我想他们的炮兵阵地,此刻应该也遭到了空袭,否则炮击不会就这样突然停下来。”
听说我军正在空袭敌人的防御阵地,我忽然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不是去年的斯大林格勒,也不是几天前的日托米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德军的空军掌握着战场的制空权,此刻我们的空军已能给我们提供牢靠的空中支援了。于是我站直身体,正了正头上的军帽,然后大声地说:“走,我们回指挥部去。”说完,便带头沿着交通壕朝指挥部走去。
指挥部里的通讯器材,比观察所里齐全多了。我让阿赫罗梅耶夫他们几人先坐在休息,我则来到了一部报话机的旁边,让报务员联系上谢留金以后,我戴上耳机,冲着送话器大声地说道:“谢留金师长,我们的空军正在对敌人的防御阵地实施轰炸吗?”
“没错,司令员同志。”谢留金情绪激动地回答说:“我们的空军正在对德军设防坚固的阵地,实施俯冲轰炸。现在我看到敌人的阵地上掀起了一排排的尘柱,冒起了一团团的黑烟,敌人的防线完全被硝烟所笼罩了。”
“这真是太好了。”在听完谢留金的述说后,我开始向他发号施令:“等轰炸一结束,你们师就率先在坦克旅的掩护下,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而近卫第77师则作为第二梯队,等你们突破敌人的防线后,再上去扩大突破口和肃清残敌。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谢留金响亮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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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七章 神秘来客
由于方面军主力在法斯提夫东面和北面所发起的攻击,牵制了德军的主要兵力,战斗进行到下午,形势渐渐变得明朗起来。我部的三个师已突破了德军在城西的外围阵地,和德军展开了巷战。
当我得知谢留金的部队已冲进城里,正在和德军展开激战的战报后,便直接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打电话通知巴巴贾尼扬将军,让他率领近卫机械化第20旅进入城内,将正在和德军展开巷战的谢留金将军替换下来。”
阿赫罗梅耶夫抬手摸了一下他缠住绷带的头部,小心地提醒我说:“司令员同志,巴巴贾尼扬将军他们离城市太远,是不是先将驻扎在外围阵地里的骑兵师调上去?”
我摇了摇头,立即否定了阿赫罗梅耶夫的提议:“骑兵在巷战里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因为目标太大,成为敌人攻击的靶子。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没有派他们参加巷战。现在巴巴贾尼扬将军手下的指战员们,正是求战心切士气高昂的时候,让他们去接替谢留金师长,参加城市里的巷战,我相信指战员们一定可以爆发出超常的战斗力。”
见我言之凿凿的样子,阿赫罗梅耶夫没有再说什么,立即走到了那部能直通巴巴贾尼扬的指挥部的电话,去传达我的命令了。
等阿赫罗梅耶夫打完电话回来,我又问他:“少校,我们什么时候能和前沿直接通话?”虽然从战斗开始,我就一直和前线部队保持着电报联系,但电报的速度慢不说,有些事情也说不清楚,无法让我及时准确地了解前方的情况。虽然我还可以通过报话机,向谢留金他们了解情况,可却存在着被德军窃听的危险,所以我回到指挥部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通讯兵架设一条连接我和前沿的电话线。
“还没有,司令员同志。”阿赫罗梅耶夫在回答完我的问题后,看到我脸上的失望表情,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们暂时无法和前沿直接通话,不过和司令部的电话已接通了,您需要和副司令员或者军事委员通话吗?”
听说能和司令部通话,我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快点帮我接通司令部,我要想立即和副司令员他们通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听到耳机里传出的是奇斯佳科夫的声音,便开口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日托米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虽然和司令部之间,也保持着联系,有关日托米尔的情报,他们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发一次电报向我汇报。不过在战场上形势是瞬息万变的,一个小时就足以发生很多事情,因此和司令部的电话一接通,我首先问到的还是日托米尔的情况。
“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礼貌地回答说:“可能德军是得知法斯提夫即将失陷的消息,在十分钟前,忽然对日托米尔西面的外围阵地实施了大规模的炮击。”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知道德军突然对日托米尔发起进攻,是狗急跳墙的一种表现,他们想通过进攻,来牵制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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