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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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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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
  果不其然,他还没害臊,把柳延臊着了。比脸皮厚这种事,哪一次不是他赢。
  
  柳延耳根倏地通红,这一声“相公”唤的,几乎连他心脏都一把掐住。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人,哪怕是淡漠非常的一声呼唤,都能让人喘不过气。
  局势翻盘不过一瞬,柳延呆站了好一会,才让沈珏再端碗鸡汤。
  这么点小事,两人都能折腾出一番滋味来,可见也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活该凑一块。
  
  又一次赢过他,伊墨好脾气的把人抱怀里,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而后捏勺搅匀了汤水,吹凉了自己咽下去,说:“味道不错。”
  输家自然老实坐在他腿上,脑子里还在回味刚刚那声“相公”,也不知咂摸出多少情深缱绻来,自己耳根的红总也退不下去。
  直到伊墨含了一口鸡汤,扭过他的头,嘴对嘴的喂过去。柳延猝不及防,狼狈的咽了鸡汤,又被人狠狠亲了一顿,才回神,伊墨却平静的说:
  “这样喝才养人。”
  “……”
  “养好些,晚上我才好伺候相公。”伊墨认认真真说,放下碗,一只手挪腾到他腿间,不轻不重掐了一把。
  柳延身子一缩,本欲说些什么,结果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脸上热的能生煎鸡蛋。
  桌子下那只手还不罢休,手指一挑就解了衣襟束带,刁钻的潜进去,冰凉的指尖亲吻似地触了触对方的胸口,而后捏住了那点嫩肉,在指尖把玩着,搓捏拉扯,逗的小小一块嫩肉,在他手下硬硬的立起来。
  许是被那声“相公”制住了,柳延在他怀里低眉顺眼,伊墨掐的重些,他就缩一下,伊墨揉搓的轻缓他也不动,老老实实。既不抗拒,也不摆脱,束手束脚的,两只乳首都被玩的红肿了,才垂着脸,小小声说一句:“这光天化日……”
  门窗都未闭,只要沈珏有心,便能一眼看到屋内景象。着实是乱来。
  
  他既然发了话,伊墨也就收了手,重新端起碗,鸡汤原是热腾腾的,现在上面浮着一层油光,却不烫手。伊墨含了一大口,低头凑过去,柳延面红耳赤,却抬起下巴,嘴唇微微张着,接过来后咽了一半,剩下一半又渡回去,两人舌尖不时碰到一处,碰到了就卷在一起,缠缠绵绵的亲着。
  这样的喝法未必养人,伊墨却从中得到许多快活,柳延也坦诚的很,即肉麻了些,却还是享受的。
  既然双方都是享受,再肉麻,也都受得住。
  
  唯独沈珏坐在灶房里,默默地数着光阴,一碗鸡汤送进去已经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收碗才算合适,只好摇头。
  
  一天厮混,到了晚膳伊墨总算知道收敛。
  沈珏端了饭食送进屋,知道他们刚成亲,现在就是两个人捏成一个,分也分不开,摆好碗筷,识趣的就要走,伊墨唤住了道:“一起吃。”
  父亲发话,沈珏自当从命,又去取了一副碗筷,坐在凳子上。
  三人也无甚客气,柳延先动了筷子,夹起菜肴放在沈珏碗里,又给伊墨夹了些,自己便低头吃开了。
  吃了一会,沈珏忍不住道:“爹,要不然我下山住几天?”
  柳延顿了一下,耳根又红,却道:“院子虽小,却也该留得住你。”
  伊墨说:“你能去哪里?”
  沈珏确实无处可去,也无甚想去的地方,家是他唯一可放松无烦忧的地方,自小如是。即使挨了打,被责罚,也知道是为自己好,这样一想,疼也弱了三分。况且,他小时性情虽野,却也被教化的极通情理,极少犯什么错须挨打惩戒。
  所以他恋家恋的极深。既然都这么说,沈珏就不走了,反正他们再亲热,也不是没见过。
  
  等了一会,却是伊墨道:“不过山上是住的太久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柳延一愣,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连沈珏都觉得意外。
  这才成亲一天而已,就要离山,去哪里?
  伊墨说:“反正在山上也无事,不如四处走走。”略顿,道:“我们也没有真正一起出门游玩过。”
  若不是他眼神认真,这话倒真不像是伊墨说的。柳延怔了怔,皱起了眉头。
  沈珏倒是已经猜到他的想法,所以问:“去哪里?”
  “随便,四处走走。”伊墨说:“游遍天下又何妨。”
  “好啊。”沈珏笑了起来,“带我去。”
  “自然带你。”
  柳延放下碗,碗底在木桌上轻轻磕了一下,等两人消了音,才望向伊墨,正色问:“你瞒了我什么?”
  伊墨不答。
  柳延又看向沈珏,问:“你知道什么?”
  沈珏垂下眼,想了许久才道:“爹,这事我说不合适。”
  
  他这样一说,柳延就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了,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倔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柳延直接逼向伊墨:“你准备说了吗?”
  伊墨垂下眼,望着桌上菜肴,好似那是一桌珍馐美味,他不曾见过般,看的格外认真。
  
  柳延没等到回答,也不意外。既然求不到人,只能求自己。静静坐在那里,将醒来的事梳理一遍后,他很快有了突破口。
  “伊墨,你瞒的事,是不是与我三世记忆有关?”
  洞察之快,眼光之毒辣,叫人叹为观止。沈珏低头默默扒饭。
  伊墨扬起眉,好奇的问:“怎么这么想?”
  “若前世的记忆能简单回来……”柳延歪了歪头,缓缓道:“上一世,你怎么会始终没有让我想起来?”
  “恢复了记忆,你就能跟我走吗?”伊墨岔开话题。
  柳延犹豫了一下,“不会。”
  “为什么?”伊墨问。
  “因为你来晚了。”柳延静静道:“对你是过眼云烟的东西,对我却很重要,我不能背信弃义。若是早些来,即使不恢复记忆,我也会跟你走。”
  “为什么早些你就会跟我走?”伊墨说:“你是季家独子。”
  “我可以给他们留个孙子。”柳延说,“你若早些来,当时的天下局势就不会因为我而改变……我改了它。”
  “我让不该做皇帝的人当了皇帝,让本该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和本该当皇帝的人被烈火焚身。
  “如果你早些来,我就不会做出这些事……也不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我会给季家留下血脉,而后成为世人嘴里的纨绔公子,季家的不肖子弟。”
  
  柳延说着,陡然醒悟他在转移话题,连忙又将话题扯了回来,问:“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我……”伊墨蹙起眉,许久以后,轻飘飘吐出一句:“我不告诉你。”
  沈珏默默的低下头,可怜不过巴掌大的碗,他却试图把脸都囫囵埋进去,自然埋不进去,于是碗口边缘,就能看到他抽筋的部分脸颊。
  
  柳延瞟了眼小宝,许久道:“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只是……”
  “只是什么?”伊墨扬起眉。
  “出事前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行。”伊墨答应。
  柳延道:“那就吃饭。明天早起,出门游玩。”
  说着脸上始终带着笑,似乎并没有从他的回答里,嗅到不详的阴霾。
  
  游玩的事就这么定了。
  第二日,全家出动,下山雇了辆马车,沈珏高高兴兴的当了车夫,挥着长鞭,载着自己两位爹爹开始了游山玩水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了12点之前~汗~祝群里某童鞋生日快乐




80

80、卷三·十五 。。。 
 
 
  
  离了罗浮山,往南行进了几百里,又是一座城。
  道路两旁柳树成荫,柳延坐在沈珏身旁,刚想说风光秀美,一阵风忽而吹过,头顶柳枝摇晃着,摇下几片落叶。
  一叶而知秋。
  已经是秋天了。
  
  一路游山玩水,行程缓慢,不知不觉离山已经两月,柳延玩着手中柳叶,问沈珏到哪里了,沈珏说:“前面好像是雍城。”
  雍城。竟然故地重游了。
  一路走来,也不曾有目的地,走在道上哪里好玩就往哪里走,到了分岔口,也是看哪里景色秀美往哪里去。道路崎岖不平,却将他们带到这里——相遇相识之地。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柳延回身,冲着车内打盹的那人笑起来,道:“伊墨,前面是雍城了。”
  伊墨咕哝一句,怎么到这里来了,又懒洋洋的吩咐沈珏:“进城。”
  
  入了城门,大道上零零散散的行人,或是背着包袱的旅人,或是担着货物的小贩,或是挑着柴火入城的伙夫……两百多年光阴过去了,这座城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改变,县衙门前立着衙役,街头飘荡着小贩们的吆喝,瓜摊还是那个瓜摊,茶棚还是那个茶棚,城楼还是往昔模样,只是有些旧了。
  两百多年光阴,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这座城里再也没有认识他,他也认识的人。真正物是人非。
  柳延在树下站了片刻,顺着记忆走到一家客栈前停下,客栈也还是那家客栈,牌匾不曾改过一个字,同这城里的一切,手艺技艺祖祖孙孙传承,只是记忆里红光满面的老掌柜,变成了柜台里风华正茂的青年人。
  三人点了几样小菜,柳延问一旁站着的伙计:“你家的杏酒还有吗?”伙计响亮的应了一声:“有。”
  酒送上来,三人面前一人一盏,连味道都还是那个味道,酸涩中带着辛辣,后味却是醇厚的甘甜。
  这些东西,老子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儿子,一代交付一代,一代继承一代,老的死去,新的出生。
  如果没有大的动荡,这些东西,将会千年万年的传承下去,如日与月的更迭,亘古不变。
  他们都在先辈们曾生活的地方生活,辛勤劳作,欢笑丰收。变化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柳延想去沈宅看看,看看那里,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出了客栈,柳延走在前面,穿过乌衣巷,绕过两栖弯,踱过清风桥——这座桥还是他捐银修建的,又在阴凉的巷道里走了一段路,终于站在了曾经住过的院门前。
  朱红大门上的环扣还是狮头扣,柳延回头看了眼伊墨与沈珏,眼底有着淡淡的近乡情怯。
  “叩门。”伊墨说。
  柳延握住门环,没有再犹豫,叩响了门扉。
  
  迎出来的却是宅院主人,透过缝隙扫了他们一眼,不知为何,脸上竟露出一种欣喜若狂。
  “公子是旅人?”中年人的欣喜不过一瞬,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的五官有一种清丽,眉眼是安之若素的平缓,或者说,气定神闲。
  即使上了年岁,眼神也是清明,而非寻常人家的浑浊,见了三人的打扮,便敲定了他们的身份。
  
  出门在外,又是游玩,自然不能隐去身形,所以连伊墨都束了发,做了寻常打扮,也是不想惹人耳目,平白扫了游玩的兴致。
  “是,”柳延行了礼,道:“走得累了,想讨碗水喝。多有叨扰。”
  中年人却将他们迎进来,入了正厅,正式备了饭席,又准备酒水,亲自陪席。这般热情款待,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看出他们的疑惑,主人道:“实不相瞒,家中内眷待产,依本地风俗……”
  他未说完,柳延便懂了,连忙摆手示意不必详解,这风俗他还是懂的——依雍城风俗,孩子要生的那月初一,头一个上门的客,无论亲疏远近,抑或行人商贾,是男子,就是生男,是女子便生女。未必详准,却是本地的风俗。是以他们一家上门,恰好是初一,又是这家的头一个客。
  当真是凑巧。
  只是这深宅大户,怎么会连日落时分了,都一个客都无有?也是奇怪。柳延见主人气度不凡,想来也不会太拘礼,便问了。
  果然主人道:“说来也怪,往日里无事都有宾客迎门,偏偏今日,这个时辰了,还未有一人来过。”说着自己道:“看来我家这未出生的孩子与三位客人实在有缘。”
  柳延也觉得有缘,有了这么一出,四人坐在席上,俱是放开了,饮着酒,说一说闲话。说着说着,柳延才想起来问:“老先生贵姓?”
  “啊,”主人也刚想起,自己忘了介绍一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老夫姓沈。”
  “……沈?”柳延本能的看了看身旁伊墨,又看了看沈珏,面上古怪起来,“莫非是那户被下令抄斩的……”
  “正是,”沈老爷笑道:“客人年纪虽轻,知道的事却不少。”
  柳延望着他的脸,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有了依托,依稀从那张脸上,见到了申海——沈海的影子。没料到会遇到沈家后人,柳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坐在那里。这时伊墨道:“我儿子也姓沈。”
  沈珏莫名其妙就被推出了,虽是不解,却也见招拆招,连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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