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顺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顿时红了一片,又本能的摸上去,像是安慰。只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收回手,伊墨依旧淡然,说道:“人与狼精结合生的孩子,除了自母亲处继承了狼的特征同时还继承了凡人特征……正如我所预料的那般,它母亲将一部分内丹转给了它,所以我只需给它补充一些妖力,它就可维持人形……也正是因为这,许明世才轻易杀了母狼。”
沈清轩一时听不大懂,但也知道伊墨的性子,最烦解释,他自己想了一会,才想明白,顿时道:“啊,那你的意思,他根本不用修炼,就可以维持人形了么?那许明世……”
“许明世杀了他母亲,他父亲因此而死。以狼的性情,这仇不可能不报。只是小狼一旦化为人形,人的特征就明显些,你若肯费工夫教导,许明世将来也少受些罪。”
“那你说的特征是指什么?”沈清轩思索着道:“莫非是指它的乳牙?”
“不过月余就开始长牙,是狼的特征。”伊墨道:“但它化成狼形时却身形幼小,与刚出生差别不大,这是身体里人类血液的结果。他若以人形成长,三月就可翻爬,五月就可行走,除了身形与普通孩童并无差距,其余都佼佼领先。”
沈清轩愣住,说:“那怎么办?”
伊墨说:“你要养就养着便是。”
“……我一个男人,养个孩子叫什么事。”沈清轩直摇头:“我养不了他,你养。”
伊墨说:“痴人说梦。”
沈清轩还待说什么,屏风外被冷落在椅子上的婴孩突地又大声啼哭起来,嗓门嘹亮,音量大的惊人。
沈清轩双肩一垮,叹道:“早知道先前不该给他喂得那么饱。”说是说,整了整衣物,还是出去了。等看到那小肉团子赤条条的被摆在冰冷椅子上时,沈清轩又觉得心疼,这世上也只有失了父母的孩子,才会这样孤单单的被丢在一旁,连件保暖的衣物都没有。
将孩子重新抱起,沈清轩将它放到床上,又找了几条自己冬天护膝的小被子出来,做了个襁褓将它裹住,重新抱在怀里哄着。伊墨远远地一边站着,也不帮忙,显然是不喜欢孩子,沈清轩到觉得,比起不喜欢这孩子本身,他更讨厌的是小家伙没完没了的哭闹。心里不由得好笑,想起曾经床笫之事中那句“你要给我生小蛇”,忍不住默默腹诽,我即便给你生了,你怕是也要跑到天边去的。腹诽归腹诽,低头看着怀中婴儿,沈清轩真的犯难。
并非他不想养,他今年这个岁数,同龄人早就做了父亲,哪个不是有了一儿半女,惟他膝下寂寞。
曾经倒是有过孩子,结果刚刚成形,又被老天收回去了。心疼也好心痛也罢,都尽力忘怀了去,否则还能怎么样呢?
早就对孩子的事死了心,现在却又送了个孩子到他怀里。庆幸之外,更多的是担忧吧。
他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还能活多久,若是养它几岁,撒手人寰,这小东西岂不是更可怜?再说沈家深宅大户,如是他亲子,他死后自然会悉心照料,不必担忧。这却是个捡来的孩子,将来异于常人之处必定会被发觉,到那时他一死,再无人护着这孩子,又不知道平白要添多少罪。
况且到底是狼母所生,骨子里的狼性是抹不掉的,他活一日,尚可教导一日。他死后,谁又愿意平白无故不计较他的野性,淳淳教诲?
这世间冷暖,他这样一个成人有时尚且不寒而栗,怎么能把这孩子抚养着,爱护着,又在他年幼仍需呵护的年月里,最终遗弃?
沈清轩想了又想,心中仍是无法做出决定。
倒是活这么多年,头一回在责任面前望而却步。
有些责任他能一肩挑起,有些则不能,尤其是对这样一个稚嫩的生命时。沈清轩不知道能照顾他多久,不知道能给他怎样的生活,不知道能为他铺出一条怎样的路……而往往有时,这个无辜的生命的所有未来,都押付在他一瞬间的决定上。
孩子又被他哄睡了,沈清轩抱着婴儿,长久沉默。
伊墨一直在等他决定,却并未等到。只能开口询问,到底在犹豫什么?
沈清轩仍是沉默,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婴儿,睫毛又长又翘,泪痕未干,呼吸比成人短而快,带着浓浓奶香。
又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轩才打破沉静,低声道:“伊墨,我还可活多久?”
“……问这做什么?”
“我想养他,又怕中途死掉,到那时他要吃更多的苦,我舍不得。”沈清轩也不隐瞒,将自己心思和盘托出:“若是还能活个十几年,我就养了他,教他如何与这世界相处,受了欺负如何反击,心情不好时如何排解……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能再照顾他几年,教他排除杂念,平和性情,那就更好不过了。”
伊墨看着他的侧脸,低沉着嗓子道:“你想的倒是周全。”
沈清轩垂头不语。
两人安静着,各有所思。
最终伊墨走过去,站在抱着婴孩的男人面前,神情冷漠的命令:“张口。”
沈清轩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听话的张了嘴。伊墨指尖一弹,一粒闪着金光的丸粒飞入他口中,顺着咽喉滑入食道,沈清轩下意识的闭上嘴,问:“什么?”
伊墨望着他,又移开视线看了看那襁褓里睡着的婴儿,看了一会,重新移回视线停留在沈清轩脸上,沉声道:“权当过年贺礼了,这药虽不能让你恢复如初,却也不会再减你寿命。往后多做善事,累积功德,你还能延长几年寿命。”
沈清轩这才知道他给自己吃的是什么,心中其实并无太多讶异,就如他说的那样,他就拿这命赌伊墨何时心软,解了这欢好出精的折损。倒是从来不曾想过,万一伊墨真的解决不了怎么办?这一点,沈清轩干脆一点没想,在他心里,这蛇无所不能。也只有这样无所不能,不可动摇的存在,才让他心生爱慕,心甘情愿的匍匐下去,不顾一切也要将这妖留在身边。朝夕相对,长相厮守。
沈清轩笑了,微红着脸问他:“往后,可是再怎么尽兴都无妨了?”
伊墨挑眉,“你又想要了?”弯□,一手顺着他衣襟滑进去,灵巧的挑开衣带,绕向腰肢的部位。
沈清轩颤了一下,腰是他敏感的部位,只需伊墨凉手在他腰上摩挲两下,他就软了身子,身体开始发热。单手抱着襁褓,沈清轩情不自禁的揽下他的颈项,仰脸吻上去,伊墨很快接过主导权,舌叶在他口中搅动着,亲的沈清轩哼口吟起来,腰也本能的在他掌下摆动,仿佛索取更多。这副身子,已经为他淫口荡的不成样子,只需稍加碰触,就立时进入状况。
只是怀里抱着婴儿,沈清轩脑中还是保有一丝清明,想起今天是年三十,事情本就繁杂,加上又是青天白日,屋外人声不曾断过,即便再想纵情,也不是时候。勉强坐直了身体,沈清轩喘着气,摇头道:“今天三十,一会你同我坐一起吃顿年饭可好?”
伊墨掐着他胸前肿起的红点玩弄,根本不理会,玩了一会,手指调转方向,直滑过他的腰往身后的入口奔去,隔着布料,浅浅刺着。沈清轩忍不住出声呻吟,自己都感觉到那处的火热,正在他的指尖戳刺中展开皱褶,分分合合的收缩着,隔着布料想将那只手吞进来,连忙低声道:“不行……伊墨……嗯……”
伊墨直接扯开他的腰带,顺着松开的裤腰摸进去,这次没有布料阻挡,他的手指轻易就刺进了想进的部位,沈清轩一把抓住他的肩头,身下吸紧了那根手指,肠液开始分泌,越来越濡湿,只是仍在坚持,不要这个时候做这事。
伊墨的呼吸也有些乱了,那处的好他体味过无数次,至今尚未厌倦,他沉着嗓子问:“你还忍得住?”
沈清轩点了点头,一出口都是呻吟,“……嗯……你先,先拿出来……唔……”
伊墨垂下眼,默不作声,却收了手,掩去了自己的冲动。伊墨觉有些烦闷,从前做这事,他需要自己催动情口欲才可做成,现今却只在那人身上摸两下,腹下就沉重起来,甚至到了疼痛的地步。越来越不像他了。
沈清轩不知他心中所想,好不容易平复了体内躁动,又伸手隔着衣袍,握住了伊墨那根,在手中搓弄着,嘴上咬了对方唇瓣,一边啃咬一边道:“今晚守完夜,你想怎么弄都成。”
伊墨咬回他,“当真?”
“我何时对你说话不作数?”
伊墨不作声,只将手指又回到那濡湿之处,在外面摁压着,偶尔刺入一点指尖。沈清轩呼吸又乱,眼神恍惚的看着他。
“往常我都念着你的身体,”伊墨低沉着嗓音,缓缓玩弄着手下愈发柔软的入口,道:“今夜,我要在这里射满我的精口液,可好?”
沈清轩被这话煽惑的没了神智,只呆呆看着他,呻吟着道:“好……”
伊墨得了答复,满意的亲了亲他的脸:
“今晚我要把你干口到哭出来。”
后来怎么回到席间的沈清轩都不大记得清了,满脑子都是那两句话,在脑中闪来闪去,险些让他出了岔子。
最终清醒回神,沈清轩通红着脸,大冷天的,往脸上泼了两把冰水。这才恢复如常,想起自己该做的事。一边安排丫头抱着婴儿去找沈家主母,一边同父亲招呼亲友。
不知不觉,暮色深了,四处响起爆竹声,沈父拿了个爆竹,沈清轩拿着火捻子,燃了引线,沈父猛地甩手,甩在半空中,轰地炸裂开来。
随后家中亲友仆人们一一燃了手中爆竹,甩的火烈热辣的炸响声,伴着欢声笑语,尽了兴,才回去吃年饭。
较疏远的客人昨日就赶了回去,合家团圆,只有那些特别亲近的,才留了下来,一家子都居在沈府,女眷们在偏厅围了一大桌,男人们都在正厅,两厅仅一墙之隔,欢声笑语几乎都听的清。
沈清轩却不在,等他来时,小厮推着椅子,他身边走着伊墨。
坐席时,伊墨坐在沈清轩身边,沈清轩紧挨着沈父,三人都是主座。随着屋外一声“开席”的吆喝,年饭开始了。
27、守夜 。。。
年饭丰盛,布满圆桌的各式佳肴在烛火下闪烁着油光,颜色鲜艳,热气缭绕,令人食指大动,兼之又是团圆饭,席上欢笑不断,祝辞也如潮涌而来,席中人无不笑逐颜开。
沈清轩一向注重自己身体,许是久病成医,每顿饭食从不过量,更是荤素搭配,偶尔小酌促进骨血循环,自然形成养身之道。只是今夜兴致高昂,也就顾不得这些,饭菜咽的少,酒水饮的却多。同席中亲友互相推盏祝辞,喝的格外爽利。
伊墨极少动箸,却也饮了些酒。席中人他都不算陌生,更因沈清轩的缘故,甚至也算得上熟识,他们既端了酒盏来,伊墨也不驳面子,一一饮下。
席中各人,无不盛装过节,衣袍颜色虽不耀眼,却也有一种低调的奢华。绿是翡翠绿,透着隐隐的紫;青是碧纱青,泛着湖水的蓝。那种染色非寻常染坊能做的出来,也不知要多少蚕娘收多少蚕茧取了丝,纺了线,织了布,经了多少药材的浸染,最后成了布匹,再由专人量身剪裁,制成衣袍,最后绣娘接过,辟线作丝,细细织绣而成。
就是这些精工细作,却无一人比得过一身简洁黑袍,甚至不束发冠的伊墨。
这人仍是披头散发,神情淡漠,坐在席间,即便是不言不语只饮酒,举手投足却也流露出一种非凡气度。
谁也不知他的来由,甚至谁也不敢轻易去问。
这么些日子了,他们也只敢绕着弯的去问沈清轩,他究竟是何出身?
沈清轩只说:奇人。便不再多说一字。
沈父早年在外行走,几乎可以称为游遍五湖四海,所见所识颇多,心胸也自然非同一般。知道这人并非寻常,却见他与儿子相处不错,也就不将那些俗世繁缛挂在心上。席间频频举杯,与伊墨对饮,却从不问任何多余的话。隔壁偏厅偶尔传来女眷们的谈笑,甚至还有孩童的喊叫,一场宴席,分外热闹。
直至夜深,寒气有些逼人,丫头们端了七八个火盆进来,一一放好,将窗户开了缝,撤了桌上菜肴,摆上干果点心,重新热烫了酒盅沏上热茶,方才退去。隔壁的女眷们也各自带着孩子丫头离去,回到屋中安歇,一时间除了丫鬟仆人,只有厅中这些人在守夜。
饭饱酒未必足,酒足谈性未必泯。
大年三十除夕夜,一群人围在一起守夜自然开始谈天说地,先从朝口政说起,论到当今皇帝,皇帝是贤君天下人皆知,有人插言,说贤是贤,只是性子难免有些软,现今太子未立,内宫已经争斗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