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兽人返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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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兽人返乡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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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声音一响,效果倒是不错,耳边的噪音顿时为之一空,接着似乎是有人端了水过来,清冽的水味儿让肖祢下意识动了动鼻子,脸上也跟着透出几分渴水的急切。
  直到吞了两大碗水后,嗓子里的焦渴感才有所缓解。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虚弱而变回了兽形,肖祢并不惊讶,吃力地睁开眼,就见面前竟探出四颗脑袋同时看着他!
  “喝——”
  反射性想要弹起身,却被左腿传来的痛楚逼得倒回床榻。这一疼一摔让肖祢彻底清醒过来,总算认出那四颗脑袋之二属于村长和祭祀,另外两个人看起来却十分陌生。
  可样子虽然陌生,肖祢却莫名觉得他们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看到他睁眼,那两个人顿时大喜过望,张嘴便是一串听不懂的询问。肖祢木着脸听了半天,无奈地抬了抬爪子:“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这个问题,其中之一顿时变作了兽形,是一只十分威武的花豹,他的眼中还残留着欣喜与期待,说出的话语难掩激动:“孩子,你好点没?还认不认得我是谁?”
  肖祢“……”请问你哪位?
  旁边的村长显然也觉得那人——不对,是那只豹子反应有点冒傻气,咳了一声说了句什么,豹子顿时讪讪然咧了咧嘴:“嘿嘿,我忘了,村长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唔,孩子,我是你的大伯,你阿爹的兄长,你对你阿爹还有印象么?”
  肖祢摇头,微微睁大眼:阿爹?大伯?他不是外来者吗?从哪儿又冒出来这么两个人?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花豹道:“不要怀疑,我的孩子,我确实是你的大伯。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但我认得你身上的味道,和你的阿爹保利很像!相似的长相和相似的味道,我们不可能认错的!”
  肖祢还记得之前村长在看到他变成人形后,也曾叫出过“保利”这个名字,他们真的很像?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简直有点傻了,一觉睡醒忽然多了个大伯,对方口中还提到他的阿爹,这让始终没有亲人的肖祢恍若梦中。可是——对面这只花豹身上的气味的确让他很熟悉,也觉得十分亲切,似乎和自己有点相似的样子……
  记忆中某根神经似乎被触动,他隐约想起来,在他还没能睁开眼的时候,曾经有股类似的味道始终伴在他身侧。可是后来不知为何,那道气味的主人就再也不曾出现过了,只剩下他自己,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颜的祖母。
  花豹并未察觉肖祢的想法,只是看到侄子如今的模样,便回想起了早逝的弟弟保利,神色顿时有些沉郁:“你一定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吧?”
  肖祢点点头。
  花豹似是叹了口气,踱了两步,道:“这就要说起十几年前的往事了。那一年有敌人趁着村中大部分兽人都外出狩猎的时候袭击了我们的村子,你的阿爹保利是留守的人之一。他保护你的阿父和你进了噩梦森林深处,自己留下来断后。可是那次敌人太凶狠,等待村子里的人赶回来时,你的阿爹已经牺牲,后来我们又在森林中找到了你阿父的尸体……那个时候我们以为,你也凶多吉少了,唉……”
  他此言一出,肖祢顿时瞠大双眼:原来他的阿爹和阿父都已经过世了?!
  找到亲人的欣喜瞬间被悲痛所取代,肖祢一时之间愣在那里,整个人都木愣愣的毫无反应。虽然他对阿爹阿父一点印象都没有,花豹的讲述也十分简单,可是莫名地,他就是能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情绪盘在心口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看到他眼中神色变化,村长又咳了一声,说了句什么,花豹虽然激动,但还是叹了口气:“您说得对,是我太匆忙了。肖祢——你叫肖祢对吧?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你是咱们陆行村失踪的幼崽,我们大家都有职责好好待你。”
  见状,肖祢不禁微微动容。他看得出眼前的花豹确实是诚心诚意的待他好,那些语言也都发自肺腑。这让他无法继续沉默下去,稍作犹豫后,他便道:
  “大、大伯。”
  此言一出,花豹顿时惊喜地睁大眼,随机低吼一声,原地跳了好几下,瞬间变成人形,抱着旁边另一个陌生男子很是大吼大叫几句。而屋中其他人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纷纷露出笑脸。这种显而易见的欢喜气氛让肖祢窝心至极,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有种找到亲人的归属感:原来他是从这里走失的,这里也是他的家乡么?!


☆、第七章:接你回家

  花豹抱着男子很是发了一阵疯后,总算是按捺住了欣喜,这才重新变回花豹和肖祢交流起来。他介绍旁边的男子道:“孩子,我叫贝尔特,这是你的伯父迪塔,我们还有个儿子卡特里,是你的哥哥,他跟着他的师父外出打猎未归,若是看到你醒了,他也一定很高兴。”
  肖祢听得有些混乱:“伯父?也是我阿、阿爹的哥哥?”
  “不不,他是我的伴侣。”花豹不无得意的摇头纠正。
  伴侣?肖祢顿时有些惊悚:大伯和伯父不都该是父亲的兄长么?怎么……
  虽然诧异,他却并未多问,也许这里大伯和伯父不是同一个意思?所以肖祢似懂非懂地带过了这个问题,想了想,又提出了另外一件眼下十分重要的事。
  “大伯,能不能请你教我说这里的语言?”
  对于肖祢来说,既然回到了家乡,就必须学会这里的语言。家乡的语言,怎么可以听不懂!而且他也不可能一直都用兽形和这里的人交谈,麻烦不说,对于那些不会变身的人貌似也不太礼貌。
  浓烈的归属感让肖祢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这个要求,甚至顾不得是不是莽撞。好在贝尔特十分好说话,并未提出异议,而是点头道:“正该如此!教导幼崽本就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职责。不用担心,我的侄子,你能听懂兽形语的话,我们学起来会很快。我相信,你一定会像你阿爹一样聪明的!”
  听到他提起阿爹,肖祢的神色顿时有些黯然。粗神经如贝尔特也察觉到侄子心态变化,有些不安的挠了挠地面,看向身侧自己的伴侣。迪塔看出了伴侣的不安,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张口说了句什么,又像床上的肖祢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祭祀的屋子。
  肖祢茫然的眨眨眼,转头等待贝尔特的翻译,后者道:“你伯父说,卡特里快要回来了,他去叫他——唔,孩子,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不能一直在家,不过可以让卡特里一起来教你。那孩子虽然——唔,虽然有点……不过他肯定会是个好哥哥的。”
  听着大伯吞吞吐吐的话,肖祢对于那位素未蒙面的兄长忽然多了点好奇:如此语焉不详的介绍之下,也不知道他那位兄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个性?
  就在此时,一旁打了许久酱油的祭祀和村长再度开口,三言两语后贝尔特就点了点头:“嗯嗯,知道!是我们之前想的不周到。不过——我弟弟的房子很久都没打理过,暂时没办法住,更何况肖祢还受着伤,我会带他去我家,让他和卡特里住在一起,这样也好照应。”
  村长满意的点点头,祭祀有些歉意的对着肖祢笑了笑,又开口叮嘱了几句便转身走出房门,村长也跟着离去,只留下肖祢和贝尔特两个人在屋中。
  语言不通真的很麻烦,肖祢完全不明白祭祀刚刚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向贝尔特,后者解释道:“肖祢,这里是祭祀的屋子,你虽然是幼崽,但毕竟没有几年就要成年了,不适合住在这里,等一下我带你回家,怎么样?”
  肖祢点点头:“一切由大伯做主。”
  花豹咧了咧嘴,做了个笑的表情:“那好,我先回去收拾一下,等等来接你!”
  屋中只剩下肖祢一个人,也许是刚刚的交谈耗费了太多精力,这会儿一安静下来顿时有些乏了。祭祀之前叮嘱他,在伤口没收口之前,最好尽量保持兽形,所以他并未变成人身,仍旧是一副黑豹的样子趴在床上。
  但是众所周知,养伤的时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情,趴了没多久,肖祢便张大嘴打了个呵欠,想要转头看看腿上的伤。可是伤的地方太靠近臀部,任是他翘了半天尾巴,依旧看不到。
  此情此景,若是有外人在此,定会为这幅大猫捉尾图笑出声来。可惜肖祢当局者迷,祭祀屋中有没有镜子,自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好笑。
  直到一声低沉地笑声传来,肖祢才停下努力转身的动作,霍地直起身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站在门口,那人有一双和贝尔特相同的棕色眼眸,同色的长发直到腰际,他靠着门的动作闲适自然,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嘴角仍留有几分戏谑地笑意:
  “&*……¥***”
  “……”好吧,就算是听不懂,看到对方的表情,肖祢也猜得出那人是在笑他刚才的举动。他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先前所作所为,顿时有点尴尬,急忙将翘起来地尾巴放下。
  转念一想又有些懊恼:虽说这里是他的家乡,但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他居然被人靠的那么近都没发现,警惕心实在是下降的太厉害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门口那人见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眼神中隐隐还有些戒备,也就不再取笑,只是仍勾着嘴角走进屋内,转眼间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身条优美地花豹:“你是我阿爹口中那个弟弟肖祢?挺可爱的嘛!~”
  “……”肖祢忽然有种抬爪子挠上对方那张豹脸地冲动。脑海中反射性想起人类社会中最近流行起来的一句口头禅: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花豹在他面前三步远的距离站定,惬意地甩了甩尾巴:“亲爱的弟弟,我是你哥卡特里,我来接你回家。”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黑豹戒备的样子,眼神有些兴味:这个弟弟的表情真有趣!带回家玩儿很不错的样子!~
  肖祢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对方心目中有趣的玩具,在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后就放下了一半的戒备,另一半却仍提着。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位哥哥的心思可不像之前大伯那般简单,他试着想要爬起身,却不想才动了动爪子,面前的花豹就一爪子按在了他的背上:
  “别乱动!祭祀说你的伤比较重,不想变成瘸腿豹的话,还是老实躺着比较好。”
  肖祢反射性挠飞对方的爪子,抬起头来:“没事!我自己能走!”
  “这可不行!”豹子呲牙,“亲爱的弟弟,你不会想知道祭祀是怎么对付不听话的幼崽的!放心,既然阿爹叫我来接你,我肯定全须全尾将你带回去。”说完不等肖祢反应过来,他就再度变回人形,猿臂一伸,轻松将肖祢抱了起来!
  “喂!”肖祢吓了一跳,全身的毛都跟着炸了起来,他反射性挣扎抓挠,但卡特里毫不在意,腾出一只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记:“别乱动!伤口要是裂开了,我就代替祭祀打你屁股!”毫不在意对方听不听得懂他此时的威胁,反正话他是送到了。
  卡特里那一下正好打在肖祢伤口上方,又酸又疼又麻又痒的感觉让肖祢的尾巴都僵硬了片刻,而后转过头来,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上了对方那只造次的爪子!
  “嘶!”毕竟双方都是兽人,肖祢这一口又毫不留情,即便卡特里一身肌肉刚硬如铁也敌不过锋利地牙齿,瞬间便见了红。他也不生气,反而低低的笑出声来:“牙还挺硬!”
  肖祢翻了他一眼,松开嘴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其实这一下他并未下死口,虽然见了红,也不过破了层油皮罢了,毕竟对方是他的亲人,真伤大了双方脸上都不好看,这一口也算是小惩大诫。
  不过——肖祢舔了舔牙齿:那身肉还真硬!比他之前抓过的任何猎物都要坚硬,牙都麻了!
  许是因为挨了一口的缘故,之后卡特地倒也不再喋喋不休,只是紧了紧抱着肖祢的手臂便大步迈出了房门。肖祢也不再挣扎,其实他并不十分排斥被人抱着,毕竟小时候有过类似的经历,他只是不太喜欢卡特里那副轻浮的态度,让人看了就牙痒痒,想要咬上几口泄愤。
  不过眼下形势不由人,两人也还不算太熟,肖祢不愿小心眼儿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干脆闭上嘴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抱着他出门了。
  “这才乖嘛!~”见他不再挣扎,卡特里好心情地紧了紧手臂,虽然是未成年的幼兽,但肖祢的身量较之寻常豹子不遑多让。可他抱起来竟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怀中不是沉甸甸的黑豹,而是一卷稻草,那副轻松惬意的模样很是让人牙痒。
  离开祭祀的石屋后,温热的阳光照在身上,肖祢下意识眯起眼,深深吸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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