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正在榻上整理随身携带的东西,看到李成进来,立刻迎上去扶着李成在榻上坐下,这才叹道:“收拾了半晌,还是觉得不知该带上哪件,多了就恐携带不便。少了又怕不够使用。真是叫人为难呢!”
李成闻言,心中感动,不觉摇头道:“随便收拾几件夏秋的换洗衣服便是,不够的带些银钱便是了,哪用这样费心思。”
素娥点头叹道:“若是妾身自己,倒无所谓。只是官人的事,妾身就难以放下,这才纠缠不清。”
说到这里,抬眼望着李成意味深长地道:“妾身还说官人今晚该去秀娘房中歇息才是,她新婚未完,便出了这样的事,已经十分难过了,若是官人回来几日还是这样冷冷落落的,难免他不会胡思乱想。”
李成闻言,这才觉得有些不妥,回来之后只顾着观察朝中局势,时时小心谨慎,也的确冷落了秀娘,这是听到素娥这样说,也觉有些不妥,忙点头道:“那就叫她们都来吃饭吧,家里难得热闹些。”
素娥叹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叫他们预备一下吧,晚膳都来一起用,家里也的确应该热闹一下了。”
说毕,向身边的蕊儿吩咐了几句。蕊儿转身去了,素娥这才点头道:“余下的锦娘和玉娘,官人准备什么时候收入房中?妾身也好早些准备。”
李成这时刚和师师偷情完毕,心理和生理上都对男女之事不是太迫切,而且也对素娥也有些愧疚,便苦笑道:“我还是留在你这里的吧,你晚上孤零零的,我不放心。”
素娥抿嘴笑道:“妾身有了身孕,官人留在这里未免难耐,还是去其她姐妹房中吧。”
李成无奈,只好苦笑道:“我还是去秀娘那里吧,现在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没有理由去拖累两个小丫头,她们正是花季,若是万一被我连累,将来就不能嫁人了。”
素娥闻言,点头叹道:“难得官人这样替她们着想,既然如此,那就等官人这件事了断之后再说此事吧,”
正说到这里,小丫头青竹在门外道:“官人,大娘子晚膳已经备好了。”
素娥忙点头道:“都摆上来罢。”
青竹忙带着两个厨房的丫头抬着食盒开始摆膳,素娥看了看桌上的菜,点头道:“官人亲手种的那两株青菜也该摘了,厨房难道没摘吗?”
青竹忙小心地道:“官人说要给大娘子留着的,王嫂就没敢做。”
素娥闻言,埋怨地看了一眼李成,摇头道:“官人的伤还没好,原该吃点清淡的,家里还有其它的蔬菜,也不差这一样。”
说毕,又看了看食盒,点头道:“这鹿肉原始大补之物,鹿血可留着了?”
青竹忙低声道:“鹿血已经预备下了,晚些时候便可做鹿血羹了。”
第五章 感情沟通
回家后的第五天,送走师师后的第三天,李成正在书房软榻上,翻看着手里的《唐书》,旁边玉娘站在南窗下,上午的阳光被窗棂分割成点点迷离斑驳的光斑洒落在玉娘单薄的身上,将眼前的一幕平添三分不真实的梦幻之感。
李成暗自叹了一口气,向还在整理书籍为李成携带做准备的玉娘点头道:“先歇歇吧,天气渐渐热了,太阳底下,晒得慌。”
玉娘扭头望着李成,脸上带着一丝妩媚的红晕,也不知道的热的,还是被李成的话羞得,她犹豫了一下才淡淡地笑道:“官人,玉娘不能为官人做点事情,这点举手之劳并没有什么。”
李成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地望着玉娘,点头道:“如今李成的境遇已经每况日下,如今还是待罪之身,你还没有圆房,算不得李成的家人,若是想离开,李成绝不反对。也免得将来再出了事情连累你们。你们都是大好妙龄,李成实在不愿意因为我而让你们受到连累。”
玉娘那白皙清瘦的脸颊上涌起一丝红潮,没等李成再说什么,玉娘已经怒道:“官人竟然如此看玉娘?既然如此玉娘只能以死明志了!”
说毕,转身就要离开,李成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一句随意的话,就惹来这样剧烈的感应。看她要走,也顾不上脚伤,一跃而起,赤着脚冲到玉娘身前,一把拉着她,焦急地道:“玉娘,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李成刚才被放松的气氛弄得有些走神,思维上不自觉地走到了现代人的角度上去,说话就没注意这时代人的想法。他这样说,按照玉娘的理解,其实已经是在暗示玉娘是忘恩负义,不能和恩人同患难。玉娘的一颗芳心。
早在李成从行院中把她接回家时开始就已经放在李成身上了,后来李成又对她十分敬重,更让她早已下定决心,无论生死,都要报答李成对自己这种人格上的尊重的恩德。这时,听李成这样说,就无法控制自己心碎的痛苦,却还是克制了三分的怒火。只是伤心地想要离开这个将自己全部感情放进去的男子身边,不再去看那让自己放心碎裂的人。
这是忽然被李成用力进怀中,闻着那熟悉的被自己偷偷地闻了无数次的男性体味,心神顿时大乱,再看到李成光着脚站在地上,包扎伤口的白布都送落在地上,登时惊呼起来。也不顾李成的拉扯,跪在地上,小心地抱着李成的脚,失声道:“官人,你的脚,快回榻上去,奴婢……奴婢……”
李成这时在发觉自己的确是说错了话,正要安慰玉娘,却看到玉娘惶急地抱着自己的脚,泪如雨下地颤抖着双手想要把散落的布条重新包扎起来。心中也是一震。
他这时已经养了四天的伤,加上素娥等人的细心护理,伤势早已好了不少,这时伤口大多已经结痂,便是不包扎也没什么大碍,并不影响行动。可是看到玉娘如此紧张自己,他的心还是被震撼了一下。
来不及多想,李成用力把玉娘从地上拉起来,低声道:“我没事,这脚上的伤早已好了大半,你不用这样紧张!”
玉娘被李成用力抱着,有些眩晕地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这样近的距离,让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李成没有听到怀里玉娘的回答,怔了怔,才发觉怀里的玉人正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酥胸剧烈地起伏着。
干笑一声,李成忙松开了怀里的玉娘,低声道:“你没事吧,我太用力了些,要不你先坐下喝口茶?”
玉娘苍白的脸色,这才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闻言,幽幽地瞥了李成一眼,轻叹道:“官人可是嫌弃玉娘出身微贱?”
李成急忙摆手道:“不不,玉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一时说错了话,让你误会,我给你道歉吧!”
“道歉?”玉娘定定地望着眼前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李成,心底深处早已如惊涛巨浪般激荡翻滚。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微贱的青楼女子,在普通人眼中连家奴都不如,若非被李成看重,这时恐怕早已清白不保了吧。可是眼前,这个身为朝廷四品中书舍人的男子,竟然这样诚恳地向她道歉!
这在她不到二十年的人生经历中几乎是有些匪夷所思,怔怔地呆了片刻,玉娘才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官人要给玉娘道歉?!”
李成看她失神落魄的样子,更加不放心了,忙点头道:“是我不好,说话没轻没重的,让你误会了,真是对不起!”
“官人……你真的喜欢玉娘吗?”玉娘听着李成诚恳的道歉,眼中的清泪如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脸颊。
李成捧着玉娘那梨花带雨的脸颊,低叹道:“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想连累你,所以说话有些着急,你不要误会了。”
玉娘含泪点头道:“玉娘不该误会官人,幸好官人没事,不然……”
李成叹了一口气,扶着玉娘在矮榻上坐下,低声道:“你先休息一会,我路上也带不了几本书,你也不用太紧张。”
玉娘点了点头,看着李成,许久都不舍得一开目光,扶着李成坐下,又仔细看了看李成脚上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地道:“幸好这伤没事,不然玉娘真是后悔死了!”
李成自己的脚丫子虽然包着白布,被一名绝色美女这样仔细观看,还是有些尴尬。闻言,忙笑道:“这伤过几天就好了,只伤了点皮肉,没事的。”
玉娘脸色苍白地看着李成脚上的伤势,闻言这才微微恢复了一些血色,点头道:“官人这些日就该好好保养,那些费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了。”
李成笑了笑,正要再安慰她几句,便听门外传来素娥那急促的声音:“官人,宫里来人了,恐怕是旨意到了。”
说毕,抱着李成的公服带着丫头蕊儿,匆匆进来,看了玉娘一眼,低声道:“官人先换上公服,张公公就在外头。”
李成一边换上公服,一边望着素娥,低声道:“若是真的有事,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不要胡思乱想。”
素娥闻言,飞快地瞥了一眼李成,仔细地替他系好腰带,正了正头冠,这才轻轻点头道:“官人去吧,家里有素娥呢,放心吧。”
李成叹了一口气,咬牙扶着孙园向门外走去。
刚走下台阶便看到张公公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透着一丝冷淡,李成便立刻隐隐地察觉到一丝不安的气氛,忙上前拱手道:“公公,皇上宣召可是有事?”
张才苦笑一声,摇头道:“天意难测啊,大人还是随奴婢进宫见了皇上再说吧。其他的东西,奴婢还真是不知道呢。”
李成点了点头,回头向闻讯而来的几人,点头道:“大家回去吧,这件事终究是要有个接过的。”
说到这里,转头看到跟在素娥身后的秀娘,心中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那只自己随诊神携带的太阳能电子表,亲手戴在秀娘纤细的玉腕上,低叹道:“秀娘,这东西先替我收着,若是我回不来,就当做是个信物吧。”
秀娘闻言,娇躯微微一颤,含泪望着李成,心中感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深深地看着李成,神色沉重地站在素娥身后。
看到众人的样子,张才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大娘子不要担心,若是皇上真的怪罪,就不会让李大人回来养伤了,就放心吧,”
李成闻言,也点头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说不定等下回来,还要笑话你们呢!”
说毕,不去看心情沉重的众人,转身向张才道:“公公,外面快些走吧,恐怕皇上发怒,反倒不好。”
第六章 李成脱困
由张才带着,一瘸一拐地来到崇宁殿旁边的暖阁里,便看到徽宗穿着明黄色织金绣龙宫缎夹纱长袍,,腰围玉带,气度雍容地站在在一幅工笔的孔雀图前凝神观赏。张才带着李成进来,他都没有发觉。
李成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郑重地跪下行礼道:“微臣,李成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徽宗微微一怔,回头看了一眼李成,这才在旁边的书案后坐下,点头道:“爱卿脚伤如何了?可好些了?”
李成忙叩头道:“脚伤好些了,皇上无需挂念。”
徽宗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爱卿先起来吧,这次太师令朕十分失望,却想不到你还能这样平静淡定,叫朕感叹!”
李成闻言忙小心地道:“太师年高,很多事情思虑不周也属正常,李成不想因此而再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徽宗闻言,惊讶地看着李成,皱眉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坦然,叫朕很是意外。这次的事情,朕已经查证明白,完全是太师太过衷心所致,未免急躁了。”
说到这里,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忙摇头道:“你这次收留来历不明的人,也算是十分不妥,所以朕准备都不再追究。”
李成闻言,知道徽宗还在惦记着他和康王走的太近这件事。不然,若是真的不想追究,哪里需要这样一番啰嗦,无非是想找个理由罢了。大约是先前准备好的理由,徽宗自己也觉得有些信心不足。
正想着,只听徽宗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李成身为四品中书舍人,本应尽心于朝政,却御下不严,致使事端频起,念其尚算尽忠,今日不在深究,着免去中书舍人一职改任青州刺史!年其身体,延至十日后出京。”
李成这时已经觉得,很有必要出京前往地方,为将来的赵构抢夺帝位做准备。便重新跪下,郑重地道:“李成这次有负皇上期望,深感愧疚,青州乃是富庶之地,李成不敢奢望安逸。只求皇上恩准,李成自请为太原刺史,为皇上驻守边关,防范金兵。”
徽宗显然为李成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这个时侯他特意把李成传进宫里来,就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以伤势不便为由,请求留下。这样,对于蔡京那里就可以交代了。这几天蔡京天天使人传话,说是因为羞愧难当,身染重病,不敢来见皇上,所以抱病,连续四天不再上朝、。
徽宗对这件事着实心烦。又觉没了蔡京朝中势力便实在难以平衡,恐怕反而再会出现其他势力,为朝局再添乱象。这时听到李成自愿前去太原任职,心中暗自一松,同时也十分意外。
不觉点头道:“李卿伤势还未痊愈,若是再往金兵频繁袭扰的太原恐怕不太合适。倒是别的地方你可以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