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人多,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入正殿的,正殿之外的平台上也得跪不少人,象文臣班次,够资格参加朝会的人很多,这会儿还在石阶下头。队伍就已经排的老长,一直到太和门附近,才到队尾。
驸马都尉薛恒深知今日此会重要,他左右打量,看着诸多勋戚的脸上神情,都是不得要领,于是又打量文臣班次,他愕然一征,心道:“于胡子好象没来?”
文臣之中,于谦的班次并不是最前,但也总是在前几名之内。各人略微一扫,就已经看到跪在前头的几个内阁大学士,还有一些加了少保或太子太保,太傅、少师等官衔的文臣,但于谦往常的位子,却是换了别人,于谦,显然不曾来参加此会。
如此大朝会,又是涉及太子复立的大事,于谦未至,薛恒心中感觉极为沉重,知道事情必有变化,大为不妙。
果然,没过一会儿,司礼监太监舒良自内而出,站在平台之上,高声道:“陛下口谕,今日身体不适,免此朝会。”王膜在武官班次,闻言大急。不觉高声道:“那么,我等合议疏奏,陛下如何处断?”
“不急!”舒良面色阴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宣陛下手诏”。
众臣听得,当然俯首跪听。却听舒良念道:“卿等忧宗庙爱君之心。联已知之。联偶有寒疾,十七日当早朝,所请不允!”
“所请不允?”
王撰须发皆张,几乎要跳起来。在他身后,是有意跪在他身后的徐有贞,见王老头要发作的样子。徐有贞拉拉他的衣袍下角,轻声道:
“王公,请慎之再慎
“嗯,我知道了”。
王楼重重一哼。在地上碰了下头,以示尊诏。
众人当然亦是如此,乱七八糟的口了头。便是站起身来,但面面相觑,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辣的一张合议奏疏送进去了,结果就是这么几句话,但最后的四个字才是皇帝真正的心意,王楼冷笑。脸色却僵直如死人,他呐呐道:“所请不允,嘿,所请不允!”
于他心思相同的人,大有所在。不少大臣脸上都是满面忧色,只有王文和萧惟贞等人,却是面露得色,他们不是复立一派,而是择立一派。甚至是建议皇帝将养身体。不必考虑立储的事,等再生了皇子,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皇帝坚持原本的想法,对他们当然大大的有利,他们自然是满心欢喜了。
“王公,下去再说,不必在这里说。”
王骡仍有失态的样子,徐有贞不的不再劝一句,王骤这才省悟过来。挥手道:“走,回我府中商议。”
徐有贞当然从命,不过,舒良还没宣示散朝,各臣都站在原地未动,他们也只得暂且等候。
却听舒良道:“诸臣先退,陛下有命,宣武清侯入内见面
“好,这太好了!”
石亨在一边跪答从命,徐有贞却是向着王骤轻声道:“武清侯入见。于我们大为有利,王公,且听他的消息如何!”
王携素来不喜石亨,但此时此刻,却也只得点了点头,虽然大事可为,但脸上殊无喜色,却是一脸的沉痛。
有舒良宣诏之后,朝会当然不成,只能改为十七日再朝。于是文武勋贵各班,依次散去。
薛恒与张慰走在一处,两人都有些忧心仲仲的样子,看看左右主,人。薛恒道:“英国公,你看今日此事如何?”
张悠道:“恐怕此后要多事了。”
他又道:“但此事也不是为臣下者能多言的,咱们还是静观待变吧。”
薛恒心里很不以这话为然,但英国公实在是年纪幼十七岁的年纪。国朝大事,能有这点体悟就算不错了。而且,转念一想,张慰打定了静观待变的主意,虽然不会捞到什么好处,但总也不会受什么处分。英国公家已经是国朝第一勋戚。就算再立功又如何,又不能封王!
这种天家第一大事,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眼前这个少年也不算简单,薛恒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另外一个少年的身影。当日张佳木一箭退石亨,种种表现,教他印象极为深匆,此时此玄,他不禁想:“不知道此人在此,又会说些什么,而且,今日之后。他又会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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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夺门之变 第一百一十三章排挤
更新时间:2010…11…15 21:19:33 本章字数:3242
散班出来,一直在带班护卫的锦衣卫指挥使朱旗与朵儿也交卸了差使。彼此无事。
朱膜心中不安,与旁人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丈人未来朝参。好在,今天的差使完了,可以各处去看看。
他看向朵儿,笑道:“怎么样,和我去看看你的小朋友,好何?”
朵儿也是有资历的武臣,早年托庇在曹吉祥麾下,后来被于谦和朱楼赏识,以蒙古人做到锦衣卫指挥。还是比较少有的。
他的小朋友,当然指的是张佳木。朵儿对张佳木的赏识和照顾是有目共睹的,最近,千户杨英也对张佳木多有赞赏,当然,杨英安排到正南的人也是被张佳木“照顾”起来。杨英不知内情,还以为张佳木识教听话,所以也在经历司和镇抚司对张佳木多有吹捧。
已经有风声传出来,打算把张佳木的试百户转为百户,从六到正六。虽然提的不高,但这个年轻人数月间已经连受提拔,在锦衣卫里,也算是后起之秀,明日之星了。
“去啊!”朵儿兴致很好,笑道:“有几天没见他了,正想着去看看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好。”朱骤心思很重,勉强在脸上挤出笑来,虽然看着象笑,其实倒是比哭还难看一些。他位列朝班,又是锦衣卫掌事的指挥,位高权重,消息灵通,最近京里的情形,又岂能瞒的过他?
只是该当如何防范,又如何劝说固执的皇帝,这就不是他所能决定和掌控的了。
当下心事重重,与朵儿一起翻身上马,在护卫的簇拥之下,前呼后拥的往正南坊去了。他们在东长安街一带,绕过一个弯没多远,就到了正南坊中。
不巧的很。两位指挥使过来。这是天大的面子,但张佳木宿醉未醒。还在床上高卧不起。
朱骤怒道:“这成什么话,都这会儿,还没起来。”
朵儿笑着劝解道:“年轻人好酒贪杯,算不得什么。他差事向来办的稳当,你又何必当着下头的人数落他。”
朱明不语,两人一起推门而入,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张佳木醉卧床上,听声而醒,兀自醉眼迷离。“佳木”朵儿怕朱旗斥他。上前笑问道:“干什么喝的这么妾。你闻闻,这酒气能把牛给熏死。”
蒙古人好酒,朵儿也没觉得喝点酒有什么了不起。
朱膜却是不同,现在这局面,什么时候了,张佳木居然敢醉酒误事。
他上前一步,喝道:“说,和谁喝酒了,怎么醉成这样?是不是你百户府里的人,我要把你们一人打十棍。”
指挥使发威,在场的人都是脸上变色,呼啦啦躬下身去,朱膜要是真发落,在场的人一个也是跑不了。
“大人”张佳木略醒了醒,答道:“昨天与指挥使曹钦大人饮酒。不合多喝了几杯,起来晚了,还请大人恕罪。”
“你和他们喝酒啊?”朵儿很体贴的道:“曹家那几个全是疯子,不把人灌翻了不算完。这么说,也怪不得你。”
朵儿说的也是事实,朱般怒色稍解,曹家兄弟,确实是这种毛病,京城之中,远近闻名。
他也网道:怎么和他们裹到一起去了?”
张佳木苦笑道:“昨天曹钦亲自来请,下官却不过面子,只能去了。谁知道一进曹家的门,就锁了门栓了马,喝到快三更才放下官出来。”
朱骡默然,张佳木看来并无大错,他也舟来小心,偶犯小错,似乎也不能太过严厉。但无论如何,今天是说不成正事了。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特别是张佳木天未亮就到于府,这件事朱股已经知道,说了些什么,对今天的朝局有什么建言,他都想听听这个小百户说些什么,但眼前这种情形。是再也说不得了。
当下只得淡淡的嘱咐几句,便拉着朵儿又一起走了。
待朱明一走,张佳木翻身上床,顷刻之间,已经是精神奕奕,他向任怨道:“九哥,这里你和刘总旗主持,我带人去王伯爷府上。”
这是事前商议妥当的,任怨很深沉的点一点头,道:“一切听你吩咐就是。”
等张佳木赶到王旗府邸时,伯府上已经是贵客盈门。
太监曹吉祥、右都督张靴兄弟、左都御史杨善、左副都御史徐有贞等人已经在府里,当然,最要紧的还是武清侯石亨。
石亨是从内宫出来,未及回家,直接就到了靖远伯府里来。
众人团团坐了,听着石亨眉飞色舞的说起驾的情形。正测起了个头“下人来报,说是张佳木求甲冶
“伯爷,你见他干什么!”
石亨皱眉道:“我知道伯爷对这个小百户青眼有加,不过,这会儿不是见他的时候吧?”
王膜网要叫人带张佳木进来。听闻此言,只得道:“此子向来与我同掌正南坊事,我怕他来,是坊中有什么变故。”
徐有贞在一边意态安闲的道:“事情迫在眉睫,今日事,靠的是武清侯与几位都督,百户这里,伯爷稍加安抚,不出乱子就是了。”张靴与张佳木梁子结的也很不听到石亨和徐有贞如此说,也就很起劲的道:“伯爷,不是晚生驳回,坊里的事,一个百户能有什么作为!不是我说,我和武清侯家里伺候的家将,也有不少百户,千户都有。要是他老老实实的。将来的事再说,少不得给他一点好处,不老实。过两天处断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的话,大有杀机,事前想必已经与石亨有所勾通,两人都在张佳木手里吃过不小的亏,一个是实权总兵,掌握兵权,一个也是实权都督。京城内城的钥匙都在手中,又是勋戚世家,门生故旧遍布,两人联起手来为难一个小百户,怕也是前所未有的事了。
于谦在,他们还没有什么办法。但现在谈的是复辟,一旦复辟于谦失势就成;必然,护自己还大成问题,更别提再护住张佳木了。
“好吧”。王楼也很无奈,他虽然赏识张佳木,但大事要紧,绝不能因为一个小人物与现在政变的核心成员发生矛盾,只得暗中打定了主张,将来必定要保一保张佳木就是了。
屋里头说话的声音极大,伯府暗室,根本不避人。张佳木向来也是共商机密惯了的,所以伯府下人一路把他引到这里,里头说话的声音听的真切,只听王楼苍老的声音慢慢说道:“去吧,叫佳木到客厅等会儿,要是有急事,叫他同你说。”
“好!”
里头的心腹家人答应了一声。出来时,正遇着长身而立的张佳木。
他面色尴尬,张佳木却没有什么不满的表示,只笑了一笑,转身就走。抬脚之时,却听到屋里头石亨很大声的道:“皇上病的不成了,在床上起不来身,叫我代他去南郊祭天,诸位大人,我看哪,大变在即。我们可要抢个先手!”
张佳木嘴角一动。又把笑毒给憋了回去。
石亨虽然是粗人,但说的也是实情。皇帝病成这样,他亲眼得见。总是没错的。现在有不许复立之举,人心尽失。京城里头,不知道表面的平静之下,蓄积着多汹涌的暗潮。这会儿,要是迟疑不定,不肯下决断,虽然在场的都是大明的实权人物,没准儿就被谁抢了先手了。
这件事,看着凶险万分,其实是大赚特赚的买卖,恐怕复辟之后,真的会有不少人极为后悔,猛拍自己的大腿吧。
后头的话,他走的远了,就听不到了。再怎么说,也是商议杀头抄家的买卖,就算他是王旗心腹,也不能留在外头听风了。
这一等,足足半个多时辰,张佳木在王骤的客厅把伯府珍藏把玩了一个遍,开了不少眼界,才听到房外有脚步声传过来,回头去看却是王骤一脸疲惫的过来,丢旗长子,也就是王增之父王祥扶着老爷,到主位前慢慢坐下。
“佳木,慢待你了。”
王膜坐定了,王祥给老爷揉肩,王旗慢吞吞的道:“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张佳木也算是熟不拘礼的常客,笑嘻嘻的行了个礼,然后回道:“都察院的都御史萧大人,叫下官去都察院问话,过来回伯爷一声
“哦”。王横这才有兵关注,问道:“什么事情叫你去问话?。
王祥提了一句,笑道:“还不是高平那厮被人打的事?他回都察院里大哭小叫的,请人做主,现在皇上病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