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泽看着温洇,有点想说便光顾着吃饭,却又觉得太过了,便一言不发地吃了点菜。
温洇扒到一碗饭都没了,才发现他有点傻气的动作,慢慢地红了脸。
然后如获大赦地听见澜泽说:“吃完就撤了吧。”
温洇飞快地放下筷子,唤了小二把桌上的菜都撤走,又细细地拭干净桌子,眼神再也不敢往澜泽那边瞟。
澜泽又吩咐道:“去烧桶热水,我要沐浴。”
毫不意外地看见温洇呆呆的样子,脸上越来越红。
“是。”他答应的声音细若蚊蝇,落荒而逃地走出了房间。
过了很长时间才回来,他一个人提不动盛满水的木桶,叫了小二帮忙一起搬上来。然而就算这样还是显得很吃力,手指关节的地方都发白。
温洇把桌子挪开,腾出空间放了木桶,又在屏风上搭了浴衣,整理好一切打算推门离开,却又被澜泽叫住。
温洇这次是真的疑惑,澜泽并不喜欢被人看到他赤…裸的样子,洗浴的时候会屏退所有人,包括他。
澜泽站起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过来伺候我沐浴。”
温洇只觉得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碎裂,全身的血液像是要逆流而行,既痛苦又兴奋难耐。
“天君……”温洇的嘴唇在颤抖。
澜泽连话都懒得说,冷冷地看着温洇,眉越皱越紧。
温洇整个人都开始抖,然而双腿却不受使唤地向澜泽那边挪过去。
澜泽似乎是懒得动,等待着温吞得如同蜗牛一样的温洇。
“水要凉了。”澜泽漫不经心道。
温洇死死咬着下唇,抽开他的腰带,从背后慢慢脱掉他的上衣,这是一个如同环抱一样的姿势,几乎让温洇觉得似乎他们已经很亲近了似的。
然后是内衫,然后是长裤……
“天君……”温洇的声音都快像啜泣,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连带着两枚耳朵都烧起来。
澜泽看他这副模样,出奇地没有再为难他:“既然这样,就转过去吧。”
温洇身体机械地听从了命令,心跳却不受控制,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水声,还有他剧烈的心跳。
血液似乎都燃烧起来了,不然怎么可能让一颗心跳得那样快?
发生的一切都远远超出了温洇的想象,原以为他是被澜泽厌弃的,但现在却……
却变成了这样。
澜泽又道:“替我擦背。”
温洇索性豁出去,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即使事后两人都会觉得像一场荒唐的梦境。
白巾沾了水,温柔地从澜泽背后拭过,拭过白玉一样细腻润泽的皮肤,带着小心翼翼的眷念。
很轻,像羽毛一样的触感。
温洇只觉得心快要停跳了,受不起那样大的刺激,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碰触澜泽身体的手指,碰到澜泽冰冷的皮肤,像是要把他也带得灼热起来。
澜泽不是很舒服地挪动了一下,因为温洇用逗弄花草的力气在用湿布摩擦他的后背,与其说是在擦背,不如说是抚摸。
“重一点。”他不满道。
温洇默默地多用了点力气,却还是轻,眼眶像要烧出红影来。
象征性地擦完背,温洇一瞬间地停滞不动,然后犹豫着自作主张地按上澜泽的肩。
很想再多留下点什么。
按揉的力度刚好,澜泽舒服地哼了一声,也由着温洇去弄。
温洇看着澜泽总是皱起的眉舒展开,眉目间的经久不散的疲惫也化去了很多。明明整日都是空闲,怎么会那样疲倦呢?
心底悄悄喊着澜泽的名讳,然后又觉得羞耻,别过眼睛不去看他。
可惜这种时候都短暂得令人叹息,温洇一刹那觉得熟悉的疼痛又袭来,更为猛烈,像是在争夺什么。
手上的动作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呼吸,闭上眼睛想自己忍过这一阵,不想被澜泽发现。
而澜泽却又怎么会发现不了,沉声问:“你怎么了?”
温洇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身边的事物都看不清,弯下腰撑着木桶不敢动才堪堪没有摔下去。
“没事……有点晕。”
“没事?你并非那个脆弱不堪的凡人。”
温洇说不出话来,手指紧紧扣住木桶的边缘。
澜泽还湿润着的手握住温洇的手臂,温洇却挣脱了,靠着床栏跪坐在地上。
澜泽跨出浴桶,蒸发了身上的水珠,披上外衣这些动作几乎在瞬间做完,眼神锐利地居高临下俯视着温洇:“究竟怎么回事?”
温洇还是依旧道:“不过是头晕罢了。”
不知怎么不想被澜泽知道他渐渐看到了莫凉的记忆,关于莫凉的点滴。
澜泽明显的不相信,然而看着温洇苍白的脸色,终究还是有点心软。
莫凉也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都承受不住,还要背负起所有的东西,独自心酸。
对他的怜惜不知怎么会转嫁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平时也会这样么?”
“偶尔吧。”温洇低垂下头,不想被看出做贼心虚来。
“怎么不说?”
面对着澜泽突然转柔的态度,温洇不知所措,只好低低地说:“不严重的,哪能为了这些小事打扰天君。”
澜泽注视了他一会儿,放他离开:“算了,去睡吧。”
不知怎么地觉得很累。
温洇依旧疏离地行了礼,然后离开。
澜泽半倚在床榻上,想起很久之前,莫凉还在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人的时候。
他看书看到深夜,然而莫凉还在等候他,有时候不自觉地就睡着了,他轻轻躺在莫凉身侧,莫凉常常潜意识都会知道他的靠近,侧过身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依恋而满足。他们的长发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那时只觉得不讨厌,微微觉得有些暖意,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他自己都已经沉沦。
澜泽知道他不能停留在过去,然而对温洇,他自己都理不清对着他是怎样一种复杂难言的心情。
想靠近,然而不能,想远离,然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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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关门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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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双火
之前发生了很多诡异而难以理解的事,温洇有点迟钝地反过去想,却怎样也想不通澜泽想要做什么。
翻来覆去地到了深夜才堪堪入睡,温洇很浅眠,在午夜的时候被客栈外剧烈的喧闹声吵醒。
从窗外看过去,竟然看到一片令人心眩神迷的景色,斑斓的灯火连成海,触目所及的地方如同燃烧一般。
温洇想着睡不着索性出去走走,也不枉来了趟人间。
到大堂问了客栈老板才知道这是到了镇上一年一度的双火节,节日会持续七天,期间夜夜笙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参与进来,整个城镇被灯笼和花卉装点,大街上会有各种活动,也不乏互相爱慕的男女互诉衷肠。
温洇听了介绍,有点心痒,又不无担忧地看了澜泽房间的方向一眼,却还是决定出去看一看。
看过这种热闹的节日,就算是被罚也是值得的吧。
而事后才发现,不知道有多值得。
温洇出了客栈,简直来到了灯与火的海洋,黑夜都像是被照成了白昼。行人都拿着各式的灯笼,金黄的灯光在人山人海中汇成一片,起起伏伏。屋檐上挂的灯笼垂下各色的丝绦,薄薄的灯罩上极细致地描摹着花鸟人物等,光怪陆离的颜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空中也有放飞的孔明灯,像一朵朵被放飞的云,映衬着漫天星光,最后变成一个荧光的点,和星光不分彼此。
温洇看着这一切,翘起嘴角,笑容干净平和,又带着某种眷念和不舍。
随处可见卖花灯的小摊,大街上的游人多半戴了面具,人来人往,有猪有羊,倒也好笑。
在街边看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子,摊主是个小姑娘,嗓音清脆稚嫩,说话跟咬豆子似的,带着点当地的口音,细细说着他们的面具做得有多精致。
温洇并不专注地听着,手中拿起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试着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
那小姑娘乐了:“这面具跟您的青衣还真配。”
是啊是啊,温洇细细地笑,摸出点铜板买了面具戴在脸上,面具背后的绳子却怎样也系不上。
小姑娘笑:“公子过来些我帮您系吧。”
温洇便靠过去了点,小姑娘飞速打好了结,眯起眼睛笑道:“公子生得俊俏,戴了这般的面具却也遮不住呢。”
温洇笑了笑离开,也知这是客套的恭维,并没有放在心上。
青石板的路经过漫长时间的冲刷,石板缝里长出了些苔藓,想到苔藓也是生物,走上去便有些心疼。
又对自己这种心态自嘲地笑笑,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前面的地方围了一大群人,不由得好奇地走过去。
从人群中探进去看,是猜灯谜的铺子,灯谜挂在灯笼下面,猜对了便能够拿走上面的灯笼。
也有点跃跃欲试地跟着人潮一起猜着,有些答案知晓了便知晓了,也不拿奖励。
却在看到某个谜题的时候驻足了,之前都是猜花鸟走兽的,而这个却是猜四个字。
没有头绪又似乎有一点灵感,卡在半空中上下不得,眉头都无意识地皱起来。
困扰了温洇的谜面是:柴山无木空手回,星闪日隐心已灰。人来我家可称意?好逑走失何时归?
想了很久却不得解,虽然觉得遗憾,但也准备放弃了,却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轻声说出了答案。
此生何求。
很像某种感应,温洇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看到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面具只遮住眼睛,露出了唇,唇形有些凉薄,但觉得笑起来一定是好看的。
男子墨发及腰,在夜风里飞扬起来,一身墨色长袍上盘踞着银色花纹,衬得他冷绝而羁傲。
其实就算没有这样明显的标志,光看眼睛他也是能认出来的。
温洇一时间只知道半仰起头看着他的侧脸,呼吸有瞬间的停滞。
“天……”称呼都没叫出口就被他冷冷扫过一眼。
温洇想起来要改口:“澜公子。”
叫起来还是很别扭,不仅别扭,而且公子的称谓常常是给那人的。
“怎么会碰到……”温洇暗自心惊,想要打过招呼便离开,却被澜泽拉住。
他宽大的衣袖落在他的袖子上,手指捏住他的袖子,指节冰凉。
“你这么讨厌我吗?”他声音很低,像在疑问却又染了哀伤,温洇措不及防地撞入他深黑的眸中,眼底是漆黑的底色,沉重而浓厚,深不可测,望进去便如同被禁锢一般。
身畔是人潮汹涌,而他们静静地对望,时间在寂静中被无限拉长,像是停滞。
多希望一直停滞不前。
不知过了多久,澜泽冷静地松开手,转身欲走。
温洇却突然生出了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追上去,大声喊:“没有。”
这么一声在人群中格外突兀,温洇被周围探究的目光弄得很不好意思,而澜泽却也因为他的声音停下来。
“什么没有?”他问。
“我不讨厌你。”温洇耗尽所有力气,抬起头,直视澜泽。
澜泽轻轻叹息了一声,那是温洇第一次听到他叹气,一向冷冽的眼眸却褪去锐利,落寞而孤寂。
“嗯。”澜泽却只是应了一声。
若他是莫凉有多好。
“陪我一会儿吧。”澜泽的嗓音奇异的惑人,让人无法拒绝。
温洇怔怔地点头,跟在澜泽身后半步的地方,又不会更丢,又不会太近。
逛了一会儿,澜泽却始终提不起兴趣,到了城门外,跃上城墙。
温洇在城墙下仰望他,听到澜泽模糊的声音从风里飘过来,似乎在询问他是否要上去。
温洇点了头,便觉得有一股吸力,整个人轻飘飘的腾空起来,便跌坐在了澜泽身边。
“天君……容痕大人说在凡间不能随意使用仙术。”温洇小声提醒。
澜泽不屑地哼了一声,也不说话,躺下来头枕靠着叠起的墙砖,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出神。
温洇也在愣神,觉得这一切都极不真实,澜泽离他不过一拳的距离,衣袍都有交叠的部分,手再伸过去一点点便能碰到,但温洇却觉得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堵看不见的高墙,永远无法触碰到,澜泽装在一个巨大的幻彩的泡沫中,一旦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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