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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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家奴-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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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

    蒋吉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猛然间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竟然直接将他吓得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曾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蒋吉和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地面有冰,他爬了几次竟然没能站起来:“咱们的人呢?怎么就剩下这么点人了?”

    是的,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三千人的大军,这会儿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就只有这么七八百人了,和他想象的画面差距实在是太大。

    蒋吉和如坠冰窟。

    “大人,咱们向南,杀出包围圈,咱们不能全都折在了这里…”

    曾政纲没有时间给解释什么,狼狈的跑过来一把将蒋吉和一把抓在马背上,寻着向北的方向便要逃走。

    “起…”

    黑夜里传来周立兴一声暴喝,正好不好,正是南面的方向,刷刷刷冒出来了数不清的人。

    有枪的用枪,没枪的用木矛,反正就是没人用横刀这种近身搏斗的武器。

    其实没什么眼花缭乱的打斗,周立兴给出的命令很简单,反正老子就是人多,一拥而上,刺死你大爷的。

    任你武功再高,破绽再少,老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刺来,你还能真长翅膀给飞了?

    传说中的一力降十会,被反过来了。老子十个一身蛮力的民夫只用一招‘刺’字诀来打你一个陷入包围的士兵,你还能不死?那恐怕才是真的有鬼了!

    嗤嗤嗤嗤嗤嗤…

    无数尖锐的声音立时在这片山林里响起,数不清痛苦的哀嚎惊飞好大一片归巢的倦鸟。

    只不过片刻的时间,又有数百土匪装扮的安阳州城防兵倒下,猩红的鲜血把黑夜都染红了。

    “别杀我…我投降…”

    ……

    终于,当三千士兵被这群一点都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民夫屠杀到只剩下五六百人的时候,恐惧占据了一切,无尽的恐惧和无助蔓延了整个前一刻还耀武扬威,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安阳州城防军。

    “投降,我也投降…”

    “投降……”

    ……

    绝望的安阳州城防兵开始不停的丢掉手里的兵器,有的甚至直接开始跪地求饶。

    “哦…赢了…我们赢了…”

    ……

    正面击溃了正规军的民夫们开始欢呼雀跃,他们笑得很质朴,一个个染着人血的脸在摇曳的火光下笑得简单而兴奋。

    嗤…

    这个时候,一个破旧的营帐被人撩开,里面一步三晃的走出来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子。

    这人腰束白甲,头上戴着印着特殊花纹的头盔,个子不算高大,容貌腼腆之中还带着几分憨厚。

    甚至这一身威武帅气的将军铠甲也被他穿出了一股极浓的土包子气出来,让人觉得他配不上这一身衣服。

    然而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毫不不影响他在这个队伍中不能取代的威信。

    原因无他,因为他出现的这一刻,所有欢呼和嚎叫的人群全都奇迹般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喊道:“将军…”

    “你便是陈平?”

    蒋吉和用尽最后的勇气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看着那个还没有走进,却已经闻到满身酒气的男子。

    在陈平出现的这一刻,蒋吉和已经在心里瞬间盘算了一百个求生的理由。

    第一,出卖刘玉阶?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刘玉阶的身上去?刘玉阶是上官,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只要活过今天,到了朝堂之上,刘大人肯定有办法将本官救出来的。

    第二,亮出本官是知府的名头,知府乃是五品朝廷命官,且莫说他陈平只是一个小小的典史,就是直隶总督想要杀一个知府,还得报刑部定罪才行。

    第三,说本官是来剿匪的?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本官将你们从土匪手里救出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误会,完全是天黑的原因。

    第四……

    当然,如蒋吉和这般同样思索着怎么在陈平手里逃过今日之困局的,还有曾政纲。

    同为朝廷命官,今天要是就在这里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念头千回百转,见陈平已经走到近来,蒋吉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将军,久仰啊,本官乃安阳州知府蒋吉和,今日之事,是个误会…”

    “是啊,误会…”

    曾政纲也赶忙帮着说了一句,心里对蒋吉和一来就亮出朝廷命官的身份,让陈平投鼠忌器而心下大慰。

    曾政纲忙着又说:“早就听闻陈将军的粮队要过这铜牛山,本官和蒋大人就是来护送的,原本是来提前剿匪的,好让陈将军平安过去,没曾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误会…”

    尼玛半道埋伏,先灭我三千大军,又来抢粮食,你给我说你是来给我开道的?还成了好人了?

    真是官字两张嘴啊,这种不要脸的谎话都说得出来?

    “哦…”

    陈平心里冷笑,嘴上只是木讷的哦了一声,手里的横刀缓缓举了起来。

    曾政纲还在努力的说着什么,可是陈平已经没心情听下去了,横刀越过头顶,随即寒光一闪,听咔擦一声脆响,立时便见一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陈平脚下。

    “你…你竟然敢无辜砍杀朝廷命官?”

    蒋吉和心里最后的一丝防线瞬间被摧毁,看着陈平的目光,好似看着一尊食人的巨兽。

    熟料,陈平压根儿看也没看他一眼,弯腰,从地上将曾政纲的人头捡起来,又从腰间解下一个人头,然后又慢慢悠悠的将两个人头的头发挽在一起。

    “你…你个疯子…”

    蒋吉和彻底的绝望了,噗通一声跪在了陈平面前:“放过我,这一切都是刘大人指使的,你饶我一命,我为你在皇上哪里作证…”

    咔擦,寒光又是一闪,又一颗人头滚落,陈平好像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根本不给蒋吉和任何的商量,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那些投降的城防兵怕了,见陈平的目光向他们扫来,所有的人都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那种源自灵魂的恐惧根本就隐藏不住。

    还好,陈平没有向他们走来,只是捡起蒋吉和的人头喃喃的说了一句:“第二个知府,第三个司理参军…”

    话虽然很莫名其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只有此刻隐藏在人群里的武袖雅知道,陈平这是在说,今天是他杀的第二个知府,第三个司理参军…

    再次回到那个破旧的营帐,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百夫长以上的,全部杀了,剩下的,留下充作苦力赎罪,以后的战斗中,用军功来换命,否则全部砍头…”

    声音没有什么力气,但是透着一股无情和不容反驳的气势。

    周立兴走到营帐里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见涂白,陈耀武,黄小虎全都还和陈平围坐在一起喝酒,中间放着一张从杜学易哪里拿来的地图。

    他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上前问道:“二弟,怎么还不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陈平随手丢了一个酒坛过去:“周大哥,我准备在这里停留三天再走…”

    说着,陈平指了一下中间的地图,郑重的说道:“今日安阳州城防兵的事情我恐怕不是偶然,那刘玉阶这次失败了,恐怕后面还有更大的y谋等着咱们,咱们不能这么被动,总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办法…”

    “哦?”

    周立兴仰头灌了一口酒,点头道:“二弟说得有道理,不知可想好了什么对策?”

    “呵呵…”

    陈平冷冷一笑,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色:“既然他刘玉阶要玩,我陪他好好玩玩就是…”

    随即,陈平正色,将涂白写好的战报递给黄小虎,又指了指营帐中的第一堆人头,说道:“三弟,小虎,我命你们二人即刻拿着这些人头和战报送到兵部去,打了仗嘛,禀报军情也是正常程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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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六九章 八千里路云和月(八)

    第二六九章八千里路云和月(八)

    自从元宵节那最后的狂欢过后,懒散的武朝人虽然还是很不情愿,可终究还是从自家婆娘的肚皮上爬了起来,生活怎么着也还得继续不是?

    虽然天气依然还是零度以下,可贩卖茶叶的、走盐的、染布的,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甚至一队队远行的马帮已经开始穿街而过,林林总总,无不给这个全武朝最热闹和繁华的城市增添着一份热闹和喧嚣。

    然而,在这片如潺潺流水般的繁华热闹之下,今天的京城,辰时刚过,西城门的大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刹那,一个恍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引爆了所有没精打采的百姓。

    “那是什么?”

    “好像是人头,对,肯定是人头…”

    “天啊,西城的城门上挂了好多人头…”

    “谁干的?不要命了,竟然将这些人头都挂在了京城的城门上,这不是找死?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

    守在城门外等着开门进城的百姓在朦胧的晨光里,用着有几分猜测,有几分肯定,当然,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口气开始谈论这个惊人的事情。

    看见一大堆的人头摇曳在寒风里,城门司的守将邓世根打了个机灵,满脑子浓浓的困意在这一瞬间全都没了踪影,也来不及管百姓们的议论,命人取了人头,火急火燎的爬上一匹快马,立刻就要进宫去禀报。

    “邓将军,这里有一份战报!”

    士兵在取下挂在城门上的人头之时,还发现了一份印着火漆的战报。

    那姓邓的将领接过战报,忽然觉得有些烫手,心里一阵冰凉,也没敢打开,目光在那一堆人头上扫过,暴怒道:“昨晚是谁值夜?竟然将前方的战报给拦在了门外?

    这个大罪,可别想老子给你们背,自己到城防司衙门去领死,马迈批的,瞎了你们的狗眼,战报也是能随便拦的吗?你们想死了,可不要连累本将军…”

    “邓将军,还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人群里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几个大头士兵,满脸的委屈加无辜。

    一个士兵站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昨夜寅时三刻左右,有两个人骑着快马而来,说是要进城,去兵部的…”

    “蠢货!”

    邓世根听见这话,更是暴跳如雷:“人家要去兵部,尔等便打开城门让他去就是了,莫不是没给你们使银子,便给人拦了下来?”

    “不是不是…”

    另外一个士兵忙做委屈状:“将军也别怪我等不开城门,实在是他们二人手里没有令牌又没有信物,他们又说他们的领将姓陈,我等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正在外面打仗的领将有谁是姓陈的,这不符合规矩,不能开啊…”

    ……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之所以会造成这种误会,是因为前来送战报的人没有信物,才被拦下来的。

    邓世根这才怒火稍缓,只要问清楚缘由就好了,免得一会儿上面责问下来他没有由头分辨。

    当下也不再细问,拿了战报和一堆人头便向城北那边的九城兵马司衙门而去。

    这事儿可就闹得大条了,西城门上莫名其妙的被人挂了好几十个人头,刚刚一炸了锅,消息长了腿一般开始在京城里不停的蔓延开来。

    百姓们顿时全都在不可置信是谁敢这么不要命了,皇城脚下,敢在京城的城门上挂人头,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吗?

    那牛*哄哄的,在城门上挂人头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满门抄斩,诛灭九族,说不定皇帝一怒,再给他来个暴尸三年,风成干尸也说不定,看来又要有好戏看了…

    然而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没过半个时辰,北城那边的九城兵马司衙门又炸锅了。

    听说九城兵马司的督指挥使李亿风这个点上还没从小妾的肚皮上爬起来便被邓世根冲进了九城兵马司衙门,本来是要骂上几句的,结果一看邓世根带来了满地的人头,顿时就怒了:“邓世根,大早上你拿这么多人头来恶心老子是不是?我看你这西城的副指挥使是做得太清闲了…”

    邓世根一脸的苦色,忙将手里的战报呈上去,讨好道:“大人啊,这事儿你得给我兜着点…

    昨夜寅时三刻,前方呈来战报,被手下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拦了下来,对方一气之下将人头挂城门上便不之去向了…

    这战报我也没敢看,若是八百里加急的话,那这个祸事咱们九城兵马司可就闯大了,所以也没敢直接送到兵部去,这不是先来给大人您商量商量对策…”

    是啊,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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