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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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家奴-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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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北风卷地白草折,隆冬腊月的京城显得颇为安静,出东安门,向北行差不多五里路,再往东行二里,仁寿街南面,信王府,已是子时过去,不过刚刚才千里迢迢从蜀州长途跋涉回到京城的武平钊却根本没有时间睡觉。

    后院的客房里,火盆烘烤得暖洋洋的房间里还有两位老人身着百兽云纹官服,周周正正的坐在那里,二人手边各放置的一碗凝神静气的参茶已经被府上的丫鬟过来换了七八遍。

    这二人,同样也是刚刚到了京城,换上了朝服就跑武平钊府上来的杜学易和余厚德。

    瞧他两的这个架势,这是要在武平钊这里傲到辰时,从这里直接上朝了。

    外面的棒子响了四下:“寒潮来袭,保暖防寒…”

    “杜大人,已是子时了…”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武平钊的声音。

    三人对视一眼,全是浓浓的苦色,杜学易皱眉道:“王爷,照今日的进城的情况来看,已被人抢了先机,情况对陈平极为不利啊,不知道王爷可有对策?”

    “哎~”

    武平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陈平当着周杨二位大人的面杀了这么多人,还生擒了雨南三千骑兵,这事儿说到底是落了周杨两位大人的脸面的事情,明日的早朝之上,恐怕这两位大人是要非至他余死地了…”

    “王爷…”

    余厚德的嗓门有些大,面色y沉:“你明知陈平进京必死无疑,为何还要执意带他进京,莫不是当日荣州的事情,你还对他怀恨在心,这是在公报私仇…”

    “余公,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

    武平钊面露难色:“要说荣州的事情,我武平钊对陈平只有感恩之心,又和来记恨一说?当日若不是陈平急中生智,想出夹缝求生之计,我武平钊和武袖雅的命早已经丢在了荣州府,又何来记恨一说…”

    说到这里,武平钊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感慨道:“当日本王原本是打算让小蟾刺杀陈平,就凭小蟾的武艺,完全可以让陈平当场假死,然后再由咱们三个出面,周杨二位大人看在咱们三个的面子上,定然不会拿陈家村怎么办,如此,这个事情也就能糊弄过去了,可谁能料到陈平的身边竟然还有能三掌将小蟾都击伤的高手…”

    “哼…”

    余厚德吹胡子瞪眼:“不管怎么说,你就不应该让陈平进京,现在好了,来了就是个死,那小子要是当真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被砍了头,老夫以后还怎么面对我那孙女…”

    “老余,你够了…”

    杜学易这等副相之流又怎么不知道陈平的这场官司有多难打,天时地利人和,没占到任何一点。

    虽然心里担忧,不过杜学易的脸上还是颇为平静,他沉声道:“不带他来,你当真要他造反?我武朝如今已经够乱了,陈平若是留在蜀州,两边早晚都会打起来,且不论谁胜谁败,到时候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啊,他若成反贼,咱们是官,以后见面,便是仇人相见了。

    再说了,这事儿怪不到王爷头上,当日蜀州的时候,信王可是派了陈平的弟子去劝说的,是陈平自己选择的,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要兑现诺言,陈平死后,要保他陈家村周全…”

 第二百二十七章 舌战群臣(四)

    第二百二七章舌战群臣(四)

    “上朝…”

    随着一声尖厉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巴从皇宫深处传来,紧接着便是复读机一般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喊,一直延伸到承天门前。

    嘎~的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宫门大开,早早等在门外,两排排列有序的文武大臣便鱼贯而入。

    当然,虽然京城的百姓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若是从外地来的游人,自然会当成一种难得一见的奇观,遥遥的看上一眼这等奇景,也是三生有幸的事情。

    “上朝…”

    “百官奏事,无事退朝…”

    金殿之上,龙椅一侧,一个手拿浮尘的太监严肃得一板一眼。

    “启奏皇上,元蒙国派来信使,催咱们缴纳今年的岁币,粮食三百万旦,信使扬言咱们要是今年的钱粮三月之前还送不到他们的元蒙王廷,元蒙的铁蹄将会再次攻打我武朝边境…”

    第一个奏事的是一个鸿胪寺的官员,从四品,主要从事外交。

    百官听见这人第一个出来奏本,都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全都半眯着眼睛,一副当做没听见的样子。

    高坐龙椅之上的宣明皇帝武明思虽然只有四十岁出头,不过已经在位八年有余,虽然正是当壮之年,不过武明思的身体向来不好,这些年勤于朝政,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听了殿下之人奏事,他那张病态苍白,令人恐惧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大殿之上响起他一声轻轻的咳嗽,随即轻声说道:“彦爱卿,户部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朝堂上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出列:“启奏皇上,粮食和银钱都已经准备妥当,只不过如今正值隆冬腊月,大雪封山封路,元蒙之地尤其苦寒,八千里地,如此多的钱粮想要在三月之前送到元蒙王廷,完全不是人力可为的事情,元蒙国这是在欺辱我武朝,是在强人所难,借机开战…”

    “嗯…”

    武明思闻言依旧是息怒不形于色,微微点头:“罗爱卿,听见了没,你回那信使的话,就说今年的钱粮七月送到…”

    “皇上…”

    那鸿胪寺的罗勤胥闻言如丧考妣,很显然这个事情他已经用尽了百般武艺从中周旋,奈何两边都不是人,结果两边受气,本还想争辩几句,不料又听武明思的声音不喜不怒的说道:“下一位…”

    罗勤胥涨了个满脸通红,只好乖乖闭嘴。

    紧着着,又一个统管农业的大农司上前奏对:“启奏皇上,臣有本奏,如今我武朝人口已经是三百年前立朝的五倍有余,人口日益增多,而可耕之地日益减少,官宦地主屯地积压严重,税不见少,百姓生活难以为继,近年来渤海以北气温严重比之往年低了很多,今年不到九月便开始飞雪,农业受阻,臣肯请皇上为北方百姓轻徭减赋…”

    一边是大笔的赔款,一边又叫着百姓活不出来了,竟然要减税,武朝的积弱,严重程度已经比外面的百姓传言的还要严重十倍不止。

    ……

    一番奏对,讲的都是天下大事,不痛不痒的小事情一般是不会拿到朝堂上来说的,小事情一般都是私底下一个奏折就搞定了。

    可即便是这样,众大臣按照轻重缓急,一一奏对,一堂早朝,也差不多说到了午时左右。

    皇上这个至尊宝座,外人看来荣耀无比,可真正勤政的皇上,那可真是忙成狗一样都是忙不过来的。

    每天上早朝的大官们都练就了一身站着睡觉的好本领,反正你说你的,我睡我的,等着一脚睡醒了,差不多也就退朝了。

    本来呼呼大睡的大臣们,随着金殿上响起一声尖厉的公鸭嗓门:“带重犯陈平上殿…”

    众人全都打了个机灵,眼睛开始放光了,心想今天的正题总算是来了。

    开什么玩笑,拿了人家周正国和杨棹的好处,事情怎么着也得办得漂亮不是。

    随着外面响起一声声叮叮当当脚镣碰撞的金属声音,整个金殿上的文武百官的心全都活泛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草民陈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陈平的声音在金殿上响起,龙椅上的武明思依旧是一副不喜不悲的老僧入定姿态。

    外表虽然是这个样子,不过他的余光在此刻出现在金殿上的陈平身上扫过的时候,一丝厌恶的表情悄然从他脸上一闪即逝。

    哼…若不是五皇弟再三央求,就这样的草民敢杀朕的官员,又何须朕来御审,直接灭其九族就是了。

    说句实话,作为一个皇帝,面对这样的事情,武明思没有在见到陈平的第一眼就说推到午门外斩了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大胆反贼,竟然还敢以草民自居,你可知道你已犯下滔天大罪,万死难以赎罪…”

    不等武明思问话,金殿上一个御史言官已经跑出来给陈平来了一个盖棺定论。

    御史言官嘛,本来就是干的乱咬人的工作,反正胡说八道也不犯法。

    陈平不言,只是冷冷的瞪了这人一眼,随后毫无畏惧的直接向朝堂上的武明思看去,身子挺得笔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嗯?

    就算是天牢那些穷凶极恶的重犯见了阵无不跪地求饶,高呼冤枉,求真开恩,这个陈平,倒也有些骨气。

    见此情形,武明思忍不住眉头一皱,就陈平这个气度和胆量,可就不是一般的百姓所能具有的。

    话虽然这样说,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武明思要杀陈平的决心。

    完全是给武平钊面子,武明思出声问道:“诸位爱卿,这个陈平所犯何罪啊?”

    其实是走正常程序罢了,故意这么问罢了,陈平令人发指的罪行,以及陈平的祖宗十八代,就在武明思答应了武平钊要御审这个案子的时候,所有事无巨细的详细资料,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了武明思的御书房案桌之上。

    周正国也是准备充分,不过他是事主,又是堂堂的二品大元,不好自降身份出来和一个草民玩这种撕*的跌份事情,只见他给旁边一个御史言官使了个眼色。

    顿时,一个文文弱弱的官员出列说道:“启禀皇上,此子祖籍荣州府落河县人士,本是落河县杨家家奴所声之子,地位极其低下,后移居雨南直隶所在地蜀州,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已经犯案累累,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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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八章 舌战群臣(五)

    第二百二八章舌战群臣(五)

    “经微臣探查取证,此子自十岁开始,已犯下大小罪状五十八宗,其中死罪十三宗,三宗可判满门抄斩,二宗可判诛连九族…”

    嘶…

    这冉御史果然不愧是咬人专业户,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平大闹蜀州的事情虽然如今闹得满城皆知,在场的满朝文武大臣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不过事无巨细,毕竟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很多都只知道个大概,现在听冉御史说来,俱都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好多大官自觉身份高贵,刚才根本就不屑多看陈平一眼,现在听冉御史说来,全都有意无意向朝堂中间的陈平看去。

    有人心道:“这特么简直就是个犯罪狂魔啊,十岁就开始犯罪,短短六年时间就已经犯下五十八宗大罪,死罪竟然多达十三宗之多,这厮这六年之内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干,光犯罪去了!”

    “啧啧…人才啊,绝*的人才,十六岁就能犯下这么多的罪状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怪不得连皇上都惊动了,要来亲自御审…”

    又几个大臣盯着陈平打量,眼珠子一转,随即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心道:“这群御史疯狗也不知道收了周正国多少好处,这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啊,嘿嘿…今天这个早朝有好戏看了…”

    当然,也有将陈平打量了一番,目光变得怪异了起来的人,心道:“冉疯狗这特么分明就是在扯淡,这分明就是一个老实憨厚的本分农民,你特么也敢说人家犯下五十八宗大罪,为了拍周正国和杨棹的马p也是够拼的,浮夸,简直太浮夸了。”

    ……

    如此云云,反正这冉御史一句话就将整个死气沉沉的朝堂给调动了起来,再也看不见一个站着睡觉的。

    余厚德是个火爆脾气,见这一幕,手里的象笏一横,立刻就要冲上去和这冉御史来个血溅当场:“冉孝礼,老夫打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狗东西…”

    “余大人,不可胡来,这里可是朝堂之上,陈平有罪无罪,自有皇上公断…”

    武平钊和杜学易早就知道余厚德这个武将出身的文官性子冲动,二人赶忙将余厚的给拦了下来。

    人是拦了下来,不过三人对视一眼,全都是一脸的苦涩。

    他们三人虽然知道今天这场官司凶多吉少,可也完全没料到对手一出手就这么狠辣。

    哄闹的朝堂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它原本应该有的威严和庄重,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中间奏对的冉孝礼。

    很显然,按照程序,既然冉孝礼已经数出了陈平的罪状,现在便是对证阶段。

    “哼…”

    那冉御史也不着急,嘴角一斜,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扭头看向陈平,居高临下的质问道:“本官问你,六年前,你乃杨家家奴,私自盗印皇家刊印局书籍贩卖以获私利,书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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